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長云
喜歡書,是小時候的事了,自己都不記得從何時開始的。只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看的是過年新買的年畫,上面或是可愛的娃娃,或是鶴發童顏的壽星,或是彩衣翩翩的美女。那些鮮活的面孔和艷麗的色彩給灰色的童年生活增添了一絲彩色。不知從何時起,帶著油墨味的書籍開始漸漸走進了我的生活。起初是僅有的課本,同學的小人書,母親訂閱的《農業知識》,后來漸漸有了一些報紙雜志甚至還有了真正的小說。
在舅舅家倉房的一箱子舊書里,我看到了今生讀到的第一本名著《牛虻》。那本書很破舊,封面幾乎沒有了顏色,前后的書頁都被撕毀了很多,書角兒都卷起來。我央求姥姥跟舅舅說我要了這本書,雖然不是太懂,仍然讀得津津有味。
后來上了初中,村里老私塾先生家的嫂子拿來了她家里的線裝藏書,都是文言文,毛筆小楷。《論語》《孟子》什么都有,可惜那時我讀不太懂,只看認識的字句。再后來,嫂子聽人說那是古書能賣錢,就要回去了。但是那些書確確實實讓我開了眼界,我知道了原來有文化的人讀的是那樣的書。直到后來我上了師范學校,才讀到了線裝書里的一部分文章,果然都是文言經典。
仔細想來,讀書是那貧窮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最有趣的事。書里有現實生活中沒有的東西,物質比現實豐富很多,還有一種氛圍,一種精神,一種沉重現實之外的輕松愉快。比如,同樣是收莊稼,現實是累得要死要活,可是書里卻寫得喜氣洋洋,一派豐收的喜悅。大概是由于自我麻痹自我陶醉,想要尋求一種脫離現實的快樂吧,要不然真覺得活得太卑微太悲慘了;或許也有一點就是讀書還可以逃避勞動,因為只要我看書,娘就不讓我去干那些我干不來的活兒。總之,多種原因造成了我愛讀書的事實。
書里的世界的確好。純情至善,都在書里。在書里我讀到了哪吒、孫悟空,也讀到了岳飛、楊六郎;讀到了古典四大美女,也讀到了劉備、關羽、趙子龍、曹操;既有宋江帶領的一百零八位好漢,也有賈寶玉周圍黛玉、寶釵、襲人等眾多美人。看他們哭,看他們笑,看他們的忠勇,看他們的狡詐,看他們的聰慧,看他們的多情,自己也就跟著他們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書,成為小時候貧困單調生活的甜美調味劑,拿起書來就忽視了黑黑的墻壁、破舊的衣服、粗糙的食物,全心沉醉其中。書里所有的人物或者光鮮亮麗,或者個性張揚。他們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是現實生活中不曾見到過的,那么有誘惑力。好像曾與他們相識,似乎好朋友一般。那時候做夢都會夢見書里的人物,似乎在夢里可以和他們對話,那場景活像是真的。后來在師范學校里,見到平生第一個圖書館,盡管有些破舊,藏書也不是很多,甚至比不了現在我們一個縣直學校的圖書室,可是我覺得已經足夠好了,足夠托起一個少女的閱讀夢。
一本書就是一個豐富的世界,是一位知心的朋友,是一位睿智的長者。讀書,能足不出戶了解大千世界;讀書,是與自己剖心而對傾心而談;讀書,是學辨是非修身養性的好途徑。
直到現在,一有閑暇我就會讀書,不為別的,只為愉悅心性,留住美好。
(作者系山東省東營市利津縣東津實驗中學老師)
責編:馬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