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海堤第一樹

劉英華

我的家鄉江蘇省如東縣是“綠色能源之都”。今天，我第一次站在離岸基10公里的海上風力發電機前，抑制不住內心的震撼：97米高的機身，偉岸挺拔，像威武盡職的衛士矗立于海天之間;風葉的直徑竟達151米，純白底色，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我致敬這“亞洲海上第一風電”：作為如東美譽的標配，您駕馭海風，居高俯視，悠悠轉圈，是在向誰問好？又是在與誰攜手呢？

離開風力發電機上岸，我站立于“蓬蓬樹”前，心生漣漪：這“千里海堤第一樹”是不是在接受“亞洲海上第一風電”的問候？

“蓬蓬樹”矗立于范公堤這條綠色巨龍之南側，學名叫樸樹，樹齡三百多年，高16米，粗呢，需四人合抱。遠看，蓬松如帳，矯若游龍;近觀，枝葉參差錯落，蓬勃繁茂如蓋，“蓬蓬樹”之名由此而來。再細看，樹干蒼老古樸，原先主干向上似乎有兩枝分叉，也許是被雷電劈去一枝，剩下的一枝卻又分叉伸展，堅毅頑強地盤曲向上，居然在樹頂形成一個大大的樹冠。樹干溝壑縱橫，凹凸畢現，虬枝旁逸斜出擴張四圍，竭力享受更多的雨露風霜。往下看，裸露的樹根高高低低突出地面，似老人青筋畢露的手臂，戀著生命，奮力抓住足下土地。仰視，橢圓形青綠色小葉片配以青綠色小圓果實，布滿頭頂，隨風起舞。

“蓬蓬樹”的作用很神奇。相傳三百多年前，一位江南得道高僧云游至此，栽下此樹作為“路引”。二百多年后，它高聳的身軀幾公里之外都能看到。家鄉的漁民出海如突遇怪潮，望著這棵樹就能安全回岸，故“蓬蓬樹”又名“平安樹”“神樹”。

“蓬蓬樹”的故事很美。老人們說，抗日期間，日本鬼子惱恨如東漁民為新四軍提供支援，一直想砍了“蓬蓬樹”，可就在砍刀接近樹干時，響雷大作，日本鬼子嚇得魂不附體，棄刀而逃，“蓬蓬樹”依然傲然挺立。如此傳說，自然出自人們對“蓬蓬樹”抗暴佑民的無比崇敬。

“蓬蓬樹”搖曳枝干，瑟瑟作響。我試著將這“樹語”回答開篇之問：“亞洲海上第一風電”您好！我厚植貧瘠之土，抗暴安村幾百年;您崛起遼闊近海，造福富民新時代。咱“兩個第一”攜手，奏響精神傳統和科技創新的交響樂！

站在范公堤上致敬“蓬蓬樹”，遠望淺海間高聳的風葉，我忽然感覺“范公堤”恰如大鵬，奇樹與風葉恰如大鵬之兩翼，我與大鵬隨風起飛，讓“俯仰終宇宙，不樂復何如”的吟唱之聲蕩漾在蔚藍悠遠的海空——穿越三百年時空，欣賞如東新景。我是一個多么快樂自豪的如東人啊！

【作者系江蘇省如東高級中學學生】

點評

這篇狀物抒情仿作追求謀篇布局的多維境界，在描述主角“蓬蓬樹”時，由外而內，并使之與風電巨葉、民間傳說等素材巧妙融合;文末詩意化的聯想，又實現了環境與“我”的和諧共生，抒發了其熱愛、贊頌家鄉的深情，余音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