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松
美國在特朗普政府時期開始宣揚太空已經成為“作戰域”,這推動了其組建太空軍,種下了太空部隊獨立成軍的種子。現在拜登政府在視太空為“作戰域”方面的表態要謹慎得多,也考慮用其他方式促進太空安全,但是,美國太空軍建設的腳步卻沒有那么容易停下。
20世紀90年代以來,美國愈加重視太空作戰,但是,在特朗普之前,美國領導人從未公開稱視太空為“作戰域”。2018年3月14日,特朗普視察加州米拉馬爾海軍陸戰隊航空基地時首次提出,“我即將發布的《國家太空戰略》認識到,太空是一個作戰域,就像陸地、天空和海洋一樣。我們會建立一支太空軍”。3月23日,白宮發布了新版《國家太空戰略》。從此,太空——這個此前“戰爭的庇護所”,在特朗普政府的各類太空戰略文件中,轉變為了“作戰域”。
2019年2月19日,特朗普發布“第4號太空政策指令”,宣布組建美軍第六軍種——太空軍。雖然該計劃在其國內也遭到一些反對,但在國防部長、空軍部長等幾個關鍵人物換帥之后,被持續推進了。《2020財年國防授權法案》修訂了武裝力量的組成,在空軍部下面設置了太空軍,規定太空軍作戰部長為其最高指揮官。2019年12月17日,國會通過了該法案。20日,特朗普簽署法案使之生效,意味著美國太空軍作為獨立軍種正式成立。
隨后,美國還進行了太空軍內設部隊的重組整編,調整組建了9個德爾塔支隊、2個衛戍部隊。卡納維拉爾角空軍基地、帕特里克空軍基地、范登堡空軍基地相繼更名為太空軍基地。負責航天發射的原空軍第30、第45太空聯隊也分別轉隸并更名為第30、第45太空發射德爾塔支隊。
拜登就任總統后,本人并沒有就“太空作戰域”問題表態,其國防部部長奧斯汀、副部長希克斯、部長太空事務助理齊庫索在各類公開場合也對此避而不談,反倒強調用其他方式促進太空安全。
奧斯汀今年1月在國會聽證時,被明確問及此事,但他回避了“太空作戰域”的提法,只是說“除了攻防能力的平衡以外,還有太空彈性能力也至關重要”。這表明奧斯汀希望國防部通過增強自身“太空體系彈性”的方式,提升美國太空資產的抗打擊能力,從而抵消別國對其“個別”太空資產進行威脅所獲得的收益。希克斯曾公開表示,應當“利用商業技術,增強協同合作”,確保美國能夠對抗別國的技術進步。她主張通過商業和技術手段,而非作戰手段,取得優勢來應對太空安全挑戰。
雖然目前拜登與美國國防部領導并未將太空軍建設提到與特朗普時期同等的優先級,但特朗普政府視“太空為作戰域”的認識,以及通過部隊編成職能的改革調整、高級軍官的提拔任用、太空教育的軍校融入等方式,已經逐步揉進了其軍隊建設,并保持了一定的影響,而且還影響了美盟友紛紛成立太空部隊與其進行任務對接。
美國組建的9個德爾塔支隊中,在職能描述上,帶“戰”這個單詞的就有4個,包括負責“太空電子戰”的第3德爾塔支隊、負責“太空網絡戰”的第6德爾塔支隊、負責“衛星通信和導航戰”的第8德爾塔支隊和負責“軌道戰”的第9德爾塔支隊。太空軍成立后,其副職被提拔為上將,辦公廳主任和太空軍直屬的作戰、系統、訓練戰備3個二級司令部的司令,共4人晉升中將。美軍在空軍學院增設了太空作戰輔修專業,在西點軍校增加了“太空作戰”課程。法日英澳相繼成立太空部隊或司令部配合美太空軍活動。
美第六軍種的建設已經起步,“獨立作戰域”這一觀念的種子已經種下。即使拜登欲放緩其建設步伐,但在以上這些舉措的綁架下,太空軍建設在一定時期內止步的可能性并不大。就在今年的5月14日,太空軍作戰部長雷蒙德在國會聽證中,再次搬出了“太空作戰域”的提法。當天,太空軍作戰司令部司令懷廷在范登堡太空軍基地更名儀式上,也向部隊重申了“太空作戰域”的觀點。特朗普時代造就的太空軍既得利益者們,仍在努力讓更多人接受“太空作戰域”的觀念,而拜登及其國防部官員不論如何選擇,都很難開新軍種建設的倒車、讓太空軍向后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