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學生媒介素養直接影響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成效。本文借助傳播學相關理論,洞悉技術賦權與空前自由、去中心化與再中心化、信息圈層與傳播固化的媒介環境特征,指出信息低質、信息失序、信息孤島已經成為大學生媒介素養的培育難點,并借鑒思政教育相關框架,探尋大學生媒介素養的提升路徑。
關鍵詞:媒介素養;大學生;培育難點;提升路徑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1)06-0217-02
關于“媒介素養”的概念,學術界尚無統一定義。20世紀30年代,英國文學批評家李維斯率先對媒介素養問題進行了系統闡釋。1992年,美國媒體素養研究中心將媒介素養總結為“人們面對各種媒體信息時的選擇能力、理解能力、質疑能力、評估能力、創造和生產能力以及思辨的反應能力”[1]。隨著媒介技術的迅猛發展,以及媒介環境的不斷變化,媒介素養的內涵與時俱進、日漸豐富。
大學生正處于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面對紛繁復雜的網絡信息,其媒介素養直接影響著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本文從思想政治教育的視角出發,借助傳播學相關理論,探究大學生媒介素養的培育難點與提升路徑。
一、媒介環境的新特征
媒介環境的變遷給媒介素養教育帶來了新的挑戰,若想明確媒介素養的培育難點,必須明晰當下互聯網環境的特征。只有在把握傳播規律的基礎上,討論媒介素養教育問題的重點、難點,才不會落入泛泛而談的窠臼。
(一)技術賦權與空前自由
互聯網發展的歷史在很大程度上是組織機構的話語權逐步歸于大眾的歷史。學界常用“Web1.0”“Web2.0”的概念對互聯網發展進行宏觀把握。“Web2.0”的概念最早由戴爾·多爾蒂于2004年提出,用以論述參與式互聯網平臺的出現以及其全新的內容生產邏輯。“Web2.0”時期,信息消費者即是信息生產者,人的力量得到空前解放,自上而下的傳播邏輯被逐漸顛覆。立足中國互聯網的具體情境,2006年前后,博客等自媒體平臺的興起,引領我國進入“Web2.0”時期的首個階段——自媒體時代,“用戶生產內容(UGC)”是這一階段的重要特征;2009年前后,隨著微博、微信等社交媒體的盛行,我國互聯網進入“Web2.0”的第二個階段——社群階段,人們通過“我所關注的人”獲取信息,人際網絡被疊加在自媒體時代的內容生產之上,人在傳播鏈條中的地位進一步得到提升,開始成為信息傳播的重要節點。從“Web1.0”到“Web2.0”,從自媒體時代到社群時代,隨著技術賦權,個體的信息生產和傳播空前自由。
(二)去中心化與再中心化
加拿大傳播學者麥克盧漢首次對互聯網時代的去中心化特征加以描述,他認為“計算機挾其散播信息的強大能力,正在創造嶄新的權力結構,一種‘處處皆中心,無處是邊緣’的新權力結構”[2]。隨著自媒體的迅速崛起,普通受眾獲得了曾被傳統媒體壟斷的信息生產權力,去中心化效應凸顯。然而,去中心化并未將話語權的集中完全瓦解,僅是在信息表達渠道方面實現了一定程度的去中心化,在內容傳播、話語權以及受眾的注意力等方面,互聯網話語空間開始了新一輪的再中心化循環[3],形成了以部分“意見領袖”為核心的新型傳播權力結構。
(三)信息圈層與傳播固化
社群時代,受眾基于個人興趣,經過重組與聚合,形成社群組織。從橫向看,受眾基于趣緣形成無數的“圈”,從縱向看,眾多“圈”因其封閉性將互聯網切割成無數的“層”,塑造出信息圈層化的社會輿論結構。組成圈層的個體基于相近的需求及觀念迅速集結,且習慣通過被關注者的轉發、點贊等行為在圈群內部獲取信息,外部的價值引導被攔截在圈層外,難以直接抵達圈群內的個體,信息的流動性因圈層化而削弱,傳播固化傾向明顯。
二、大學生媒介素養的培育難點
媒介素養的培育難點內蘊在媒介環境的新特征之中,技術賦權與空前自由、去中心化與再中心化、信息圈層與傳播固化的媒介生態新趨勢導致信息低質、信息失序、信息孤島等負面現象產生。提升大學生的媒介素養成為當下媒介素養教育的難點。
(一)信息低質
個體被技術賦予信息生產權力,組織機構對內容的把關缺位,導致信息低質現象產生。一方面,社交類媒體中的虛假消息層出不窮。媒介場域泥沙俱下,某些自媒體在流量變現甚至政治目的的驅使下,不惜違背事實,發布不實言論。受眾不加求證,轉發虛假消息,導致謠言叢生。部分無中生有的內容往往與主流意識形態沖突,極易對大學生群體的價值觀念帶來負面影響。另一方面,信息碎片化現象愈發明顯。在短視頻、段子的包圍下,人們放棄深度閱讀,追求感官刺激。然而,碎片化信息缺乏整合,無法轉換成知識,長此以往,會導致青年學生群體的注意力分散、思維能力退化,無法進行宏觀深度的思考。
(二)信息失序
隨著去中心化后的再中心化趨勢的出現,傳統媒體的中心地位被削弱,“意見領袖”開始成為把控議程設置功能的重要角色,信息失序的隱患就此埋下。一方面,娛樂性話題的關注度居高不下。為提升關注度,“意見領袖”熱衷發布明星八卦、搞笑段子等更易激起全民狂歡的內容。在這一過程中,明星私事擠占公共空間,碾壓了人們對嚴肅公共議題的理性討論,導致公共領域私人化。當代大學生擁有旺盛的自我表達欲,在“意見領袖”的情緒動員下,極易成為網絡暴力的幫兇。另一方面,民間多樣傳播主體開始爭奪話語解釋權。媒介場域中,多中心并存,多元思想交匯碰撞,各方勢力角逐博弈,相較于傳統媒體時代,主流聲音在眾聲喧嘩中逐漸弱化。
