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探析

強 敏

(安徽財貿職業學院 經濟貿易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科創型中小企業是指在一定創新路徑下依托創新人才從事科技研究與創新活動，取得自主知識產權并將其轉化為高新技術產品或服務，從而實現可持續發展與成長的中小型企業。隨著科創板于2019年6月正式開板以及在科創板上市交易的企業數量不斷增加，科創型中小企業成為我國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話題，其在社會經濟體系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成為理論界探討的對象。科創型中小企業作為一種以創新求生存和發展的企業，通過何種路徑實現自己的創新與成長是其必然要思考和解決的問題，這對于其自身持續、深入發展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時也是我國社會創新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我國宏觀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之一，尤其黨的十八大以來，培育高質量科創型企業成為“創新型國家”建設的重要內容，所以探索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與成長之路就顯得尤為必要。但目前國內學者關于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方面的理論研究很少，關于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還沒有形成統一定論。所以，在目前市場環境下結合科創型中小企業的特征，研究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能夠有效彌補理論研究空白，也能夠達到推動實務領域前進的目的。

一、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類型

較強的創新能力是科創型中小企業實現成長的必要條件之一，創新貫穿于其成長過程的每一階段，無論企業走的是哪一種成長路徑，創新是其成長目標得以實現的必然因素。企業的創新成長路徑是在當前市場環境背景下，在創新思想的指導下，企業的內外部資源經過一定時間的積累、應用以及重組而進行的多方面創新活動，進而實現企業效益提升和價值成長的過程。企業的發展歷程和生命周期本質上可以看成是以各種發展路徑的動態組合為基礎的成長軌跡，企業之間的整體成長差異具體表現為各種成長路徑的差異性以及其組合的差異性。

關于企業創新成長路徑的類型，國內外學者進行過較多劃分，比如Nelson R.R.(2004)在研究中將創新型企業成長路徑劃分為技術創新型和管理創新型兩種基本類型[1]；Bose S.和Thomas K.(2007)將以知識為基礎的企業的創新類型劃分為人才型、管理型和市場型三種[2];吳運建(2009)和徐華東(2013)等學者在研究中將以創新為基礎的企業的成長模式劃分為創新型和技術型兩種類型[3-4]；呂峰(2016)將科技型企業的成長方式歸納為市場創新、產品創新和管理創新三種[5]；Zubielqui G.C.D.(2016)則在研究中將科技型中小企業的成長路徑總結為管理模式型、市場營銷型、產品技術型三種[6]。可以看出，學者們對創新類、技術類、知識類企業創新成長路徑的劃分基本上分為技術創新型、管理創新型、市場創新型三大類，所以本文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將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路徑歸納為技術創新型、市場創新型和組織管理創新型三種。

(一)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

(1)基本含義

該路徑強調科創型中小企業在發展及預期成長目標實現過程中對提供的產品或服務的生產工藝、產品的技術含量等技術創新方面的內容依賴程度最高，技術創新是科創型中小企業發展與成長的最主要動力因素，而企業在市場、管理、組織等其他方面的創新對其成長目標的實現只起著輔助性作用。

(2)核心點

第一，在生產技術與工藝方面的創新處于企業整個創新體系中的最關鍵地位。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是各種創新因素共同作用和推動的結果，而此時技術創新在各種創新因素中居于最核心位置，也是科創型中小企業最關注的創新點，其他方面的創新雖然也會得到企業的關注，但都是為了技術創新能夠順利實現而提供服務和支撐的。

第二，生產技術和工藝的創新在相當大程度上帶動企業其他方面的創新。技術創新是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核心創新因素，科創型中小企業以生產技術和工藝的創新為主要動力源泉驅動企業在市場、管理等方面的創新。技術創新的實現為其他方面的創新提供了很好的基礎和條件，同時也對其他方面的創新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技術創新的強輻射性是選擇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的科創型中小企業實現成長目標的重要條件。

