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建筑樣式的字體設計運用

王馨　任曉軍

中圖分類號：J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1）08-0080-04

引言

中國傳統建筑對于中國漢字的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中國傳統建筑是世界建筑史中體系最完整、最富有民族特色的建筑之一，中國傳統屋頂則是其中最具特色的建筑結構。

廡殿頂作為傳統屋頂的最高級別，體量宏大，裝飾華麗，視覺表現尤為外化。自中國建筑史學建立以來，大量學者對中國傳統屋頂形式展開研究。梁思成先生曾多次以廡殿建筑為考察研究對象，在他的著述中寫道：“四阿頂為宋代最尊貴之屋頂，法式亦稱吳殿，即清所稱廡殿是也。”廡殿頂在中國傳統建筑文化中占據重要地位，由此產生將這一極具視覺特征的結構樣式與字體設計結合的想法，實驗性地借鑒中國傳統廡殿頂圖形樣式，應用于現代字體設計中，實現中國傳統建筑樣式與現代平面設計的互通交流。

一、基于字體設計提煉傳統廡殿頂圖形范式

在中國傳統古建筑漫長悠久的發展過程中，廡殿頂經歷多次繼承改良后，創造了豐富的具體樣式，擁有從技術與藝術各方面的演變史。中國傳統廡殿頂圖形樣式最早見于商代甲骨文，繼而出現于周代的青銅器、漢代的畫像石和陶屋、明器和北朝石窟壁畫等諸多載體之上，作為記載和裝飾的圖形樣式使用。

廡殿頂樣式眾多，前輩學者對廡殿頂的研究更追求事無巨細，但并未為特定領域的衍生發展而產生特定圖形范式。文章將從服務于字體設計的角度出發，尋找廡殿頂樣式與字體設計的共通點，提煉一套全新的廡殿頂圖形范式以供借鑒應用。在尋找例證、提煉圖形范式之前，要思考以下問題：提煉傳統圖形范式應用于現代字體設計，一方面要傳承古建筑文化，則需要最具視覺特征的傳統圖形，如鮮明的輪廓特征、清晰的結構特征;另一方面要為傳統圖形來源賦予新的價值，則需要更具包容性延展性的圖形，如與某類字體風格相近的圖形，即“字體風格特征”。以輪廓特征，結構特征，字體風格特征這三個角度為出發點，選取實例對廡殿頂樣式展開研究，提取其中的典型樣式，提煉出適用于現代字體設計的圖形范式（如表1）。

文章選取了四種典型的廡殿頂圖形樣式，通過探索廡殿頂各具體樣式的圖形結構，凝結了廡殿頂最具視覺表現力的形式特點，將以此為基礎與現代字體進行實驗性融合設計。

（一）“脊翹式”廡殿圖形樣式

中國傳統廡殿頂極具辨識度的特點之一就是擁有向內凹陷、緩和優雅的曲線，這是由“出翹”和“起翹”的建筑結構實現的。從平面圖中看，廡殿頂的四個屋角比屋檐向外略微延伸，產生緩和曲線，稱為“出翹”：從立面圖中看，廡殿頂的四個屋角比屋檐向上略微翹起，稱為“起翹”。詩經·小雅云“如鳥斯革，如暈斯飛”。“出翹”和“起翹”的建筑結構使古建筑屋頂曲直有度，造型優美，曲直對比手法同樣常用于字體設計。

廡殿頂出現之初，即在中國傳統屋頂樣式中占據了重要地位。圖l為幾種使用了中國傳統廡殿頂樣式的漢代陶屋，主要用作陪葬品，傳統廡殿頂初現重要的視覺表現力。從漢代廡殿頂陶屋的樣式中，提取出“脊翹式”的圖形樣式，線條柔和簡練形似書法筆畫，弧線輪廓鮮明優雅，其樸實凝練的造型氣質可供后續的字體設計參考。

