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能賭

盧金聰

湯米最近沉迷賭博，這天晚上，他在酒吧又賭輸了，而且連回家的車費都輸沒了。湯米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背后有人喊他：“嘿，湯米，你怎么在這兒？”

湯米轉過頭，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龐——叔叔老約翰。湯米頓時像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趕忙說：“叔叔，見到你真高興！能借我點錢嗎？今晚我運氣不好，錢都輸光了。”

老約翰搖了搖頭，說：“湯米，我不會借錢給你，因為借再多錢，你最后還是會輸光。”

湯米不太高興地說：“我已經連續輸了一個晚上，接下來很有可能會時來運轉，你就借給我吧！”

老約翰笑了，說：“你真以為輸贏只是跟運氣有關嗎？這樣吧，咱倆來賭一賭，如果你賭贏了我就借錢給你，可如果你連我都賭不贏，那還是趁早回家睡覺去吧。”

“好啊，賭什么？”

老約翰沒有回答，而是把湯米帶到一張臺球桌前，那里正有幾個人在打臺球。兩人看了一會兒后，老約翰指著一個瘦子說：“我們就賭這瘦子能不能將這一球打進。”

湯米胸有成竹地答道：“我賭他進不了，因為根據我剛才的觀察，他的球技并不怎么樣。”

老約翰說：“我賭他能進。”

瘦子開始擊球了，他以漂亮的一桿將球打進洞里，老約翰贏了。

湯米嘆氣道：“算你運氣好，沒想到他真打進了這一球。”

“不，這可不是靠運氣，而是靠觀察力。雖然那瘦子的球技不怎么樣，但他打貼邊球特別準，而這一桿正好是個貼邊球，所以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會打進。你連這點觀察力都沒有，還怎么和人賭錢？”

“但他也有可能打不進這一球啊，說白了這還是和運氣有關。”

老約翰聳聳肩，說：“看你那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行，跟我去大街上瞧瞧吧，我們再賭點別的。”

叔侄倆離開酒吧來到街上。突然，湯米被不遠處飄來的一股香味吸引了。原來，馬路邊有個賣烤餅的小攤，湯米頓時覺得餓了。老約翰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瞇瞇地說：“走，我們去吃點烤餅，我請客。”

于是兩人來到烤餅攤前，這個烤餅攤賣兩種口味的烤餅，一種辣，一種甜。攤前還有幾名正在等候的顧客，叔侄倆排在了最后面。突然，老約翰指著前面一個面帶兇相的男人，悄聲說：“湯米，我們來賭那個男人是會買甜味的烤餅還是辣味的烤餅，怎么樣？”

湯米轉了轉眼珠，反問道：“你賭他會買甜的還是辣的？”

“我賭他會買辣的。”

“那我也賭他會買辣的。”湯米趕忙跟著說。

“既然你要這樣我也沒辦法，好吧，那我賭他會買甜的。”

沒想到那個男人真的買了一份甜烤餅，他轉身時還不小心撞到了老約翰，沒道歉就匆匆離開了。

“你怎么又贏了？”

老約翰微微一笑，說：“其實我早就猜出他會買甜烤餅，因為他的右手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試想一下，一個人吃那么辣的烤餅，再喝那么燙的黑咖啡，對嘴巴無疑是一種折磨，正常人都會買甜烤餅來中和一下咖啡的苦味。”

“可你開始選了辣的，要不是我搶了你的選項，輸的就是你。”

“你的心思太好猜了，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是故意讓我先選，就是為了和我選一樣的，于是我將計就計拋出一個錯誤的選項，你還真上鉤了。”說完，老約翰大笑起來。可當他摸向自己的口袋時，笑容凝固了，他大叫一聲：“糟了，我的錢包怎么沒了？”

湯米想到剛才那個買烤餅的男人撞了老約翰一下，會不會是那時被偷走了錢包？湯米立馬轉頭，讓那人停下，可他非但沒停下腳步，反而扔下烤餅和咖啡拔腿就跑。

錢包真是他偷的！叔侄倆趕緊追上去。不久，他們追進了一條巷子，那男人突然停下腳步，拔出一支手槍，對著他倆兇惡地說：“別動，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原來男人是故意將他倆引進巷子的。當男人舉著槍一步步逼近時，老約翰悄悄問湯米：“敢不敢再賭一次？就賭他的槍里有沒有子彈。”

“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賭？他出來搶劫肯定會帶子彈啊！”

“我賭他槍里沒子彈。”說完，老約翰一下子撲向男人，和他扭打起來。老約翰打掉了手槍，也奪回了錢包，那人嚇得趕緊逃了。老約翰將那把槍遞給湯米，只見槍殼上標有某玩具廠生產的字樣，原來這是把仿真玩具槍。

湯米驚問道：“難怪你賭他沒子彈，你怎么知道這是玩具槍？”

“那家伙舉著槍走過來時我看到了槍殼上的字。”

“你的眼力也太好了，離那么遠都能看清。”

“是你眼力太差了！想成為一個賭徒，敏銳的眼睛必不可少。”

湯米嘆道：“今天我才發現，我沒觀察力，眼力也不好，看來我不適合賭博……”

老約翰語重心長地說：“沒錯，這玩意可不是你這種單純的人該碰的，聽我的話，現在回家好好睡一覺，以后別再和人賭博了。”

湯米點點頭。老約翰叫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把湯米送回家。湯米離開后，老約翰拉開衣領，里面竟藏了一個微型無線電，他湊著無線電對那頭說道：“好了，各位，戲演完了，可以過來領報酬了。”

一會兒，就見那個打臺球的瘦子和持槍的劫匪都圍了上來，他們耳朵里都藏有一個無線電接收器，老約翰給他們一一發了報酬。

原來，這兩人都是老約翰請的演員，而老約翰，其實是一個電影導演。最近，湯米的父親找到老約翰，說湯米沉迷賭博，懇求他想辦法幫湯米戒除賭癮。于是，老約翰找人演了一出戲，來消除湯米對賭博的癡迷……

（發稿編輯：曹晴雯）

（題圖：佐?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