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筍和石頭

陳模 夏至

一場春雨，山地松軟了，萬物呈現生機勃勃的景象。

竹筍在地下埋了一個冬天，吃得飽飽的，吸足了水分，伸出了胳膊，又長出了小腦袋，鉆過土層，頂到地面。它突然愣住了，有一塊硬東西，壓在它的頭上，擋住它的生長之路。噢，這是一塊不小的石頭，一塊道貌岸然的石頭。這可怎么辦呢？

小竹筍猶豫起來，心里不住地打著鼓：我這小小的嫩芽，能頂得過大石頭嗎？石頭那么重，它蹲在那里，就像澆鑄的，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樣子。可它又想，新筍是向上長的，新竹生長的力量，是誰也壓制不了的！這樣一想，它又來了勁，仰著頭說：“石頭先生，我要往上長，給我讓讓路吧！”

石頭冷笑了一陣，氣咻咻地說：“奇怪！多少年了，我都蹲在這兒。這是我的老窩，你干嗎要攆我走呢？”

石頭一動也不動地蹲在那里，像要蹲上幾百年、幾千年似的。

竹筍吸收了土壤媽媽的營養，枝芽變得粗壯些了，更有勁了，啊哈，“嘩啦”一聲，它拔節了，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音樂，它在向美好的春天招手，向充滿煙云的世界呼喚。竹筍碰到了石頭，石頭晃動了。竹筍被石頭的重量壓彎了一點，但它鉚足勁，芽頭磨破了，也毫不畏懼，運足所有的力量，繼續向上生長。它長呀，長呀，經過矢志不渝的努力，終于把石頭頂在一邊，它看見了廣闊的天地，看見了精彩的世界！

明媚燦爛的陽光，照耀著茁壯的筍芽，和煦的春風吹拂著新筍稚嫩的臉龐，林間的小鳥在歡樂地歌唱，迎接著這新生命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