第三，對研發人才和研發資金的要求高。選擇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的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和市場競爭力的提升歸根結底還是源自生產技術和工藝的創新，對技術研發強有力的支持和科學的規劃是技術創新的前提條件之一，所以必須有高素質的技術研發人才，同時也要有足夠的研發資金與之相匹配，高素質的研發人才以及充足的科研資金是技術創新目標能否實現、成長路徑能否形成的重要保障。

第四，企業預期盈利目標的實現是核心推動力。任何一家企業若要獲得持續經營和發展就必須首先能夠實現其預期盈利目標，預期目標能否順利實現是科創型中小企業選擇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時所考慮的重要問題之一，預期盈利的實現根源于技術創新，同時也是技術創新的重要動力，為技術創新提供資金和物質保障。

(二)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

(1)基本含義

此路徑主要強調科創型中小企業發展和成長目標的實現主要依靠在市場方面的創新和突破，市場策略和市場行為的創新是企業成長的力量源泉，而諸如技術、產品、組織管理等方面的創新行為只是處于企業整個發展與成長過程中的次要地位和輔助力量。

(2)核心點

第一，科創型中小企業具有很強的市場創新意識和創新傾向。企業家對行業狀態和市場環境的變化非常關注和重視，企業經營利潤主要來源于在市場策略和市場行為上的創新。實現企業的盈利目標和成長目標是選擇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的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最終目標，而其最直接的目標則是能夠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保持活力和地位，充分高效地利用企業有限的資源進而不斷進行市場擴張和占有，繼而可以達到保持現有市場地位以及預期績效和成長目標實現的目的。

第二，市場的變化指引著科創型中小企業的發展導向。通過結合在技術、產品以及組織管理等方面的創新對市場進行研究和開發，根據市場的最新動向制定企業的經營戰略和發展策略，推動企業在行業內的地位和優勢，進而實現成長目標。

第三，市場創新推動作用。該成長路徑主要強調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目標的實現是來自企業在市場策略和營銷策略方面的創新實現的，來自市場方面的創新因素在企業實現的所有創新中起著主導作用，是引領企業其他方面創新實現的主要因素，同時也是企業從事其他方面創新的落腳點，其他的創新活動都是為了市場創新實現以及市場創新目標的達成而服務的，一旦在市場方面的創新活動沒有實質性成果則其他方面的創新便失去了存在意義。市場創新使得企業獲得了新的市場和新的客戶需求，而如果在產品性能、質量等方面沒有創新則依然無法有效滿足客戶的需求，市場創新的效率也會大打折扣。

(三)組織管理創新型成長路徑

(1)基本含義

選擇組織管理創新型成長路徑的科創型中小企業的經營目標和成長目標的實現主要依靠企業內部組織管理的創新和突破，企業經營效益也主要來自組織管理效率的提升，包括技術、產品、市場等在內的創新只是該路徑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過程中的次要方面和輔助動力，通過不斷構建和完善企業的組織管理體系以達到優化資源配置、挖掘未知資源，進而推進企業的快速成長。

(2)核心點

第一，組織管理創新意識和創新傾向明顯。選擇組織管理創新型成長路徑的科創型中小企業的高層管理人員有著強烈的創新意識和創新意愿，無論是思想上還是行動上都堅定地認為在組織管理方面的創新可以實現企業的長期戰略規劃和成長預期，而企業之所以能夠在市場競爭中保持地位和穩定發展也主要得益于在組織管理方面的創新能力，企業家對整個企業的組織架構的合理性、創新性以及管理的效率都非常重視，企業家的組織管理創新意識強烈，在推動企業成長過程中更多地傾向于通過組織管理的創新。

