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南寧自古以來是一座以壯族為主體的多民族聚居的城市。邕江水道作為民族走廊,見證了南寧壯漢兩個民族的文化交融歷史,具體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族群分布從壯族分散聚居到壯漢民族交錯雜居;(二)形成地方特有的語言文字,即平話與古壯字;(三)生產經濟上的農盛商興;(四)民間信仰呈現出諸神共存的格局。經過長期的生產生活交流,南寧壯族與漢族在文化上形成兼容并蓄的特色。這種互融共生的文化現象,對于當今民族團結共榮,以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重要的啟示意義。
關鍵詞:邕江水道;古代南寧;壯漢民族;文化交融
中圖分類號:G12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1)08-0027-04
南寧是一座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它不僅是南疆重鎮,而且還是壯族世代繁衍生息之地。《舊唐書·地理志》記載:“邕州,古駱越地也。”[1]作為南寧的母親河,邕江自古以來就是一道內涵豐富的文化走廊。早在一萬多年前,邕江就孕育了璀璨的頂獅山文化,滋養了駱越部族,是南寧壯族文化的源頭。自秦漢統一嶺南地區以來,中原漢人陸續南遷與越人雜居。壯族文化與漢族文化在南寧激蕩交匯,形成多元地方文化。便捷的邕江水道航運,使得南寧成為歷史上西南地區重要的集散中心。近幾年通道本身的流動性和連接性逐漸受到學界關注,由道路引起的區域社會文化變遷被視作復雜的動態過程而加以重視[2]。因此,本文以邕江水道及其帶來的流動性為視角,通過歷史文獻及相關研究,分別從“族群分布”“語言文字”“生產經濟”以及“民間信仰”四個方面,探討古代南寧區域內壯族與漢族的文化交融現象,為當今民族團結共榮,以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起到重要的啟示意義。
一、族群分布:從分散聚居到交錯雜居
壯族是世代居住在南寧的土著民族,早在新石器時期就已分散聚居在邕江周圍。作為人類在邕江最早居住的遺址,位于邕江下游八尺江的頂獅山是古駱越族部落最早聚居的地方之一,創造了燦爛的頂獅山文化。一言以蔽之,正所謂一座頂獅山,半部邕州史。如今在頂獅山遺址上,新修建的園博園成為南寧文化標志之一,向世人展示駱越先民當時的生產生活。而在邕江上游左右江的壇洛鎮,與頂獅山文化遙相呼應的大石鏟文化,同樣也是駱越先民聚居的地方。大石鏟是駱越部族生產和祭祀用品,當地出土的300多件史前石鏟,證明了在左右江交匯的邕江上游曾經也是壯族祖先定居繁衍生息之地。如今從南寧市郊中,找到不少帶有“那”字和“壇”字等古越語所命名的村落,這些地方也曾是駱越部族以及后來壯族的聚居地。由此可見,早在史前,古駱越各部族就已經分散聚居在邕江周圍,從而形成南寧最早的壯族村落。
作為外來的漢族最早因戰爭戍邊而遷居南寧,與當地壯族形成交錯雜居的分布格局。漢族第一次對當地百越族群影響較大的遷移,莫過于馬援所帶來的中原戍守士兵。東漢建武十七年(41年),派伏波將軍馬援南征交趾,平定征側后,沿邕江而下,途徑南寧地區的橫縣[3]。《后漢書》記載,“援所過輒為郡縣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4]漢族士兵疏通位于邕江下游橫縣的烏蠻灘,且戍且耕,傳播漢文化和中原農耕技術,史稱這批漢人為“馬留人”。定居烏蠻灘邊的“馬留人”與當地越人雜居,他們彼此聯姻,建立伏波廟,有著共同的族群信仰。可以說,“馬留人”與土著越人在血緣與文化上的融合,促使南寧邕江一帶的土著形成對中央王朝及其主體文化的認同,從而進一步鞏固南疆百越族與漢族的凝聚力。
