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娟 程宏偉



【摘要】稅負粘性是企業稅負與會計利潤的非線性變動關系, 研究企業稅負粘性不能繞過稅會差異。 從稅收治理視角出發, 引入“稅會差異向度”概念, 將稅會差異分為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兩個向度, 并結合我國稅收制度背景, 選擇企業超額費用代表約束性稅會差異來源、研發投入代表激勵性稅會差異來源, 實證檢驗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影響。 研究結果顯示, 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都會產生稅會差異, 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但超額費用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增強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而研發投入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削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進一步分析表明, 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具有滯后效應, 同時, 經營績效較差的企業偏離稅收治理目標, 產生更多約束性稅會差異, 稅負粘性程度和稅負痛感更強。 制度邏輯下的微觀行為異質性是解釋企業稅負粘性的關鍵變量, 這為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稅制優化提供了有益參考。
【關鍵詞】稅收治理;約束性稅會差異;激勵性稅會差異;稅負粘性
【中圖分類號】F276?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4-0994(2021)04-0065-10
一、引言
稅收是國家治理意志深入微觀主體的天然之矛, 稅收在國家資源配置邏輯下, 通過制度優勢修正市場主體資源配置缺陷, 實現國家治理整體效應、大局效應[1] 。 會計立足于微觀層次, 反映微觀主體資源配置邏輯的結果, 而稅收立足于宏觀層次, 作用于微觀領域[2] , 并對微觀主體資源配置行為進行調控和治理。 因此, 稅會差異本質上是國家和微觀主體資源配置邏輯的差異, 通過稅會差異可以透視不同資源配置邏輯協同度、理解稅收治理邏輯、審視和評價微觀主體行為及效率。 因此本文認為, 稅收治理是稅會差異生成的基本邏輯。 企業所得稅制度中的稅前抵扣限制、加計扣除條款等無不彰顯了稅收對微觀企業的調控和治理意志。 這些調控的直接后果就是產生稅會差異、調整企業稅負成本以約束和激勵微觀企業行為, 實現稅收治理和宏觀調控目標。
近年來, 學者發現我國企業稅負與企業利潤變動呈現非線性、不對稱關系, 稅負粘性問題成為理論界和實務界關注的熱點[3] 。 但是, 如果沒有稅會差異, 企業稅負應隨著會計利潤線性變動, 因此, 研究企業稅負粘性, 必須理解稅會差異的生成邏輯。 然而, 現有企業稅負粘性的相關研究, 主要從外部視角展開, 認為我國剛性稅收計劃是導致稅負粘性的主要原因[4-6] 。 單純從企業外部研究企業稅負和利潤的變動關系, 能否探到問題的本質?企業才是稅收和利潤的締造者, 國家宏觀稅收計劃能否完全解釋微觀企業個體的稅負粘性現象?本文帶著上述疑問, 根據企業稅負脫離會計利潤變動的粘性本質, 通過分析稅會差異的生成邏輯, 嘗試找出企業稅負粘性背后的制度根源和微觀事實。
“約束”和“激勵”是稅收治理的兩大作用機制, 與此對應, 本文將稅會差異分為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兩個向度。 一方面, 微觀企業偏離稅收治理目標, 稅收發揮約束機制, 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倒逼企業調整和優化自身行為。 另一方面, 稅收激勵機制常常用于彌補市場失靈導致的企業投資不足[7] 。 我國所得稅制度中對企業研發投入的加計扣除、對技術資產的加速折舊等政策, 都是稅收激勵機制的應用, 通過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降低企業成本, 實現引導和激勵企業擴大投資的稅收治理目標。
