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戲劇在中學愛國主義教育中的應用初探

羅曉奕

〔摘要〕教育戲劇是一種將戲劇活動應用于教育教學的方法，學生在角色扮演、身份互換、即興編創、模仿、游戲中，既經歷了他人的生命故事，也表達自我的觀點。本文結合實例，探討了通過教育戲劇對中學生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可能性和優勢。

〔關鍵詞〕教育戲劇;愛國主義;生命故事;中學生

〔中圖分類號〕G44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1-2684（2021）14-0063-03

一、教育戲劇概述

教育戲劇與戲劇教育并不相同，相比戲劇，“教育”才是其重心，戲劇的元素、活動都是實現教育目的的媒介。教育戲劇與“創造性戲劇”“過程性戲劇”在概念上被認為有一定的重合，本研究中“教育戲劇”是指一種以戲劇元素（技巧）或劇場形式為媒介的教學和學習的方法，包含了DIE（drama in education，戲劇教學法）和TIE（theater in education，教育劇場）[1]。本文主要探討了在教育實踐中，DIE形式課堂是如何用于愛國主義教育的。

（一）教育戲劇的緣起

用戲劇作為教學方法的做法起源于英國，哈麗特·芬雷·瓊森在 1911 年出版的《教學的戲劇方法》中強調了戲劇扮演對于激發兒童求知欲的作用。隨后，教育專家們對于將戲劇應用于教學的形式進行了多方面的探索。20 世紀 70 年代，以桃樂絲·希思考特、蓋文·波頓為代表的教育家提出了以戲劇作為學習媒介的主張，將戲劇教學法和教育劇場都看作教育的媒介，由此形成當下大家通用的“教育戲劇”的總稱[2]。

國內的教育戲劇起步較晚，21世紀以來，李嬰寧[3]通過介紹引進英國、挪威、澳大利亞等國家的教育戲劇專家前來中國講學，通過開展小范圍教育實踐、舉辦工作坊等形式，逐步向國內戲劇界和教育界展示了教育戲劇的一部分形式和理論理念。隨后在北京、上海、廣州等地，有一些學校進行了將教育戲劇應用于課堂的探索，也有一線教師做出了將教育戲劇與學科教學融合的嘗試。

（二）教育戲劇的主要形式

李嬰寧[3]認為，教育戲劇是根據學習對象心理、生理成長和認知的特定需要，運用戲劇的技巧，經過設計規劃的戲劇程序結構，建立群體參與的互動關系，引導學生開啟智慧，在戲劇活動中發揮創造力和相互合作精神來豐富課程內容并愉快地參與實踐的學習過程。這種形式可以促進學習的能動性和教學效果。在教育戲劇的設計和操作中，創造是極其關鍵的部分，學生在遇見前文本、角色、故事時，融合自身經驗對未被呈現的部分進行解釋、創造，讓故事順理成章。因此最終呈現的故事既是由教師提供、原本就有的，也融合了學生自身的經歷和理解。DIE往往以多個戲劇活動串聯，如定格、專家外衣、墻上角色等，在這個過程中，學生被鼓勵進行有建設性地想象，對人物的處境進行設身處地地體驗，并從不同視角探索應對方式。因此教育戲劇往往被認為有利于訓練換位思考和沖突應對技能。

二、中學生愛國主義教育現狀

（一）在中學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重要性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回答了我們要建設什么樣的國家、建設什么樣的社會、培育什么樣的公民的問題。其中對于培養什么樣的公民，我們應明確，愛國是第一項。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綜合國力顯著增強，國民生活水平顯著提高，人們的生活便捷度在好些方面甚至超越了一些傳統意義上的發達國家。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人們耳熟能詳的榜樣人物，還是默默奉獻的、為國家建設作貢獻的各方面人才，都是這種“中國速度”的根基和發展助推器。我們同時也可以看見，我國與其他各國仍然是合作與競爭并存的關系，特別是21世紀20年代以來，一些西方國家對于我國保持警惕、排擠，小動作不斷，這些表明，我國在發展的路上仍舊步步危機。因此，愛國主義教育應該滲透貫穿每個教育階段。有國才有家，教育除了要成就學生的自我成長，也要為國家培養人才，所以學校作為愛國主義教育的主陣地，加深青少年的文化認同，培養其愛國意識和民族情感，引導學生意識到自身前途與國家安危息息相關，是每個階段都應該不可忽視的。