第二，以組織管理創新為中心點布局其他創新。該種創新成長路徑更多地強調以組織管理創新為主導進而帶動其他方面的創新，是企業以創新帶動成長的核心因素，企業在技術、產品、市場等方面的創新活動都是以組織管理創新為方向，是組織管理創新最終目標實現的輔助動力。選擇該種成長路徑的企業首先需要對企業的組織管理的創新進行準確定位，將其放置于企業創新體系的核心環節，而后在此核心基礎上布局其他方面創新以及相關工作的開展，同時也要在資源分配上給予優先考慮，以保證核心創新動力的成功實現，也是保證創新成長目標得以實現的關鍵。

二、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實證分析

(一)樣本與指標

1.樣本選擇

科創板是針對科創型中小企業上市交易的一個新型資本市場，自其開板以來，在該市場掛牌的企業越來越多，截至2020年底，在科創板掛牌的企業數量已經達到了200家，合計募集資金總額達到2876億元。在行業分布上，掛牌科創板的企業高度集中在高新技術產業和戰略新興產業，其中，新一代信息技術(包括集成電路)和生物醫藥領域合計占比達55%，高端裝備、新材料和節能環保等領域合計占比45%。在科創板上市交易的企業是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優秀代表，所以本文以科創板掛牌企業為研究樣本，實證研究當前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路徑情況。為了保證樣本數據的連續性，本文選擇2019年以前在科創板掛牌的企業，剔除數據嚴重缺失的企業共得到67家樣本企業。各指標采用2019年第3季度到2020年第4季度的數據，個別時間點上的缺失值采用內推法彌補，各樣本企業數據采用算術平均法進行平均，得到各指標的單維縱向時間序列數據。所有數據收集整理自CSMAR數據庫，所有計算過程均由Eviews 8.0實現。

2.指標體系構建

根據前文內容，本文將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路徑劃分為技術創新型、市場創新型和組織管理創新型，擬通過構建多元回歸模型的方式探索當前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路徑情況，以創新成長路徑的量化指標作為模型的解釋變量，將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設定為被解釋變量。關于企業成長性的衡量指標較多，參考胡衛敏(2007)[7]、唐雯(2021)[8]等學者的研究，本文選擇多個指標綜合反映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以銷售收入增長率、利潤增長率、資產增長率和人員增長率4個指標作為衡量企業成長性指標。

技術創新型路徑的形成主要體現在產品以及生產過程的技術含量上，可以從此方面構建技術創新型變量，結合路徑的含義和核心點以及借鑒和參考國內外相關學者的研究，可反映科創型中小企業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的指標包括表1中的4個指標。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的形成主要來自企業能否通過一些創新型的市場舉措占領市場、挖掘客戶，所以本文選擇科創型中小企業的網點或分公司的開設個數、客戶群體細分或地域細分數量、市場調查報告的頻率等3個指標作為市場創新型變量的測量指標。組織管理創新型成長路徑的形成主要體現在科創型中小企業能夠在組織管理方面實現創新和變革，其最主要決定性因素是企業家，而一個企業家組織管理創新意識的培養則主要來自不斷的學習和實踐，所以用表1中的3個指標體現組織管理創新型變量。

可以看出，成長性和各創新成長路徑的衡量指標都有若干個，這些指標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同時它們相互之間又存在相似性和差異性，所以為了后文分析的便利以及分析結論的客觀性，本文將這些指標分別綜合為成長性變量、組織管理創新型變量、市場創新型變量和技術創新型變量。通過電子詢函或當面咨詢的方式邀請了江蘇大學、安徽大學、國元證券等高校和企業的10位有豐富經驗和理論基礎的專家對每個替代指標相對于上一層指標的重要程度進行賦值，而后根據每位專家給出的權重值計算出指標的算術平均數。由于每個指標的度量單位存在較大差距，出于后文數據分析和模型構建的需要，對獲取的原始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見表1)。