綜上分析, 稅會差異是企業稅負粘性形成的必要前提, 同時稅會差異又是稅收治理邏輯下微觀企業行為的結果。 那么, 企業偏離和符合稅收治理目標, 分別產生的不同向度的稅會差異將對企業稅負粘性產生不同影響。 這一問題的證實有助于我們從根本上認識稅負粘性現象的形成原因和本質。 為了驗證本文的推斷, 結合我國稅收制度背景, 選擇企業超額費用(受到稅前抵扣限制)代表約束性稅會差異來源、研發投入(享受加計扣除)代表激勵性稅會差異來源, 實證檢驗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影響。 研究結果顯示: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都會產生稅會差異, 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超額費用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增強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而研發投入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削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進一步分析表明, 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具有滯后效應, 同時, 經營績效較差的企業偏離稅收治理目標, 產生更多約束性稅會差異, 稅負粘性程度和稅負痛感更強。
本文可能的邊際貢獻在于:其一, 對于企業稅負粘性現象的形成原因, 已有文獻主要從稅制結構[8,9] 或國家稅收計劃或稅收征管剛性[3-5] 等外部視角進行探究, 缺乏從企業微觀事實及行為視角展開的深入探索。 本文基于稅會差異蘊含的稅收治理邏輯和微觀事實行為交互的視角, 發現稅負粘性源于企業自身偏離稅收治理目標的非效率行為, 如本文驗證的企業超額費用會增強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而企業符合稅收治理目標的行為, 比如研發創新則會削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其二, 已有稅收治理相關文獻根植于傳統公司治理框架, 將稅收簡化為一個降低代理成本的變量。 主要觀點有“政府股東觀”[10] 和“外部監督觀”[11,12] 。 本文認為, 改善公司治理只是稅收治理的間接效應, 而通過具體制度作用于微觀主體的資源配置行為才是稅收治理的直接和主要渠道。 本文通過剖析稅會差異的生成邏輯, 提出根植于具體稅收制度中的稅收約束和稅收激勵雙重治理機制, 進一步豐富和拓展了稅收治理的內涵和研究視角。 其三, 在稅收治理邏輯下, 結合我國稅收制度, 首次將稅會差異分為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兩個向度, 拓展了稅會差異的研究視角。 首先, 約束性稅會差異會提高企業稅負, 激勵性稅會差異則會降低企業稅負, 不加以分類研究可能導致結果的偏差。? 其次, 已有文獻對稅會差異的測度, 主要采用從所得稅費用逐步倒推的估算方法, 鑒于我國稅法較復雜、稅率多樣、合并報表限制等原因, 這樣測算的稅會差異準確性不足。 本文回溯稅會差異產生的源頭, 以受到稅前扣除限制的超額費用和享受加計扣除的研發投入來直接確認稅會差異, 一是方便直接理解, 二是消除長鏈條估算的誤差。
二、文獻綜述
稅負粘性的研究源于學術界對經濟下行期更多企業抱怨稅收負擔較重的原因探索。 多位學者認為, 由于企業稅負變動相對企業業績變動存在粘性特征, 導致企業業績下降時稅負下降緩慢, 增強了企業對稅收負擔的感知。 首先, 對于上述現象, 劉行[13] 首次使用了稅率粘性概念, 發現企業所得稅稅率變動存在粘性, 即上市公司企業所得稅名義稅率下降時實際稅率下降的幅度, 要顯著大于名義稅率上升時實際稅率上升的幅度。 王百強等[3] 從政府稅收征管的視角, 首次通過實證分析證實了我國A股上市公司企業所得稅納稅支出存在粘性。 程宏偉、吳曉娟[9] 基于稅制結構特點, 結合股權性質帶來的征管差異驗證了制造業企業總體稅負存在粘性。 劉駿等[5] 則從計劃型稅收征管角度分析并證實了我國微觀企業普遍存在稅負敏感性在收入上升、下降時的“不對稱性”, 即稅負粘性現象。
其次, 對企業稅負變動粘性現象的解釋, 目前主要存在兩類觀點:一是稅收制度觀, 叢屹和周怡君[8] 、程宏偉和吳曉娟[9] 等認為我國以流轉稅為主體的稅制結構存在剛性, 導致企業業績下降時, 綜合稅負難以下降, 具體表現為企業稅負變動的粘性特征。 二是政府行為觀, 多位學者認為由于我國稅收計劃剛性以及財政壓力的驅使, 經濟下行期政府稅收征管強度更大[3,4,6,14] , 導致經濟下行期企業業績下降但稅負下降困難, 加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可以看到, 截至目前, 對稅負粘性的研究視角比較零散, 結論比較單薄, 還停留在以現象解釋現象的階段, 尚未形成一個邏輯一致的理論核心來幫助我們系統理解稅負粘性的本質。 另外, 對于企業稅負粘性的形成原因, 不管是稅制剛性還是政府稅收計劃剛性, 都集中在企業外部, 焦點在政府。 最近, 學者在研究中甚至將微觀企業稅負粘性程度直接作為政府對企業稅收依賴程度的代理變量, 將企業稅負粘性完全歸因于政府對企業稅收的依賴[15] 。 企業才是稅收和利潤的締造者, 國家宏觀稅收計劃、稅制結構、政府稅收依賴等外部因素能否完全解釋微觀企業個體的稅負粘性現象非常值得商榷。 因此, 本文嘗試從具體制度邏輯下的微觀事實角度解釋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形成原因。 另外, 本文繼續沿用已有定義, 結合稅會差異的所得稅范疇, 將稅負粘性定義為企業會計利潤下降時所得稅稅負下降的幅度, 小于會計利潤同比上升時所得稅稅負上升的幅度。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一)稅收治理基本機制與稅會差異向度
