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涉及兩法銜接的非法行醫案件的查辦過程解析

摘要：本文闡述了一起涉及兩法銜接的非法行醫案件的查辦過程，通過對案件的查辦經過進行陳述，詳細介紹了查處并移交此類案件時應注意的內容及一些需要思考的問題，并羅列了現有法律規范，對問題予以了解答，為今后開展此類相關執法工作提供了范本。

關鍵詞：行政執法 ?衛生監督 ?非法行醫 ?兩法銜接

一、案發經過

2021年3月，深圳市某區衛生監督所衛生監督員在對轄區一口腔診所進行監督檢查時，發現該機構的有一名患者正在跟該診所的法定代表人李某進行爭論。經過詢問，得知該患者曾經因為牙疼來到該機構進行治療，之后牙齦出現損害，一直影響說話和進食，因此來到該店進行維權，要求醫療機構給一個說法。

衛生局監督員查看了患者的傷處，發現確實存在一個較大的膿包，并在患者提供的付款和微信收費記錄，證實該診所確實為該患者進行過口腔治療。

經過詢問，患者表示自己在3個月前第一次來到該診所，之后反反復復來了5次，為其治療的醫師，就是該機構的法定代表人李某，但是上述內容均被李某予以否認。李某表示自己并不是醫師，也從未接診過任何患者，自己雖然是法定代表人，但是每天的工作職責只是負責跟患者洽談及收費，并未給患者開展過診療活動。

細心的執法人員發現，這已經不是李某第一次涉嫌無證行醫了，在2018年度和2019年度，李某曾兩次因為“未取得《醫師執業證書》給患者開展口腔診療行為”而被衛生健康行政部門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醫師法》第三十九條的規定予以罰款的行政處罰，在繳納相當數額的罰款后，李某卻因為利益選擇繼續鋌而走險。

執法人員當即對患者制作了詢問筆錄，調取復印了相關診療記錄和付款記錄，同時對李某也進行了詢問，并如實記錄了李某的申辯，即表示自己并未給患者開展過診療活動，也不清楚是誰給患者開展的診療活動。

二、移交經過

執法人員第二天向上級領導匯報了整個事件，經過合議，大家一致認定李某符合非法行醫罪的構成要件，應收集相關材料將該案件移交公安機關進行處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非法行醫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中明確規定：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認定為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條第一款規定的“未取得醫生執業資格的人非法行醫”：（一）未取得或者以非法手段取得醫師資格從事醫療活動的，因此李某的主體資格合適;同時，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認定為刑法第三百三十六條第一款規定的“情節嚴重”：（四）非法行醫被衛生健康行政部門行政處罰兩次以后，再次非法行醫的;因此李某的情節符合上述規定。按照兩法銜接材料清單內容，衛生健康執法部門填寫了《案件移送書》，并將下列材料作為附件移送給當地公安機關：1.現場筆錄;2.相關人員詢問筆錄;3.現場照片;4.收費收據影印件;5.現場執法刻錄光盤;6.李某的身份信息在醫師執業注冊信息查詢網頁無內容顯示的截圖;7.2018年度和2019年度李某因非醫師行醫被衛生健康行政部門予以行政處罰的《行政處罰決定書》。2021年3月10日，區公安局受理了區衛生健康局的移送材料。

三、案件結局

2021年3月12日，李某因涉嫌非法行醫罪被正式批捕調查。

四、案件討論

1.是否需要確定當事人存在第三次非法行醫后并進行立案處罰后再移交給公安部門偵查？

國務院《行政執法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的規定（2020修訂版）》中，第十三條規定：公安機關對發現的違法行為，經審查，沒有犯罪事實，或者立案偵查后認為犯罪事實顯著輕微，不需要追究刑事責任，但依法應當追究行政責任的，應當及時將案件移送同級行政執法機關，有關行政執法機關應當依法作出處理;以及第十六條規定：行政執法機關對應當向公安機關移送的涉嫌犯罪案件，不得以行政處罰代替移送行政執法機關向公安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前已經作出的警告，責令停產停業，暫扣或者吊銷許可證、暫扣或者吊銷執照的行政處罰決定，不停止執行。依照行政處罰法的規定，行政執法機關向公安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前，已經依法給予當事人罰款的，人民法院判處罰金時，依法折抵相應罰金。也就是說，在移交之前，衛生行政執法部門可以對李某的違法行為進行立案，所處的罰款可以折抵公安機關的罰金;另外，雖然也可以在行政處罰結束后再移交公安，但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被追責，建議在發現當事人涉嫌存在非法行醫罪之后，就應立即移交給公安部門進行調查處理：一來公安部門的調查手段要多過衛生健康行政部門，二來如果經過公安部門調查處理認定不存在非法行醫罪，也能再將案件移送回衛生健康行政部門，因此，無需衛生健康行政部門進行立案而直接移交公安部門偵查，是最穩妥的做法。

2.作為營業執照上法定代表人的李某，如果被判犯非法行醫罪，是否需要依法注銷其執業證照？

按照《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第十二條規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得申請設置醫療機構：（二）正在服刑或者不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個人;有前款第（二）、（三）、（四）、（五）項所列情形之一者，不得充任醫療機構的法定代表人或者主要負責人。如果李某被判刑，那么將屬于服刑人員，按照該細則的規定，即不能擔任醫療機構的法定代表人，因此，對該醫療機構的營業執照應予以注銷，同時注銷的還有該機構《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

作者簡介：胡安冬，主治醫師，現任深圳市龍華區衛生監督所大浪分所主要負責人，從2009年開始從事醫療機構監督相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