（二）當前中學愛國主義教育的主要形式

在當前全球化的背景下，在信息技術的加持下，文化的交流更為便捷，看似對各國人民培養文化認同感帶來沖擊，實際上各個國家一直都非常重視對本國公民的愛國主義教育，比如網上流傳的一個事例，一位移民美國的家長發現，自己上小學的孩子每天都會向美國國旗宣誓永遠忠于美國;比如新加坡作為一個移民國家，每年都會有一個星期設置為“國家意識周”，教育部也制定了國家意識計劃;比如韓國強調“身土不二”意識，“只有生我養我的土地上生產的東西才是最適合我的”的觀念讓韓國人都以用國貨為榮[4]。

我國愛國主義教育的方式方法經歷了哪些探索呢？在知網上以“愛國主義教育”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可以發現在歷史、語文、政治等學科中進行了比較多的愛國主義教育學科滲透的探索，但多是以人物事跡、歷史視頻作為討論材料，引導學生在課堂中學習了解民族精神和榜樣人物[5]。還有的學校會采取全校開展活動的方式，比如朗誦、紅色歌曲合唱等。此外還有以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作為教育陣地的形式，但也有調查研究表明，很多基地還存在一些問題，如材料不足，講解員業務水平需提升，形式單一難以引起體驗和共鳴，基地建成后宣傳不足[6]。由此可見，現在愛國主義教育的形式相對來說比較傳統、單一。

（三）中學生愛國主義教育面臨的難點

上述相對傳統、單一的愛國主義教育形式是否適用于中學生？是否能有效開展，真正起到培養學生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認同感的作用呢？中學生正處于青春期，是自我意識發展的高峰期，在這個時期，青少年有了更多屬于自己的觀點和看法，重視自己的獨特性，因此中學生更可能固守自己的觀點而難以被說服。同時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之下，多元文化之間的交流是一種大趨勢，網絡上也有很多各種各樣的信息，這些信息有其有價值的地方，同時也存在片面性。比如我曾經看過一位博主說，自己很欣賞印度乞丐臉上的笑容，好像他們即使身處貧窮，精神仍然是富足的，對比之下，國人往往是麻木地為生活奔波。這就是一種為博眼球的以偏概全。但恰恰是這樣的文章，往往以極有煽動性的口吻吸引不少的粉絲。多種多樣、良莠不齊的信息獲取渠道，使得學生已經很難被簡單的說教、案例探討說服。因此什么形式的愛國主義教育既能充分尊重學生的心理特點和需求，又能將教育落到實處，達成為國家培養人才的目標，是一個很值得關注的問題。

三、通過教育戲劇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優勢

（一）形式多樣，富有趣味性

教育戲劇重視學生對活動和故事的投入，有多種有趣的戲劇范式，教師既可以根據課程內容調整戲劇范式的呈現方式，也可以根據課程進展和活動內容創新活動形式，激發學生的參與熱情。教育戲劇調動學生思維的靈活性，讓學生更樂于參與課程，從而對故事或者角色產生真實的共鳴。

比如在以敦煌藏經洞國寶流失的故事為背景的教育戲劇系列教案中，既用到了教育戲劇常用的戲劇范式，也用到了創新性的活動形式。旁述默劇是教育戲劇中常用的范式，其中一位小組成員作為旁白的角色，其他成員則用默劇的方式，將一小段劇情呈現出來。在該教案中，學生分成不同的小組，用旁述默劇的形式演繹王道士的故事，發現藏經洞后，他多次向不同級別的官員和統治者進言，希望得到支持來進行文物保護，卻因為官員的無能腐敗和國家的風雨飄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扮演王道士的幾位學生在經歷種種困難之后，既失望于最終王道士選擇將國寶賣至海外，又深切地體會到身處當時社會環境下的無可奈何。而在此后設計的“研討會”活動，學生在前面活動中體會到的無奈和憤怒通過爭論充分表達出來。活動以會議的形式召開，學生可能會隨機抽到社會學家、歷史學家、收藏家、大英博物館館長等角色，并被告知可以選擇自己扮演這個身份時的國籍，讓學生以不同國籍的專家身份參與對王道士行為評價的研討會。當“外籍專家”在“會議”上說王道士的行為讓藏經洞中的經文得以保存時，“中國專家”立刻七嘴八舌、爭先恐后地反駁“這就是盜竊”，可見學生在體驗中產生的強烈認同感。該系列課程的最后一個任務采用了一個創新的形式——“國寶漂流記”虛擬展覽，讓學生調查了解仍然流失的國寶，然后假設這些國寶在未來某一天聚在一起展出，學生可能成為國寶本身、志愿講解員和國寶故事扮演者，向其他組的同學展示國寶，并創造一個“國寶在20年后是回歸祖國還是仍然流失海外，這個過程中經歷了什么”的故事作為活動結尾。最后教師和學生分享了2019年9月17日開幕的“回歸之路——新中國成立70周年流失文物回歸成果展”，將學生在故事中體會到的種種復雜情感和仁人志士們為國寶回歸做出的努力聯結在一起。在這次的實踐活動中我們可以看到，教育戲劇能以故事串起不同的活動，以富有趣味性的形式促進學生參與，從而激發學生真實的情感反應。將教育戲劇用于愛國主義教育，能較好地減少案例很動人學生卻毫無共鳴的尷尬。

