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篤
眺 望
落日以什么方式呈現,那要看天氣的陰晴。晴天,夕陽無限美好;陰天,天地合而為一。
我們總是看著別人的日子好,卻不知道這些好背后的隱喻。
我們拒絕忠言,所有逆耳的事物,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過濾掉。為什么要過濾?因為虛榮,因為自私,因為恐懼,因為偽裝。
在晴天,太陽會暴露自己的圓滑;在陰天,太陽則會回避自己的丑陋。
你說我在逆科學,可我卻認為這與科學無關。我看到的,或者我眺望到的,真假似乎并不重要。
看人與看日落,其實是一回事。
站的角度不同,結果怎會相同?
墜 落
談論一本書。
別人的成果,我們在指手畫腳,別人的辛苦,我們在品頭論足。這公平嗎?
世間自有公平。
一本書,無所謂好壞。大作家的書與小作者的書,區別就是知名度不一樣。至于內容質量好壞,只有自己衡量。
炒作,炒作。靠什么來炒作?天才、批評家、出版商、媒體,鋪天蓋地,我就不信你不認識他。
說實話,若不是關注這個領域,我還真不認識他。
玩笑歸玩笑,寫作還得繼續。社會在墜落法則中,不斷地嘗試著完成自我的救贖,人,作為主體,我們該做些什么?
鏡 子
我在鏡子里看到了我自己。
不,不一定是我自己,有可能是別人。反射的光,會變形,會把故事寫在臉上。
照鏡子的人,敢于直面人生。不照鏡子的人,也未必不敢面對人生,有可能是他并沒有鏡子。
“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現實中,有多少“豬八戒”,在照著鏡子,感覺自己是個人。別瞎說,是不是人,與你何干?
穿衣鏡,正衣冠,品人生;浴室鏡,正身體,品人性;化妝鏡,正自我,品人心。
一片玻璃碎片,可以照出別樣人生。
你活得精彩與否,跟鏡子無關。跟啥有關,你自己清楚。
魚 塘
父親養魚,先用魚缸,后用魚塘。
父親說,魚缸有小境界,魚塘有大視野。
按照魚的生長習慣而言,范圍越大,越有利于生存。
而按照人的習慣,舞臺越大,越有利于發展。
父親用最通俗的方式告訴我,養魚,跟做人一樣,有大視野,才有大境界。
不過,吃魚,還是要抓魚缸里的那條,因為好抓,不費力。
呵呵,又是一個慵懶的藝術家。
唐 詩
李白,杜甫,王維。
唐詩寫的是唐朝事;李白寫的是李白事,杜甫寫的是杜甫事,王維寫的是王維事。
宋詞寫的是宋朝事。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學,憑啥要與之相較,以求高下呢?
比就比,跟我也沒啥關系。
但是,漢語的登峰造極,還真的就在唐朝,就在唐詩。
讀唐詩,讀風花雪月,讀滄海桑田,讀盛世芳華,讀人生沉浮。
現實的荒誕與歷史的無情,似乎都可以在唐詩中跳轉。
我們當下寫作的人,有多少是在穿著唐詩的披風跳舞?不過,能跳舞已是好的了。這世間,又有多少人連跳舞資格都沒有的呢?
你說呢,那么,唐詩法則是什么?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我感覺,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李白;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杜甫;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王維。
雨 水
雨,分南北方。
南方有雨,大而透徹;北方有雨,小而迷茫。這大概和天氣與緯度有關吧!我不懂氣象學,也不懂下雨的學問。
大雨澆灌出富足,小雨淋漓出粗獷。于是,我決定把從南方收集的雨水灌溉到北方,把北方收集的雨水淋漓到南方。交換后,才發現并沒有變了一種天。
嘗試著一種交換,卻發現沒有任何用處。
天生的事物,我們怎么好改變呢?就像南方的柔弱與北方的彪悍一樣,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有太大變化。
跳 傘
醒,是夢中往外跳傘。
這好像是特朗斯特羅姆的一句經典詩。至于怎么跳的,我們還真不好說。
詞語,是大地向外的延伸。
我想起了阿米亥的《蘋果內部》,一把刀子正在向我們做闡釋學的講座。
幽靈,從哪里跳出來,似乎成了一個無法破解的命題。
跳傘,跳入五行中,跳出三界外,自然的懸空,能留下多少可想象的場域?
