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澄明（外三首）

黑夜澄明。這種光澤只有深入之后

才能領(lǐng)會? 用幾種方式虛構(gòu)未來

幾種迥然不同的結(jié)果

供你選擇

擇其善者而從之。因此

我久久不能入睡? 潛行于黑暗之中

睜大黑而幽深的眼睛? 想發(fā)現(xiàn)什么

卻常常一無所獲

恨不得生出兩只翅膀

作一次超低空飛行

在黑暗之中

尋覓一些可以燃燒的枝節(jié)

供我在心中點燃將熄的希望

和一些常常令我揪心和陳舊的愛情故事

它們老是不住地冒出來蹦蹦跳跳

讓我追悔人生的許多岔道

沐浴于黑夜之中 在純黑的光澤中

我發(fā)現(xiàn)自己比這種底色鮮明且引人注目

這發(fā)現(xiàn)讓我不由對它五體投地

感謝它帶給我的自信和力量

心事

黑漆漆的樹林 白茫茫的水面

海濱夜幕里 混沌不清的

孤獨佇立的人

呼嘯而過的風 輕歌低吟的蟲

漫漫沙灘上 悄無聲息的

郁郁彷徨的人

撲朔燦爍的星辰 坦蕩光明的皓月

寥廓天際下 影單形只的

淚垂腮邊的人

今晚 心事與風較勁

誰也無法將誰動搖

在春天的盡頭遇見這花朵

繁花漸欲迷人眼。整個春天里

我就是那個貪玩的孩子

看草長鶯飛，在鳥語花香里迷失

我就這樣蹉跎了時節(jié)

眼看著春要盡了

我看見這個花朵，在季節(jié)的角落

不爭春不怒放，也不等待

安靜得像無名的野草

葉露如淚，花蕊含羞

在沒人留意的小徑

躲閃著喧囂，悄悄地綻放

我來晚了。在春天的盡頭

聽到這花朵的聲音

清脆的聲音如鈴聲一樣

駐足凝神的我

看到的不是妖艷

聞到的也不是甜香

這花朵的顏色如水

這花朵的芬芳如新鮮的氧氣

在春天的盡頭遇見這花朵

我的愛就種在這里

我的生命會是一棵樹

一棵遮風擋雨的樹

未來，很久

我們一起遠離欲望的人群

不必張揚幸福，也不必羨慕繁華

你自靜靜開放

我在，一直在，永遠在

護你茁壯，聽你歌唱

初夏，我們該發(fā)出水的光芒

突然，夏天就來了。又一次

雨水讓我們措手不及。汗水也一樣

我們行走在叢林里。越來越遠離花朵

很多未知的鳥鳴。在夜晚的深處

讓道路跌宕不安。月亮的歌聲沉重

沙啞如鋸木的喘息。烏云之下

有那么多的身影模糊。像極了混濁的池

塘里

若隱若現(xiàn)的魚。我們會不會忘記明媚

會不會回憶整個春天。桃花和蜂蝶

野草和柔風。以及那些幻想

初夏。我們要學會適應風雨

該發(fā)出水的光芒。在稠密的葉子中間

每一滴甘露都是過去的眼睛。塵世浩渺

讓我們好好珍惜相遇。珍惜往來匆匆的風

越來越多的故事。會潛伏在樹木的根部

每一個果實都成為隱喻。途經(jīng)的人們

吃下去的。苦澀或者甘香

那是每個人的緣分。夏天到了

時光就變成一匹快馬。我們也許

來不及擁抱和拒絕。我們就干枯

落下。混雜在泥土里

在后來者的腳下呻吟。就這樣

作者簡介：褚立，1968年6月出生，安徽界首人，現(xiàn)居福建泉州。系福建浮橋詩團成員，作品散見于《詩歌報月刊》《廈門文學》等。

（責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