表1 指標權重匯總表

(二)灰色GM(1,1)模型構建

結合各指標權重綜合計算得到I_tech、I_market、I_manage和Grow 4個變量，選擇各變量2019年第3季度到2020年第4季度的數據實證分析各創新成長路徑變量對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的影響。由于經典經濟計量模型對數據量要求較高，所以首先在目前6期季度數據的基礎上擬合灰色GM(1,1)模型，并預測每一個變量的未來10期值以補充現有數據在量上的不足(見表2)。

表2 各變量GM(1,1)模擬結果

計算各灰色GM(1,1)模型的方差比值C和小誤差概率P(見表3)，與擬合精度參照表進行對比發現，本文擬合的各GM(1,1)模型的精度都比較高，均達到1級的擬合精度，而且根據劉思峰等學者的研究成果，各模擬中的a值均小于0.3，各灰色GM(1,1)模型均適用于進行中長期預測[9]，各變量未來10期的預測值如表4所示。

(三)經濟計量模型構建與分析

1.平穩性檢驗與協整分析

將企業的成長性和各成長路徑變量2019年第3季度到2020年第4季度的原始值和未來10期的預測值結合共同構成本文實證分析的樣本數據。計算各變量之間的線性相關系數可以發現(見表5)，Grow與其他變量間的相關系數值都很高且都為正值，其中I_market與Grow間的相關系數達到了0.934483，是所有變量間最高的，其次是I_tech與Grow之間相關系數，達到了0.909899。

表3 各變量GM(1,1)模型檢驗結果匯總表

表4 各指標未來10期的預測值

表5 相關系數表

具有時間特性的回歸模型是建立在時間序列平穩性的基礎上的，直接用非平穩數據進行分析很容易出現“偽回歸”問題，所以對時間序列進行平穩性檢驗是模型構建的必然步驟。時間序列平穩性的檢驗涉及時間的滯后因素，同時也是后續相關模型不可回避的因素，所以需要檢驗變量整體的滯后階數狀況。表6中統計量顯示，5個檢驗指標中FPE、AIC、SC、HQ 4個指標在5%顯著性水平下都接受了變量整體的滯后階數為2階，所以2階滯后就成為后文各模型構建的基礎。

表6 變量滯后階數檢驗

表7為利用ADF法計算的各變量平穩性檢驗結果匯總表，在5%標準下，除了I_manage為平穩序列外，其他3個變量均存在1階單位根，所以無法直接構建回歸模型，需要進一步檢驗各變量間的協整性。

利用Johansen法的協整檢驗結果如表8所示，可以看出，以5%為顯著性檢驗標準下，跡統計量和最大特征值統計量均通過了檢驗，本文的4個變量間共存在3對協整關系，對比相關性分析和理論分析內容可以認為是Grow分別與I_tech、I_market和I_manage這3對協整關系。

表7 各變量平穩性檢驗結果匯總表

表8 協整檢驗匯總表

2.因果關系檢驗與回歸模型擬合

存在協整關系說明此時變量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更進一步了，但是并不能有效說明變量間存在相互作用的因果關系，所以需要運用Granger檢驗來進一步論證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變量和各種創新成長路徑變量間的因果關系(見表9)。可以看出，僅有I_market是Grow變動的原因、I_tech是Grow變動的原因、I_tech是I_market變動的原因這3個假設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檢驗，其中假設“ΔI_market不是ΔGrow的格蘭杰原因”的F檢驗最為顯著，說明I_market對Grow變動的作用效用最為顯著，和協整檢驗結論相吻合。結合前文內容，技術性因素顯著作用于成長性變量的同時，也顯著地對市場性因素產生影響，而市場性因素又顯著地作用于企業的成長性，所以技術創新型變量對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在發揮顯著的直接作用的同時，也會通過其他相關因素發揮間接作用。所以可以斷言，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路徑比較復雜，它并不是完全走的某一種成長路徑，而是在一種創新成長路徑的基礎上綜合利用多種創新因素間的交互作用。