（二）“牛角鴟式”廡殿圖形樣式

繼漢代陶屋之后，北朝云岡石窟中廡殿頂的樣式較為出眾特別。梁思成、林徽因、劉敦楨等營造學社同人在《云岡石窟中所表現的北魏建筑》中撰寫了其中出現的北魏建筑形象樣式，“一切屋頂全都表現四注式（即廡殿），無歇山、硬山、挑山等”。云岡石窟分三期，第二期為仿佛殿，通過雕刻、壁畫等形式表現了一座設有前廊的佛殿形象。其中出現了細節豐富的廡殿頂雕刻和形式凝練的廡殿頂壁畫，即圖2。

從云岡石窟的廡殿頂雕刻、壁畫中提煉出“牛角鴟式”廡殿頂圖形樣式，可從中看出鴟的原始幾何化形狀，頗具靈動氣質，具備鮮明的結構特征;而屋脊則穩重端莊，線條平直。整體輪廓直接明了，不加過多裝飾，形似現代無襯線體，可作為新的靈感來源供后續的字體設計參考。

從漢代陶屋的“脊翹式”到北魏石窟的“牛角鴟式”，提取的廡殿頂圖形樣式就已發生重要變化。而中國傳統廡殿頂的演進和變化，承載著歷史和文化的印記，其中的演變方式加以分析可提煉出供現代字體設計所參考的創新方法。

（三）“長短脊式”廡殿圖形樣式

現階段考古發現中，中國實體建筑中使用廡殿頂最早的是山西五臺山佛光寺大殿。日本自南北朝起向中國學習引進廡殿頂建筑，也多應用于佛寺建筑。前人甚少將國外的演變實例與國內本源的廡殿頂建筑相聯系加以分析，筆者嘗試后發現，日本東大寺大佛殿（如圖3），可能是學習演變五臺山佛光寺大殿的典型代表。

不難發現日本東大寺大佛殿與五臺山佛光寺大殿有諸多相似之處，對比兩者可發現其中的視覺演變方法。相比漢代陶屋和北朝石窟中的廡殿頂樣式，五臺山佛光寺大殿將屋頂主脊比例縮短，垂脊增加層次結構，視覺上拉長屋頂，備顯儒雅清平。以金色鴟尾作為主脊末端標志，遠觀若金色牛角。從中可見前文探討過的“牛角鴟”式視覺特征。同時在垂脊上增加一層結構，層次感突出。日本東大寺大佛殿為重檐廡殿頂，沿用佛光寺的短主脊，層次感垂脊，金色鴟尾，但因提高主脊增大屋頂體量，突出了末端起翹，產生視覺重復疊加，使“翹”的圖形樣式更為突出。有別于佛光寺的儒雅內斂，東大寺大佛殿則體量敦厚、氣質活潑。

從佛光寺大殿和東大寺大佛殿的對比中總結出“長短脊”圖形樣式。較大體量的屋頂搭配層次感結構細節，輪廓鮮明精致，形似現代襯線體的筆畫，如宋體。

在其他國家對中國傳統廡殿頂的繼承和發展過程中，每一處改變都有其民族文化的印記，是對中國傳統建筑文化的一種流變，可分析提煉出能用于現代字體設計的巧思巧法。

（四）“太和式”廡殿圖形樣式

中國成熟廡殿頂圖形樣式以故宮太和殿為典型代表（如圖4），因此著重探索“太和式”廡殿頂樣式與字體設計的交融點。

太和殿擁有帝王級形制的重檐廡殿頂，通過建筑結構將曲直對比的視覺力度發揮至最大。生動精美的鴟吻、脊獸搭配廡殿頂中正平直的屋頂主脊，弧度悠長的垂脊，簡潔明了的起翹、出翹曲線，使建筑整體造型既嚴整內斂，又富于變化，是端莊與生動的巧妙結合、典雅與明快的相互映襯，是整體的藝術。這就是“太和式”廡殿頂圖形范式的經典之處。

分析“太和式”廡殿頂圖形范式，在字體設計中，可通過曲直對比手法來塑造字體整體氣質，突出強調曲直有度的簡明輪廓線，進而創造獨具一格的字體設計。與此同時，中國傳統廡殿頂的鴟吻、脊獸相當于襯線字體的字角，字角的設計可以學習和借鑒鴟吻、脊獸。在塑造整體形式美感的同時，考慮字體筆畫輪廓中占據較多視覺比例的直線或曲線，使字角與字體整體設計相輔相成，使字體的視覺表現更為豐富生動。

