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桓志,涂 俊 Liu Huanzhi & Tu Jun
(1.南開大學文學院,天津 300071;2.南開大學文學國家級實驗教學示范中心,天津 300071)
明式元素是最具代表性的中國傳統設計元素之一,作為現代座椅設計中的常用參考對象,合理地進行傳統元素的現代化融入是其關鍵所在。無論是傳統明椅還是現代座椅,其設計都有著恒定的規則,明椅的設計規則即其基本元素的融合,現代座椅的創新設計則是元素的創新與轉譯,設計本身要站在明式元素的基礎上,去再組合、再設計、再創新,舒適、減輕疲勞、放松等作為基本要求、必要元素的前提下,需從傳統明式元素的提取與分析中總結明式座椅造型法則,并結合時代需求形成獨創性的藝術形式。
明式座椅按造型大致可分為四類:圈椅,靠背椅,扶手椅及交椅[1]。造型為各類曲、直線元素的結合,搭配以素面或雕花裝飾,具有較強的藝術表現力。
靠背椅是最早出現的形式,無扶手,靠背構件由搭腦、后腿上截及靠背板三個元素組成。搭腦出頭,靠背比例較高且面寬較窄的形式稱為“燈掛椅”(圖1),在靠背元素的演變過程中又出現了筆梗椅(圖2)和梳背椅(圖3),二者區別在于筆梗椅僅改變靠背板元素,用若干根等距排列的圓梗替換素面背板,即由面到線的轉變,梳背椅則于后腿上截、搭腦及椅盤三者之間排滿圓梗,圓梗形式為直欞圓材或弧彎圓材(圖4)。

圖1 燈掛椅

圖2 筆梗椅

圖3 梳背椅

圖4 直欞、弧彎圓材
扶手椅則添加了扶手元素,常見有官帽椅和玫瑰椅。其中包括搭腦和扶手均不出頭的南官帽椅,元素獨立性降低,邊緣處弧線連接。椅型曲直結合,偏愛直線,這正是“循規蹈矩”的表現,線的出頭與否并不影響座椅整體的似“官帽”形式,仍體現著“步步高升”的意愿。
圈椅的靠背和扶手一順而下,扶手與靠背板通過3或5段木料榫接而成[2]。椅盤以上元素的組合形式較特殊,搭腦元素與扶手元素組合成月牙扶手的形式(圖5),其曲線由一大兩小三個圓在三維角度上變換形成,與方形椅盤相呼應,線構方和圓,上部扶手為圓,下部椅盤為方,象征著“天圓地方”。

圖5 扶手元素演變
交椅起源于胡床,腿足可交叉折疊,較重裝飾,結構復雜精細[3]。常作為顯示特殊身份的座具,被稱為“第一把交椅”。形式上大多與圈椅相似,前腿上截向前回轉與月牙扶手曲線相連,形成圓后背;也有由靠背椅演變而來的形式,前腿上截延伸而接靠背板及搭腦,形成直后背。
搭腦元素主要由復合性曲線組成,造型靈動且符合中軸對稱,簡潔而有秩序,中部常做削面或加以扇型紋雕,以滿足人體“枕”“靠”的需求。
2.1.1 基本形式
直線型搭腦由單一直線構成,分為出頭和不出頭兩種形式(圖6);羅鍋棖形搭腦在造型上相近于棖元素中的羅鍋棖,其表現形式主要有兩種,搭腦中部及兩端為平行直線,借弧形倒角連接,或是搭腦中部與兩端直接做弧形連接(圖7);弓形搭腦線型流暢,曲線兩端向上翹起,極具靈動性,似弓形,中部為凸起弧形或直線形枕狀,搭腦與靠背板連接處分直線連接及曲線連接兩種(圖8)。以上三類形式較為常見。