跳傘,一定可以跳出另一種人生。
戲 劇
索福克勒斯的悲劇與莎士比亞的喜劇,都是戲劇。
偉大之所以偉大,源于戲劇自身的天性。
如果你想試圖去欣賞戲劇,請首先把自己想象為戲劇之中的主角,這樣,才能設身處地地認同劇情的合理性。
戲劇不等于說話,表演不等于戲劇。戲劇就是戲劇,無可替代。
戲劇的虛構來自現實世界,寓言、童話或史詩,你能想到的都會進入其視野。
戲劇具有審判功能,它比卡夫卡的審判更有說服力。
未來的不可知性與現實的荒誕性,共同構筑了戲劇之靈。
牧 童
牧童騎牛,是千年經典意象。而今,牧童無牛可放,因為,那些動物都被圈養了起來,或者成了刀俎肉。
牧童吹笛,一支古老的田園牧歌,填補了多少人內心的空虛。而今,牧童無笛可吹,因為,那些傳統的樂器都被束之高閣了,或者被遺忘在角落里。
相形之下,社會的變形,從最微小處開始,不著任何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牧童遙指,杏花村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座杏花村了,而牧童,自然也不是當年那個牧童了。
廢 話
人,每天都會說很多廢話。不,大部分都是廢話。
討論著剛破獲的案件的曲折迅速;閑扯著東家長西家短的瑣事。
風吹起來,烏云遮日,暴雨將至。
該來的終會到來,那些注定的事情,似乎也從來沒想過會有多大變化。要是在陰雨天,太陽忽然出來,我一定會狂喜地朝陽光走去,而不問終點在何方。
有些無用的事情,還得要做。
有些有用的事情,還是別做。
神 賜
與黑暗握手。神靈給予你力量。
信仰,可以是虛無,亦可以是實存之物。
敞開的世界與幽閉的深淵,都會成為神賜之境。
尋回自我,讓藏在心中的自我主動走出封閉的空間,在陽光下沐浴。
世界過于奇妙,以至于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描繪。
人與神,天與地,二元論的價值觀里,沒有高下之分。
野 生
在草原上,不談論圈養的事宜。野生的詩意,能讓我們看到,自然生存的法則。
沒有殺戮,也就沒有傷口。沉默的牧人,會向上蒼祈禱平安。
在我們生活的今天,野生,是一種奢望。
與之相比,人工培育的事物,相差的距離不是一丁點。
自由、狂野、奔放、勇敢、驕傲、羽翼,那些代表力量美學的詞語,會給肉體帶來怎樣的體驗呢?
大地知道,你也一定會知道。
神賜法則——
看似不合理的事物,卻都會在情理之中,肆意生長。
傷 口
愈合的傷口,撤離皮膚組織。
觀看者介入命運的鈍器,在找尋下一個可切之處。
植物走遠,鰻魚洄游,季節在輪轉中,尋覓安寧。
通向黑暗深處的洞穴,被賦予一種未知的神秘主義,隱含著時間的痛。
形容詞建造的密室,在柔情中復蘇,于是,圣殿消失了。
我嘗試著贊美傷口,那些被遺忘的符號,在修辭術的掩飾下,重生。
最后,被涂抹的痕跡,微妙地愈合了傷口。
天 使
天使與魔鬼對弈,棋子落下的地方,就是劫難。
密集排列的枯木,像沉默的詩一樣,沒有任何意識。
魔鬼最愛天使,丑惡與善良之間,僅僅隔著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孔而已。
大地的虛詞,在萬有引力的牽引下,無法擺脫命運的束縛,停滯不前。
流浪的精靈,正在尋找一個支點,向左或向右,天堂與地獄,都在招手。
如果真有天使,天使會愛美麗;
如果真有魔鬼,魔鬼也會愛美麗。
別樣的人生,自己做主。
盜 火
普羅米修斯——人類的辯護者,在奧林匹亞山盜取的火種,點燃西方黑暗的深淵。
燧人氏,從干枯的樹木和堅硬的石頭中取火,照亮東方夜空。
一個是神話,一個是科學。
一個是詩,一個是傳說。
兩種世界意識,結出的光明之果,都是神秘主義者的隱喻。
詩人,即是盜火者。
詞語的精靈,在低聲吟唱不可言說之物。
而我躲在記憶中,追憶普羅米修斯及其他盜火者。
欲 望
欲望,由心而生。
在金錢、物質欲望的驅使下,讓人迷路。
可是,即使迷路了,也沒人愿意回頭。
仿若——回頭即懸崖。
德謨克利特有句話說得好,它揣摩透了人類的心思——“動物如果需要某樣東西,它知道自己需要的程度和數量,而人類則不然。”
人類作為動物的一種,似乎很容易把自己排除在動物之外。
去戶外走一走吧,欣賞四時佳景,便能忘掉欲望帶來的煩惱。
欲望,已消失在云淡風輕之中。
祛 魅
詩歌不是一門職業,而是一門藝術。
詩歌抵達現實,抵達虛無,抵達不可知。
詩歌是祛魅的利刃,切掉頑疾,卻不會切掉悲傷;切掉偽裝,卻不會切掉實存。
或許,說得太多,天機容易泄露。
我守著詞語沉吟,想象一切可以接近的事物,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我發現了白日夢的力量,詞語向我們說話,詩也向我們說話。
述夢與考古學,在自我意識的覺醒中,摒棄了形式主義的無關緊要,在傾訴中,讓詩歌的生命得以閃耀。
述 夢
我愛做夢。好夢、噩夢、無名之夢,都會來造訪。
我睡著了,就是為了做夢;我醒著,也是為了做夢。
夢見自己成為了自己,也夢見自己成為了別人,事實上,成為誰不重要,畢竟,夢可以麻醉一切。
有時候,我醒著,不是去做夢;睡著了,也不是為了去做夢。
如果說,人活著本就是一場夢,那么,夢醒后,唯有不再四顧茫然,讓此心時時保持清醒。
你,還是會成為那個你該成為的你,而我也還是會成為那個我該成為的人。
結果不會改變——過程不一,但終究殊途同歸。
孤 立
從小,我們就在孤立與被孤立中掙扎,選擇群居或離群索居,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就像確定戀人一樣,要做理性分析。
孤立與痛苦相伴,而痛苦卻與愛相伴,這又要作何解釋?