（二）選材范圍廣，視野開闊

教育戲劇在選取材料、串聯故事線的時候，有戲劇的特點，可以跨越時間、空間，既可以把相似主題的故事加工聯合，也可以以暗線串聯看似不相關的素材，打開更多的想象思考空間;既可以把時間加速，也可以讓時間慢下來，給學生充分的時間去體驗角色的感受。這樣的戲劇特點，既讓學生能夠看見、體會不曾在自己生活中經歷過的人物事件，又避免了普通課堂中太多素材堆疊帶來的疲憊感。比如對一些大家耳熟能詳的歷史事件，學生可以在教育戲劇中體驗不同人物面臨的困境、抉擇背后的思考，從而對人物的家國情懷有更好的理解。如以敘利亞大使的一張照片作為線索，激發學生去探索他所承擔的家國重擔，將敘利亞人民的命運線索打開，演繹、經歷動蕩的家國背景下人們遭遇的深重苦難，從而將“個人前途命運與國家民族前途命運緊緊相連”落到實處。這種體驗雖然仍舊不能體會到敘利亞人民的真實痛苦，但卻給了和平年代的學生們一個看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機會。

（三）角色代入，體驗感強

當人們提到一些值得我們學習的人物的時候，我們往往會有刻板印象，比如近期網友都說：“原來提起鐘南山院士84歲高齡奔赴抗疫一線，內心會想象一位顫巍巍的老人肩挑重任，但萬萬沒想到，鐘院士看起來比天天熬夜的自己還要身體強健。”刻板印象會讓人們下意識地覺得這些榜樣人物和自己是不一樣的、有距離的。過往在學習榜樣人物的時候，往往會展示人物的典型事例，從而讓學生體會榜樣人物的精神，學習人物品質。但在網絡文化的沖擊之下，人們的價值取向更為多元，很多青少年的價值觀受到網絡文化的影響，對于與自己有距離、缺乏共鳴感的榜樣人物，雖然還是會被打動，但卻不一定會把榜樣精神與自己產生聯結。但是通過教育戲劇對人物事件進行組織，通過問題和活動擴充人物形象，更容易讓學生在自己和人物之間產生共鳴，看見“英雄”身上平凡人的一面。這其實并不會讓英雄變得平凡，反而會看見，一個“平凡人”在關鍵時刻如何主動選擇更為困難、更有風險的道路，迸發出神性與強大的生命力。這樣的方式加深了學生對人物的理解和共鳴，也可以通過角色扮演，讓學生體驗榜樣的力量。比如在了解抗疫一線醫護人員的故事時，能夠以普通人的身份打開視角，如對于一位51歲的博士生導師的形象是怎樣的，一位妻子懷孕4個月的男士會有怎樣的日常生活等，學生在角色活動中描繪、塑造了人物形象后，這些一線醫護人員對他們便不再是扁平的“有著某種精神的人”的形象，而是生動的身邊的平凡人。但正是這些平日與我們一般無二的平凡人，經歷擔憂、恐懼、糾結時，卻做出不平凡的決定，從中讓我們看見生命的張力，也讓學生有了“國家需要的時候，我也可以”的共鳴。

四、總結

任何信息都可以成為打開學生想象、建構故事的線索，比如一張照片、一個道具、一首歌、一個動作。學生通過創造性活動，將自身經驗和角色相連接，才會更好地在課堂中生成自己的理解。在信息紛雜，被各種言論滿灌的當下，也許教育戲劇正是一種讓愛國主義情懷自然誕生于學生內心的實用方法。

參考文獻

[1] 王毅. 學校教育戲劇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9.

[2]張曉華.教育戲劇理論與發展[M]. 臺北：心理出版社，2004.

[3]李嬰寧.“教育性戲劇”在中國[J].藝術評論，2013（9）：48-52.

[4]曲士英.多元文化背景下的愛國主義教育比較研究[J].黑龍江高教研究，2008（5）：100-102.

[5]張小兵.如何在初中歷史教學中進行愛國主義教育[J].考試周刊，2020（15）：151-152.

[6]張南.新時期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實效性研究[J].長江叢刊，2016（32）：128-129.

[7]李嬰寧.英國的戲劇教育和劇場教育[J].戲劇藝術，1997（1）：56-61.

[8]李倩. 教育戲劇實踐中的教師學習個案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9.

（作者單位：廣東省廣州中學，廣州，510520）

編輯/張國憲 終校/衛 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