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 對近十年國際護理領域靈性研究的可視化分析

涂林雅，賓 捷，張友鐸

（1.湖南師范大學醫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0；2.解放軍聯勤保障部隊第921 醫院，湖南 長沙 410000；3.湖北省人民醫院，湖北 武漢 430000）

靈性（spiritual）是個體生存的本質核心，是與個人的經驗和外部環境相關的有意義體驗，這種體驗是個體在面對逆境時提供積極的力量及價值取向，以維持個人的生存[1]。有研究表明[2，3]，靈性作為個體的一部分，通過明確和持續性的積極暗示，能夠幫助其克服心理障礙、減輕焦慮、提高生活質量以及促進健康。1998 年世界衛生組織（WHO）將靈性增加為與生理、心理、社會層面同等重要的生活品質內容之一[4]。在臨床日常護理實踐中靈性層面是最容易被忽視的[5]。靈性健康在身體、心理、社會、情感等方面對個體都有積極影響，相反則不利于個人發展[6]。因此，靈性作為健康的組成內容，在護理中作用至關重要。國際上靈性研究起步早、范圍廣、內容深，國內關于靈性研究較少，尚處于起步階段，基于Web of Science 數據庫的國際靈性研究熱點及前沿追蹤對我國靈性發展具有重要意義。CiteSpace Ⅴ可視化軟件是陳超美教授在JAVA 語言的基礎上開發的一款在文獻中能夠通過科學知識圖譜展現學科的演變、發展新趨勢、研究熱點和最新動向的應用程序[7,8]，該軟件對揭示本學科發展全貌發揮了重要作用。本研究擬從科學知識圖譜的角度，梳理國際靈性研究脈絡，捕捉國際靈性研究的熱點，為我國護理領域靈性研究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通過高級檢索2010 年1 月～2020 年7 月發表在Web of Science 核心合集有關護理領域的有關靈性方面的研究，該數據庫收錄了更高學術質量、最具學術權威和國際學術認可的SCI，故采用該數據庫作為本研究的數據來源。應用主題檢索詞，高級檢索式為“TS=spiritual* AND TS=nurs*”，進一步設置學科類別為Nursing，限定文獻類型為Article，語言為English。

1.2 研究工具 采用CiteSpace Ⅴ可視化軟件作為主要數據分析工具。將WOS 檢索的734 篇文獻的全記錄與引用參考文獻格式導出，并將文獻重新命名為download_×××.txt，最后導入CiteSpace 5.7.R1 軟件。時間分區選擇“2010 年1 月～2020 年7 月”，時間切片設置為“1”，閾值設定為“top 50”，以關鍵路徑法簡化路徑。根據分析主題的不同依次選擇被引期刊、被引文獻以及關鍵詞進行參數分析。

2 結果

2.1 靈性研究的外部特征

2.1.1 發文量分析 經過軟件除重后，最終納入727篇文獻，繪制折線圖，橫坐標代表年份，縱坐標代表發文數量，本研究初始點是2010 年1 月，終結點是2020 年7 月，近十年護理學領域靈性研究相關文獻發文量見圖1，其中2010 年發文量最低，為53 篇；2016 年發文量最高，為86 篇，2016 年～2019 年平均發文數量約為69 篇。2010 年～2016 年平穩增長，其中2015 年～2016 年增長最快，2016 年以后有下降趨勢，2019 年～2020 年下降。

圖1 2010 年1 月～2020 年7 月護理領域靈性研究文獻發文量情況

2.1.2 發文國家分析 通過CiteSpace 軟件對本研究的國家進行統計和提取，共有57 個國家，發文國家分布情況見圖2。從國家看，發文量排前5 的分別為美國320 篇（44.02%）、巴西53 篇（7.29%）、澳大利亞48 篇（6.60%）、伊朗47 篇（6.46%）和英國43 篇（5.91%）。其中發文量主要集中在歐美國家，美國居首位，我國發文量34 篇（4.68%），主要為臺灣地區，排名第9 位。

