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個他哄哄我 （三）

一只甜兔

上期回顧：沈臨戈突然從總裁變成了小女生聞羨畫出的男朋友，他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卻發現只要聞羨召喚，他還是會回到她的身邊，于是他決定先暫時待在聞羨的身邊，尋找機會離開，卻在日常的相處過程中，慢慢被聞羨吸引了……

沈臨戈走過去，仔細地打量著新沙發。在掃到某一處的時候，他的眼神忽然頓住，隨即彎腰探手往那個角落摸去，那里繡著一朵六角形的雪花。原來這些天他所見到的帶有雪花標志的物品都是由她創造出來的，也難怪他的牙刷會是歪的。不過，他那張身份證上并沒有雪花，所以這個標志是可以選擇加或不加的。沈臨戈輕嘆一聲，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沈臨戈的視線慢慢掃過客廳里的東西，那些形狀古怪、線條扭曲的物品都變得合理了。

聞羨仔細觀察著沈臨戈的表情：“戈戈，這張沙發床你喜歡嗎？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沈臨戈看她一眼：“喜歡。”

聞羨聞言便松了一口氣。她彎彎唇，笑道：“那我去洗澡了。”

等聞羨進了浴室，沈臨戈卻沒了處理文件的心思。他去了陽臺，關了滑門，然后給管家打電話：“查一下有沒有一個叫聞戈的人，還有他的身份信息。”

半個小時后，沈臨戈收到了管家發來的郵件。聞戈，男性，二十六歲，黎城人士，孤兒，下面還附了一張他的身份證信息圖片。沈臨戈看到這里，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他現在不僅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還要保護好聞羨的秘密。他目光沉沉地看著聞戈的身份信息，一時陷入了沉思。

直到他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他收到了一條新的短信。

管家：“少爺，這是先生的私生子嗎？和您長得真像，我會替您保守秘密的。——敬業的管家。”

沈臨戈：“……”這不是廢話嗎？能不像嗎？這就是我。

夜色已深，沙發上的男人黑發微濕，本就冷峻的面龐上帶著冷色，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懷里的球球。球球慵懶愜意，時不時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舔他的指尖。直到聞羨洗完澡出來，沈臨戈和球球都保持著這個狀態。

聞羨走到沈臨戈面前，彎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毫無反應。

聞羨嘀咕：“發什么呆呢？”

沈臨戈終于大發慈悲般抬眸看了她一眼，蹙眉道：“你怎么這么讓人操心？”

聞羨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戈戈你說什么？”

沈臨戈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聞羨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兩人同時朝茶幾上看去，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許初微”三個字。聞羨撇撇嘴，不想接。

聞羨拿起手機，垮著小臉往房間里走，球球也顛顛地跟在她身后。她走得很慢，單薄瘦弱的肩膀讓她看起來既孤寂又可憐。

沈臨戈叫住她：“聞羨。”

聞羨緩緩轉頭看他，一雙鹿兒眼里沒什么光彩，她沖著他嘟囔道：“干什么？”

沈臨戈的黑眸在她侵染的眉眼間流連片刻，接著他問：“要不要吃烤串還有啤酒？”

聞羨聞言，幾步跑到沈臨戈面前，眨眨眼：“你和我一起出去吃嗎？”

沈臨戈微愣，隨即道：“我來點外賣，我們在家里吃。”

聞羨點頭：“好！”

于是，小姑娘一蹦一跳地鉆進房里去了，哪里還有剛才失落的模樣。

她未免過于好哄了。他在心里感嘆，這樣也好。

半夜十二點，聞羨家的門鈴準時響起。聞羨一臉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外賣，除了常見的烤串，還有西班牙紅蝦和焦糖覆盆子冰激凌等，最便宜的估計是沈臨戈手里的幾罐啤酒。

聞羨瞪了沈臨戈一眼：“你是不是又亂花錢了？”

沈臨戈早已想好理由：“那家餐廳的老板希望有機會能再聽一次我彈奏鋼琴，許諾說以后我們到他餐廳就餐都免費。”

聞羨一蒙：“還能這樣？”

沈臨戈：“嗯。”

聞羨托腮思考了一會兒，說：“但是老是吃法餐會不會有點兒膩？”

沈臨戈沉默片刻：“想吃什么都可以，我會想辦法的。”

聞羨眉眼彎彎地看了沈臨戈一眼：“偶爾吃就好啦。你不用為我操心這些，在外面好好玩就好。”

說著，她沖沈臨戈招招手：“戈戈你坐下來，我們一起吃。”

沈臨戈向來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他對自己的身材管理很嚴格。但是當聞羨澄澈又期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想偶爾體驗一下也不是什么壞事。

