對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清算體系建設的思考

洪桂芬

摘要：基于區塊鏈理念與技術的國際貨幣體系設計已于20XX年進入各國央行的視野并紛紛著手研發數字貨幣，中國人民銀行亦于2014年開始著手打造中國的數字貨幣DECP（Digital Currency Electronic Payment，以下簡稱“數字人民幣”）。本文基于美貿易爭端與全球新冠疫情的雙重疊加使國際政治經濟局勢愈加錯綜復雜的背景，通過剖析構建一個高效、快捷、安全、開放的公共服務體系與增強數字人民幣黏性和適用范圍的內在聯系，總結體現數字人民幣對國際貨幣體系重構的影響力及其對提升人民幣國際化的作用，并以粵港澳大灣區跨境場景建設為例提出數字人民幣跨境清算體系建設設想。

關鍵詞：數字人民幣，跨境清算體系，支付清算

一、引言

在當前世界政治經濟格局中，通過協商、合作方式來構筑超主權國際金融體系的難度很大，以美元為代表的少數西方國家貨幣主導國際貨幣體系將在未來較長時間內占主導地位，加之2018年開始的中美貿易爭端與全球新冠疫情雙重影響下，我國面臨外部金融封鎖壓力加大、金融體系風險愈發嚴峻，因此只能通過構筑完善自身金融新基建，從而建立平等合作的國際貨幣體系，而數字人民幣的發行、流通和國際化，在一定程度將對我國在國際貿易結算以及跨境支付清算中的地位有提升作用，能夠進一步延伸人民幣“為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服務”這一貨幣職能的內涵，將進一步加速世界貨幣體系的根本性改變。

二、構建數字人民幣跨境清算體系的意義

現代金融科技的創新正潛移默化地改變金融活動方式，并推動國際貨幣體系重構以及全球金融治理體系變革，而主權數字貨幣的發行以及應用則是當代金融科技創新的必然產物和直接結果。面對美國以美元國際儲備貨幣地位謀求金融霸權及與其盟友體系在貿易、金融、科技等領域發起打壓挑戰和多重遏制的現狀，我國要充分應用金融科技創新成果，加快構建主權數字貨幣的步伐，研究探討并有效發揮數字人民幣在跨國支付與結算、跨國投融資、跨國債權債務結算等方面的應用并力爭獲得其外溢效用，通過建立成熟穩健的人民幣跨境支付體系以打破美國控制的跨境支付與清算體系壟斷，消除金融霸權主義和保護主義對跨國貿易、跨國資本流動的干擾，有效抵御外部各類經濟沖擊、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

而數字人民幣作為我國現有貨幣體系的有效補充，其推廣及應用對建立多層次的跨境支付清算新體系大有裨益。目前我國作為快速崛起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世界第一制造大國，“一帶一路”建設穩步推進，全面深化改革進一步深入，已初步具備了數字人民幣國際流通的貿易環境、金融市場環境，加之國內外移動支付、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已為數字人民幣的流通創造了成熟的技術條件。可以說，在當前“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國家戰略背景下，人民幣數字化是貨幣形態演化的歷史必然，是滿足社會商業發展需求的一大創新，是順應全球化經濟發展趨勢之舉，也是推進人民幣國際化進程的重要環節之一，但現階段數字人民幣的應用相對有限，仍有廣闊的應用前景有待挖掘開發，一旦與現有金融基礎設施融合并得到廣泛應用，將具有節本增效優勢以及報酬遞增的效應，而構建和完善高效安全的數字人民幣跨境資金結算和清算路徑、網絡是推動數字人民幣創新和普及的基礎，這一金融基礎設施建設是滿足建設開放型經濟體制的支付清算需求，也是延伸數字人民幣外延價值及其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數字人民幣運營模式

數字人民幣是由中國人民銀行主持發行的法定數字貨幣，數字人民幣具有主權貨幣本質特征，在宏觀層面，是作為現有貨幣體系的有效補充，可提升央行圍繞貨幣政策目標落實精準調控貨幣供應量和流通量等宏觀經濟管理的能力;在微觀層面，數字人民幣可用于交易、計價、清算支付等活動，能夠回事資金周圍速度，將對傳統支付領域將造成一定程度的沖擊。數字人民幣作為央行的“新基建”工程，目前采用“一幣、兩庫、三中心”體系架構、“雙層運營”管理模式實施數字人民幣的發行、流通和運營管理，通過獨立的數字人民幣支付體系生態網絡執行頭寸結算和清算。現階段，由工農中建4家商業銀行，中國移動、中國電信及中國聯通3家電信運營商、支付寶與微信2家支付平臺參與數字人民幣兌換和發放，商業銀行以1：1比例向央行繳納準備金，不改變現有流通現金M0作用以及商業銀行原有現金發行模式。

