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蘇琴 1,方艷春 *,王佳佳 1,劉 芬 1,李 娜
1.南華大學護理學院,湖南 421000;2.邵陽市中心醫院
分娩恐懼(fear of childbirth)是孕產婦對即將到來的分娩或是分娩過程中出現的困難與未知而超過自我主觀應對能力時的一種壓抑情緒體驗[1]。據相關研究報道,20%的初產婦具有中度的分娩恐懼,6%~13%的初產婦存在嚴重的分娩恐懼[2?4],在初產婦中分娩恐懼發生率為81%[5]。嚴重的分娩恐懼會導致妊娠期高血壓和先兆子癇[6],分娩過程中更易發生產程延長、難產、緊急剖宮產[7],且產后發生抑郁和創傷后壓力綜合征的風險也會增加[8]。初產婦健康素養是指初產婦獲取、理解、處理、利用基本健康信息和服務,以維持和促進自身及子代健康的能力[9],且圍生期初產婦健康素養的水平與自身及下一代的健康狀況息息相關[10]。有研究表明,較高的圍生期健康素養水平可以改善初產婦圍生期不良心理狀況,提高自然分娩的信心,進而緩解分娩恐懼[11]。積極心理資本是個體在成長過程中表現出來的積極心理狀態,超越社會資本和人力資本,具體表現為自我效能、韌性、希望和樂觀4個方面[12]。有研究顯示,積極資本水平相對較高的孕產婦具有較強的分娩自我效能,其分娩恐懼發生率也較低[13]。以往研究多探討變量兩兩之間的關系,本研究從積極心理資本、健康素養、分娩恐懼三者之間的關系出發進行分析,以期為緩解初產婦的分娩恐懼提供依據。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方法,選取2019年10月—2019年12月在湖南省某三級甲等醫院進行產前檢查的初產婦作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①年齡≥18歲;②單胎初產婦;③孕周≥28周;④文化程度為初中及以上。排除標準:①患有嚴重軀體疾病和精神障礙者;②不愿意參加研究者。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資料調查問卷 主要包括初產婦的文化程度、年齡、婚姻狀況、居住地、流產史、孕周、家庭人均月收入、妊娠是否在計劃內、工作狀況、使用孕育類APP、自評健康狀況、醫療付費方式等。
1.2.2 分娩恐懼量表(CAQ) 該量表由危娟等[14]對美國護理學者Lowe的分娩恐懼研究量表進行翻譯和文化調適后形成。量表包括4個維度、16個條目,總分16~64分,得分越高表明分娩恐懼的程度越高。該量表Cronbach'sα系數為0.92,各因子Cronbach'sα系數為0.678~0.853,重測信度為0.803,各因子重測信度為0.812~0.921,內容效度指數為0.924。總分≥28分表示存在分娩恐懼。
1.2.3 積極心理資本問卷(PPQ) 該問卷由張闊等[15]在2010年編制,問卷包括自我效能、韌性、希望和樂觀4個維度、26個條目。問卷采用Likert 7級評分,問卷得分越高表示受試者的正向心理能力越強。該問卷的Cronbach'sα系數為0.90。
1.2.4 圍生期初產婦健康素養量表 該量表是由王亞[16]在2017年編制,包括功能性健康素養、溝通性健康素養、批判性健康素養3個領域、11個維度。量表滿分為255分,判定具備健康素養的標準為個人得分≥204分,總量表及其3個領域的Cronbach'sα系數為0.844~0.910。
1.3 調查方法 調查開始前取得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準。在征得研究對象同意后,由課題研究者在向病人一對一解釋本研究的目的、問卷填寫方式及注意要點。采用匿名的方式,以保護研究對象的個人資料。問卷當場發放當場收回,共發放問卷330份,回收有效問卷305份,有效回收率為92.4%。
1.4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 22.0軟件和AMOS 23.0軟件進行數據的錄入和統計分析。圍生期健康素養、積極心理資本與分娩恐懼之間的關系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分層回歸分析和結構方程模型進行分析,并通過Bootstrap對模型進行二次檢驗。檢驗水準α=0.05。