表9 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匯總表

下面以I_tech、I_market、I_manage為解釋變量(雖然I_manage變量對Grow的因果影響關系并不顯著，但考慮到上文的分析內容以及本研究的目的，將I_manage也作為解釋變量引入模型)，Grow為被解釋變量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綜合分析三種創新成長路徑在科創型中小企業中的具體表現。

表10 多元線性回歸模型擬合結果

表10中R-squared值為0.945482，說明被解釋變量94.55%的變動都能夠由解釋變量來解釋，F-statistic和D.W統計量分別為0和1.887012，都達到顯著水平狀態，所以此多元線性回歸模型整體擬合效果顯著。三個解釋變量的t檢驗結果均非常顯著，其中I_market的t檢驗結果的顯著性為0.0001，是所有解釋變量中最顯著的一個，市場創新型變量對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性的直接影響最深刻，從擬合參數值來看，市場創新型變量增加1%會同向帶動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3.99%。I_tech估計參數t檢驗的伴隨概率為0.0105，顯著低于5%的顯著性水平，I_tech每增加1個單位會同向帶動Grow增加近0.67%，明顯低于I_market。I_manage在5%的水平下是Grow的重要影響因素，但是擬合參數為負值，組織管理方面的創新會反方向帶動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這與現實情況以及前文的分析相悖，表明I_manage對Grow有比較微弱且不穩定的影響。

前文的因果關系檢驗顯示I_tech與I_market之間存在因果聯系，分別以I_tech和I_market為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構建回歸模型進一步探索二者之間的關系(見表11)。

表11 I_tech對I_market回歸結果

從表11中的R-squared值、F-statistic的伴隨概率、D.W值等可以看出此模型擬合效果較好。I_tech的t檢驗結果顯著，I_tech對I_market的影響很明顯，I_tech每變動1個單位會同方向帶動I_market變動0.537263個單位，技術創新會帶動市場創新加速。

3.模型擬合結果分析

從變量I_tech、I_market與Grow之間的高度正相關以及I_tech、I_market與Grow之間的協整關系可以斷定I_tech和I_market是推動Grow變化的原因，這說明現階段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同時與技術創新、市場創新密切相關，技術創新型、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在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中都存在。但從相關系數以及t檢驗可以認為Grow受到I_market的影響最深刻，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能力和成長能力受到市場創新因素影響很深，可以認為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是科創型中小企業目前最主要的創新成長路徑。從t檢驗結果以及參數擬合絕對值來看，I_tech對Grow的影響也比較顯著，I_tech也是Grow變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表明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技術創新因素的影響，科創型中小企業也有相當一部分的成長是技術創新因素帶來的，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是科創型中小企業的輔助創新成長路徑。而在3個解釋變量中，雖然I_manage的t檢驗通過了5%顯著性水平，但是其擬合參數為負，不但與相關性分析結果相反，而且與實際經濟現象不吻合，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受到來自組織管理創新因素的作用力很小，受到組織管理創新因素影響很有限。

此外，從Granger檢驗以及回歸模型擬合結果可以發現，I_tech對I_market的因果關系顯著，而且回歸模型結果也顯示這種因果關系確實存在，且I_tech作為I_market的一個變動原因能夠在一定幅度上同向帶動I_market的不斷變化，這進一步顯示出技術創新在科創型中小企業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性，在技術方面的創新不但能夠直接推動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而且還能夠通過影響市場因素實現對企業成長的間接推動。雖然從Granger檢驗和回歸模型結果來看，I_market是Grow最顯著的一個原因，對其影響也最大，但是I_tech對Grow的影響情況最為復雜，I_tech通過直接和間接兩個渠道同時影響著Grow，這進一步體現出技術創新型因素在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過程中的地位，雖然市場創新能夠直接帶動企業營業收入、經濟效益的提升，但是產品的質量、市場口碑等還是要依靠技術創新，所以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成長并不是簡單地僅依靠某一種路徑，而是選擇以市場創新型路徑為主的同時，在技術創新方面也會下功夫，選擇以技術創新型路徑為輔助路徑。