(三)信息孤島
由于個人社交圈子化、交互關系層級化,受眾習慣于在特定圈層中進行信息交互,圈內與圈外產生了無形的信息圍墻,信息流動受阻。一方面,圈層內部缺乏自我凈化的能力。外界信息的難以進入為圈層內負面消息的傳播提供了庇護,虛假信息在人際閉關中發酵,偏激內容在社群內部擴散,處于圈層內的大學生群體很難做到兼聽則明、理性判斷。另一方面,主流話語難以有效滲透圈層。圈層內部討論的話題局限在有限范圍內,主流意識形態對圈層內部的輻射效果不佳,大學生群體囿于所處圈層,獲取主流意識形態信息的主動性不足,難以與主流話語同頻共振。
三、大學生媒介素養的提升路徑
青年學生置身于互聯網環境中,其價值觀深受媒介環境的影響,媒介素養的培養成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不可或缺的內容。近年來,上海教育系統圍繞立德樹人構建“三圈三全十育人”體系,本文以“三圈”為切入點,借助思政教育邏輯關照媒介素養培育,探尋大學生媒介素養的提升路徑。
(一)“內圈”普及媒介素養課程
所謂“內圈”,是指聚焦第一課堂育人主渠道,狠抓思想政治理論教育教學改革。大學有必要將媒介素養課程引入高校教育課程體系。首先,媒介素養課程將促使青年學生有意識地分辨信息真偽、判斷內容價值、過濾低俗資訊,并在海量碎片中搭建內容邏輯,形成對信息的系統性理解,用獨立思考與整合思維對抗低質信息;其次,媒介素養課程將引導大學生群體關注主流媒體,避免在泛娛樂化的媒介氛圍中迷失自我,克服信息失序的網絡環境對個體理性的磨損;最后,媒介素養課程將幫助大學生群體對媒介生態建立整體性認識,了解媒介技術無法克服的局限,鼓勵大學生群體充分發揮能動性,突破傳播固化,打破信息孤島。
(二)“中圈”加強媒介素養實踐
所謂“中圈”,是指聚焦素質教育第二課堂、網絡育人第三課堂,實現三大課堂聯動育人。一方面,高校應積極整合校內育人資源,將管理服務部門的育人優勢納入媒介素養教育的第二課堂。高校圖書館可以開辦信息資源高效利用系列講座,增強大學生查找資料、整合資源的能力;學校信息辦可以組織信息安全教育活動,幫助學生樹立信息安全意識。另一方面,媒介素養教育絕不能局限于課堂理論,而應在實踐中探索,在行動中學習。高校應為學生提供更多媒介實踐的機會,創新校園網、微博、公眾號、抖音等多平臺的管理,鼓勵大學生群體成為校園媒體的選題策劃者、內容提供者、后臺編輯者,在運營媒體的過程中,將理論應用于實踐,用實踐豐富理論。
(三)“外圈”聚焦整合社會資源
所謂“外圈”,是指聚焦整合社會資源,服務高校育人。一方面,高校可借助社會力量培育學生的媒介素養。除開設理論課程、豐富校內實踐外,讓社會資源進校園也是行之有效的媒介素養提升路徑。高校可邀請名校名師分享媒介素養前沿內容,聘請一線傳媒工作者講授媒介素養案例,與社會組織機構共建媒介素養實踐基地,立體化整合校內外的培育資源。另一方面,高校可將媒介素養教育成果與社會交流共享。媒介接觸不是從進入大學校園才開始,也絕非離開校園便結束。媒介使用行為隨時隨地都在發生,全社會應將媒介素養的提升放在終身教育的語境下考量。走出校園圍墻,通過開展知識講座等方式,輻射中小幼及成人教育等多層面,不僅可以實現各學段媒介素養的協同培育、社會媒介環境的良性循環,而且可以促使大學生在反哺社會的過程中鞏固媒介素養能力、增強社會責任感。
四、結語
學生在哪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工作場便在哪里。當代大學生作為互聯網時代的原住民,通過媒介認知社會、塑造價值觀念,大學生群體對媒介信息的處理與運用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高校思政工作的成敗。把握互聯網傳播規律,洞察媒介生態變遷,探尋媒介素養教育路徑,是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水平的應有之義。美國、日本、加拿大等國已將媒介素養相關理念滲透到學校教育中,中國的媒介素養教育相對滯后,但越來越多的教育工作者、傳媒從業者開始聚焦這一議題,為學生群體媒介素養的提升保駕護航。
參考文獻:
[1] 張開.媒介素養概論[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6:94.
[2] 保羅·萊文森.數字麥克盧漢[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1:117.
[3] 楊磊.媒介新環境下互聯網群體傳播研究[J].當代傳播,2018(1):45-47.
作者簡介:周笑佳(1993—),女,上海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思政政治教育與媒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