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福建土樓建筑風格及空間構成的研究

謝曉潔 陳晨

摘要：本文闡述五鳳樓、方樓、圓樓空間構成的特點與差異，同時分析福建土樓空間構成的三大特點——中軸線鮮明;以廳堂為中心;廊道貫通全樓。在此基礎上，分析宗教信仰與文化發展對土樓空間構成的重要作用，即深刻影響土樓的內部空間構成與陳設。

關鍵詞：空間構成;建筑分類;光影效果;土樓;拆解與重構

1 土樓建筑背景

客家土樓是客家民居的三大類之一，其中福建土樓最為著名，它是中國八大建筑派中閩派的代表。土樓種類豐富，有方樓、圓樓、八角樓、橢圓樓、日字形樓、目字形樓、殿堂式圍樓、五鳳樓等20多種。土樓主要分布于福建、江西、廣東地區，是一種利用夯土墻承重的堡壘式住宅。為了滿足日常生活的需要，同時抵御野獸和外敵的入侵等，祖先們最終創造出土樓這一巧奪天工的建筑品類[1]。

2 建筑分類

五鳳樓以三堂屋為中軸，左右建有平衡對稱的橫屋，即以“三堂兩橫”為總體布局，“三堂”由下堂、中堂和后堂組成，尊長居后堂，中堂為待客聚會之所，晚輩居于左右橫屋;從正前方看，屋檐錯落，形似五只展翅的鳳凰。五鳳樓后方的主樓最為壯觀，其多為三至五層，浩然屹立。五鳳樓的建筑風格及樣式借鑒了古老的祠堂，同時呈現出漢代宮殿的許多特點。方樓給人以穩重、堅固之感，一般為三至四層，最高的為五層半，分為內通廊式與單元式。內通廊式方樓的典型是南靖縣（屬福建漳州）的和貴樓，其高五層;從外面看，屋頂前低后高，屋脊高低錯落，整體顯得雄偉壯觀[2]。圓樓是土樓建造的巔峰之作，堪稱“土樓航母”，絕大多數圓樓有三至四層，直徑30～70米，呈現“圓中有圓，圈中有圈”的格局。圓樓也分為通廊式和單元式兩種，內部布局與方樓相似[3]。

3 建筑比較

3.1 方樓與五鳳樓相較

方樓具有整體性，五鳳樓則沒有。方樓是一個整體，墻體高大，不易沖擊;而五鳳樓是由多個部分組成，其單薄的下堂與中堂易遭土匪侵擾。兩者的共同點是不易受攻擊。方樓大多只設一個門，易于防守，且大多數方樓、圓樓的一、二層都不開窗。

3.2 圓樓與方樓相較

方樓與圓樓的一大差異在于前者有角房間，后者沒有。方樓的布局結構會產生四個角房間，角房間受陽光照射少，通風差，居住條件不如其余房間，在家族成員的房間分配上或有不便。但無論是通廊式圓樓還是單元式圓樓，它們內部空間的采光、通風情況都是差不多的，且圓柱體的外觀使得屋內受光面積更大。此外，兩者的內院空間也有差異，同樣周長合成的圓形面積是方形面積的1.273倍，空間大為擴展[4]。因此，在原料同等的情況下，最后建造出的圓樓的內部空間比方樓更大。在具體的建造過程中，圓樓的屋頂施工也比方樓簡便。圓樓的兩坡頂比方樓的九脊頂簡單得多，建造起來也更加簡便;同時，圓樓的兩坡頂比方樓更能削弱風的阻力。圓樓表面圓滑，當遇到山風、臺風時，圓樓的外墻可以將風分流[5]。