稅法對于完全符合其要求的會計原則, 給予有限承認或有條件承認, 對不符合其要求的會計原則則不予承認[16] , 從而產生了稅會差異。 有不少學者研究稅會差異的影響因素, 似乎認為稅會差異天然存在, 卻忽略了稅法要求背后的本質以及稅會差異的生成邏輯。 本文認為, 稅的“要求”代表國家宏觀調控和微觀治理的目標, 反映國家資源配置邏輯, 稅收治理是稅會差異生成的基本邏輯。 企業所得稅制度中的稅前抵扣限制、加計扣除條款等無不彰顯了稅收對微觀企業的調控和治理意志。 這些調控的直接后果就是產生稅會差異、對企業形成稅負約束或稅負激勵來規范和引導微觀企業行為, 實現稅收治理和宏觀調控目標。 因此, 稅會差異本質上反映了國家資源配置邏輯和企業資源配置邏輯的差異, 同時也是稅收發揮治理效應的必然結果。
“約束”和“激勵”是稅收治理的兩大作用機制, 不同的作用機制產生不同的稅會差異。 首先, 企業偏離稅收治理目標導致的應稅利潤大于會計利潤, 這類稅會差異會增加企業稅負約束, 本文將之定義為“約束性稅會差異”。 約束性稅會差異通過稅負約束倒逼企業改善行為, 從而達到稅收治理目的。 其次, 國家為實現稅收調控和治理目標, 通過給予稅收激勵的形式引導和調控企業資源配置行為[17] , 比如研發費用的加計扣除、技術資產的加速折舊等稅收優惠, 導致應稅利潤小于會計利潤, 這類稅會差異會減少企業稅負約束, 本文將之定義為“激勵性稅會差異”。 激勵性稅會差異通過降低企業成本引導企業改善行為, 從而達到稅收治理目的。 在實踐中, 激勵性稅會差異和約束性稅會差異雙管齊下, 將激勵和懲罰相結合, 共同實現稅收對微觀企業的治理和調控。
(二)稅會差異向度與企業稅負粘性
1. 超額費用、約束性稅會差異與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 約束性稅會差異表明企業應稅所得大于會計利潤, 企業稅負約束增加, 是稅收約束機制發揮效應的結果。 企業超額費用不僅增加企業自身壓力, 還將導致稀缺性資源集中在非生產性領域, 對R&D投資等生產性活動產生擠出效應, 抑制企業創新, 損害企業長期業績及社會整體績效[18] 。 因此, 根據稅收治理邏輯, 企業超額費用是企業非效率的表現, 應當予以約束和限制。 具體方式是對超額費用的稅前扣除進行限制, 以對超額費用這種非效率現象變相征稅的形式倒逼企業提高經營管理效率, 從而達到稅收治理目的。 我國稅收制度對于超過標準的業務招待費(計入管理費用)、廣告費(計入銷售費用)、利息支出(計入財務費用)等企業的超額費用和支出, 不予稅前扣除或限制扣除, 都是稅收約束機制的具體應用。 因此, 企業超額費用的稅前扣除限制集中體現了稅收治理邏輯, 是約束性稅會差異產生的主要根源。
根據以上分析, 首先, 企業超額費用不能稅前扣除或限制稅前扣除, 會產生稅會差異。 會計利潤變動而稅負難以隨之變動, 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下降。 其次, 對于超額費用這種非效率支出, 稅收發揮約束機制的作用進行治理, 因此就稅會差異向度來看, 企業超額費用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當企業經營管理效率提高、超額費用下降時, 企業在利潤增加的同時, 約束性稅會差異隨之下降, 稅負隨著利潤上升而上升。 但當企業經營管理效率下降、超額費用上升時, 超額費用侵蝕會計利潤的同時, 由于約束性稅會差異的存在, 企業稅負難以相應下降, 導致出現企業稅負相對會計利潤非對稱變動的粘性現象。 并且, 超額費用率越高, 產生的約束性稅會差異越多, 企業稅負粘性程度越強。 因此, 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a:企業超額費用稅前扣除受到限制, 產生稅會差異, 會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H1b:企業超額費用主要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具有增強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2. 研發投入、激勵性稅會差異與所得稅稅負粘性。 根據熊彼特創新理論, 技術創新是經濟增長的動力[19] , 而創新的主體為企業。 但是, 企業技術創新收益的外部性、創新過程的不可分割性以及創新結果的不確定性等因素, 會導致市場失靈以致企業創新投入低于社會最優水平, 造成社會福利損失[20] 。 因此, 引導和激勵企業創新是稅收治理的重要目標之一[21] 。 其中, 研發投入的稅前加計扣除和加計攤銷方式使得企業應稅所得小于會計利潤, 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降低企業稅負, 從而增強企業研發創新的積極性[22,23] , 達到促進企業創新的稅收治理目標。