圖2 靈性研究的發文國家共現網絡圖譜

2.1.3 發文機構分析 本研究共納入302 個發文機構，靈性相關研究發文量前10 的主要機構見表1，其中，巴西圣保羅大學以發文量26 篇（3.58%）位居榜首，美國羅馬林達大學以18 篇（2.48%）位居第2，中國臺灣長庚科技大學以10 篇（1.38%）位居第9。發文量前10 的機構中有7 所來自美國且主要集中在大學，發文機構進行共現網絡見圖3。

圖3 靈性研究的發文機構共現網絡圖譜

表1 2010 年～2020 年護理學領域靈性研究發文量前10 位的機構

2.1.4 引文分析 文章的被引頻次能夠反映文章的質量[9]，通過對引文進行分析，揭示靈性研究領域的發展趨勢、研究熱點以及最新動向。727 篇文獻中，被引頻次從0～127 次不等，被引頻次低于15 次的文獻占83.22%；被引頻次低于10 次的文獻占73.87%。以被引文獻為節點，通過CiteSpace 對納入文獻進行分析，排名前10 的文獻中，被引頻次從54～127 次不等，其中Wilfred McSherry 發表的文獻以127 次被引次數排名第1，其次為Cynda Hylton Rushton、John Swinton，見表2。

表2 2010 年～2020 年護理學領域靈性研究被引前10 位的引文

2.2 靈性研究的內部特征-關鍵詞 以關鍵詞為節點，對護理領域靈性研究相關文獻進行高頻關鍵詞分析，從2010 年1 月～2020 年7 月圖譜顯示高頻關鍵詞175 個，整理分析出現頻率≥50 次的關鍵詞，排名見表3，其中，健康（health）和認知（perception）中心性最高，其次是護理（nursing）和生活質量（quality of life）。利用CiteSpace 軟件對高頻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得到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4。剔除“靈性”等關鍵詞，考慮到本研究是圍繞靈性研究展開的，剔除后并不影響研究對結果的分析。靈性研究主要在護理領域（nursing）促進患者健康（quality of life），提高生命質量（health）；研究對象主要集中在護士（nurse）、腫瘤患者（palliative care）、癌癥患者（cancer）；靈性照護（spiritual care）、認知（perception）以及宗教療法（religion）等關鍵詞揭示國際對靈性照護教育及措施的重視。最終得出，近10 年靈性相關研究在護理領域研究的熱點為“靈性健康”“靈性教育”“靈性需求”。

表3 2010 年～2020 年護理領域靈性研究頻率≥50 次的高頻關鍵詞

圖4 高頻關鍵詞共現圖譜

3 討論

3.1 靈性在我國護理領域的研究有待深入 根據727 篇文獻的外部特征可以看出，2010 年～2019 年靈性研究的論文數量總體呈增長的態勢，2020 年內論文發布量驟減。分析原因：①可能為美國護理學會強調將靈性和靈性照護納入到護理實踐的范圍和標準中[20]；②可能因為有更多有關靈性測量新量表得到認可并廣泛應用于不同疾病，如“患者靈性評估量表（SNAP）”[21]；③可能由于檢索終止日期為2020 年8 月3 日，2020 年內大部分靈性研究的文獻還未到收錄數據庫中。近年來，國外學者越來越關注靈性領域的研究，發文量也不斷增多，美國以320篇發文量絕對領先其他國家，其中圣保羅大學和羅馬林達大學等機構為靈性領域研究的主要陣地。但靈性研究之間的合作局限于同一機構單位中，跨機構單位合作較少，跨國家合作也較少，沒有形成大規模、深層次的學術合作。建議在今后研究中，各個科研機構應多溝通交流，促進護理領域的長足發展。