聞羨的酒量并不好，這一點沈臨戈早就知道。小姑娘喝了一罐啤酒之后，雪白的臉上就染上了些許紅暈，她拿著小勺子挖著冰激凌。

沈臨戈吃了一些海鮮便沒再動筷子了，他默默地看著聞羨吃東西。他少有和女人相處的經驗，和聞羨待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

沈臨戈走神的工夫，聞羨又喝了兩罐啤酒，她嘀咕著：“吃不完不能浪費，不然爸爸又要說我，拿去放冰箱里。”

小姑娘拿著沒吃完的食物往冰箱走去。沈臨戈一直跟在她身后，生怕她摔了。他還紆尊降貴地收拾了一下亂糟糟的茶幾，看著她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聞羨刷完牙從洗手間出來時，眼皮已然重得睜不開了。她閉著眼睛搖搖晃晃地往臥室走去，眼看就要撞到墻上，忽然落入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腰間橫著兩條有力的手臂。冷冽的雪松味兒混合著白麝香味兒在她鼻息間炸開，她迷迷糊糊地想，好香。

清晨，沈臨戈的視頻會議即將結束，秘書小宋試探著問：“老板，您什么時候來上班？昨天夫人來找過您，我說您去出差了。”

沈臨戈應道：“明天下午。”說好要陪她三天的。

“砰”的一聲悶響，沈臨戈捏了捏眉心，無奈地去敲聞羨的房間門：“聞羨，你在干什么？”

悶悶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沒事，我從床上掉下來了。”

沈臨戈繼續敲門：“摔疼沒有？”

房門從里面打開，聞羨探出頭看了他一眼，漂亮的大眼睛里還帶著睡意：“戈戈，秦頌給我打電話了，說要向我解釋。”

沈臨戈挑眉：“你怎么說？”

聞羨抿抿唇，小聲道：“我說我沒時間。”

沈臨戈轉身往客廳走去，同時淡淡地說道：“等秦懷給你打電話再說，至于秦頌……”

他停頓半晌，才說：“不過一個紈绔子弟。”

聞羨聞言一怔，想了想也沒想出有什么地方不對，隨后便關上門換衣服去了。

沈臨戈慢悠悠地走到小陽臺上，左手拿著咖啡，右手摸著球球，視線落在筆記本電腦上，溫柔的晨光落在他身上。這個場景讓這個冷漠的男人看起來溫柔了一些。

聞羨和沈臨戈都以為秦懷不會那么快找上門來，但臨近中午，聞羨剛準備做飯的時候，秦懷就給聞羨打了電話。

沈臨戈也接了個電話。不知那頭說了什么，他蹙起眉，視線在聞羨身上停留片刻。

“不見了？你別著急，我現在就過去。”聞羨掛了電話后，不怎么高興地解下圍裙，她有些抱歉地說，“戈戈，今天你又要一個人吃飯了。”

沈臨戈已經收起了手機：“你別擔心，別讓他看出你的態度，他急了自然會露出馬腳。”

說到這里，沈臨戈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下午我就要去明城了，有件急事要處理，明天回去恐怕會來不及。”

聞羨只愣了一下就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后就匆匆進房間換了衣服，然后便離開了。秦懷的車就在小區門口等著，目的地是落青山的避暑山莊，這是秦家的一處私人產業。等到了那里，聞羨才發現秦家的三個男人都在。

這里更像一個莊園，除了農田和魚塘，還有一小片牧場，小羊羔們正在羊圈里撒著歡，幾只小兔子在一片草地上蹦跶著。聞羨默不作聲地盯著黑白相間的小兔子看了一會兒。

她慢吞吞地跟著秦懷他們繼續往前走去，秦贊跟在她身后，與她保持著一定距離。走到魚塘邊，秦懷朝秦贊招了招手：“阿贊，你陪爺爺釣會兒魚。阿頌，你帶羨羨去后邊那個小花園看看，我記得那里種了不少玫瑰。”

聞羨喜歡玫瑰，這是圈內眾所周知的事。小花園里玫瑰嬌艷，氣氛似乎也因為這些花變得有些曖昧。

聞羨知道秦頌打的什么主意，她在這個男人伸手攬上她的肩時說道：“秦頌，我并不喜歡你。”

秦頌的動作一頓，他皺起眉：“你不喜歡我？那為什么要和我訂下婚約？”

聞羨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我們的婚約隨時可以取消。現在不想取消婚約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秦頌一直以為聞羨四年前就喜歡他，那時的聞羨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天上的明月。而現在，聞羨站在他面前冷冷地告訴他，她并不喜歡他。不知怎的，秦頌突然覺得很委屈。他定定地看了聞羨一眼，轉身離開了。