綜上，文章提煉出四種基礎廡殿頂“圖形樣式”：脊翹式，牛角鴟式，長短脊式和太和式。它們各具顯著的辨識度和形式感，但還停留在建筑樣式層面，為便于字體設計，還需進一步抽象凝練，得到可直接適用于字體設計的“圖形范式”。文章將以不同的字體設計為目的，繼續深入形成相應的廡殿頂圖形范式，以供字體設計中的具體應用。

二、廡殿頂圖形范式在字體設計中的應用

縱觀中國漢字三千多年的悠久歷史，起初漢字來源于對自然物的模仿描畫，從早期的象形圖畫到逐漸抽象的線條符號，到適應毛筆書寫的書法體、適應印版鐫刻的印刷體，再到適應不同展示媒介的現代字體。中國漢字發展與演變的過程，同時也是不斷融入其他文化的過程。而現代設計不斷發展，使我們重新思考現代字體與傳統文化交流互通的可能性，從而嘗試在現代字體設計中融入傳統文化，比如中國傳統建筑文化。

漢字與建筑各自的空間結構是兩個領域典型的交融點。空間結構同時也是漢字字體設計的應循規律與方法。漢字的結構形式是由長短、粗細、方向、弧度不同的筆畫線條相互支撐，構成穩定的字形和結構空間。隨著書寫順序，字體的筆畫拼合組織成一個整體字形，筆畫間相互呼應，首尾和諧。一般來說，橫細豎粗的字體結構重心穩固、疏密得當，因此具有更高的穩定性和視覺舒適度。而建筑也是由不同建筑部件構成的，傳統古建筑中的柱相較于梁、桁、檐等橫木更粗壯結實，同樣形成穩固的“橫細豎粗”結構。漢字字體設計與中國傳統古建筑樣式在結構上有異曲同工之妙，因而產生借鑒傳統古建筑樣式為字體設計尋找新可能的想法。

廡殿頂是視覺表現突出的傳統古建筑樣式之一，是傳統古建筑首尾呼應、曲直有度等優點的集大成者。因此，文章將以廡殿頂圖形范式為基礎，進一步設計體飾、筆畫和結構，進行實驗性現代字體設計。

在設計字體前，要考慮以下問題：首先，從現代字體設計出發，借鑒廡殿頂圖形范式應用于字體設計，是用古老的圖形為源去衍生設計現代的文字，這就必須平衡傳統與創新之間的關系，既要尊重傳統文化，又要賦予創新的形式和內涵，設計符合現代審美的字體。因此在進行字體設計時，是表現古樸濃厚的裝飾感還是表現簡潔明了的扁平感，是要塑造裝飾強烈的襯線體字型還是干凈明確的無襯線體字型，是要設計識別性高的功能性字體還是形式感強的裝飾性字體，都需進行斟酌判斷。這些問題決定了實驗性字體設計的風格、功能和使用場景。其次，現代字體設計的造字過程中，大多設計先得到筆畫，再到偏旁部首，最后結合成字，這樣的字體設計中往往同一筆畫不再有變化，統一性極高卻失去了審美質感和節奏，如此做法也容易降低字體的文化特征。鑒于字體與建筑在結構上的異曲同工之妙，考慮是否可以借鑒建筑結構的做法去設計字體，比如嘗試建筑對稱關系運用到字體設計中相應筆畫的對稱位置。

最終選擇以廡殿頂圖形范式為基礎，用字體體飾融合和字體筆畫置換的設計方法分別進行字體筆畫設計，采用“建筑式結構設計”方法進行筆畫組合和結構設計，從而得到以下兩種風格迥異的實驗性字體設計。

（一）風格一：廡殿鴟翹體一廡殿頂圖形范式與字體體飾的融合

前文提煉總結出四種典型的廡殿頂圖形樣式，為形成一套完整具體的圖形范式，文章進一步尋找更多的廡殿頂實例佐證借鑒，設計得到“廡殿鴟翹體”。

“廡殿鴟翹體”設計的創新之處在于廡殿頂圖形范式與字體體飾的融合。在廡殿頂圖形樣式的基礎上，首先預想字體設計及各筆畫需呈現的視覺效果，以此為依據，選取更多廡殿頂實例。從這些廡殿頂的鴟吻、起翹、出翹等結構細節出發，提取四種可與筆畫融合的圖形特征，形成新的廡殿頂圖形范式，應用于字體的體飾設計與筆畫設計，如表2。