4 土樓空間構成的特點

4.1 建筑特點

土樓的中軸線鮮明。無論是哪種土樓，它們的中軸線大多是大門和大廳的中點連線，房間和樓梯對稱分布在中軸線兩側，給人一種秩序感[6]。這一特點在方樓、圓樓中體現得最明顯。與此同時，中軸線鮮明的建筑物可以保持一種對外防衛、對內統一的向心性[7]，從而滿足凝聚人民力量、共同防御外敵的現實需要[8]。這正體現了福建客家人民向心而居的家族觀念，也體現了中國人普適的價值觀。土樓主要以廳堂為中心。樓內設有廳堂，各個院落皆以廳堂為中心分布，再以院落為中心進行群體組合[9]。土樓的廊道貫通全樓。一條貫通的廊道將每一層樓的家家戶戶連為一個整體，便于整座樓的人們交流與協作。

4.2 文化特點

福建土樓蘊含鮮明的道家文化。福建土樓建筑群中，很多造型都源于八卦，這是因為中原地區是中國傳統文化的發源地，八卦便為經典之一。例如振成樓的設計靈感便源于《易經》，結合天人合一的理念，按照八卦太極圖形精心構建。振成樓高4層，底層有44個開間，分為八卦;青磚砌成的隔火墻應用于卦與卦之間，每卦墻的墻厚60厘米，使得該樓的防火性能極強。同樣，儒家文化也在福建土樓的建造中得以體現。中華文化是以儒家的倫理道德為核心的文化，儒家文化里的中庸之道的核心是“圓”[10]，因此客家人為了傳承儒家思想，把很多土樓建造成圓形。與此同時，土樓中心的祠堂時刻警醒人們不忘根本、尊重祖先，這正體現了儒家文化對客家人的滋養。佛教文化也深刻影響了福建土樓的建造。土樓的很多木雕、內部陳設如觀音等都體現了佛教文化給客家人民帶來的深遠影響[11]。

4.3 光影特點

大多數土樓為抵御外侵，一、二層都不設窗戶，因此內部光線較暗;土樓中心為天井，在晴日的正午，太陽光可照射進土樓的絕大部分地方。若土樓內部包含的建筑群較多而使屋檐遮蔽了整體建筑，那么射入土樓內的光線會少之又少。在夜晚，部分土樓內部家戶前和祠堂門口的紅燈籠會被點亮，呈現出一種別具一格的古典美，燈光與建筑物交相輝映，層層迭進，將土樓的正中央籠罩，像萬家燈火保護著中心的那顆明星。

為促進當地旅游業的發展，可通過改進和創新土樓外部燈光設施以吸引游客來當地旅游。在光影呈現方面，除射燈、燈籠外，還可以應用蠟燭、火把造型的照明燈，以營造幾百年前客家人抵御外族入侵、反抗壓迫的緊張氛圍，在給游客帶來趣味的同時，讓游客更加了解歷史和客家文化。同時可以通過設置不同位置的光源來打造“移步換景”的景觀，并將不同場景進行恰當的過渡，完美地體現“小場面的景觀細節”和“大場面的攝人心魂”[12]。

5 土樓的情緒空間營造

情緒空間可以拆解為八個部分，分別為視覺空間、聽覺空間、嗅覺空間、觸覺空間、味覺空間、光感空間、人體空間以及脈輪空間。我們可以從視覺空間、觸覺空間、光感空間、個人空間這四個部分研究土樓的情緒空間營造。

5.1 視覺空間

土樓整體造型偏大。這種偏大甚至是巨大的建筑往往給人帶來震驚的情緒體驗，并讓進入者的情緒趨于飽滿。福建客家人在建造土樓的過程中，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希望通過巨大的外觀感受使侵略者望而生畏。

土樓布局有疏有密，其疏密程度往往由地理環境決定。稀疏的布局更能突出個體特征，更便于研究比較土樓個體與個體間的差異;它往往給人們帶來更直接的體驗，更容易帶來快樂舒適的感覺。密集的布局常常更容易吸引人們的注意，這是因為情緒通常與密度成正比，增大密度可以產生直接的視覺沖擊。如南靖的田螺坑土樓群，那是由四座圓形土樓與一座方形土樓構成的美麗景觀，被人們形象地稱為“四菜一湯”。這五座土樓緊緊相擁，安靜地坐落在山間，其四周的層巒疊嶂是維護其安全的天然屏障;這種密集的布局與重疊的視覺效果相結合，不得不讓人迷戀和贊賞。

