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阿顏覺羅氏家族研究

郎昊宇

摘 要：阿顏覺羅氏為滿洲著姓覺羅氏的分支。阿顏覺羅氏家族分布相當廣泛，主要分布在葉赫烏蘇村、瓦湖木、額爾敏、赫圖阿喇等10個地方。清初戰功卓越的科爾崑及其子康熙時期詩人巢可讬，是阿顏覺羅氏家族的杰出人物，他們在清朝統一全國、文學詩壇等方面，對本家族和清前期歷史產生重要影響。文章從家族史的角度探尋清代阿顏覺羅氏家族在清王朝歷史發展過程中起到的作用。

關鍵詞：阿顏覺羅氏;《八旗滿洲氏族通譜》;科爾崑;巢可讬

《八旗滿洲氏族通譜》記載各地方阿顏覺羅氏附傳者與附載人員共17人，人數與其他覺羅氏相比較少，清初時著名人物有赫赫戰功的科爾崑及其子康熙時期詩人巢可讬。阿顏覺羅氏屬于覺羅氏的一支，覺羅氏中的伊爾根覺羅氏、西林覺羅氏等家族在近年來有相關研究，但對阿顏覺羅氏家族關注不多。本文主要利用《八旗滿洲氏族通譜》《欽定八旗通志》《清史稿》等文獻及相關史料和今人著作，對阿顏覺羅氏家族的家族來源和地域分布進行分析，對家族杰出人物科爾崑、巢可讬進行探討。

1 阿顏覺羅氏家族來源與地域分布

阿顏覺羅（滿文ayan gioro），也被寫作“叆巖覺羅”。《八旗滿洲氏族通譜》記載：“覺羅為滿洲著姓，內有伊爾根覺羅、舒舒覺羅、西林覺羅、通顏覺羅、阿顏覺羅、呼倫覺羅、阿哈覺羅、察喇覺羅等氏。”①阿顏覺羅氏屬于覺羅氏的分支。阿顏，滿文ayan，查閱安雙成主編的《滿漢大辭典》，ayan有三種意思，分別是名詞蠟、動物馬鹿、形容詞大的。②滿族及其先民常年生活在白山黑水間，馬鹿作為一種常見的動物，經常被滿族的先民捕獲食用，獲取皮張和鹿茸，筆者認為，作為姓氏的ayan可能是馬鹿的意思。《清朝通志》記載：“阿顏覺羅氏，散處于葉赫、額爾敏、赫圖阿拉、福齊希美佛赫、費雅郎阿等地方。”③《欽定八旗通志》中記載：“阿顏覺羅氏，凡十派：一出葉赫烏蘇村，一出額爾敏，一出瓦湖木，一出赫圖阿喇，一出費雅郎阿，一出福齊希美佛赫，一出西占和羅，一出葉赫，一出大郎村，一出東。”④這是阿顏覺羅氏主要分布的10個地方。阿顏覺羅氏冠漢姓趙、常等。⑤

2 科爾崑和巢可讬

阿顏覺羅氏家族雖然在清代典籍中記載較少，但對清朝的建立、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清初家族著名人物有赫赫戰功的科爾崑和其子詩人巢可讬。

2.1 戰功卓著的科爾崑

阿顏覺羅氏家族一支較為顯赫的是活躍于清前期的科爾崑⑥家族。《清史稿》載：“科爾崑，阿顏覺羅氏，滿洲正藍旗人，世居瓦湖木。祖翰，天聰時來歸。”⑦《八旗滿洲氏族通譜》中對于科爾崑的祖翰并沒有記載。科爾崑的父親碩色，官牛錄額真⑦，正藍旗人，世居瓦湖木地方，天聰時來歸，將異姓薩哈爾察等，編佐領使統之。⑧碩色有子三人：穆齊理，原任護軍校。科爾昆，原任護軍統領兼佐領。齊什巴（七十八），以云騎尉世職兼管佐領事，康熙十四年，從撫遠大將軍圖海征從逆提督王輔臣，又從將軍佛額勒平定四川，俱有功。后隨順承郡王勒爾錦克太平諸處，被傷歿。賞?如例。①

科爾崑在入關前后多次參加軍事活動。初為貝勒阿巴泰護衛②，“科爾崑從征伐，常為軍鋒”，并立有戰功獲得爵位。《清史稿》中記載，崇德六年（1641），從英親王阿濟格伐明，駐杏山，明軍數千自寧遠至，“科爾崑……馬中流矢仆，科爾崑躍起殪敵騎，奪馬，乘之還”。崇德七年（1642），跟從貝勒阿巴泰伐明，次豐潤，破明軍，次河西務，和巴牙喇甲喇章京鄂碩將數十騎兵偵察敵軍，敵軍將領準備射箭，科爾崑先射出并射中敵軍將領手臂，科爾崑追逐并與其在馬上搏斗，一同落入水中，敵軍將領的力氣很大，抓住科爾崑的甲胄，科爾崑捶打他的小腿使其摔倒，最終捉住了敵將。可見科爾崑在作戰過程中勇猛過人，騎術高超，在清初統一全國的過程中屢立戰功。順治九年（1652），跟從敬謹親王尼堪到達衡州，桂王將李定國列出象陣迎戰，科爾崑對巴牙喇甲喇章京西伯臣說：“象不畏矢石，惟鼻脆，吾為君射之。”③科爾崑射箭貫象鼻，象陣混亂，清軍追擊明軍數十里。科爾崑不僅作戰勇猛，射藝精湛，還運用謀略打敗了在北方民族眼中作戰難度較大的象陣。