2.1 影響初產婦分娩恐懼的單因素分析(見表1)

表1 影響初產婦分娩恐懼的單因素分析(n=305) 單位:人
2.2 初產婦分娩恐懼、積極心理資本、圍生期健康素養得分 本研究結果顯示,305名初產婦分娩恐懼總分為(34.89±9.42)分,各維度得分依次為:對孩子健康維度為(10.61±3.34)分,對疼痛傷害恐懼維度為(8.85±2.56)分,對失去控制維度為(7.94±2.42)分,對醫院干預與環境維度為(7.45±2.26)分。本組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得分為(120.88±16.34)分,各維度得分依次為:自我效能維度為(32.07±5.78)分,樂觀維度為(29.56±4.32)分,希望維度為(29.36±4.48)分,韌性維度為(29.89±5.97)分。本組初產婦圍生期健康素養得分為(186.56±23.20)分,功能性健康素養得分為(90.42±9.28)分,溝通性健康素養得分為(47.23±7.54)分,批判性健康素養得分為(48.91±10.79)分。
2.3 初產婦分娩恐懼、積極心理資本與圍生期健康素養的相關性分析(見表2)

表2 初產婦分娩恐懼、積極心理資本、圍生期健康素養的相關性(r值)
2.4 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在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分娩恐懼的中介作用 以分娩恐懼為因變量,圍生期健康素養為自變量,積極心理資本為中介變量,共進行3次回歸。第1步以分娩恐懼為因變量,圍生期健康素養為自變量,進行線性回歸分析顯示,圍生期健康素養顯著影響分娩恐懼;第2步應變量為積極心理資本,自變量為圍生期健康素養,結果顯示圍生期健康素養也可以顯著影響積極心理資本;第3步因變量為分娩恐懼,自變量為積極心理資本和圍生期健康素養,在引入積極心理資本后,圍生期健康素養對分娩恐懼的影響較之前減弱。說明積極心理資本在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分娩恐懼間有部分中介效應。見表3。

表3 初產婦分娩恐懼影響因素的回歸分析
2.5 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在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分娩恐懼的中介效應驗證 以圍生期健康素養為自變量,積極心理資本為中介變量,分娩恐懼為效應變量建立結構方程模型,見圖1。模型擬合結果顯示,χ2/d f=2.498,比較擬合指數(CFI)=0.971,近似均方根誤差(RMSEA)=0.070,非規范擬合指數(TLI)=0.960,規范擬合指數(NFI)=0.971,擬合優度指數(GFI)=0.944,調整擬合優度指數(AGFI)=0.908,各擬合指數均在可接受范圍內,模型較為合理。為了更好地檢驗中介效應的顯著性,采用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法計算中介效應的置信區間。從原始數據中重復隨機多次抽樣,共抽取5 000個樣本采用偏差校正Bootstrap置信區間估計法行區間估計,Bootstrap95%CI均未包含0,說明積極心理資本的部分中介效應模型成立,且占總效應的20.63%。

圖1 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在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分娩恐懼的中介效應模型
3.1 初產婦分娩恐懼、圍生期健康素養及積極心理資本現狀 本研究中,初產婦分娩恐懼總分為(34.89±9.42)分,這一結果略高于其他研究結果[17?18],分析原因可能與研究對象的社會文化背景、生活環境、經濟水平、生育觀念等方面存在差異有關[19]。其中,對孩子健康、對疼痛傷害的恐懼維度得分較高,可能與本研究調查對象均為初產婦,初產婦因為缺乏妊娠、分娩、育兒等方面的知識,且尚無充足的心理準備,同時在孕期內,生活方式和社交環境也會發生較大的變化有關。提示醫護人員應加強對孕產婦的健康教育,通過講解分娩相關知識,減少初產婦因未知而產生的恐懼,提高應對分娩的信心,對于因分娩疼痛而產生分娩恐懼的初產婦,醫護人員應對初產婦進行分娩技能的訓練,教會初產婦減輕疼痛的技巧,降低分娩恐懼程度。