在發文機構的地域分布上，巴西、美國、挪威等國家發文量最多，歐洲地區的瑞典、荷蘭、丹麥與英國合作更密切，美洲地區以加拿大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其中英國、澳大利亞、挪威對外輻射的線條更多更密，提示這三個國家與其他國家的合作更多。得出此結果的原因可能是靈性需求大，西方國家信仰宗教，而靈性起源于宗教，并不斷發展，最終滲透在工作、生活、情感等各個方面，在護理領域滿足患者靈性護理需求或針對醫務人員靈性護理能力的培養或個體對靈性健康的需求大，促使科研人員關注靈性領域的研究。我國目前只有臺灣地區一家機構和該機構的學術成果進入國際前沿，而大陸地區對靈性研究涉入較淺，無機構躋身國際靈性研究前列，主要由于大陸地區護理基礎教育重視臨床技能操作，缺乏相應的靈性教育課程，大多數護理人員常將靈性等同于宗教或宗教相關問題，忽略了患者深層感受及全人護理，即使發現患者需要心理疏導，也沒有信心和能力去滿足患者的靈性需求[22]。我國臺灣已經組建了一支由醫院統一領導的靈性照護隊伍，為心理障礙的患者提供心理疏導，且形成了成熟的靈性照護模式[23]。我國學者應多關注相關機構的研究成果，及時疏通學科發展脈絡、捕捉研究熱點和發展前沿。

3.2 國際高頻引文揭示研究方向 通過對近10 年靈性研究領域的高頻引文進行匯總，不難發現這些引文都是護理領域靈性研究的根基所在，具有很高的探索與挖掘價值。其中，McSherry W 等[10]和Chan MF等[17]就臨床護理人員對靈性和靈性照顧的看法以及態度展開論述，確定影響護士靈性照護態度的相關影響因素，發現護士的靈性關懷知覺越強，靈性關懷被納入護士實踐的頻率越高，表明護士認識到病人的靈性需求對提高護理的整體素質的重要性，并且逐漸關注到管理層對靈性層面的指引和支持。該團隊在靈性領域涉入時間早，研究內容深、覆蓋范圍廣，得到國際權威認可，Cynda HR 等[11]指出靈性需求能夠減輕職業倦怠，而護士作為高強度工作環境的逆行者，在醫療領域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滿足護士靈性及靈性需求是護理管理者必須重視的問題，從而促進護理隊伍的穩定。Swinton J 等[12]和Ramezan M 等[16]對“靈性”一詞的含義進行全面概述，承認靈性和靈性關懷等術語存在靈性松散、多元的用法，但對靈性是沒有意義和價值的說法持否定態度，分別從護理人員和患者角度總結了以意義為中心的靈性關懷在醫療領域具有重要性、功能性和現實性的作用。我國臺灣學者Chen Y[13]通過隨機對照試驗，首次研究正念冥想在臨床護士和護理學生中的效果，結果發現，冥想組焦慮自評量表得分大于對照組，并且冥想組比對照組的收縮壓平均降低2.2 mmHg，提示基于靈性研究的正念冥想法對焦慮患者的重要性。Grant M[14]采用定性研究，了解性別對結直腸癌造口幸存者生理、心理、社會和靈性的影響，并發現不管男性還是女性均有不同程度的挑戰，女性對包括靈性在內的“整體性健康”方面的討論較男性多，且描述得更具體，從側面提示護理人員應基于性別差異為結直腸癌造口幸存者的教育干預提供信息。Beauvais AM[15]通過對護生成功相關因素的分析發現靈性滿足和學業之間存在顯著關系，這啟示學校教育更加重視靈性健康在學生成功中的作用，并且制定相關課程和教學實踐引導學生向積極的一面發展。Grafton E 等[18]發現腫瘤科低年資護士由于沒有充分準備應對患者的靈性需求而不能很好地適應護理工作，認為良好的恢復力使護士能夠更好的應對壓力，而且可以提高護士的滿意度和留職率。Gerow L 等[19]通過訪談法了解患者死亡之際護士的生活經歷，發現護士應用靈性價值觀建立了一道保護屏障，以減輕悲痛過程，并支撐他們繼續接下來的護理工作，提示需要增加護理人員靈性層面的關注。

