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永遠有多遠》中看“白式”悲劇的典型意義

李逢遠

鐵凝的《永遠有多遠》以女性的視角，講述了主人公白大省的悲歡離合，將讀者引向深層的探問：心靈回歸之路——“永遠有多遠”。女性的自我正確價值認識與定位的路途有多遠。以點帶面，我們不妨將聚焦點放在主人公白大省身上，看一看是什么造成了白大省式的悲劇。

筆者認為原因有三：一 、男權文化對女性的過多的期待與苛求;二、時代的變遷中過分堅守的過時熱情;三、自我在精神上獨立意識的缺失。

一、男權文化對女性的過多的期待與苛求

整部作品女性人物居多，除主角白大省外，還有作為故事見證者與敘事者的白大省的表姐——“我”;驕傲、貌美的西單小六;年輕貌美、粗魯而又驕蠻的白大省的表妹小玢。這三個女性都與主人公的命運產生直接的關聯。白大省初戀、暗戀的大春為西單小六著迷;和她幾乎就要結婚的關朋羽，卻因為表妹小玢的出現而移情別戀。鐵凝從時代角度出發，展開對男權社會下女性生存境遇的深切觀照，也通過這些女性引起人們，尤其是女性對當下自身生存狀態的更深層次的思考。

透過白大省的利他主義情懷，不難窺見男權文化對女性的期待與需求。作者的著力點，隱含著一種追問，在當代都市生活中，松動的男權價值體系比之幾千年僵硬的男權價值體系，向女性提出了更具挑戰性和尖銳性的問題：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女性在繁華世界中如何做到自尊、自立、自愛和自強。

二、時代的變遷中過分堅守的過時熱情

白大省式悲劇的產生除了男權文化對女性的過多的期待與苛求之外，女性自身所處的時代也是極為關鍵的原因。在一個自私、冷漠、功利的空間里，白大省的善良、純潔、無私、寬容、正派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在作品中白大省始終以“仁義”的形象出現。她最大的與眾不同就是空懷著一腔過時的熱情。但是在作品中作者也肯定了白大省作為北京女孩的典型代表形象之一的絕對地位，甚至將北京女孩作為北京的符號。可見作者并非否認女性人格中仁義善良等美好品質。然而過猶不及，這種極端的利他主義給她帶來的傷害遠遠多于利益。可見作者并不是真的反對白大省的過分熱情，只是將“白式悲劇”的癥結放在那個特殊時代的洪流之中加以思考。

三、自我在精神上獨立意識的缺失

真正制造白式悲劇的正是白大省自己。白大省雖然相貌平平，但其善良、謙遜的品德彌補了她外表的不足。論學歷和工作，白大省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在理性認識層次上十分明確地意識到確立自我主體意識的意義。她在經濟上是獨立的，對待愛情執著認真，是一個大膽追求自己幸福的女性。可以說，她有足夠的能力與男性抗衡。然而，因為白大省深受傳統道德觀念的熏陶，使其在行動上，有過分忽視自我的助人為樂，成人之美。可以說白大省式女性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和個人獨立，但在精神上卻受到男性藩籬的約束和影響。

白大省喚起更多的人去關注女性，特別是去關注女性的生存空間和精神狀態，從而引導她堅守本我，走出固化思維的藩籬，成為最鮮艷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