未知的事物,會將我們帶入已知的境地,在那里,孤獨只是一個代名詞而已。
人,生而孤獨,影子是自己最親密的朋友,對著影子發呆,一定可以克服孤獨。
哲學談論存在與虛無,而時間沖刷的一切,都會了無蹤影。
孤立不等于孤獨,偽命題時代,誰又能認同自己不是他者的影子呢?
有你的孤島,或許不止你一人。
天 才
天選之子,想象力從肉體突圍,每一個符號,都會落于一個存在之物。
世界太小,深井之中,青蛙對天鼓噪,碗口大的天空,能飲多少酒?
世界太大,地球之外,星星編織的夢,在遼闊之外。
超越自我的預言,在拳頭大小的腦顱中,生根發芽。
未知的世界,似乎早就已知,而已知的世界早就變成不可知。
我在讀愛因斯坦、牛頓以及其他智者,他們深知活著太累,扛在肩上的擔子,壓得他們無法喘息,卻往往仍能四兩撥動千斤。
歸 屬
從小,我總是詢問父母,我從何而來,又將歸于何處?
長大后,我才明白我和所有人一樣,從大地來,到大地去。
崇山峻嶺,江河湖海,太陽月亮,兄弟朋友,以及慷慨的肉體,把僅有的時光消磨殆盡。
我的詞語被逝去與即將逝去的光陰剝奪,地平線上的螞蚱,在秋天怎么也蹦跶不了幾天。
我屬于哪里?眼睛看到的未必真實,真實,總在謊言之后。
我嘗試拆解過往,故事堆積成山,卻沒有一個值得銘記,多么失敗啊!
我前行。雨水落下,熟悉的街道,孤寂的影子,是另一個自己,在尋找來時路。
假 象
大雪掩蓋萬物的缺憾。
埋在時間深處的傷口,不會輕易愈合。
植物的根,被土地所困,冰冷之下,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脆弱的冬天,在寒風拂過之后,盡力克制粗重的呼吸。
世界進入假象之中,一覽無余的荒蕪,從夢的無邏輯中清醒。
狐貍在四處游蕩,她的微笑,讓森林顫抖,狡黠背后,會有什么不可名狀。
白雪沖進黑暗之中,每一棵高大的冷杉,都如一座燈塔,頂天立地。
詞語的北方,有一束藍色的光,騰空而起,化作一顆最亮的星,熠熠閃耀。
骨 頭
骨頭里住著靈魂,一顆晶瑩的水滴。
心臟跳動,血液流遍身體的每個部位,歲月的薄荷,沁涼一切焦躁。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死后將埋于何處?只有那即將燃燒的肉身,化為灰燼后,無需掩埋。
骨頭,堅硬如水。墓碑之下,藏著不可說的秘密。
生命在不停地呼吸,骨頭在不停地生長,雙手最后觸摸的會是什么?
水與骨頭交融,讓一個冬天的冷變得耐人尋味,而即將落下的雪,是否會有另一番作為?