首先, 在稅收激勵政策下, 企業研發投入享受加計扣除, 會產生稅會差異, 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其次, 就稅會差異向度來看, 企業開展研發投入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可以從三個方面降低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一是激勵性稅會差異的抵消效應。 研發投入形成的激勵性稅會差異可以抵消企業約束性稅會差異對稅負變動的影響, 從而削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二是研發投入的非效率支出擠出效應。 在稅收優惠政策的激勵下, 企業加大研發投入, 耗用了企業的自由現金流等資源[24] , 對管理層的個人消費、在職消費等非效率支出具有一定的擠出效應, 促使企業將用于非效率支出的資源轉移至研發投入中, 降低約束性稅會差異, 從而削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三是研發激勵的溢出效應。 在稅收激勵的作用下, 企業更加積極地進行創新, 從而進一步提高企業效率[25] 。 企業效率的提高促使企業進一步向稅收治理目標靠近, 約束性稅會差異減少, 促進企業稅負粘性程度的下降。 綜合上述分析, 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a:企業研發投入享受加計扣除, 產生稅會差異, 會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H2b:企業研發投入主要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具有削弱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擇2009 ~ 2018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為初始研究樣本。 2007年我國實施新的企業會計準則, 加之2008年1月1日執行新的企業所得稅稅法, 為了保證樣本數據之間的可比性, 本文以2008年為樣本起點。 本文關鍵變量涉及滯后一期處理, 因此, 樣本起點最終為2009年。 同時, 按照以下標準對初始樣本做了處理:剔除樣本期內稅收負擔為負的公司; 剔除樣本期內會計利潤總額為負的公司; 剔除金融保險行業的公司; 剔除未披露研發投入情況的公司; 剔除數據存在缺失的公司; 為了避免異常值的影響, 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的縮尾處理。 最后, 共得到8969個樣本(年度觀測值)。 上市公司財務數據和相關信息均來自CSMAR數據庫, 部分數據經過手工整理和補充。 實證檢驗工具為Stata 15.0。
(二)變量定義及說明
1. 企業所得稅稅負。 借鑒王百強等[3] 的做法, 企業當期所得稅稅負(IT)=當期所得稅費用-當期遞延所得稅費用。
2. 約束性稅會差異:超額費用。 結合我國稅收制度, 超額費用受到稅前扣除限制, 用超額費用作為企業約束性稅會差異的來源和替代變量。 企業超額費用率越高, 產生的約束性稅會差異越多。 首先, 本文用企業銷售費用、管理費用和財務費用占營業收入總額的比例, 來衡量企業交易費用[26] 。 比值越小, 說明企業獲取每單位營業收入需要越低的交易費用, 企業經營管理效率越高 。 其次, 考慮各個細分行業的不同特點, 本文進一步用單個企業交易費用率減去細分行業交易費用率年度均值, 凸顯單個企業交易費用率脫離行業均值的程度[27] 。
3. 激勵性稅會差異:研發投入。 結合我國稅收制度, 企業的研發投入可以享受加計扣除政策, 其中費用化部分加計扣除, 資本化部分加計攤銷, 都會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因此, 本文以研發投入作為激勵性稅會差異的來源和替代變量, 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越高, 獲取的研發激勵越多, 產生的激勵性稅會差異也越多。 并且, 用企業當期研發投入占總資產的比例來衡量企業的研發投入強度, 并用當期研發投入占當期營業收入總額的比例進行穩健性檢驗[28] 。
4. 控制變量。 參考已有研究, 本文控制了可能影響企業稅負及其變動的相關變量, 包括產權性質(Private)、企業規模(Size)、財務杠桿(Lev)、盈利能力(Roa)、資本密集度(PPE)、存貨密集度(INVE)、企業現金持有(Cashhold)、盈余管理程度(DA)、企業成立年限(Age)等企業特征, 以及地區稅收征管強度(Enf)、地方財政壓力(SRZC)、GDP增長率(GDP)等外部環境因素。 同時, 由于我國不同地區稅收政策存在差異和政策傾斜, 本文還控制了地區(Dist)效應[29] 。 具體變量說明見表1。
(三)模型設計
1. 稅會差異與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敏感度。 為了驗證H1a和H2a, 檢驗企業超額費用以及研發投入是否會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借鑒羅宏等[30] 的敏感度模型, 設計了如下模型:
LnITit=β0+β1Ln(Incoit)+β2Ln(Incoit)×
Chaofeeit/Densityit+β3Chaofeeit/Densityit+Controls+
Year+Ind+Dist? ? (1)
根據模型的定義, 如果交叉變量Ln(Incoit)×Chaofeeit以及Ln(Incoit)×Densityit的系數顯著為負, 則說明隨著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的上升, 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下降, 進一步說明稅會差異是企業所得稅稅負變動與會計利潤變動脫離線性關系的直接原因。
2. 稅會差異向度與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 根據H1b和H2b, 企業超額費用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具有增強企業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而企業研發投入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具有削弱企業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為了驗證這兩個假設, 首先, 在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基本計量模型(2)的基礎上, 借鑒Banker等[31] 的方法, 本文建立了如下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即系數β2的影響因素模型(3)。
Ln(ITit/ITit-1)=β0+β1Ln(Incoit/Incoit-1)
+β2Dit×Ln(Incoit/Incoit-1)+Year+Ind+
Dist+εit? ? ? ? ? (2)
β2=β0+λ1Chaofeeit+λ2Densityit+Controls+νit
(3)
將模型(3)代入檢驗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基本計量模型(2)中, 得到模型(4)。
Ln(ITit/ITit-1)=β0+β1Ln(Incoit/Incoit-1)+
(λ0+λ1Chaofeeit+λ2Densityit+Controls+νit)×Dit×
Ln(Incoit/Incoit-1)+Year+Ind+Dist+εit (4)
根據模型定義, 如果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Chaofeeit的系數顯著為負, 則表明超額費用上升具有增加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效應; 如果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Densityit的系數顯著為正, 則表明研發投入具有削弱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H1b和H2b得以驗證。
五、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
表2列報了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可以看到, 變量Ln(ITit/ITit-1)和Ln(Incoit/Incoit-1)的均值分別為0.122和0.080, 大于0, 表明樣本期內企業利潤和所得稅稅負總體呈上升趨勢。 變量D的均值為0.363, 表明有36.3%的樣本出現了利潤總額下降的情況。 企業銷管財費用率(Jiaoyifee)均值為18.8%, 中位數為15.8%, 說明不同企業的銷管財費用率存在較大差異。 研發投入(Density)均值為2.1%, 與已有文獻比較一致。 最后, 地方財政壓力(SRZC)均值為0.677, 表明我國各地區普遍存在財政赤字問題。 地區稅收征管強度(Enf)均值為1.023, 說明我國各地區實際稅收收入達到甚至超過預期稅收收入, 這與我國脫胎于稅收計劃的稅收征管體制相符[4,5] 。 盈余管理程度(DA)均值為0.058, 中位數為0.039, 說明我國企業存在盈余管理且主要為正向的盈余管理, 企業報告的盈余相對比較激進。 其他指標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與已有文獻基本一致。
(二)回歸結果及分析