四、人民幣跨境支付清算體系現狀

中國社科院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副主任楊濤表示：“支付清算體系，可以理解為金融領域的道路、橋梁、口岸等最基本的交通設施、交通通道。而貨幣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為這個交通方式所承載的人流、物流。隨著數字化變革，數字化金融必然體現在包括貨幣在內的基礎設施層面”。目前，中國人民銀行于2015年投產的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CIPS）作為重要的金融基礎設施，承擔境內外人民幣跨境和離岸業務的資金結算和清算職能，為各參與者提供跨系統、跨時區、跨境的支付結算服務，切實推動了跨境支付的快速發展。隨著我國涉外貿易程度和跨境投資規模的持續擴大，人民幣的支付媒介職能、貨幣計價功能、儲備貨幣屬性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人民幣跨境支付清算已實現從高速增長階段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的跨越，下一步應聚合全行業力量，探索落實提升支付清算行業技術創新力、國際競爭力、合規管控能力的有效措施，進一步豐富完善跨境支付基礎設施建設。

五、粵港澳大灣區背景下的數字人民幣跨境清算發展設想

本文結合中國銀行行內系統運行現狀，以粵港澳大灣區為例探索跨境場景下的數字人民幣清算網絡構建及適用場景應用為方向，從數字人民幣發行機構視角和跨境支付清算體系建設參與者身份出發，對多層次的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結算體系構建提供理論借鑒。

（一）先行先試科技創新，構建跨境數字人民幣清算體系

現區塊鏈賦能數字人民幣的討論趨于理性和規范，在三地監管政策允許的框架下，探索在粵港澳大灣區內建立以人工智能、區塊鏈加密算法、共識機制、高信用度等適配技術特性作為發行核心技術與基礎技術支持的跨境數字人民幣發行與流通平臺，基于先進的底層技術先行先試搭建跨境數字人民幣清算網絡，打造便捷、安全、高效的支付結算體系，通過從技術層面入手為跨境數字人民幣發行和流通提供保障，對促進數字人民幣的全球化、全覆蓋的流通循環在跨境資金清算、金融科技創新應用、海外聯行信息系統建設等方面提供經驗借鑒。

（二）復用現有支付清算系統，進一步提升運營支撐能力

數字人民幣具備較高融合特性，雖然數字人民幣不同于電子支付中支付賬戶的垂直發行特征，具備賬戶松耦合、支付結算一體化的特點，但在當前跨境場景應用構想下，對數字人民幣所有權進行新的確權后，仍需依托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以下簡稱BCIPS系統）、SWIFT網絡等現有支付基礎設施劃撥銀行間清算資金;同時，目前各商業銀行主要仍從資金結算、信息保密以及數字人民幣安全等方面著手推進數字人民幣發行和流通的系統建設、載體開發，但從長遠來看，數字人民幣業務的推廣應用將使商業銀行的服務鏈條得以向互聯網進一步延伸，因此在數字人民幣應用場景拓展、資金清算流程重塑的過程中，在人民銀行數字人民幣系統點對點結算的基礎上，中國銀行可充分復用現有支付清算系統功能，以適配前端業務場景、支付末端的差異化服務以及數字人民幣運維特性為著眼點，對BCIPS系統、全球統一支付平臺（簡稱GUPP系統）等支付系統針對性地實施連通改造和功能優化，為跨境數字人民幣的發行和流通創造完善的行內金融基礎設施及運營支持體系，助力前端延伸客戶服務觸角。

（三）大力推進適時場景建設，著力拓寬客戶服務邊界

目前人民銀行在數字人民幣的發行過程中保持技術中立，由各參與數字人民幣發行的商業銀行和市場機構自行選擇技術路徑，采用市場化方式發行數字人民幣。基于數字人民幣的跨境流通與人民幣國際化相輔相成，對保持甚至提升我行在人民幣跨境支付清算領域比較優勢大有裨益的情況以及隨著數字化經濟發展與數字金融服務需求的增加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趨勢，在粵港澳大灣區推進數字人民幣應用迫在眉睫的現狀，中國銀行可重點探索從提升數字人民幣流通速度和流通規模、豐富跨境適用場景、充分利用香港中銀和澳門中行領頭羊市場地位優勢擴大用戶積累等方式，快速占領粵港澳大灣區市場份額和創造海量跨境市場交易，其中，基于數字人民幣主要應用于小額消費特點，可著眼于公交、超市、菜市場等便民場景應用開展重點建設。同時充分發揮各級支付清算機構在跨境支付清算方面的專業水平，以跨境數字人民幣交易往來為切入點，利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等金融科技手段圍繞跨境數字人民幣交易數據開展精準分析客戶立體畫像，以契合港澳居民消費習慣、滿足旅港旅澳居民日常生活需求以及符合外國友人在粵港澳大灣區內配置金融資產訴求為著力點開展數字人民幣應用研究，依托手機銀行、繽紛生活、E融匯等行內應用軟件以及深圳通/八達通/澳門通等實物載體，著力打造跨境在線消費生態場景、便捷化線下消費場景和涵蓋理財、資金歸集、貴金屬等在內的個人綜合金融服務體系，以應用場景建設推動業務邊界再造，以提升用戶體驗方式增強用戶黏性，進而獲得低成本存款沉淀、手續費收入等外延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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