骨頭,骨頭,一滴原生的血液,正在悄悄流淌。
摩 登
《楞嚴經》中的摩登伽女,早已在時光的流逝中,隱沒在僧徒的記憶之外,取而代之的是時尚的隱喻。
《摩登時代》,卓別林的啞劇電影,影片中,機械讓人耳目一新,攝影師留下的記憶,正在醞釀一場工業革命。
主流與非主流交替出現,此消彼長,今日主流,或許是明日的非主流。現實,現世,現時,在順應潮流中超越自我,預言,會在下一個路口應驗。
等待,我們等待越過東西方文明的界限,回到那個原初的時代,摩登依舊。
樹葉凋零,令人遐想的空間總是那么多,無法改變的死亡,似乎只能靠活在當下來拯救。
活在當下,光怪陸離的未來,會將摩登進行到底。
佛 像
世間本無佛像,信徒以某人的形象立傳,背后的秘密,無從知曉。
我站在佛像前,注目而視,想要找到自己的影子,可影子就是影子,別無其他。
刻在袈裟上的梵文,是故弄玄虛,還是早已知解其中真諦。
雙手合十,金光萬丈,萬佛朝宗,一切罪惡將無所逃遁。
凡塵該如何了卻?多少經咒,可以洗滌污濁,凈化心靈。
我要畫一尊佛像,從凡俗之中取材,重構一個生存邏輯和一套膜拜的邏輯。
世間本就有佛,常駐每一個朝拜者心頭。
胡 楊
你還記得胡楊樹嗎?“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似乎死亡纏繞著它,又似乎死亡與它毫無干系。
沙漠的荒無人煙,給你的孤獨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而那些從未浪費的水土,是救命的砝碼,也是歸家的寄托。
每一條艱難的道路,都有盡頭;
每一片烏黑的云彩,都有潔白的時候。
太陽直射,大地屏住呼吸,執拗的胡楊樹,依舊驕傲地呼吸著,憑一己之力,詮釋何為生命力。
西北高原,沒有什么可消失的,除了風和沙塵,那些沒有生命的事物,本就不值得擁有。
石 榴
堅硬的外殼,是關于一段時間的記憶,任何滄桑,都被拒之門外。
甘甜的籽,懷抱在一起,緊密團結,重新構建了世界。
紅色圓珠筆描畫的月亮與星星,勾勒出一個并不成熟的游戲。
一年有四個洞口,呼之欲出者,從開始就注定了結局,這像極了某些電影的橋段。
無論上了年紀的石榴樹有多么珍貴,關于塵世的隱喻,是沒有盡頭的。
扒皮、取籽、咀嚼、吮吸、吞咽、品味,程序之下,味道多了幾分詩意。
那么,我該如何讓石榴樹上結出石榴籽呢?
風 霜
一張破舊的蜘蛛網、蜘蛛與蒼蠅的尸體,在墻角,記錄時間的輪廓。
我猜想,曾經一場戰爭在此發生。還未來得及打掃的戰場,就經歷了風霜。院落里,瘋長的野草頂破青瓦和灰磚,它們本來的面目早已不在。
有人從此地離開,為生計奔忙,那些更好的生活,必須要拋棄什么?
道路泥濘,灰燼漫天。徒步串親,人早已不在,而失落的心情,只能憑借回憶這些舊物什來復原。
我看著窗欞上的玻璃碎片,斑駁之間,閃爍著熟悉的影子,與我同齡的海報,暴露了一個年代的趣味和審美。
我必須離開,把生銹的事物,全都鎖起來。
凍 雨
寒冷是一個概括冬天的托辭,我看著窗外的凍雨,心也開始結冰。
冷漠的世界,路燈在黑暗中等待點亮,焦慮的行人,不顧一切地奔跑。
我閱讀的天氣預報,和現實格格不入,關于大雪的符號,可能被謠言綁架。
我是多么渴望一場雪,堆雪人,打雪仗,或者將雪團含在嘴里,品嘗自然的味道。
桌上的廢紙,被揉作一團,扔進垃圾桶,那里,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風還是風的模樣,凍雨不減,冰塊敲擊的聲音不停。
無遮攔的大地,正在受洗。
鏡 框
鏡框之外,世界之內。
有些東西被遺漏了,有些東西被撿拾了,例如時光和酒。
被沖洗的照片,從童年開始,就密切關注著天空的動態。
一切可見,或不可見的事物,都在鏡框中孤芳自賞。
我有很多疑惑,對著鏡子探問,每一個問題都會掉入湖水,被淹沒。
為什么卡夫卡的臉上總是沒有表情?那些背叛的詞語,進入了誰的身體?
鏡框,方圓之地,未知的方向,可能跟飄落的雪花有關。
盛 放
含苞待放,未必真的可以盛開。就像所有可以期待的事物一樣,結局未必美好。
保持一顆向上的心,跟著初升的太陽,爬行。
植物在大地聚會,商討生命的法則——只有活著,才有未來。
茍且偷生,是一種怎樣的姿態?
夢境,對著現實開花結果。
掰著手指頭數日子,日子不會走遠,也不會迫近,該來的終會到來,該去的終會離去。
我不知道河流會有怎樣的秘密?難道沒有水,植物也可發芽?
塵土埋藏的秘密,只有秘密自己知道,何日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