三、結論與建議

(一)主要結論

本文的主要研究結論有以下幾點：

(1)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并不是簡單地僅選擇某一種創新成長路徑，而是選擇以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為主的同時，在技術創新方面也會下一定功夫，選擇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為輔助路徑。

(2)技術創新和市場創新之間存在協同效應，突出表現在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和市場創新型成長路徑之間，技術創新直接作用于科創型中小企業的同時，也會通過市場創新間接推動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

(3)科創型中小企業的成長性受到組織管理創新因素的作用力很小，組織管理創新型成長路徑在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中表現得很弱。

(二)對策建議

(1)制定多方位支持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的科技政策。技術創新型成長路徑目前是我國科創型中小企業選擇的主要創新成長路徑，政府部門應該充分認識到這種現實情況，在政策制定過程中應該多方位給予科創型中小企業在技術創新方面的政策傾斜。技術創新是科創型中小企業產品和服務創新的來源，而科技成果轉化是科創型中小企業生產力主要來源，此二者可以說是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形成以及成長目標實現最直接的動力，所以政策制定者應該提升對二者的支持力度，通過優惠政策給予科創型中小企業技術創新動力和積極性，通過各種措施促成企業、科研機構以及高等院校等多方合作，推動技術成果轉化效率提升，進而提升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速度。

(2)注重企業管理層以及普通員工的繼續教育與培訓。企業家受教育程度以及思想意識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企業經營與行為，影響企業的成長路徑的選擇，進而影響企業的成長速度和市場競爭力，所以在科創型中小企業成長路徑形成及市場競爭力提升過程中，企業家的專業水平至關重要，要加強企業家以及整個管理層不斷學習和培訓的力度，提升管理層的理論水平以及實踐經驗。同時也要加強對普通員工的培訓力度，一方面為管理層人員的新陳代謝提供后備人力資源，另一方面提升普通員工的技術水平能夠為企業經營效率的提升以及成長路徑的形成提供人才力量。

(3)注重各類資源的聚合與高效利用。資源是科創型中小企業實現成長的基礎，專業的人才、資金等是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選擇、實施、轉換的力量源泉，路徑的自由選擇和形成需要充足的資源作為保障。所以，對科創型中小企業現有的資源進行聚合并提高有限資源的利用效率對于企業的成長以及整體競爭力的提升相當重要。首先要做到的是積累通用性強的核心資源，這類資源的利用面廣，對企業的整體實力的提升以及成長速度從多方面施加推動力。其次是建立內外部資源的長期累積機制，學會充分利用各種社會資源，科創型中小企業創新成長路徑的形成、整體競爭力的提升需要一個過程，對相關資源的需求也是在路徑形成過程中的每個階段的需求，科創型中小企業要樹立一個長期積累資源的觀念和意識，把資源的積累作為企業發展和成長的一個中介目標。最后是在已聚合的資源的前提下提升對每一種資源的利用效率，以最小的成本換來最大的收益和最快的創新成長路徑。

(4)企業家對創新成長路徑要有全過程觀念。無論科創型中小企業選擇的創新成長路徑是哪一種，通過各種手段推動此路徑形成過程中都不能急于求成，應該放眼企業發展與成長的整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形成一條企業創新成長之路。全過程觀念既包含著路徑的形成是一個持續不斷的長期過程的含義，同時也蘊含著每一個階段對這個過程的推動的意思，也就是說企業家在通過各種手段實現企業創新成長路徑過程中需要把握全局和全過程，同時也應該著眼不同階段。全過程觀念也是指企業在整個生命周期里的全過程，在科創型中小企業存續的漫長時間里，自身條件和外部環境總是處于不斷變化的狀態，即使現在的創新成長路徑能夠很好地實現企業的成長目標，但是不一定就能夠在未來時間一直推動企業成長，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企業家需要不斷地根據內外部環境適時選擇一條能夠推動企業創新成長的最佳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