敬謹親王尼堪聽說清軍勝利，輕騎疾進，對敵軍進行追擊，結果遇到伏兵戰死，科爾崑多次進入戰場，奪回親王遺骸。③軍隊進入寶慶，明將孫可望屯兵數萬在山巔，科爾崑督軍奮擊，孫可望戰敗而逃。科爾崑在這次戰役中做出巨大貢獻，但貝勒屯齊遣學士碩岱同科爾崑還奏軍事，在上疏中沒有提及敬謹親王尼堪戰死，因此皇帝將此事下議政王、貝勒、大臣會勘，科爾崑言不知疏中書寫的內容，鄭親王因此呵斥科爾崑，科爾崑大言曰：“臣自髫齔侍太祖，弱冠事太宗，轉戰二十余年。今奏事不明，死其分。奈何輕相悔？”④順治皇帝經過調查認為科爾崑無罪，從寬處置，但以革去世職作為處罰（表1）。

這些史料都足以說明科爾崑驍勇善戰且智勇雙全，為人正直，“科爾崑……事太祖……入關后四征不庭，成一統之業，皆與有功焉”，“與席特庫、褚庫并以驍武搴旗陷陣。干誠腹心，由此其選也”①，對于清朝初年統一全國發揮了作用。科爾崑的性格“廉介，嫉惡遠勢”，在鰲拜專權時“獨不附”，在人格方面體現了《清史稿》中評論的“科爾崑尤忠直”②的特點。康熙八年（1669）十一月，科爾崑卒，賜祭葬如典禮，子莫洛洪襲其爵位。③

2.2 詩人巢可讬

科爾崑子巢可讬，一名綽克托，字素侯，一字寄齋，由蔭生授主事，累官經筵講，官議政大臣，至盛京刑部尚書④，致仕后隱居房山丁家洼。有花雨松濤閣，以其名作詩文集，著有《花雨松濤閣詩文集》。巢可讬常常與當時滿洲文人曉亭奉國⑤、雷溪居士⑥等人，“浮殤瀑水之巖，煮字紅螺之險，尋賈島之祠，酹霍原之墓，忘情慍喜，以醉全真，高懷遠致，悉遇于詩。所撰碑版文字，雅潔謹嚴，尤為一時之冠”⑦。巢可讬等滿洲文人頗具漢族傳統名士風范，反映出入關后的滿洲人接受漢文化，官員貴族子弟甚至更愿意追求漢族士人的行為舉止，寄情山水，與名士唱和，文化造詣頗深。

林佶在序云：“先生于體不輕立，筆不茍下。初循李濟南、鐘竟陵之論述。晚乃傍薄于李杜韓蘇之精蘊。每一篇成輒與古人默相吻合，固其天資之高，以其所以深造自得良有漸也。”⑧從此可見巢可讬詩詞水平之高，受到當時文人雅士較高的評價。鐵保主編的《熙朝雅頌集》，其中收錄巢可讬的《烈女操》《寄曉亭》《山村》《飲酒》《九道河（在古北口外）》《騎驢歌贈文開供奉》《寄興》《游碧云寺》《田家冬日》《游岳麓寺贈阿諾上人》《房山吊古》共11首詩歌。

《八旗滿洲氏族通譜》中記載，與巢可讬同輩分的還有倭赫、克什圖，俱原任三等護衛。墨爾渾（莫洛洪），原任郎中兼參領。常久，原任佐領。哲庫訥，由委署護軍參領，取昭定藏著有勞績，授云騎尉，卒，其子高良現襲職。

又碩色之曾孫常保，原任副都統。吳保，原任中書。綽爾門，現任助教。郭丕、常祿，俱原任筆帖式。綽爾賓，現任筆帖式。

元孫喜珠，現任長史兼佐領。錫爾門，現任主事。成祚，現任員外郎。兆明，原任筆帖式。寧古理，現系生員。四世孫福衍，原任主事。松舒，現任三等護衛。松山、福寧，俱系監生。⑨

清代阿顏覺羅氏的主要代表人物為科爾崑、巢可讬父子。科爾崑祖翰，天聰時來歸。父親碩色，官牛錄額真。到科爾崑時，多次參與清初的軍事活動，立有戰功。總體來說，科爾崑家族的祖先是以軍功起家。科爾崑的兒子巢可讬著有詩集，據《八旗滿洲氏族通譜》記載，巢可讬同輩和后輩的家族成員，也出現了監生、生員等身份。巢可讬的文化成就以及《八旗滿洲氏族通譜》中家族成員身份的記載，顯示出家族從軍事入文學的轉變，也反映出滿族進入漢族地區已久，逐漸接受漢文化的轉變。

參考文獻

[1]弘晝，鄂爾泰，福敏，等.八旗滿洲氏族通譜[M].沈陽：遼海出版社，2002.

[2]福隆安.欽定八旗通志[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2.

[3]乾隆官修.清朝通志[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

[4]鐵保.熙朝雅頌集[M].趙志輝，校點補.沈陽：遼寧大學出版社，1992.

[5]趙爾巽.清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77.

[6]佚名.清史列傳[M].王鐘翰，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1.

[7]常越男.家國之間：清初滿洲八“著姓”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9.

[8]趙力.滿族姓氏尋根詞典[M].沈陽：遼寧民族出版社，2012.

[9]安雙成.滿漢大辭典[M].沈陽：遼寧民族出版社，2018.

[10]張佳生.漸入佳境—滿族宗室文學[M].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