另一次因戰爭而大規模遷居南寧的漢人出現在宋皇祐年間(1049—1054年)。自唐宋以來,中央王朝已在邊疆地區實行戍兵屯田制。當年壯族部落首領儂智高攻占邕州,宋王朝派狄青征剿后留軍戍守。據《嶺外代答》記載,“邕屯全將五千人,其二千人留州更戍。”[5]據說狄青當年來到南寧南郊的白沙亭子一帶,覺得此地依山傍水,與南寧府僅一江之隔,水陸交通便利,便留部分軍人在此屯守,與當地壯民通婚,解甲為民。因此歷史上亭子、白沙、坪南一帶村落,平儂智高時留下的漢族戍兵與當地的壯民雜居,壯人逐漸被漢化,形成“平話人”族群,至今仍保持其特點不變[6]。如今,我們走訪白沙亭子一帶的“平話人”村落,從中還能窺探出一千年前漢族戍邊移民與土著壯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居住格局。例如,在平南村、平西村和淡村,我們既能看到擅長種稻的壯人及其稻神廟,同時也有不少漢人種植的甘蔗、蔬菜以及黃帝廟[7]。經過近千年的互融,當地民眾早已把這些經濟生產和民間信仰看作是共同的財富,不分彼此。
隨著明清時期的改土歸流深入嶺右地區,加上邕江水道航運能力的進一步提升,由此,大大增加了壯漢人口的流動性和相互接觸的機會,從而最終形成今天壯族與漢族雜居在南寧城區內的族群分布格局。南寧在明清時期是西南地區重要貨物集散地,如揚美古鎮和亭子圩,都是當時的商貿中心。許多來自湘、贛、閩、粵的商人及打工者爭相沿水路進入廣西腹地。至清朝中后期,南寧城區內的漢族商販人數逐步超過當地的壯族人。《廣西通志》中記述“土著實稀”,說明了原來土著于南寧城區的壯民不少已被漢化。當時遷來南寧的漢族,以廣東來的居多,粵東會館和新會書院見證了他們亦溯江而上,漸次遷徙至南寧城區及重要圩鎮定居。
二、語言文字:平話與古壯字的形成
古壯字是古代壯族人民借用或仿照漢字而創造的一種民族文字,又被稱作“方塊字”或“土俗字”,是中原漢文化南漸,與廣西壯族文化交融的結晶。自秦統一嶺南之后,經過魏晉南北朝的移民浪潮,嶺南地區經歷了一次民族大融合。到了唐代,中央王朝對靈渠進行改進,增加鏵堤和陡門的設置,大大加強了對嶺右地區的航運,使得廣西壯族地區的經濟文化得到較快的發展。而壯漢民族交流為壯族土俗字的創造提供了契機。
位于南寧市上林縣麒麟山的《澄州無虞縣六合堅固大宅頌》石碑,是迄今為止最早的壯族土俗字實物。該碑是唐永淳元年(682年)澄州刺史韋敬辦所撰寫并立的,碑文中有有“牛勺、互、榃”等方塊字[8]。石碑主人韋敬辦是當地壯族土官,而上林縣自古以來就是壯族的聚居地之一。隨著唐王朝對靈渠的修繕,中原與嶺右的水路交通變得更為通暢。通過邕江順流而下與漓水相連,南寧地區本地壯族與遷居而來的漢族有了更加密切的語言文化交融。因此,壯族先民開始用漢字記錄壯音,對漢字的結構、造字原理有了比較深刻的了解。與此同時,柳宗元、韓愈等賢相文士在嶺南地區任職講學,把科舉制推廣至嶺南,壯家子弟為了應舉,紛紛學習漢文,為壯族土俗字創造人才條件。值得指出的是,這就不難理解為何在壯族聚居的上林,會出現夾雜著土俗字但卻以漢語為序的碑文了。從石碑上的文字和內容可以看出中原文化的滲透,這也體現了南寧地區對中原文化很早就產生了認同感、歸屬感,這也是壯民族比較早漢化的重要歷史原因之一[9]。