本研究中10 篇高頻引文分別從護理人員、護理學生、癌癥患者的角度描述靈性在臨床的指導意義以及對其相關態度和看法展開論述，關注基于靈性的正念冥想法和意義療法在醫療領域的應用，提示關注癌癥患者、臨終患者、護理人員的靈性健康狀況為近10 年靈性研究者高度關注的領域。由此可見，隨著健康逐漸被重視，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關注靈性研究，我國高校也需借鑒國外開展靈性教育課程及系列活動，加深護理學生對靈性教育的認識。

3.3 國際研究熱點與前沿靈性研究在護理領域的研究熱點 ①靈性健康研究：由健康、生命質量、護士、腫瘤患者、癌癥患者、照護者等關鍵詞構成，這類研究的研究對象為護士以及腫瘤患者，研究內容包括3 部分：靈性相關量表的研發與應用，目前對于靈性評估量表的研發頗為關注；靈性相關因素及靈性相關質性的研究，關注護理人員以及患者的靈性需求；研究靈性相關干預的研究，主要有正念冥想、意義療法、宗教療法等干預模式。②靈性教育：由護士、患者、認知、經歷等關鍵詞構成，這類研究對象為在校護理學生、護理人員以及患者，主要研究包括靈性體系設置、課程內容和課程教育的方法，如探討靈性教育與學業成功的關系、靈性教育與職業倦怠的關系、靈性教育與患者健康促進的關系。國外靈性教育體系較完整，以美國為例，美國護理學會將靈性納入到護理實踐的范圍和標準中，靈性成為繼身體、心理、社會層面以外的第四位健康[19]。因此，建議在未來的研究中，將靈性教育融入到護理教育的體系中，豐富護理教育的內容，并將國外先進的靈性教育理念與國內國情相結合，建立一套適合國內新課程標準并滿足護理衛生需求的靈性教育體系。③靈性需求：由癌癥、腫瘤患者、照護、靈性照護、臨終護理等關鍵詞構成，這類研究對象為腫瘤患者，癌癥患者在治療中常遭受包括生理、心理、靈性以及社會層面的“整體性痛苦”，容易產生壓力、悲傷、焦慮等負性情緒，覺得人生失去生活目標，繼而感到無助、無力。醫務人員主要幫助癌癥臨終患者尋求生命意義與價值、希望與力量、愛與和諧等各層面的靈性需求，找到生存的意義[24]。然而現代醫療領域側重點帶來的問題是較注重對患者疾病癥狀的處置，對疾病之外的靈性需求醫務人員常面臨束手無策的困境。隨著，癌癥發病率不斷上升，成為威脅人類健康和生命質量最嚴重的疾病。據調查發現[25]，預計到2030 年全球范圍內癌癥患者數量將上升到7500 萬。提示關注癌癥患者的靈性需求是臨床護理的重要組成部分。

4 總結

本研究以Web of science 為文獻來源，應用CiteSpace 進行可視化分析，分析了近10 年靈性相關研究在護理領域的研究現狀和研究熱點。結果顯示，該領域發表文獻總體呈上升趨勢，靈性研究在護理領域是比較廣泛的；在靈性研究中，以國內合作和機構內部合作為主，地域分布上以美國為首的歐美國家發達為主，亞洲等欠發達地區較少；當前靈性研究在護理領域的研究熱點為靈性健康、靈性教育和靈性需求。目前，靈性在國外護理領域研究雖然比較多，我國目前僅有臺灣一家機構對靈性有較深入的研究，今后應加強靈性相關研究；同時要加強不同機構、不同國家之間學術交流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