圖6 直線型搭腦

圖7 羅鍋棖形搭腦

圖8 弓形搭腦
2.1.2 其他形式
搭腦元素常采用仿生設計的平面化表達方式,通過對自然形象的精、簡提取,由駝峰、扇子、卷書等抽象演變出多種搭腦形式[4]:駝峰型搭腦形似駝峰,中部凹陷,兩端突起(圖9)[5];扇型搭腦分為內嵌式扇型及外凸式扇型,形似孔雀開屏(圖10);卷書型搭腦側看為卷書形狀,由靠背板位置豎直凸起,并向后卷曲而成,整體形似向兩側高低遞減的屏風(圖11)。此外還有由如意、云紋等演變而來的如意型、卷云型搭腦,此類搭腦均重裝飾,多于靠背板位置施以紋樣雕飾或鑲嵌裝飾,并不常見。

圖9 駝峰型搭腦

圖10 扇型搭腦

圖11 卷書型搭腦
棖元素作為腿足之間的連接構件,承載著力學支撐與美學裝飾的雙重功能。形式上大多做曲直對比,同時作為支撐元素及裝飾元素,是明式座椅中必不可少的主要元素之一。
2.2.1 裝飾方式
明式座椅對于棖元素的使用分為兩種形式,一種將其位于椅盤之下,起到穩固腿足及裝飾的作用,另一種是安裝在靠近足端位置的管腳棖,存在三種構建形式:平棖,四棖等平;趕棖,踏腳棖和后棖等平,兩側棖等平且高于后棖;步步高趕棖則注入人文因素,踏腳棖、兩側及后棖逐漸升高,寓意“步步高升”(圖12)。雙腳踩在管腳棖上可以使人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勢,這也是古人的生活方式之一。

圖12 管腳棖的構建
2.2.2 表現形式
棖元素的表現形式大致有六種:直棖、羅鍋棖、霸王棖、十字棖、組合棖及異形棖(圖13),其中羅鍋棖形式上與羅鍋棖型搭腦相近,應用方式有椅盤下接羅鍋棖、椅盤下接牙條、直棖接羅鍋棖及羅鍋棖加矮老等;霸王棖常用于桌凳,直接與椅盤下接而穩固腿足;十字棖和異形棖在家具上較少見。明式家具多采用組合棖的形式,兩棖或多棖組合使用,如直棖上加矮老連接椅盤,直棖下加羅鍋棖,又或是棖下加牙頭的形式,也有搭配卡子花或不同紋樣牙頭等裝飾元素。

圖13 棖元素的表現形式
除搭腦、棖等基本元素外,牙子、券口、卡子花、托泥等元素也各有其獨特應用。
牙子元素常設于家具立木與橫木的交角位置,包括云紋、鳳紋、卷云紋等表現形式,根據元素所設位置的不同可分為牙條和牙頭,既作裝飾又起到承托作用。牙條常用于椅盤與腿足連接處,橫向較長;牙頭即設在交角處的短小花牙,應用于不同元素的橫豎交接位置,如扶手與前腿、后腿相交處,搭腦與后腿相交處。
券口為家具立柱之間的元素,由三條券口牙子構成,三面設置于腿足之間及與椅盤相接處,中部鏤空,并以其所形成的紋樣命名,在座椅的正面側面均有應用,側面多為平直式牙條,造型較簡單,正面形式多樣,常見的有魚肚式(圖14)、長方式(圖15)、橢圓式(圖16)及壺門式(圖17)等,細節上常設有浮雕裝飾,增強家具的造型美感,又能夠加強牢固。

圖14 魚肚式券口

圖15 長方式券口

圖16 橢圓式券口

圖17 壺門式券口
卡子花和托泥常見于明式家具中的桌案及凳類家具。卡子花位于兩橫棖元素之間,大多由木材雕刻成花飾,包括單環卡子花(圖18)、雙環卡子花(圖19)及嵌玉卡子花等。常設于搭腦、椅盤、靠背板及扶手的兩兩相交處,如在靠背板、扶手與椅盤相交處施以卡子花,在靠背板及扶手內接雙環卡子花,施以卡子花后,搭腦、扶手與椅盤之間進行雕花裝飾或大面積的直欞排列。托泥即明式家具上承接腿足的木框,部分還設有也有承接木框的“龜足”,若用于座椅類家具,形式上則與座椅類管腳棖相通,增加穩重感,改變了腿足直接落地的舊形式(圖20)。