秦頌走后，聞羨拿出手機給沈臨戈發信息。

聞羨：戈戈，你到哪兒了？

沈臨戈：到機場了。

聞羨：我不能去送你，你要注意安全，保管好貴重物品。

沈臨戈回了個表情包。

剛從賓利上下來的沈臨戈面無表情地走在前面，他身后跟著一群保鏢扛著聞羨的沙發。周圍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聞羨的信息還在繼續發送。

聞羨：下次我一定送你到機場。

沈臨戈：不用，我怕。

聞羨：我下次一定不哭了。

沈臨戈心想：其實我是怕你發現我的私人飛機。

無論是燦爛熱烈的陽光，還是肆意開放的花兒，都預示著盛夏即將到來。清脆的鳥鳴聲在翠綠的枝頭間順著陽光跳躍。等聞羨再回到魚塘邊時，魚塘邊已經空無一人。

不遠處的白色洋房的大門打開著，聞羨慢慢地朝里面走去。玄關口和客廳里都靜悄悄的，她仰頭向上看去，深紅色的樓梯旋轉而上，樓道間光線明亮。聞羨思考片刻，脫下鞋赤著腳走上樓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走到二樓時，聞羨手心里已經沁出薄汗。長長的走廊里空無一人，地板上鋪著暗紅色的地毯，兩側的門緊閉著。

聞羨悄悄地往前走，走到一半時，隱隱聽到從某個房間里傳來談話聲。她似乎聽到了秦頌因激動而變得高昂的聲音，但只一瞬房內又安靜了下來。聞羨心里一緊，試圖貼近房門聽得清楚一點兒。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左側的房門忽然打開了，下一刻，她就被人攬著腰帶入了房內。聞羨愣住，鼻尖撞到了來人堅硬的胸膛。聞羨下意思地捂住鼻子，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深幽的眼眸。

秦贊低頭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腳上。片刻后，他移開視線，低聲道：“把鞋穿好。”

聞羨抿了抿唇，猶豫著說道：“秦大哥，我……”

秦贊松開她，走到墻邊，不知按了什么按鈕，原本完好的墻頓時移開，墻內居然有兩道暗門。

聞羨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秦懷和秦頌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

秦頌的語氣很急：“爺爺，聞羨她根本不喜歡我！”

秦懷低聲斥責他：“你懂什么！就算聞羨不喜歡你又怎么樣？你們結婚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你必須把她娶進秦家！”

“為什么必須是聞羨？我討厭她看什么都輕描淡寫的眼神，我接受不了和這樣的女人結婚！聞家早就沒有了！”

秦懷嘆了口氣，這孩子被他寵壞了。秦懷知道，若是他不說清楚原因，秦頌定會不依不饒。他沉著臉想了片刻，終于開口道：“阿頌，現在秦氏的財務狀況并不好，去年耗資數十億的項目進展緩慢，資金鏈接近斷裂，如果不是有阿贊母親那邊的背景，大多數投資商估計已經撤資了。”

秦頌一怔：“那這和聞羨有什么關系？”

秦懷走到窗前，望著莊園里一派繁榮的景象，目光深遠：“聞氏破產了，聞天霖破產了，但是常霜沒有。常霜的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聞氏的任何一家公司股東名單上。常霜給聞羨留下了近百億的資產，但是她只有結了婚，才能擁有這些財產。聞天霖許諾我，無論聞氏的命運如何，聞羨都會帶著百分之二十的資產作為嫁妝嫁入秦家，條件就是秦家必須讓聞羨后半生無憂。”

秦頌愣愣地聽著秦懷的話。一墻之隔的聞羨聽得一臉恍惚，她從不曾聽父母提起過這件事。她父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聞羨緩緩走到沙發邊，渾身無力地靠在軟墊上。

一直沒說話的秦贊忽然提步向聞羨走來，他在聞羨面前蹲下，眼里有了些許溫度，一字一句地說道：“羨羨，你有沒有考慮過換一個未婚夫？秦頌照顧不好你，我可以。秦家要那百分之二十的資產，我不要。”

聞羨還沒緩過神來，又被秦贊的這幾句話砸得頭昏腦漲。她一臉茫然地和秦贊對視，她能從秦贊的眼神里讀出他的意思，他是認真的。聞羨想不起自己和秦贊有什么交集，她只愣了片刻就起身離開了那個房間，匆忙跑下了樓。