除了文字,南寧地區還產生一支獨立的方言——平話。平話是古壯語與中原古漢語融合的產物,因語言聲調比較平,且源自于平南村(今南寧白沙亭子一帶)而被稱為“平話”。南寧的平話是軍事移民的結果。宋朝將領狄青曾南下駐軍,化戈為犁,屯墾戍邊。留守屯戍的士兵和古邕州的百姓通婚,中原古音在南寧流傳,與壯語以及當地方言融合并流,成為聽說便易的平話流傳至今[10]。作為平話的發源之地之一,南寧白沙亭子一帶地區是歷史上著名的圩鎮。它地處邕江之濱,交通便利,自古以來就是重要的物資集散地。據《南寧市郊區志》記載:“亭子圩,江南岸渡口,宋皇祐五年(1053年)建,古時由象嶺圩(五象嶺)、谷行圩(原亭子村馬馳平水口)、大圩頭(白沙村)、雞頭圩(亭子渡口)通浙集攏合并而成,三日一圩,操平話為主,為交通要道和城鄉交流重要渡品。周邊包括蘇圩、吳圩、那馬、大塘、良慶、蒲廟、心圩、沙井、石埠、老口,以及遠至橫縣、武鳴和左右江一帶的農民和商人,都將農產品和牲畜運至亭子圩交易。”[11]為紀念先祖,亭子到白沙村一帶曾被當地人稱為“平南村”,而平話也成為當地民眾共同的語言。如今在邕江岸邊的白沙亭子居民,無論是壯族還是漢族,都仍使用平話進行交流。
三、生產經濟:稻作農業發展與集散貿易興起
壯族是一個古老的稻作民族,栽培稻和大石鏟的出現印證了南寧地區是壯族稻作文化的起源。2012年,考古學家在南寧市隆安縣發現了野生稻和稻屬植硅體,以及用于稻作祭祀的大石鏟。大約在新石器時代中晚期,在對野生稻的采集和利用過程中,駱越先民們逐步認識到野生稻可以在居住地周圍進行人工栽培,于是壯族地區的稻作農業生產產生了[12]。大石鏟是一種桂南地區新石器時代晚期的稻作文化遺存。距今約4000年前,邕江兩岸先民就已開始使用大石。它最初是實用性生產工具,后期演變成一種宗教祭祀儀式的禮器。
公元前214年靈渠的開通,嶺南歸于一統,源自中原漢人的農耕技術開始對壯民稻作文化產生重要影響。稻作是復雜的農業生產,需要各種工具。作為定居農耕的民族,壯族對中原農耕文化自古以來都是兼收并蓄的。漢朝初年以來,中原鐵器和農耕工具先后沿漓水傳入嶺右地區。鐵犁和牛耕的出現標志著壯族農業擺脫了刀耕火種的原始狀態,但此時的南寧地區,越人仍沿襲金石并用的舊器。直至唐宋時代,靈渠的修繕以及嶺東地區的經濟發展,使得邕江水道航運大大提升,桂西南壯族逐漸接受中原曲轅犁的技術后,這一地區的稻作農業才有較大發展。壯民在此基礎上還發明了踏犁,一種簡化的耕犁,方便利索,特別是開墾荒地,做工省力[13]。在今南寧及桂西壯族地區,踏犁仍是農耕活動的重要工具之一。由此可見,古代水路運輸直接關系到南寧地區的稻作農業發展。邕江作為農業經濟紐帶,將中原漢人先進的農耕器物傳播到邕州一帶,并逐漸被當地土著所接受,從而進一步改進了當時農業生產的條件,以適應當地稻作農業的發展。
除了稻作農業,南寧地區的商業也是壯漢文化交融的重要經濟場域。自唐朝起,南寧就成為了西南邊疆的政治經濟中心。地處廣西水路交通要沖的南寧“扼左右江之咽喉,西鄰云貴,北接湘鄂,南達交趾,東通閩粵”,水路交通便利。因此到了宋朝,隨著中央王朝都城東遷,對西南邊貿愈發重視。這一時期,邕州出現大量的僚市、馬會等商貿集會。據《太平寰宇記》記載,“在州晉城縣蠻渠,歲時于石溪口通商,有馬會。”[14]石溪為今南寧石埠鎮,宋代時為僚市、馬會所在地,是漢族與俚、僚等壯族先民易貨的重要場所,遠近聞名。壯族先民通過水路,將馬匹以及農副產品運到石埠鎮進行以物易物交換。來自中原和廣東的漢族商人為了能得到良駒與山貨,溯江而上,把紡織品、食鹽和先進的生產工具作為交換器物,傳入到當地俚僚各部族中。可以說,石埠鎮的“僚市馬會”是南寧地區最早的民族傳統市場。它不僅溝通了廣西僚人與漢民族之間的商品交換,還以便利的邕江水路交通,連接當時嶺南最主要的港口欽州和廣州,與海上絲綢之路對接起來,形成與東南沿海地區甚至海外諸國的貿易關系。
