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曲折探訪巴黎公社墻

●張瑜

今年是巴黎公社革命150周年，法國舉行了隆重的紀念儀式。1987年筆者曾去巴黎探訪巴黎公社墻，其過程之曲折，至今記憶猶新。持不同政見的人對巴黎公社的看法與紀念方式大相徑庭，我只記述當時我探尋巴黎公社墻的過程與感受。

在巴黎，當我詢問去巴黎公社墻該怎么走時，有人困惑地問我：您是學歷史的嗎？我說不是，我是想瞻仰革命先驅壯烈犧牲之地。他還告訴我，去巴黎公社墻的路不好走，說前不久有人去過，結果沒有找到公社墻就回來了。我不相信，怎么會找不到？難道它在巴黎消失了？

1987年8月18日清晨，我按照大致方位去尋訪巴黎公社墻。見到巴黎公社墻時我才知道，它并非一個獨立的建筑，也不是坐落在某個區域內受到保護的遺址。它在拉雪茲公墓內遠離大門、且很偏僻的地方，是公墓界墻的一段，更像一段“殘壁”。

去公墓交通確實不便，我用了不少時間才找到。但巴黎公社墻究竟在公墓中的什么位置呢？開始我問的是看公墓大門的工作人員。他打量了我一下，很不屑地回答說：“我說不清，你自己去找吧！”無奈，只能自己找，我前行、左拐、右拐，公墓內冷清，沒有幾個人可以打聽，被問到的一兩個人也說不清楚。快走到公墓內墻的那一邊了，還沒有找到公社墻。此時，我看到一位推著施工小車，維修工人模樣的人，于是向他詢問。按照他的指引，沿著公墓的內側墻走去，百余步后，果然見到了載入史冊、聞名于世的巴黎公社墻。那是一段約20米長的公墓墻內側。墻上有灰白色的大理石板，上面用醒目的金色法文標注：“獻給公社的死難者，1871年5月21日—28日”。在這段墻前，最后一批147名公社社員被處決。

墻前的地面上，如同在倫敦海格特公園內馬克思墓地前一樣，依然可見人們敬獻的束束鮮花。此時我的眼眶濕潤了！100多年過去了，犧牲者、起義者的后代，世界各地的人們，沒有忘記這段慘烈的歷史，沒有忘記為真理而斗爭的先烈！

我自己拍了一些公社墻的照片，又把那位指路的工人請過來，幫我拍了我在巴黎公社墻前的照片，以表達對先烈的哀悼、敬慕與緬懷。

在尋訪巴黎公社墻的過程中，我再次感受到社會不同階級和階層的人們對事物所持立場、態度，乃至世界觀的不同。據悉，經過法國人民長期的抗爭，2016年法國議會終于通過了為巴黎公社起義者“平反”的決定。▲

（作者是中國科學院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