秦贊看著她略顯慌亂的背影，微微蹙眉。他太著急了，好像嚇到她了。

眾人離開的時候，一點兒異樣也沒有。秦懷和秦頌如此，聞羨也如此，秦贊更是如此。

直到車門關上，秦贊都沒有出現，聞羨心里松了口氣。突然，車門被打開，一條修長的手臂探入，秦贊把一個蒙著布的籠子放在了聞羨的座位邊。

聞羨愣住，這是個什么東西？不等她問，車門就被關上了。

聞羨看著那個籠子，終是沒抵過自己的好奇心，車開出去一半路程，她就揭開了黑布。下一秒，她就對上了一雙黑豆般的小眼睛——籠子里正是她多看了一眼的小兔子。黑白相間的小兔子有兩只長長的垂耳，正窸窸窣窣地吃著草，小屁股圓嘟嘟的，可愛得不行。

毛茸茸的小兔子瞬間俘獲了聞羨的心，下車的時候，她就帶走了兔子。為了表達對秦贊的謝意，聞羨決定把這只兔子取名為攢攢。

家里的聿和球球都對新來的小伙伴表示好奇，尤其是球球，爪子都扒到人家小窩里去了，聞羨拎著它教訓了一會兒，它才安分下來。

聞羨像往常一樣給自己做了飯，洗了碗之后開始查看工作郵箱。做完這些之后，聞羨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月上枝頭。今天在莊園里聽到的事，她還沒完全消化。

與此同時，沈臨戈又回到了黎城。早上，他接到了好友池硯與的電話，說他妹妹池嬌嬌不見了，他趕回去查了一下午，才查到池嬌嬌居然跟著人跑來了黎城。

池硯與和警察通完電話，對沈臨戈道：“哥，嬌嬌找到了，我們現在過去？”

沈臨戈面色不改，聲音很淡：“你自己去，給小女孩留點兒面子。你要是當著我的面教訓她，下回她就不敢見我了。”

池硯與點頭：“也是，小姑娘臉皮薄。

車里沒開燈，沈臨戈的大半個身影籠在黑暗里，剪影印在車窗上忽明忽暗，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的影子吹散。他低著頭認真打字。

沈臨戈：你在哪里？

聞羨：我在家呢。

沈臨戈：下午聽秦懷說什么了？

聞羨驚訝于沈臨戈的敏銳，他的問題總是一針見血，似乎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聞羨：他說我母親給我留下了遺產，我不知真假，但大概率是真的。秦家的人都好奇怪，尤其是秦大哥。

沈臨戈發了一個問號。

聞羨：他問我要不要換一個未婚夫，還說他來照顧我，什么都不要。后來他又送了我一只兔子。

聞羨：攢攢倒是怪可愛的，比秦家人可愛多了。

沈臨戈看著“未婚夫”三個字蹙起了眉，秦贊到底想從聞羨身上得到什么？而這小姑娘沒心沒肺的，還覺得兔子可愛。

沈臨戈：攢攢？

聞羨：我給小兔子取的名字，好聽嗎？

沈臨戈：沒收。

聞羨：啊？

沈臨戈：我有東西忘拿了，回去一趟，那兔子我要帶走。

聞羨：戈戈，你怎么什么都要？你會養兔子嗎？

沈臨戈：我會。

沈臨戈輕哼一聲，淡聲道：“去黎城花園。”

司機緩緩啟動車子：“是，少爺。”

聞羨沒有等多久，門口就傳來了動靜，她抬眸看去：“戈戈，你怎么又回來了？”

門口的男人明明是她所熟悉的樣子，流露出的氣質卻有些陌生。穿著一身高定西裝的男人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眉眼間隱藏的凌厲和鋒芒都被釋放了出來。唯一違和的就是他腳上那雙深色雪花拖鞋。

聞羨結結巴巴地叫道：“戈……戈？”

沈臨戈瞥了一眼被聞羨放在茶幾旁的籠子，里面有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正在動來動去。他下巴輕抬，聲音冷淡：“就是這只兔子？”

聞羨湊到沈臨戈身邊仔細地看了許久才相信這是她的崽，她眨巴眨巴眼睛：“戈戈，你怎么穿成這樣？”

沈臨戈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在明城找了一份工作，這是工作服。”

聞羨頓時瞪大了眼睛，急忙問道：“工作？什么工作？不會被人騙了吧？”

見她這副著急的模樣，沈臨戈的心情才好了一點兒：“不會被人騙，以后我來賺錢。”

聞羨聽了之后，心幾乎軟成了一攤水。她想伸手去摸摸沈臨戈的頭發，但看他梳了背頭便又收回了手，感動地說道：“崽，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長大了。”