1. 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存在性及特征。 表3列報了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現象存在性的檢驗結果。 可以看到, 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的系數為-0.202和-0.215, 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 說明我國上市公司存在稅負粘性現象。 通過對回歸系數的分析可見, 企業利潤總額每上升一個百分點, 企業稅負上升0.717或0.703個百分點, 而企業利潤總額每下降一個百分點, 企業稅負僅下降0.515(0.717-0.202)或0.488(0.703-0.215)個百分點。
2. 稅會差異與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表4列報了稅會差異對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敏感度的影響。 可以看到, 交叉變量Ln(Incoit)×Chaofeeit和Ln(Incoit)×Densityit的系數分別為-0.157和-0.946, 且都在1%的水平上顯著。 表明不管是企業超額費用產生的約束性稅會差異, 還是企業研發投入產生的激勵性稅會差異, 都會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H1a和H2a得以驗證。 表4中的結果進一步驗證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的確會產生稅會差異, 從而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為進一步實證檢驗提供經驗支撐。
3. 稅會差異向度與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 表5列報了不同向度的稅會差異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的影響。 可以看到, 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Chaofeeit的系數為-0.531, 在1%的水平上顯著。 這說明隨著超額費用率上升, 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上升, 表明超額費用產生的約束性稅會差異具有增強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Densityit的系數為4.066, 在1%的水平上顯著。 這說明隨著研發投入強度上升, 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下降, 表明企業研發投入產生的激勵性稅會差異, 具有削弱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的效應。 表5的結果驗證了H1b和H2b, 表明不同向度的稅會差異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具有相反的作用。
(三)穩健性檢驗
1. 更換變量度量方式。 本文的核心變量為約束性稅會差異(超額費用)和激勵性稅會差異(研發投入)。 首先, 考慮企業杠桿水平差異對財務費用的影響, 繼續用銷售費用和管理費用之和除以營業收入, 得到銷管費用率, 再減去銷管費用率的行業年度均值度量企業超額費用[32] 。 其次, 對研發投入的衡量, 參考部分學者的做法, 用研發投入除以當期營業收入的方式替代原有研發投入強度。 更換變量后進行重新檢驗, 結果見表6, 研究結論不變。
2. 變換研究樣本。 本文還針對研究樣本進行了以下兩項穩健性檢驗, 結果見表7。 首先, 制造業是傳統行業, 相較而言其超額費用更能體現企業管理效率, 且制造業是研發投入的主體。 因此, 本文剔除其他行業可能存在的特殊情況對結果的干擾, 只保留制造業樣本進行重新檢驗, 結論不變。 其次, 考慮可彌補虧損情況對結果造成的影響, 剔除過去5年內所有發生過虧損(以凈利潤虧損代替)的上市公司后進行重新檢驗, 結論不變。
3. 考慮固定效應。 本文樣本為面板數據, 考慮到固定效應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遺漏變量導致的內生性問題, 控制一些不可觀測的相關個體效應。 為保證結果的穩健性, 本文針對主檢驗模型(4), 提供固定效應回歸以供參考, 回歸結果見表8。
從表8的回歸結果中可以看出, 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Chaofeeit的系數為-0.717, 在1%的水平上顯著; 交叉變量Dit×Ln(Incoit/Incoit-1)×Densityit的系數為3.610, 在1%的水平上顯著。 表明不同向度的稅會差異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具有不同影響, 研究結論不變。
六、進一步分析和討論
(一)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對企業稅負粘性是否具有滯后效應
首先, 超額費用是企業管理效率的集中體現, 而從動態角度分析, 企業管理效率具有慣性效應[33] 。 因此, 企業超額費用對企業稅負粘性的影響是否也具有慣性或者滯后效應?