圖18 單環卡子花

圖19 雙環卡子花

圖20 托泥
明式座椅包含了如搭腦、靠背板、扶手、椅盤、棖、托泥等基本元素,反觀現代座椅設計中所包含的頭枕、腰靠、扶手、坐墊、氣壓桿、五星腳、椅輪、機構等元素,只不過是形式感不同的同種元素。
對比枕靠功能區,明椅采用的是硬木材質的搭腦形式,中部削出斜坡,兩側接后腿上截,中部與同為硬木材質的“S”型靠背板相連;現代座椅采用的是背框的形式,材質選用有網布或定型棉等,添加頭枕或腰靠。分析兩者材質,實木椅具有較高的表現力,象征著自然、天然且使用壽命較長,但對于干濕度、光照強度、溫度有一定要求,穩定性不足,現代ABS、PP塑料等具有較好的耐候性且易于二次加工,定型棉等材質的運用帶來了更高的舒適度;從人機工程學的角度考慮,二者表現形式不同,但功能需求相同,人體脊柱的側面在自然形態下為“S”型,同時頸部需要足夠緩沖,搭腦、靠背板及現代座椅的背框設計在此都有所考慮(圖21)。

圖21 頭枕、靠背元素演變圖
對比扶手功能區,明椅的扶手元素連接前、后腿上截,并結合聯幫棍構成扶手整體,又或是圈椅的月牙扶手形式;現代座椅的扶手可分為固定扶手和功能扶手,均本著“坐”“起”兩個角度設計,目的在于增大坐面空間、助力起身等(圖22)。元素的演變和設計上并沒有絕對的定義及方式,可以借由不同材質進行組合創新,現代座椅在設計上常以明式元素為基礎,但并不是在堆砌元素。

圖22 扶手元素演變圖
相比于清代部分座椅讓人正襟危坐的90°形式,明式座椅在設計過程中針對人體腳、臀、背三個支點,設有近100°的后傾角、“S”形曲線的靠背板,以滿足人體休息狀態下的必要后傾度(圖23),雖能滿足“靠”的需求,但無法避免硬木材質的缺陷;現代座椅多采用網布、皮革、定型棉等材質,材質的變化給使用者帶來更強的融入感,也給座椅設計帶來更多的可能性,網布材質的靠背能維持久坐時的空氣流通,內置可調節腰撐、頸撐可使腰、頸獲得適應自身的支撐,座深、高度、傾斜角度等多方面可調節的辦公座椅構件,能夠增加不同坐姿的穩定性和可控程度,使座椅達到真正的舒適。

圖23 靠背板角度
扶手元素的根本作用是讓手臂有所依靠,一般以手臂自然下垂的高度為宜,在此前提下可進行元素上的創新。如連接扶手與椅盤、外彎后內斂的聯幫棍設計,適當擴充了座位空間,同時,月牙扶手的傾斜形式使其端點可作為起身或入座時的助力點(圖24)。隨著人們對“坐”的要求逐漸提高,現代座椅的扶手設計出發點多迎合整體形態,從元素的形態、材質入手,同樣為滿足“起坐”的需求,現代座椅采用可折疊功能扶手,根據身材的不同設定不同的傾斜角度,或采用定型棉材質的固定扶手,以便在起坐時起到緩沖的作用,材質的變換帶來了設計形式上的更多可能性。座椅靠背板的舒適角度約為110度,并應結合結構設計及材料選用來最大程度地降低表面壓力[6],國家標準《中國成年人人體尺寸》(GB10000-88)提供有坐姿頸椎點高、坐姿肘高等座椅設計相關的人體尺寸基礎數值(表1-表2),具體產品的尺寸設定仍需結合其功能及相關人體尺寸數據設定。

表1 成年人坐姿頸椎點高基礎數值(單位:mm)

表2 成年人坐姿肘高基礎數值(單位:mm)