沈臨戈伸出腳輕輕踢了踢那個籠子，把小東西驚得躲到角落里。他淡淡地問道：“秦贊送的？”

聞羨點了點頭。

沈臨戈把球球往聞羨懷里一塞，然后慢條斯理地解著領帶往浴室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轉過身看她一眼，極其囂張地說道：“這小東西歸我了。”

聞羨無奈：“那你要好好養它，有時間就發個視頻給我。”

沈臨戈輕哼一聲，勉強表示同意了。他洗完澡出來后，聞羨抱著睡衣和浴巾進了浴室，他躺在熟悉的沙發床上，一只手給池硯與發信息，另一只手摟著黏人的球球。

浴室門打開，聞羨耷拉著眼皮慢吞吞地走出來。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讓她感到疲憊，她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聞羨正準備進去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那只手帶著微涼的觸感。她下意識地抬眸看去，正好對上沈臨戈微暗的眼神。

他垂眸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倏地抓起她的手往他低垂的頭上摸去，入手的觸感很柔軟。

聞羨愣住。沈臨戈清冽的嗓音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順著靜默的空氣不輕不重地傳入聞羨的耳朵里：“現在可以摸了。”

一夜無夢。早上，沈臨戈準時睜開了眼睛。臨走前，他走到茶幾旁盯著那只名為攢攢的兔子看了一會兒。小東西正縮成一團躺在角落里，似乎正睡著。他一把拎起那個精致的籠子，轉身離開了。

沈臨戈到達酒店的時候，管家告訴他早餐已經送到黎城花園了。他拿出手機給聞羨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聞羨剛睡醒，聲音里帶著平日里沒有的甜膩和軟糯：“戈戈？”

沈臨戈被這一聲“哥哥”震了一下，即將說出口的話全堵在嗓子眼里。但他隨即反應過來聞羨是在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在叫他哥哥。

他舔了舔嘴唇，平靜地說：“聞羨，起床吃早飯，早飯放在門口了。”

那邊窸窸窣窣地響了一會兒，她悶聲問：“你為什么不去拿？我不想起來。”

沈臨戈雙腿交疊，瞥了一眼邊上正在啃蔬菜葉子的攢攢：“我帶著攢攢走了，你自己起來吃飯。”

聽了他這句話，聞羨一下就清醒了：“你真的把我的攢攢搶走了？”

沈臨戈一臉冷漠：“嗯。”

聞羨：“啊啊啊，你沒有心！”

沈臨戈：“起床，掛了。”

今天聞羨本來也是要早起的——許是昨天秦懷的話起了作用，秦頌昨晚打電話來邀請她去拍賣會。聞羨本來不想再摻和這些事，可今天的拍賣物品中有一套珠寶是常霜的遺物，她不得不去。

聞羨拒絕了秦頌來接她的請求，自己開車去了會場，到達的時候，會場已經有不少人了。她下車后，一眼就瞧見了在門口糾纏的秦頌和許初微。

聞羨當沒看見一般越過他們往里走。會場門口人來人往，秦贊被人簇擁著走來，他徑直走到聞羨身邊，問道：“阿頌呢？怎么讓你一個人在這里？”

聞羨朝左側看了一眼，秦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秦頌和許初微站在不遠處，兩人正說著什么，臉色都不太好看。秦贊蹙起眉，垂眸看向聞羨腳上的高跟鞋，隨即屈起手臂：“挽著我進去。”

另一邊，秦頌面帶尷尬地解釋：“初微，我爺爺忽然說要把那輛車送給聞羨當生日禮物。”他輕咳一聲，眼神閃爍，“你能不能還給我？”

許初微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惱怒地把車鑰匙往他懷里一摔：“我就不信聞羨愿意開我開過的車，以后你離我遠一點兒！”

聞羨的位置被安排在秦贊左邊，她的左邊則是秦頌。秦贊扶著聞羨坐下，低聲問：“羨羨，我昨天說的話你考慮得怎么樣？”

聞羨頓住，抬眸靜靜地和秦贊對視，隨即問了一句那天沈臨戈在車上問她的話：“你喜歡我嗎？”

秦贊微怔，琥珀色的眼眸里神色難辨。

聞羨笑了笑：“那你為什么想娶我？”

秦贊盯著她看了片刻，開口時聲音微不可聞：“我想保護你。”

秦贊第一次見到聞羨是在六年前他母親的葬禮上，來參加葬禮的秦家人只有他和他父親，那一年，聞羨十五歲。那天落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小姑娘是跟著父母一起來的。她穿著黑裙子安靜地站在父母身邊，直到眾人吊唁結束離開之后，秦贊才注意到她。小姑娘偷偷溜了回來，拿著一朵鮮紅的木棉花，小心翼翼地將那朵木棉花包在了潔白的手帕里。