體飾設計：該字體體飾來源于四種典型的廡殿頂圖形樣式，通過圖形特征的抽象提取，形成廡殿頂圖形范式，為裝飾具體筆畫進一步深入調整，分別得到四種基礎字體體飾，四種體飾各有不同的視覺吸引點，同時保有廡殿頂圖形范式厚重平和又不失靈動的特點。

筆畫設計：遵循剛柔并濟、曲直有度的設計法則，將所提煉的體飾應用至字體筆畫，同時考量筆畫粗細、輪廓、字形、字角、中宮等字體設計的各個方面，從“永”字開始探索設計出基礎筆畫造型，再逐步延伸至更多的特殊筆畫。

結構設計：嘗試采用“建筑式結構設計”進行字體筆畫的組合，即用建筑搭建方法設計組合完整字形，如圖5中的“革”字是典型的中軸對稱圖形，在它的設計中將相應筆畫的對稱位置設計為原筆畫的對稱形，融入了傳統建筑的視覺特征和文化符號。同時借鑒廡殿頂建筑樣式中各個結構的搭建關系，如屋脊與梁柱的結構關系，運用于字體中筆畫銜接關系的設計，使筆畫銜接自然，結構穩定，最終設計出“廡殿鴟翹體”字體設計，如圖5。

“廡殿鴟翹體”較常規字體細節精致，筆勢顯著，結構穩如建筑，具有突出的廡殿頂圖形特征，兼具文化性和識別性。由于該字體獨特精美的視覺效果，更適宜作為海報、畫冊等各類宣傳物料的標題字體使用。尤其適宜中國傳統文化宣傳設計應用，字體本身具有傳統古建文化感，在此類語境下可為主題增加歷史內涵。

“廡殿鴟翹體”巧妙地將廡殿頂圖形范式融入其中，不流于表面，以期對傳統文化再創新的形式，傳達豐富深刻的中國傳統文化底蘊。

（二）風格二：廡殿宮廷體一廡殿頂圖形范式與字體筆畫的置換

中國傳統廡殿頂是中國古代建筑文化的典型代表，而故宮太和殿因其帝王級形制而從諸多古代廡殿式建筑中脫穎而出。文章決定以故宮太和殿為原型，結合廡殿頂圖形范式，設計得到“廡殿宮廷體”。

“廡殿宮廷體”設計的創新之處在于廡殿頂圖形范式與字體筆畫的置換。首先以太和殿建筑結構為基礎，輔以廡殿頂圖形樣式進行扁平插畫設計，著重考慮并表現太和殿廡殿頂的建筑結構。在完成太和殿插畫設計后，將各個建筑構件的插畫部分提取出來，即得到更形象具體的廡殿頂圖形范式，與字體相應筆畫進行圖形置換，繼而進行字體筆畫設計與結構設計，設計出一套新穎獨特、極具廡殿頂形式美感的創意字體，如圖6。

筆畫設計：該字體以太和殿建筑插畫為原型，解構出各個建筑結構，與已設計的扁平基礎字體進行筆畫置換，如以廡殿頂主脊、梁置換“橫”筆畫，以柱置換“豎”筆畫，以廡殿頂垂脊置換“撇”、“捺”并盡量保持對稱關系，以廡殿頂鴟吻置換“點”、“提”筆畫等。并考慮字體的識別性與形式感加以重組調整，進而形成豐富多樣的字體筆畫設計。在此過程中，字體的體飾設計與筆畫設計合而為一。

結構設計：在設計太和殿建筑插畫時即考慮了各個建筑構件的連接方式，如柱與屋脊的咬合嵌套，梁與柱的支撐架構等方式，將其運用與字體中各個筆畫的穿插與銜接，同時在字體中保留了筆畫結構的前后層次關系，使字體筆畫連接穩定，層次分明，設計出“廡殿宮廷體”字體設計。