5.2 觸覺空間

土樓內部的木質結構框架頗具親和力，且木質材料具有透氣性強的特點，厚重、粗糙的土墻與木質營造的空間相結合，會使人們產生安穩、平和的情緒，能夠減輕人們內心的浮躁與不安。

石材同樣給人帶來特殊的觸覺感受。如懷遠樓的樓基就是用巨型鵝卵石和三合土壘筑的。這種巨型鵝卵石并不像普通鵝卵石那樣摸上去光滑無比，其更為粗糙，呈現的視覺效果也更加美觀。

5.3 光感空間

光線的明暗變化能使人產生情緒反應。太陽的運動軌跡是一條弧線，運動著的光線在土樓的包圍式構造下能夠產生陰影感、明亮感、朦朧感[13]。中心設有祠堂等建筑物的土樓內更容易產生陰影感，這是弱光的結果。在弱光條件下人們可以放松身心，緩解自身的敏感情緒。如今很多室內設計師便是通過增強室內的陰影感以達到舒緩情緒的目的。天井內未設建筑物的土樓陽光照射的范圍比較廣，因此明亮感更強，明亮感能夠帶來快樂、積極的情緒。若土樓天井中長有大樹，人們很容易在廊道上體會到朦朧感。樹影斑駁，被層層樹葉過濾后的陽光變得朦朧，這與刺眼的光線形成強烈的反差，既豐富了人們的視覺層次，又進一步裝點了光感空間，最終打造出一個禪靜的情緒空間[14]。

5.4 人體空間

以中通廊式圓樓為例，其走廊構造整體為封閉的環形，這樣的形狀使人的行走路線更具隨意性，并不像直線路徑那樣枯燥乏味。土樓廊道偏窄，與蘇州園林的廊道類似，整體空間局促，但視野卻并不僅僅局限于廊道內。倚在欄桿處，仿佛置身于土樓之上，可俯瞰整個土樓內的屋舍，景色蔚為壯觀。

土樓的設計構造體現了個體空間與群體空間的結合，從山間遠眺，每一座土樓都是一個單體建筑，而步入任意一座土樓的大門就能發現這竟然是幾十戶人的家。從前人們聚族而居是為了能夠最高效地提升凝聚力，共同抵抗猛獸與外敵的侵擾。如今雖處在和平年代，但土樓的居民們仍延續著這一居住模式，是因為它仍能帶給人們無比的安全感。

6 土樓的拆解與重構

從福建土樓中采集設計靈感進行設計的典型建筑是位于廣東省的土樓公社，它是一個提供給低收入人群居住的廉租房社區。設計者認為，土房包圍的結構能增強人的凝聚力，加強人與人之間的溝通[15]，因此在設計時引用了圓樓的建筑模式，這確實有利于增進社區中的鄰里交往[16]。土樓公社是一次實驗，它為城市新型住宅的設計與建造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也幫助城市找到了解決城中村問題的新方向。設計師們從建筑規模、空間形態、功能等方面推理、演繹土樓的原型，并將經濟、自然環境、社會環境等諸多因素相結合[17]，在滿足不同需求的碰撞過程中尋求平衡[18]。

7 結語

福建土樓不同的建筑形式營造了不同的建筑空間，在現有的條件下，人們可以參考其空間構成，以設計出新的產品或建筑。與此同時，土樓也應充分利用其空間優勢，深入發掘美學特征，配以光影效果，促進當地旅游業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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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謝曉潔（2000—），女，江蘇泰州人，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家具設計與制造。

陳晨（1990—），女，江蘇泰州人，博士，講師，系本文通訊作者，研究方向：工業設計、家居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