那時的她堪堪到他胸口，她跑到他身邊仰頭看了他一眼，鹿兒眼純凈澄澈，她小聲道：“哥哥，送給你。”

她只和他說了這一句話，便又回到了父母身邊。如今那塊手帕仍被他好好地保存著。得知聞羨父母意外去世的時候，秦贊在國外，等他回來時，聞羨已經和秦頌訂了婚。

秦贊沒有想過破壞聞羨和秦頌的婚約，因為只要她在秦家，他就能保護她。這是喜歡嗎？秦贊不知道。但是他沒想到秦頌會和聞羨的朋友糾纏在一起，這樣的秦頌根本配不上聞羨。那就讓他來保護她吧。

聞羨沒能聽到秦贊的回答，她翻開桌上放著的小冊子，冊子里詳細地介紹了今天拍賣會上的所有拍品。聞羨在倒數第二頁看到了那套“晨星”，指尖輕撫過照片，碧藍色的寶石完美無瑕，這是常霜最喜歡的顏色，每一顆鉆石的純凈度都是最高的。

這是聞羨第三次準備動用信托基金里的錢，她預感到今天也許不會很順利，因為有許初微在。

拍賣會準時開始，聞羨捧著果汁聽著拍賣師介紹拍品。秦頌從外面進來，討好般把車鑰匙遞到聞羨面前：“羨羨，這是那輛加州蝴蝶的鑰匙。要不要我讓人把車送去洗一下？”

聞羨側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那輛車還是頌哥哥留著自己開吧，我在停車場只有一個車位。”

許初微說得沒錯，聞羨不會開她開過的車。秦頌訕訕地收回車鑰匙，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秦家用來討好聞羨的工具，許初微也是為了氣聞羨才和他在一起的，而大哥最近總是為了聞羨罵他。想到這里，秦頌幽怨地看了聞羨一眼。

聞羨一臉莫名其妙。

拍賣師開始介紹倒數第二件拍品，他語帶惋惜：“接下來這件拍品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珠寶，它美麗得就像人魚姬，可惜它的主人運氣不好。這一套珠寶起拍價為五十萬。”

聞羨抓緊了裙子，思緒有瞬間的混亂，常霜溫柔的聲音和拍賣師帶著惋惜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里，那一夜，十七歲的聞羨沒等來自己的爸爸媽媽，而是等到了他們的死訊。

許初微的聲音響起，把聞羨從錯亂的回憶之中拉了出來，就像四年前那樣，只不過這時候她說的是：“一百萬。”

聞羨抿抿唇，緊接著舉起牌：“兩百萬。”

在聞羨的聲音落下之后，場內頓時響起了竊竊私語，人們的視線在許初微和聞羨的身上徘徊。

競拍還在繼續，在逼近一千萬的時候，其他競爭者都已放棄，只有許初微與聞羨兩人還在競價。許初微知道聞羨的信托基金里還有多少錢，畢竟曾經的聞羨和她無話不說。

因此，她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一千五百萬。”

聞羨閉了閉眼，復又睜開：“兩千萬。”

許初微嘴角綻出了些許笑意，她知道這就是聞羨的全部財產了。再喊價時，她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些許掩飾不住的輕快：“兩千一百萬！”

聞羨身旁兩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秦頌咽了一口口水，覺得女人打架真是太可怕了。

一直沉默的秦贊則低聲道：“羨羨，我來拍。”

聞羨輕輕地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拍回來也只是放著，沒必要浪費錢。”

臺上的拍賣師激動地說道：“兩千一百萬一次！兩千一百萬兩次！兩千一百萬三……”

就在拍賣師落槌的前一秒，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上了臺，不知道他說了一句什么，拍賣師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兩個人交談片刻，拍賣師的臉上浮現出了激動興奮的笑容，他面向座位席道：“各位，現在有一位神秘買家出價五千萬，現場還有人繼續參與競價嗎？”

場下一片嘩然。許初微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但至少結果如她所愿——只要聞羨得不到，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聞羨也愣了一下，她側頭看向秦贊，用眼神問他是不是拍的。秦贊微微搖頭，不是他拍的。

臺上的拍賣師在三次報價之后落了槌。與此同時，聞羨放在包里的手機也振動了兩下。她動作僵硬地摸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機拿了出來，看到兩條新信息的瞬間，聞羨徹底愣住。

沈臨戈：那就是屬于你的，別擔心。

沈臨戈：也別哭，我在。

臺上的拍賣師已經開始介紹最后一件拍品，而聞羨什么都聽不進去，她甚至想現在就溜出去給沈臨戈打電話。她對他的職業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聞羨：戈戈，你不會是……

