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婷
尋根百年留學足跡,青年學子不忘初心。
回首百年留學路,我國早期革命前輩的足跡曾遍布世界上多個國家。雖然經歷了近一個世紀的風雨洗禮,但是這些紅色足跡仍然未被遺忘,仍然飽含著當年思想覺醒的曙光,閃耀著真理的光輝。放眼世界,從莫斯科到蒙達爾紀,從巴黎到柏林,再到開啟建黨新紀元的初心燃起之地——上海……一路走來,這些串聯起來的足跡好似一條紅色的飄帶飛揚于地球之上,早已鑄成一座座豐碑而屹立于歷史長河之中,以使海內外的中國學子銘記那段固守初心、追求革命真理的日 子。
莫斯科
追尋我國早期革命家留學海外的足跡,莫斯科的學校里承載了太多的故事。
莫斯科羅蒙諾索夫國立大學,全稱“莫斯科國立米哈伊爾·瓦西里耶維奇·羅蒙諾索夫大學”,簡稱“莫斯科大學”,1755年由俄國教育家米哈伊爾·瓦西里耶維奇·羅蒙諾索夫創辦。莫斯科大學是俄羅斯聯邦規模最大、歷史最悠久的綜合性研究型高等院校,也是世界著名的高等學府。
就是這里,在1917年十月革命后,開始接納工農子弟,開始為工人階級子弟提供平等的入學機會;也是在這里,1957年毛澤東主席訪問蘇聯期間,發表了著名講話:“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是歸根結底是你們的。你們青年人朝氣蓬勃,正在興旺時期,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還是這里,在大學禮堂大廳演講臺的背景墻上,繪有一幅巨型壁畫,在畫的兩側,刻有列寧的勉勵之語:“只有了解人類創造的一切財富以豐富自己的頭腦,才能成為共產主義者。”
歷史上,多位我國早期的革命領導人都曾在莫斯科留學,以先進的思想豐富自己的頭腦。在莫斯科市中心特維爾大街旁的東方大學校址,同樣留有他們的足跡。
莫斯科東方勞動者共產主義大學,簡稱東方大學,是蘇聯為培養蘇俄東方民族和亞洲各國革命干部而創辦的新型政治學校,為我國革命培養和輸送了大批干部。早期,我國秘密赴東方大學學習的學員多為當時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團員。后來劉少奇、鄧小平、朱德、任弼時等中共領導人開始在這里學習深造,學習《共產黨宣言》、政治經濟學和國際工人運動史,以及共產主義運動的政治和經濟理論。除此之外,革命家瞿秋白也曾在這里的中文班教授俄文、政治經濟學、唯物辯證法等課程。
1938年,莫斯科東方大學正式停辦。雖然僅有短短的五年,但這里卻走出了多位優秀的無產階級領袖。與此同時,這些革命前輩在莫斯科留下的足跡也是我國留學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蒙達爾紀
尋訪海外足跡,旅歐勤工儉學運動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1919年到1920年,我國一批有志青年為探索救國道路,從上海出發,歷時兩個月,赴法勤工儉學。船到馬賽后,他們又繼續奔赴法國各地。在距離法國巴黎100公里的小城蒙達爾紀,我們所熟悉的鄧小平、蔡和森、陳毅、李富春、蔡暢等人便留下了他們求學的足跡,書寫著他們神圣的法蘭西歲月。
在蒙達爾紀的杜吉公園有一個指示牌寫著“偉大的足跡蒙達尼會議會址”,在這里,以蔡和森、向警予等為主的留法學生提出了建立中國共產黨的主張。而這里,也成為我黨歷史上的一個重要坐標。
1920—1927年,我國留法學生在讀書的同時還需打工賺錢以支付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在勤工儉學的故事里,不得不提到位于蒙達爾紀的哈金森橡膠廠。那時,鄧小平曾以鄧希賢為名,在這里的制鞋車間做過幾個月的工人。時至今日,這里的紀念碑上依然留有當時鄧希賢工作證件的復印件。
彼時,勤工儉學的生活很辛苦,留學生們收入微薄,但工作強度卻很大。常常,幾十個留學生在近十個小時的勞作后只能擠在小小的工棚中休息。即便是在這樣的艱苦環境中,學生們仍然沒有放棄勤工儉學的意愿,工棚里經常洋溢著大家的歡聲笑語。也許正是這種艱難環境中保持的樂觀和積極,孕育著后來革命年代最難能可貴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錘煉了革命前輩們堅韌不拔、不卑不亢的卓越品格。
巴黎