其次, 企業研發投入對企業所得稅的影響具有持續性, 研發投入費用化部分于當期進行加計扣除, 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資本化部分則形成無形資產, 可以在未來期間進行加計扣除, 持續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因此, 本文繼續檢驗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對企業稅負粘性的滯后效應。 檢驗結果見表9和表10。
可以看到, 滯后一期、二期和三期的超額費用及研發投入對當期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影響都是顯著的, 表明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對企業稅負粘性具有滯后效應,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 滯后效應的系數越來越小。 滯后效應的檢驗結果進一步說明, 企業偏離稅收治理目標的非效率行為以及企業從事研發創新對企業稅負粘性的影響具有持續性。
(二)企業經營績效差異、稅負粘性程度和企業稅負痛感
叢屹、周怡君[8] 通過實證研究發現, 企業盈利能力降低, 利潤稅負率反倒上升, 稅負痛感更強。 本文認為, 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能夠更加客觀地解釋為什么盈利能力低的企業, 其實際稅負或稅負痛感(利潤稅負率)更強。 首先, 對于同一企業, 由于存在稅負粘性, 利潤下降時稅負下降相對緩慢, 導致企業盈利能力下降, 實際稅負反倒上升, 稅負痛感更強; 其次, 對于不同企業來講, 經營績效較差的企業往往經營效率也較低[34-36] 。 同時, 根據本文的研究結果, 企業經營效率較低表明企業更加偏離稅收治理目標, 此時稅收約束機制發揮作用, 約束性稅會差異上升, 稅負粘性程度增強, 加重企業業績下降時的實際稅負和稅負痛感。 表11列示了高經營績效組和低經營績效組的稅負粘性程度差異和利潤稅負率均值比較。 可以看到, 高經營績效組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較高, 且稅負粘性現象并不顯著。 與之對應, 低經營績效組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較低, 稅負粘性程度較高, 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 同時, 低經營績效組稅負痛感為26%, 不僅明顯高于高經營績效組的17.2%, 而且高于我國名義所得稅稅率25%, 說明低經營績效組產生了更多約束性稅會差異。 因此,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戰略背景下, 提升企業資源配置效率是改善企業經營績效、降低稅負粘性程度以及減輕稅負痛感的關鍵。
另外, 王百強等[3] 、杜劍等[6] 認為企業稅負粘性主要是外部原因導致的, 因此認為企業經營績效降低是企業稅負粘性的經濟后果, 本文認為這一觀點值得商榷。根據本文研究結論, 企業自身資源配置的非效率行為(比如存在超額費用)違背稅收治理目標, 不僅會損害企業經營績效 , 也會導致約束性稅會差異增加,稅負粘性程度增強。 因此, 企業經營績效與稅負粘性程度為負相關關系恰恰說明企業經營效率降低導致了稅負粘性程度的上升。
七、結論與啟示
(一)結論
本文立足國家資源配置邏輯與微觀主體資源配置之間的客觀差異, 提出稅收治理是稅會差異生成的基本邏輯。 并根據稅收治理作用機制, 將稅會差異分為兩個向度, 分別是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 同時, 結合我國稅收制度背景, 選擇企業超額費用代表約束性稅會差異來源、研發投入代表激勵性稅會差異來源, 實證檢驗約束性稅會差異和激勵性稅會差異對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的影響。 實證結果顯示, 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都會產生稅會差異, 降低企業稅負相對利潤變動的敏感度。 但超額費用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會增強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 而研發投入產生激勵性稅會差異, 會削弱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程度。 進一步分析表明, 企業超額費用和研發投入對企業稅負粘性具有滯后效應, 并且不同經營績效的企業, 稅負粘性程度和稅負痛感不同, 從稅收治理和稅負粘性角度解釋了低效率企業稅負痛感更重的原因。 研究拓展了稅收治理內涵和稅會差異研究視角, 發現微觀企業行為異質性是解釋企業稅負粘性的關鍵變量, 為我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稅制優化提供了有益參考。
(二)啟示
本文研究結論具有如下啟示:
其一, 企業所得稅稅負粘性是在稅收治理邏輯下微觀企業行為偏離稅收治理目標導致的, 企業稅負粘性反映了企業資源配置行為與國家資源配置要求之間的協同度。 因此, 在當前稅收制度邏輯下, 只要企業資源配置行為與稅收治理目標之間存在差異, 企業稅負粘性就會客觀存在, 且受到微觀企業行為調整和變化的影響。 比如, 企業經營管理效率降低, 超額費用上升, 則偏離稅收治理目標, 產生約束性稅會差異, 企業稅負粘性程度提高。 而企業增加研發投入, 符合稅收的微觀治理目標, 通過獲取激勵性稅會差異并且促進企業經營管理效率提高, 可以降低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其二, 企業稅負粘性問題是國家減稅政策真正落地以及企業可持續生存和發展需要正視的重大問題。 政策方面, 經濟下行期的減稅降費政策不能只關注總體減了多少稅, 還應該關注企業間個體差異和真實獲得感。 具體應該配合相應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措施, 引導企業提高效率, 降低企業稅負粘性程度, 從根本上減輕企業稅負痛感。 企業方面, 提高經營管理效率、切合國家稅收治理目標是降低自身稅負壓力、促進企業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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