坐在明城沈氏集團二十二層的沈臨戈看到聞羨這句話之后心想：莫非身份暴露了？

但下一秒，沈臨戈就黑了臉。

聞羨：你不會被人包養了吧？

沈臨戈：嗯？

沈臨戈：那套珠寶歸我了。

聞羨：我撤回。

聞羨：戈戈，你哪里來的錢？

沈臨戈：我老板的錢。

沈臨戈：我老板說他今天想當個慈善家，就是想給基金會捐錢。

聞羨：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沈臨戈：池硯與。還有，我沒有被包養。

結束對話之后，聞羨上網搜索了池硯與的資料。這個男人確實非常有錢，他父親是石油大亨。不過，她總覺得沈臨戈在騙她。

拍賣會結束之后，聞羨沒有參加晚宴就回了家。她打開首飾盒，輕輕地撫過微涼的寶石。璀璨的光華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黯淡，戴它的人卻已經不在了。聞羨把那套珠寶鎖進了臥室的保險箱。此時的聞羨覺得有些孤單，而她明明已經習慣了獨自一人。

她知道這是因為沈臨戈不在。以往的夜晚，他們會坐在餐桌旁一起吃飯，或者坐在客廳吃夜宵，現下卻只有她一個人。聞羨輕嘆了一聲，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壞習慣。

洗完澡躺在沙發上的聞羨收到了秦贊發來的短信，她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復秦贊。

秦贊：羨羨，我在你公寓樓下。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秦贊的下一條短信接踵而來。

秦贊：周末有游輪宴，受邀的都是圈內人，這是你和秦頌取消婚約的最好時機。

看到這條信息，聞羨頓時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自從知道秦懷不同意她和秦頌取消婚約的原因之后，她就想著找個機會讓秦懷無法干涉她的決定。很顯然，直接去秦家讓秦懷同意取消婚約是不可能的。她想過找秦頌的母親，畢竟秦頌的母親不太滿意她這個準兒媳婦，但是秦頌的母親也不能違抗秦懷的命令。

秦贊說得沒錯，游輪宴那種場合的確是她和秦頌取消婚約的最佳時機。只需要一夜，這個消息就會傳遍黎城，到時候，即便秦懷不同意，他也不能強迫她嫁給秦頌。

可是聞羨需要一個理由，她暫時還沒想到那個理由。畢竟秦頌和許初微的事她沒有證據，只要秦頌一口咬死他和許初微沒有關系，她便沒了辦法。半晌，她才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然后抱著球球下了樓。下樓之前，她給沈臨戈發了一條短信，以免發生什么意外。聿悄悄地躲在她的口袋里。

秦贊的車就停在樓下，是小區保安正好能看到的位置，聞羨見狀松了一口氣。她走到車旁敲了敲車窗，過了一會兒，車窗降下，秦贊的臉出現在她面前。他看了她懷里的球球一眼：“上車說。”

上車之后，聞羨乖乖地喊了一聲“秦大哥”。秦贊沒有應聲，她側頭向他看去，見他正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說話。車內逼仄的空間讓她有些緊張。

半晌，秦贊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不想嫁給我嗎？”

聞羨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想嫁給我愛的也愛我的人。”

秦贊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他一向冷靜的大腦此時有些亂，他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蹙眉問道：“你愛誰？”

聞羨抿抿唇：“有個模糊的形象。”

秦贊一副好商量的模樣看著她：“不能換一個？”

聞羨：“不是很方便。”畢竟是她的崽。

秦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決定說正事：“明天上午我來接你，游輪宴上的事我會安排好，兩天后，你就能和秦頌取消婚約了。”

說完之后，秦贊又一次問道：“真的不考慮換一個對象嗎？”

聞羨捏著球球的爪子給自己壯膽，秦贊一直帶著淡淡的壓迫感，剛上車時的緊張非但沒被緩解，反而更重了。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一些：“暫時不考慮了。”

秦贊輕嘆一聲，低聲叮囑道：“明天記得帶上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其他的東西船上都有，我會讓人準備好球球用的東西和貓糧。”

聞羨道謝之后就下了車，而秦贊一直沒有離開。她想過去和他說早點兒回去，但是口袋里的手機一直在振動，她只好先接了電話。電話一接通，沈臨戈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聞羨，為什么不回信息？”

聞羨小聲解釋：“在車上不太方便。”

沈臨戈：“你現在還在秦贊車上？”

聞羨看了一眼夜色里的邁巴赫：“下車了，準備上樓。”