圖24 助力點
部分現代座椅的設計保留了明式座椅的造型特征,維系原有的流暢線條,從座椅、空間與組成要素之間的相互關系及變動規律入手,適當替換材質,嫁接現代元素,從而產生出更多現代意義[7]。
4.1.1 曲韻不銹鋼椅
丹麥設計師潘頓的作品曲韻不銹鋼椅(圖25)的原型為明式交椅(圖26)。運用不銹鋼材質并保留材質本色,用皮質坐墊替換了硬木椅盤,與不銹鋼材質相對比并溫暖了不銹鋼的冰冷;整體以線型為主,保留了月牙扶手的流暢曲線,用單線替換兩端的外撇云紋如意頭,賦予作品纖巧、柔和的感覺;明式座椅常于線面、面面相交處做裝飾,此款座椅完全省略了類似位置的裝飾構件;靠背板作為座椅設計的中心結構之一,功能性和形式上都有很大創新點,明式座椅靠背板常包括榫卯結構、鏤空、雕花等各種細節,潘頓所設計的座椅僅保留了靠背板的“S”型曲線,整塊素面為不銹鋼板,中線位置單做鏤空裝飾,不銹鋼材質的質感和肌理本身就是其特點(圖27)。裝飾技法為現代與傳統相結合,簡化雕花等細節上的傳統裝飾,更加符合現代人的審美,增強了作品的現代感和時尚感。

圖25 曲韻不銹鋼椅(潘頓)

圖26 明式交椅

圖27 靠背板的現代化演變
4.1.2 玫瑰椅
設計師朱小杰的玫瑰椅(圖28)在設計思想上則是尊重了明式玫瑰椅(圖29)的意境與外型。運用不銹鋼及黃銅材質并保留材質本色;椅盤及靠背板嵌入皮革、絨布材質,用手工的方式將其以明線居中固定,來溫暖金屬材質的冰冷;將鋼筋串在極細的原木柱中,通過建筑金屬結構的方式來保持穩定;椅腿、椅盤之間加入現代元素,點線構成的結構作為裝飾的同時也是重要的連接穩固構件(圖30)。在濃郁的古典氛圍中透出了和諧的現代感。

圖28 現代玫瑰椅

圖29 明式玫瑰椅

圖30 券口的現代化演變
明式座椅的特殊元素及其應用方式無論在什么時候都可以作為座椅設計的重要參考對象,根據具體需求對其進行取舍及創新。隨著造型的創新,座椅設計的功能性也發生了改變,演變出貴妃椅、組合椅、長椅等多種形式,強調形式服從功能[8]。通過對明式家具的棖、搭腦等結構性裝飾元素的深層次挖掘及運用,理解元素中所包含的象征性語義,提煉明式座椅的精髓,并適當融入現代元素,以達到“古為今用”的目的。
4.2.1 明式座椅之間的造型創新
此類設計是對傳統明式座椅進行組合與抽離,常見有組合及疊加兩種方式,在同種元素間進行過渡性銜接,適當改變部分元素的表現形式,保證功能性的前提下刪減基本元素外的裝飾元素,并結合我國本土化特征置入合適的現代元素。
將靠背椅與圈椅組合(圖31-圖32),扶手元素由兩側圈椅月牙扶手的部分曲線與弓形搭腦的靠背板相結合,順延曲線、弧線相交。抽離出靠背元素可看出其造型為弓形搭腦靠背椅與梳背椅元素的創新應用,提取搭腦元素,將梳背椅直欞橫置,或用絲綢材質代替梳背椅的實木欞條(圖33);其中包含三種棖元素的組合方式,直棖搭配牙條、單用直棖及直棖下接羅鍋棖,有簡有繁,填充了視覺重量;分析牙子元素的運用,改變其位于腿足之間的傳統形式,將腿足內包,一體感強;椅盤中置入皮制椅墊,緩和硬木材制的不適,融入現代元素的同時給予更多的舒適度。

