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而危險的網電空間

楊國梁

網電空間是繼陸、海、空、天之外的第五維戰場，是世界范圍的超越時間與空間，兵不血刃而決勝千里之外的戰場。也許某一天走在上班路上的你，會突然發現城市地鐵失控停運，城市陷入大面積停電，無人駕駛汽車失控，城市周邊煉油廠發生爆炸，貨船在大海中迷失方向，金融系統數據丟失等等。這些聳人聽聞的故事不是假設，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已經發生，有些是實驗結果，有些是失誤所致，還有是因為……

一、網電空間的對抗

（一）網電對抗是什么

網電對抗是在網絡電磁空間內制網電權的爭奪，而網電空間是融合了物理域、信息域、認知域和社會域，以互聯互通的信息技術基礎設施組成的網絡電磁平臺，通過有線電、無線電信道傳遞信息，控制實體行為的信息活動空間。網電對抗是網電空間力量運用的展現，是保護己方網電空間信息、系統、網絡、設備等要素，保持對己方網電空間的控制權，奪取對方網電空間控制權的斗爭行為。網電對抗是在現代科技進步引導戰爭觀念轉變下，新的作戰理念，是信息化發展的必然趨勢，是由電子戰、網絡戰、網電一體戰逐步發展演變形成的符合世界軍事發展趨勢的作戰理念。

（二）網電對抗的特點

一是網電對抗力量作用范圍廣，平戰邊界模糊。網電對抗從最初孤立的少量涉及網電的軍事行為，早期電磁攻擊，到網絡攻擊最后發展到網電對抗，其作戰樣式包含電子戰、網絡戰、網電一體戰等，攻擊對象從早期的軍事目標逐漸泛化到計算機系統、廣義互聯網、工業設施，如FLAME病毒、GAUSS病毒都是以竊取情報為主要目的的網電攻擊武器，STUXNET病毒是以攻擊伊朗核設施聞名的病毒武器。二是網電對抗力量作用瞬間高效，指揮難度大。由于網電對抗戰略目的突出、參戰力量多元、戰場界限模糊、作戰行動隱密、攻擊瞬時高效、技術要求高等原因，對指揮員素質要求高，不僅要掌握基本指揮技能、統籌軍地信息資源，還要掌握戰場網電資源部署、分配、決策攻擊目標、采用攻擊方式、組織信火協同、判斷攻擊效果等。三是網電對抗力量作用持續，體系化作用明顯。從戰斗開始直到結束，網電對抗力量都在發揮重要作用。網電對抗作為完成戰略戰役戰術目的軍事行動，已經融入到OODA決策周期論中每一個環節，是體系化作戰的核心要素之一，如在2017年美國研發的“舒特”網電攻擊系統入侵敘利亞防空網使其失能，保障以色列10余架戰機突入敘領空，實施轟炸，安全撤離。

二、網電空間的危險

（一）恐怖分子對網電技術的運用

隨著科技發展信息進步，在人民群眾享受信息化帶來的技術優勢時，恐怖分子實施暴恐犯罪手段也在不斷翻新，從定時炸彈、遙控炸彈、汽車炸彈到無人機襲擊，反應出恐怖分子已經在借助網電空間為其違法犯罪活動提供了便利。網電技術已不再被國家機構獨有，國際上一些激進組織或者暴恐團伙已經掌握了部分網電攻擊的設備或者技術，并且這些人又將這些技術設備傳播到更廣的范圍，如“伊斯蘭國”恐怖組織就是借助了暗網平臺，避開監管機構，吸引了各國的極端分子參與“圣戰”;2018年8月無人機當著數萬人面襲擊了委內瑞拉總統;2020年2月40多架無人機“蜂群”通過GPS導航技術控制，從幾十公里外發射襲擊了俄駐敘軍事基地，無人機群從多角度低空突襲，甚至還對俄軍進行了電磁干擾和通訊壓制。

（二）恐怖分子實施網電攻擊的特點

由于網電原理的特殊性，使得恐怖分子在實施網電恐襲時與以往方式有很大區別，呈現出一些新的特點。一是攻擊的準確性大副提升，恐怖犯罪活動因某些原因受阻進而轉入隨機制造恐怖襲擊的可能性降低，網電攻擊的目標性強，籌劃后準確性高，攻擊更加聚焦核心人員或關鍵設施;二是實施者低自損性，恐怖分子發起網電攻擊時可以身居安全地域，不論成功與否都不會對其自身造成傷害，這種低自損性會吸引更多的不愿意自殺的恐怖分子參與，降低了實施恐襲門檻;三是被攻擊目標的廣泛性，跨越了地理局限性，跳過了以人防為主的安保策略，模糊了軍民區別，所有位于網電空間內的目標都有可能受到攻擊;四是社會破壞性更強，尤其是電力、金融等與人民生活關系密切的行業，遭受攻擊后，給國家帶來的經濟損失無法想象;五是籌劃時間長，雖然攻擊時間大大縮短，但是前期籌劃時間變長，招募技術人員、收集目標情報、尋找網電漏洞、研究攻擊方式等過程或多或少都會在網電空間留下痕跡。

三、國家安全部隊對網電對抗力量的使用

（一）網電對抗的運用

在機械化反恐作戰中，網電對抗力量主要以保障其他兵種戰斗力促進其能力發揮的方式體現。到了信息時代，信息網絡技術廣泛應用，傳感器、大數據、邊緣計算、系統架構等技術的發展，將陸海空天融為一體，從而形成了聯合作戰概念，也形成了網電空間概念。隨著早期對敵偵測、竊聽定位、阻斷通信等網電對抗手段發展到武器平臺與網電平臺高度融合，使得打擊更加精準高效。

2011年美軍在巴基斯坦獵殺本·拉登行動中，雖然行動過程只有3架直升機和24人的行動分隊在一線，但網電空間內數據鏈牽引著偵查、通信衛星、無人機、海軍艦隊、軍事基地和遠在美國本土的指揮機構，是典型的體系化作戰。通過后期解密，在藏匿期間本·拉登幾乎不使用任何電子設備，可以認為其網電能力為零，但在實施行動時美軍并沒有因為其沒有網電能力而放棄使用自身網電能力。此次行動不僅讓人們感受到體系化作戰帶來的優勢，還明白正是由于網電對抗力量作用發揮才促使各類力量的凝聚融合，而另一方面由于對網電對抗力量的合理運用才使得敵人變成“聾子”和“瞎子”。

（二）網電力量的基本運用

安全部隊作為處置恐怖襲擊的主力軍，必須緊跟時代發展步伐、把握技術進步趨勢，要憑借網電對抗的強大力量，發揮體系作戰優勢，掌握反恐行動的主動權。

網電對抗以其電子特性可以長期潛伏在敵網絡中，搜集證據，掌握行動要情，實時回傳情報信息，幫助指揮員定下決心、制定行動方案，節省研判時間，提高行動效率。通過多起挫敗預謀實施恐襲案件可以發現，利用長期潛伏監聽重點目標或重要網絡，可以順藤摸瓜抓獲涉恐嫌疑人及時制止慘劇發生。

網電對抗可以干擾阻斷恐怖分子通聯網絡，在偵測到恐怖分子網電元素后，指揮員可依據聯指決心，通過多種干擾手段對其信源進行干擾，阻斷其指揮控制、信息獲取，造成其指揮混亂，人心慌亂，同時我方展開武力突擊，實現信火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