沈臨戈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你現在立馬上樓。”

聞羨應了一聲，然后一溜煙跑進樓里，進了電梯之后，她老老實實地說道：“戈戈，我現在坐電梯回家了。”

秦贊透過車窗靜靜地看著聞羨，見她拿出手機的時候明顯放松了下來，臉上的神情看起來也很乖，和在車上緊張的模樣完全不同。秦贊知道，這才是真實的聞羨。

直到看不見聞羨的身影了，他才緩緩啟動車子，黑色的邁巴赫在夜色之中漸漸遠去，匯入了漫長的車流之中。

聞羨皺著小臉聽沈臨戈訓話：“聞羨，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晚上，秦贊剛和你說了那樣的話，你就敢一個人上他的車？”

聞羨嘀咕：“還有球球，我抱著它一起去的。”

沈臨戈聲音一頓，隨即他更生氣了：“聞羨，你能不能讓我少操點兒心？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說？真的是急事，電話里不能說嗎？”

聞羨嘟嘟嘴，沒應聲。

沈臨戈見電話那頭沒了聲音，放緩了語氣：“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你一個人住本來就不安全。”

他咬肌微微繃緊：“你……你不許哭。”

聞羨的聲音小小的，就和小貓叫似的：“我沒有哭。”

聽到聞羨的聲音如常，沈臨戈才松了一口氣，他換了一個話題：“秦贊跟你說了什么？”

聞羨悶悶地和沈臨戈說了秦贊的話，這一次，她略去了秦贊先前問她的話，只說了要去游輪上待兩天。

沈臨戈大概猜得到秦贊想在游輪上做的事，秦贊對自己的弟弟還真是不留情面。而他做這些，都是為了聞羨嗎？因為聞羨想取消和秦頌的婚約，所以他幫她？先前聞羨和他說的話又浮現在他腦海里，秦贊問聞羨要不要換一個未婚夫的理由也很明顯，秦贊喜歡聞羨。因此，他不僅是為了聞羨，也是為了他自己。

沈臨戈蹙著眉，囑咐道：“這兩天你要是遇到處理不了的事就把我召過去，就像前兩次那樣，記住了嗎？”

聞羨小聲道：“我不要。”

沈臨戈：“嗯？”

聞羨委屈巴巴地說：“你兇我。”

沈臨戈無奈：“我沒兇你，我是在和你講道理。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在晚上和男人在無人的地方單獨相處，除非你們的關系很親密。”

聞羨耷拉著小腦袋應道：“我知道了，但是晚上我和你還一起睡在八十平方米的房間里呢。”

沈臨戈額角青筋微跳，他現在完全理解池硯與教訓池嬌嬌的心情了，打不得，罵不得，到頭來還要去哄她。他說道：“你記住就好，要是有下一次，連球球我都要沒收了。”

聞羨：“……”

他好說歹說，聞羨才答應了以后不再這么魯莽。

像秦頌那樣有所求的人還會有所顧忌，而像秦贊那種心思深沉的人，他猜不到他會做出什么事。

沈臨戈掛了電話才注意到一旁的池硯與，后者懶散地靠在欄桿上，唇邊帶了一抹笑，眼神曖昧：“哥，你和誰打電話？”

沈臨戈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池硯與也不在意，搭上沈臨戈的肩膀就往包廂里走：“你好不容易才出來和我們聚一次，有什么事晚點兒再說。”

沈臨戈面無表情地想：家里孩子的事，十萬火急。

第二天一早，秦贊就給聞羨打電話。追番到凌晨的聞羨一臉絕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等聞羨背著包包抱著球球慢吞吞地下樓的時候，秦贊已經等了她二十分鐘。秦贊戴了一副墨鏡，簡單干凈的白T恤讓他看起來年輕了一些，不像年近三十的男人。

聞羨沒有化妝，揣了一袋小面包和牛奶就下來了。直到上了車，她看起來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球球蜷縮在她腿上，一人一貓都很困。她打了一個哈欠，道：“秦大哥早。”

秦贊盯著她手里的小面包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平時在家就吃這個？”

聞羨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只是今天來不及做早餐了。”

秦贊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才八點零六分，對年輕人來說好像是早了點兒。他伸手拿過聞羨手里的面包和牛奶，低聲道：“我帶你去吃早餐，上了游輪之后，你去房間里睡一會兒。”

下期預告：一場轟轟烈烈的豪門婚變戲碼上映，眾人紛紛感慨，聞羨將徹底脫離黎城的上流社會，灰姑娘沒能再成為公主。卻不知上一秒還眼中帶淚的聞羨，下一秒已經笑成了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