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樣臺風名，文化萬花筒

本報特約記者　張笑竹

編者的話：臺風“煙花”肆虐，所到之處，狂風暴雨，帶來嚴重人員財產損失。像以往的臺風名“龍王”“黑格比”等一樣，“煙花”之名也將走進人們的記憶。這些臺風的名字是怎么來的？有什么命名的講究？原來，它們基本都是臺風委員會14個成員命名的，命名的不同偏好折射了各成員的文化特色。

神登場,星辰之下有生靈

給臺風命名是最近幾十年的事，起初多用西方人名，但后來開始讓深受臺風影響的國家和地區命名，以引起當地人的重視。臺風委員會的14個成員大部分來自東亞及東南亞，從其給臺風命名的風格可以看出東方國家對傳統文化的重視。

中國提供的臺風名字多取材于神話故事，像“悟空”“龍王”“電母”“玉兔”等。中國人都知道《西游記》中的這些神魔法力強大，必須小心應對。中國的香港和澳門也是成員單位，其提供的名字充滿生活氣息，比如“蝴蝶”“鴛鴦”“榕樹”“貝碧嘉”等，其中“貝碧嘉”是中國澳門提供的名字，取名于當地人非常喜愛的一種牛奶布丁。正“當紅的”“煙花”也是澳門命名的，它其實是“替補”。按照臺風委員會的規定，各成員提供的臺風名字循環使用，但如果某次臺風造成了特別嚴重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則予以除名，由原命名單位再替補一個新名字。“煙花”的前任是2009年在菲律賓肆虐并于2010年被除名的“芭瑪”，“芭瑪”其實是一款澳門葡式餐廳常見的由火腿、雞肝及草菇作為食材的菜式。

日本提供的臺風名字基本都是星座名，比如“天鴿”“劍魚”“摩羯”等，日本人對星座文化的喜愛可見一斑。星星遙遠神秘，星相命理之學虛無縹緲，從這個角度看，日本人用星座給善變莫測的臺風命名，頗有道理。泰國、馬來西亞、柬埔寨、越南等東南亞國家提供的名字多來自大自然的動物和植物，比如2000年時就用柬埔寨提供的名字“達維”給當年的一號臺風命名，“達維”是柬埔寨語大象的意思。馬來西亞提供的臺風名“杰拉華”“塔巴”分別指的是當地一種鯉魚和鯰魚。越南臺風名“利奇馬”是一種水果，泰國提供的臺風名“榴蓮”和“山竹”也是水果。▲

人之名，男女各頂半邊天

臺風是熱帶氣旋，在北美被稱為颶風。前文所提到的臺風委員會，從其所“管轄”的熱帶氣旋區域來講包括西北太平洋及南海地區，而世界上容易產生熱帶氣旋的海域還有很多，比如加勒比海、墨西哥灣和北大西洋區域以及北太平洋東部區域等地區，它們都有各自的熱帶氣旋預警機構。但與臺風委員會各成員單位五花八門的臺風命名風格迥異，其他地區的臺風（或稱颶風）一般是用人名來命名的。

20世紀初，一位澳大利亞氣象預報員曾經用他憎惡的政客的名字為臺風命名。二戰期間，美國空軍和海軍氣象部門的士兵喜歡用他們的夫人或女朋友的名字為臺風命名，一是聊表對愛人的思念之情，二是士兵們認為熱帶氣旋跟他們的愛人有一個相似之處——無法控制。后來，由于女權主義者的強烈反對,從1979年起臺風的命名表就變成了男性、女性名字各占一半的格局了。2021年，加勒比海、墨西哥灣和北大西洋地區的颶風名字按照字母和男女名字順序排下去就是安娜（女名Ana）、比爾（男名Bill）、克勞迪特（女名Clau?dette）、丹尼（男名Danny）……一直排到萬達（女名Wanda）。

最有名的用女性名字命名的颶風恐怕就是2005年給美國帶來巨大損失的“卡特里娜”颶風了，這場颶風造成1800多人死亡，導致的經濟損失高達2000億美元。自2005年以來，卡特里娜這個名字幾乎成為颶風和災難的代名詞。▲

多樣化，兼顧習俗和傳統

美國也是臺風委員會的成員，所以也有權為西北太平洋和南海的臺風提供10個名字。在美國提供的臺風名單中，基本都是源于夏威夷以及關島等地原住民的一些小語種詞匯，比如“查特安”（Chataan）就是源自關島的查莫羅語，意為“雨”；“海高斯”（Higos）也是查莫羅語，意為“無花果”。雖然不是成員單位，但是密克羅尼西亞提供了一些臺風名，多來自西太平洋小島的語種，比如“菲特”（Fitow）就是雅浦語“花”的意思；而“艾云尼”（Ewiniar）則來自楚克語，意為“風暴之神”。

林林總總的臺風名字，折射多樣的文化。朝鮮提供的臺風名字充滿了詩情畫意，多是詩歌中經常謳歌的美好事物，比如“鴻雁”“楊柳”“海鷗”“紅霞”等。與之相反，菲律賓提供的臺風名字則充滿暴力感，這也許由于菲律賓經常受臺風傷害，當地人認為臺風很殘暴。比如“黑格比”的菲律賓語意為“鞭打”，“西馬侖”指的是“野牛”，而“盧碧”更直白，就是“殘酷”的意思。

許多人們熟知的臺風名其實都已經被除名，而每一個被除名的臺風名都意味著重大災害和嚴重的人員傷亡。截至2020年，已經有51個臺風名字被除名。

除了“作惡”后被除名，還有的臺風名因為犯忌諱被撤換。如泰國提供的“翰文”（Hanuman），意為“有趣的猴子”，但該名稱因與印度人敬仰的猴神名字相同，遭到印度投訴，被撤換。同樣，韓國曾提供臺風名“彩蝶”（Nabi），因其發音近似阿拉伯語的“先知”而被撤換。朝鮮提供過一個名字“松樹”（Sonamu），但這個名稱的發音與海嘯（Tsunami）非常接近，容易造成沿海民眾恐慌，也被撤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