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皖皖
說到偏見,我便憶起了民國才女張愛玲,那個在《童言無忌》里寫下“有一個時期在繼母的統治下生活,揀她剩下的衣服穿。永遠不能忘記一件黯紅色的薄棉袍,碎牛肉的顏色,穿不完地穿,就像渾身都生了凍瘡;冬天已經過去了,還留著凍瘡的疤--是那樣的憎惡與羞恥。”那樣豆蔻年華的張愛玲卻輕而易舉的描述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繼母,甚至這種憎惡直至晚年也未消減,繼母的惡名就這樣一直烙在張愛玲敏感的心里。這一箱子舊衣服對當時敏感,早慧,壓抑的張愛玲來說是來自一個繼母的挑釁。我初讀這一段話時,來自內心傳統的繼母觀以及張愛玲筆下的形象塑造讓我對孫用蕃直接施以否定與厭惡,后來再看到多方面的背景及視角時,我想,或許是張愛玲內心孤執的偏見,而這也間接導致了我的偏見。畢竟彼時孫用蕃的家庭狀況已大不從前,那些衣服不見得是一個繼母的下馬威。或許只是作為一個母親的關心罷了。
我在讀到張愛玲作品時,對其后母也是厭惡,我又何嘗不是偏見了呢?畢竟也是這個繼母操持了整個家,一生照料著張愛玲的父親,為他送終。另一面,當時的張愛玲孤傲,神秘,以至于有些人對她也是,賈平凹《讀張愛玲》中有一段是這樣說的:“時下的人,尤其是稍耍弄些文字的人,讀作品不是學人家的精華,啟迪自家的智慧,而是賣石灰就見不得賣面粉的,還沒看原著,只聽別人說著好了就來氣,帶氣入讀,就只有橫挑鼻子豎挑眼。”對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內心之中已摻雜他人想法,而帶著別人的看法,偏見就會占上風。就如同張愛玲對繼母的偏見又或者是他人對張愛玲的偏見,可以說,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偏見,也在被別人偏見。
偏見,人皆有之,就像我們總認為自己的民族比其他所有民族都優越。錯誤的判斷、環境的影響、情感的傾向、自以為是的推理……這些都會引起偏見。
因為主觀,所以偏見。偏見這個東西會無聲無息的進入我們的大腦,左右著我們的想法,以至于無法全面,正確的看待。眾所周知,當年的柯震東和李代沫吸毒事件一出,網絡上的評論卻有天壤之別。李代沫吸毒網絡上一片罵聲,而給柯震東所有的評論都是“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權利”。同樣是公眾人物,干的都是一樣違法的事,為什么兩個人得到的公眾回應會如此大不同?就因為柯震東外貌的優勢?大多數人帶著偏見,不能以平等之心去待人待物,以至于個人情感往往大于法律之要求。
如今,金錢至上,物欲橫流,偏見顯得尤為突出。附庸于人的權勢與利益,便強加給自己以他人的看法,從而形成偏見。人人都有偏見,但不能讓偏見蒙蔽了雙眼,腐蝕了內心。我贊成英國散文作家赫茲里特的“偏見從不輕松,除非它能因理智而終止。”我也知道我們每個人都不能確保沒有偏見,但我們應該努力消除偏見,贏得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