本研究結果顯示,本組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總得分為(120.88±16.34)分,處于中等偏高水平,高于相關調查結果[20]。在積極心理資本各維度中,自我效能和韌性維度得分較高,說明初產婦有較好的應變能力及環境適應性,但初產婦對完成自然分娩的信念和行為選擇缺乏一定信心。有研究表明,外環境預感是提高初產婦自我效能的有效途徑之一[21],外環境預感知是指護理人員帶領初產婦到醫院產科進行實地參觀,幫助初產婦預先熟悉產科環境、設施及人員,提示醫護人員在分娩前應對孕產婦進行分娩預演,幫助初產婦熟悉產科環境、設施及人員,提高初產婦的自我效能。
圍生期健康素養得分為(186.56±23.20)分,高于相關研究結果[22],可能與本研究的研究對象中城鎮居民比例較高有關。但本研究初產婦圍生期健康素養仍低于北京、上海等地區15~44歲居民的健康素養水平[22?23],可能原因為:①孕產婦的圍生期健康知識和技能多數來源于其他有經驗的孕產婦及長輩等,缺乏獲得辨證科學信息的方式,導致批判性健康素養欠佳;②我國對圍生期孕產婦健康素養重視不足,產前教育觀念有待加強有關[24];③本次研究的對象是初產婦,初產婦由于妊娠所帶來緊張情緒、母親勝任力所導致的壓力[25],均會直接或間接對初產婦獲取健康信息的可靠性、準確性及適用性產生影響。因此,建議臨床工作者應結合圍生期產婦健康知識的需求,加強溝通,在健康教育方案實施過程中動態評估,及時了解并制訂具體的、有針對性的健康教育計劃,有效提高圍生期的健康素養水平。
3.2 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分娩恐懼呈負相關 本研究結果顯示,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初產婦分娩恐懼呈負相關(r=?0.567,P<0.01),即圍生期健康素養越高的初產婦發生分娩恐懼的概率越低,這與相關研究結果[26]相符。分析原因可能是圍生期健康素養水平較高的初產婦會關注自身的健康狀況,主動獲取孕期營養、安全等知識,積極參與產前健康教育培訓,能主動與其他孕產婦或培訓人員溝通交流,快速識別有益的健康信息,結合自身實際健康狀況,正確選擇和利用信息[27]。因此,建議臨床護理人員可以通過個性化助產士門診產前教育方式對初產婦實行一對一的門診咨詢服務,為初產婦提供孕期保健知識,如母嬰監護、孕期營養、運動指導等,有針對性地解答初產婦疑惑,從而提高初產婦的圍生期健康素養,進而緩解分娩恐懼[28]。
3.3 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在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分娩恐懼的中介作用 路徑分析結果顯示,加入積極心理資本后,圍生期健康素養對分娩恐懼的影響仍顯著,說明圍生期健康素養可以通過積極心理資本間接影響初產婦分娩恐懼,即積極心理資本是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初產婦分娩恐懼的中介變量,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20.62%。建議臨床醫護人員密切關注初產婦的積極資本水平,采取有針對性的干預措施,給予相應輔導,以提高初產婦的積極資本水平。然而,積極心理資本的中介作用為不完全中介作用,還需結合其他影響因素進一步研究圍生期健康素養與初產婦分娩恐懼間的關系。
初產婦分娩恐懼發生率較高,圍生期健康素養與積極心理資本是初產婦分娩恐懼的重要影響因素,且積極心理資本在圍生期健康素養對初產婦分娩恐懼的影響中起中介作用。提示臨床護理人員應重視初產婦積極心理資本的培養與干預,以增強其圍生期健康素養,緩解分娩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