“廡殿宮廷體”較常規字體更圖形化視覺化，具有豐富多變的特質。“廡殿宮廷體”在形式上體現了中國傳統建筑結構特征，將廡殿頂圖形范式解構重組服務于字體設計，在配色上表現了宮廷佳節的喜慶氛圍。該字體不僅將廡殿圖形范式應用其中，也嘗試從精神上融入中國傳統文化，具有明顯的文化識別性和獨特豐富的視覺效果，可嘗試作為海報字體、插畫字體使用。尤其適宜于中國傳統古建筑主題的各類宣傳物料應用，字體本身具有的傳統廡殿頂圖形特質美感，在此類語境下與主題相得益彰。

“廡殿宮廷體”的字體設計是對廡殿頂圖形范式應用中不同角度的探索，不失為一種創新的設計嘗試，對于現代設計融入其他傳統文化元素可能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三）廡殿頂圖形范式在字體設計中的應用途徑

基于中國傳統廡殿頂圖形樣式的字體設計工作，是在對廡殿頂特征進行重新設計解讀后，所做的創意字體設計。在此過程中考量了前期對廡殿頂與字體設計各方面相通借鑒之處，從而較好地融合了中國傳統古建筑文化，在視覺呈現上也頗有創新，獨具特色。如圖了總結了廡殿頂圖形范式在字體設計中的應用途徑。

在此過程中，如何對廡殿頂圖形范式進行選擇性提取，以供字體造形的借鑒應用，是廡殿頂圖形范式在字體設計應用中的重要步驟。在“廡殿鴟翹體”的設計中，鴟、翹本是廡殿頂建筑的裝飾結構，將其提煉服務于字體的裝飾結構，即字體體飾;在“廡殿宮廷體”的設計中，屋脊、鴟吻、梁、柱等本是廡殿頂建筑的核心結構，將其提煉服務于字體的核心結構，即字體筆畫。對廡殿頂圖形范式的選擇性提取，是對字體設計應用途徑的選擇與創新，從而設計形成兩套風格迥異的字體設計。

在分析提取廡殿頂典型樣式后，以與字體設計的共通點為依據，廡殿頂圖形范式的輪廓特征和結構特征成為字體設計的素材和靈感來源，使設計者在不斷挖掘古典圖形特征的過程中迸發出新的設計靈感;它的風格特征則賦予字體設計以文化內涵，使字體設計者站在建筑搭建的角度探究字體設計，使字體設計像實體建筑般結構穩定、疏密有度。廡殿頂圖形范式在字體設計中的應用，提高了字體造形的結構美感和裝飾美感，提升了現代字體設計的文化性和包容性。

對傳統文化圖形范式進行提取借鑒，從而服務于現代字體設計，是對現代字體設計融入傳統文化的探索嘗試，而思考角度、審美角度的不同同時會增加字體設計的可變性和差異性，可以想象未來設計融入傳統文化的作品將會更加豐富多樣，精妙絕倫。

結語

研究中國傳統廡殿頂的圖形樣式及其在字體設計中的應用，有助于字體設計融入傳統文化元素。首先，中國傳統建筑樣式作為立體化的藝術，經過抽象提煉而應用于平面的字體設計，這是一個高度抽象和凝練的過程。以立體化廡殿頂樣式的輪廓、結構、風格等特征為靈感和素材來源，進行實驗性字體設計，有益于豐富字體造形的形式風格，強化字體設計的文化意涵。并且以提取廡殿頂圖形范式為基礎的字體設計，有助于傳統古建筑文化的傳承發揚，是對現代設計融入中國傳統文化的一種探索性嘗試。

此前，平面類現代設計總是習慣性借鑒提煉中國傳統紋樣等平面藝術，而中國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有許多立體化藝術可供設計師從中得到靈感和啟發，比如建筑、雕塑、器皿、服飾等立體藝術可從多方面為現代設計提供有益的借鑒。

隨著社會發展，傳統文化的傳承發揚將越來越被重視，文章對傳統古建筑文化的研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以傳統文化為源的設計，必將源源不斷地涌現新的視覺語言、新的文化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