圖31 現代座椅一

圖32 現代座椅二

圖33 靠背的現代化演變
4.2.2 明式座椅與西方家具之間的造型創新
明椅強調“嚴肅”,講究坐姿的端莊大方,現代西方沙發軟包強調“慵懶”“舒適”,以放松為目的,設計師在嚴肅與慵懶、軟與硬、曲與直的碰撞中嘗試出不同的坐的感受。座椅的色彩設計同時影響著家居空間布局及室內環境色彩,設計師于色彩設計上達到了“美”與“感”的統一,借助座椅的色彩設計來迎合“嚴肅”“慵懶”的產品語意,達到與此其所置入環境色彩的和諧統一[9]。從三種角度分析其設計:明椅的嚴肅與沙發軟包的慵懶之間的碰撞、慵懶向嚴肅的轉化及明椅元素的抽象與簡化。
設計師用對傳統明式家具崇拜的目光來看待西方舒適的沙發軟包設計,將四出頭官帽椅椅盤以上部分直接置入素色沙發軟包(圖34),中和慵懶的感覺,轉向嚴肅正統的坐姿;將明式圈椅與沙發軟包進行方、圓及直線元素的創新組合(圖35),提取圈椅椅盤以上元素,用三根直欞替換靠背板,線與面之間的替換并不會改變整體的明式風格,為迎合沙發的方正,將月牙扶手進行空間上的變換,整體表現的是方與直的規整,圓的融入因其帶有明椅的嚴肅感而并不顯突兀;將各類明式元素進行抽象與簡化(圖36),從元素的視角看,該作品實際是由月牙扶手、靠背板、搭腦等明式元素演變而來,保留形式、改變曲率的月牙扶手,拉伸搭腦元素形成的靠背板,用曲欞柱代替了靠背板,并結合現代元素——枕墊,在組合明式座椅的基礎上與現代沙發組合,抽象化的明式座椅元素使得二者的結合更加融洽。

圖34 嚴肅與慵懶的碰撞

圖35 慵懶向嚴肅的轉化

圖36 元素的抽象與簡化
4.2.3 線的處理
基于明椅元素及其構成方式的結構創新也是其啟迪現代座椅再設計的途徑之一[10]。直線和曲線線構形式可以準確把握對象的形制特點,是造型藝術中的重要設計手段[11]。棖、搭腦等元素基本都是以線的形式來表達其功能性或裝飾性,現代座椅對明式元素進行借鑒與提煉時,可以從線的角度入手,現代貴妃椅的設計則從明式家具的扶手、搭腦等元素上進行線的處理,由于扶手元素功能上的限定性,圈椅是最常見的借鑒形式。
延伸月牙扶手單側曲線來做整體形態上的曲率變化,不規則拉伸并做豎直方向上的高低對比,靠背板采用梳背椅形式,弧彎圓梗排列,出頭處理,椅盤隨扶手延伸并收縮,最終呈現三足結構的流線型貴妃椅(圖37);將月牙扶手曲線拉直并延伸,適當轉折,直欞圓材排列成靠背板,最終呈現出直線型貴妃椅(圖38);均選用直棖、羅鍋棖元素下接椅盤,但并沒有將棖元素置于兩腿之間,而是外包椅腿且多面加組合棖,傳遞重量且穩固構件,椅身設計較低矮,產生了足夠的體量感,凸顯出安全與穩固;添加了絨布材質坐墊,形式隨椅形變化為方、園;僅保留基礎的榫卯插接形式,輔以螺絲連接。明式榫卯形式受限于材質與技術而無法在現代家具設計中得到量產[12]。而現代材質的多樣性帶來了結構上的更多可能性,故可考慮借助塑料、金屬等現代材質來嫁接榫卯形式[13-15]。

圖37 流線型貴妃椅

圖38 直線型貴妃椅

圖39 月牙扶手的現代化演變
文章以傳統明式元素的形式及運用為立足點,分析并定義現代座椅的設計實踐手段,無論是嫁接元素還是創新造型,線的處理往往是其靈魂所在,迎合人體需求及座椅功能性的座椅會讓人覺得它不存在,使用過程中感受不到單個元素的存在,各元素的功能在使用過程中會適時出現和隱藏[16-17]。應在維護傳統工藝的基礎上,剖析明式元素的形式規律及應用規律,分析明式風格中特有的價值觀,整體考慮其裝飾性與功能性,借鑒明式元素其本身的抽象演變方式。設計創新應以傳統工藝與材料為基礎,以現代技術為動力,以元素的提取與演化為過程,以形成系統的現代化演化方式為結果,結合當今社會價值體系,實現傳統元素的傳承與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