1921年春天,周恩來抵達巴黎,參與旅法共產主義小組的組建工作。1922年,他帶領趙世炎等18名進步青年在位于巴黎西郊的布洛涅森林召開了關于組建“旅歐中國少年共產黨”的會議。其工作地點便選在了今巴黎第13區意大利廣場附近的“海王星旅館”。
旅法期間,周恩來白天勤工儉學,晚上開展黨的相關活動。也是在這里,他創辦了宣傳馬克思主義思想的革命刊物《少年》,后改名為《赤光》。留學巴黎期間,周恩來居住的地方設施十分簡單,僅有一床一桌。但是也就是這方寸之地,曾留下同樣旅法學習的鄧小平、聶榮臻、陳毅、李富春等人的足跡,也留下了當年留學海外的有志青年將星星之火逐漸聚合,點亮未來革命道路的故事。
為了紀念革命前輩的那段法蘭西歲月,巴黎海王星旅館的外墻上鑲嵌著一塊周恩來總理的青銅雕塑。每逢節日,都會有華人華僑帶著鮮花在雕塑前相聚,以表達對革命前輩的追思,以慰藉對祖國思念的情切,以砥礪一代又一代留學海外的青年。
柏林
我國20世紀20年代初的旅歐學子們,在柏林也留下了足跡。
1922年3月,周恩來到達德國,居住在柏林郊區瓦爾姆村皇家林蔭路45號。在這里,他積極開展黨的活動,組織旅德中共黨組織,團結學生中的先進分子,傳播馬克思主義思想。后來,為了更方便開展革命工作,周恩來搬到康德大街居住。當時,康德大街是共產主義組織舉辦活動的主要場所,赴德留學的中國學生們也大多居住在這條街的兩側。
時至1925年,孫中山逝世。當時旅歐學習的朱德在中共旅德組織安排下,組織留德學生、工人和華僑在位于柏林市中心的波茨坦廣場舉行追悼孫中山大會和游行,發放講述孫中山革命事業的傳單和書籍,這在當時的柏林產生了很大的轟動。
上海
1921年7月,在上海望志路106號聚集了多位意志堅定、目光澄澈的有識之士。他們大踏步地走到這一紅色起點。他們,是共產主義小組的代表;這里,是中國馬克思主義政黨的誕生地。毛澤東主席曾寫道:“中國產生了共產黨,這是開天辟地的大事變。”
追尋地球上的紅飄帶,上海,是革命的初心之地。
南昌路100弄,原本是上海的一個普通小弄堂,但這里卻是綜合性文化月刊《新青年》的誕生地。在后來的五四運動中,陳獨秀因發放革命傳單被捕入獄,在囚禁近百日后,由李大釗護送他離開北京,經天津輾轉后再次到達上海。
當時的上海,民族資產階級興起,市民階層發展,工人階級成長迅速,這種社會結構的變化為發動人民群眾參加運動提供了前提和基礎。因出版印刷業蓬勃發展,上海成為了思想傳播的中心地帶,各類主張、學說皆在上海展開論戰。自陳獨秀離京抵滬后,這里又迅速成為馬克思主義思想的宣傳重鎮。1920年4月,由陳望道翻譯,陳獨秀、李漢俊校譯的《共產黨宣言》,以“社會主義研究社”的名義出版。
另一方面,世界無產階級革命家也將上海視為中國革命的中心。
十月革命后,列寧領導的蘇維埃政權成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中心。1919年3月,列寧為改變蘇俄政權所處的不利地位,聯合30多個國家的共產主義者成立共產國際,也稱“第三國際”。在歐洲共產主義運動的浪潮逐漸褪去后,列寧將視角鎖定在中國。
1920年,共產國際的代表維經斯基經北京至上海。同年4月與陳獨秀在南昌路見面并提出在中國建立共產黨組織的建議。至1920年8月,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正式成立。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的成立,為全國各地早期組織的互相聯絡以及1921年正式建黨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從此拉開了之后更深層次的思想解放、民族獨立、國家振興的偉大事業的序幕。
沿著地球上的紅飄帶追尋百年艱難留學史,歷史與現實交相呼應。20世紀革命前輩駐足的痕跡已與革命精神一道化為永恒。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或有關山難越,或有蜀道難行,但淬火成鋼的勇氣與追求真理的信念將是達成目標的不竭動力之源。憶往昔崢嶸歲月,恰同學少年為中華之崛起奔赴海外求學,在顛沛流離的歲月里,他們猶如暗夜中的火把,攜著赤誠與堅定,為后代帶來真理與光芒。
這團理想的火焰,也將永遠與前輩們的足跡一起,繼續砥礪一代又一代的青年,使地球上那條代表著“偉大事業”的紅色飄帶更加鮮艷奪目,在時代的浪潮中乘風破浪,在歷史的天空里迎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