由于邕江航道有助于人員與貨物的流動,到了明清時期,南寧逐漸成為桂西南和云貴川地區的流通中心及主要物資集散地。除了最早的石埠鎮,沿江的南寧城區、揚美鎮、那蓮鎮、蒲廟鎮等均是這一時期熱鬧繁榮的商埠,工商業繁盛。明嘉靖年間(1522—1566年),駐南寧廣西左參議汪必東有詩云:“西粵觀諸郡,南寧亦首明,正音前漢葉,奇貨左江通。”[15]南寧的“繁華不亞于中原城市”,有“小南京”之稱。清朝改土歸流后,桂東南及廣東、福建籍商人大量西來經商,利用水運,溝通南寧與粵、港商品交流。外地商人從北部灣沿海的欽州、北海、合浦等地用肩挑馬馱的方式,經邕江水道將食鹽和海產品輸入南寧,再溯右江而上經百色銷往云貴地區。同時,云貴地區的山貨、藥材等土特產品也經此路運至南寧,再轉銷東南沿海等地。因此,借助邕江水道與海上絲綢之路對接的優勢,漢族商人把桂西南的土特產傳播到東南沿海一帶,使嶺東和江南地區也能享用到普洱、西山、六堡等茶葉,壯瑤中草藥材,以及荔枝、甘蔗、芒果等嘉果。與此同時,漢族商人的到來也為壯族村落帶來豐富的海產品,使南寧地區的民族商品經濟有了的顯著發展。
四、民間信仰:諸神共存的精神世界
民間信仰作為古老的社會文化體系,是人類各種文化形式的土壤。無論是當地壯民,還是后來遷居至南寧的漢人,為了維持日常生產生活秩序,他們開始建立廟宇,并通過各種民間信仰來團結整合社會文化。南寧市蒲廟鎮是壯漢民族共同聚居的區域之一,兩個民族的民間信仰在這里不斷融合,最終形成了北帝、龍母、媽祖、三界和伏波這五種共同信仰的神。而坐落于邕江河畔的五圣宮,則是諸神并祀的重要場所。
五圣宮始建于乾隆八年(1743年),由來往邕江的廣東商人所建,是廣西五大名廟之一。明清時期,地處邕江畔的蒲廟鎮憑借便利水路條件,逐漸成為重要的商業集散中心。發達的水上運輸促進了蒲廟商業發展的同時,也吸引了更多粵商前往蒲廟定居,使得眾多民間信仰在此融合。正如歷史學家葛劍雄所言,“在遷入地出現了移民所信仰的地方神靈或者是該神靈所屬的宮觀寺廟出現,這些依據足以證明移民曾經在這里出現過,而且他們人數相當多,經濟實力也非常強大。”[16]
五圣宮內供奉五位民間圣神,反映了粵東漢人與當地壯民的信仰共存。北帝作為主神被當地民眾供奉于內大殿。兩廣地區水系發達,北帝被粵人視為水上保護神靈。明清時期大量的粵東漢人因商遷居至蒲廟一帶,與同樣重“水事”的當地壯族居民雜居,北帝因此成為他們主要共同的信仰神靈。如今,每逢農歷四月二十日,蒲廟的壯漢民眾都會祭拜北帝,并請北帝神像游街,形成當地一年一度盛大隆重的北帝廟會。
在五圣宮左廂房則供奉著駱越水神龍母和漢人海神媽祖的神像。龍母信仰源自于古駱越部族的水神崇拜[17]。壯族作為稻作民族,風調雨順是豐收的關鍵。邕江河畔的土地是壯族最密集的耕作區域,因此當地壯民視稻米豐產為水神龍母的恩澤。嶺南地區河道縱橫交錯,龍母信仰隨著邕江傳播至整個西江流域,最終成為壯漢兩族人民共同信奉的利澤一方的水神。而誕生于東南沿海地區的媽祖則是孝老護幼的海神,是海洋文化中最重要的漢族民間信仰崇拜神之一。明清時期粵東經濟的崛起,媽祖信仰隨著粵籍商人順西江溯流而上至邕江,深入南寧及桂西南地區。來自沿海地區的粵商進入蒲廟經商,把媽祖神帶入以祈求平安,從此海神媽祖成為維系同鄉情誼,團結當地土著群體的精神紐帶。
在五圣宮右廂房則供奉著三界和伏波兩位地方神的神像。南寧蒲廟一帶的壯族人民普遍信奉三界神,明人桑悅在《記獞俗六首》中說:“三界有靈焉助虐,諸馮非祀肯相容。”[18]三界即馮三界,是明朝中期廣西一位具有神異功能的巫覡,他利用法術造福鄉里,逐漸成為本地壯民心目中“有求必應”的萬能神。由于三界神異常靈驗,遷居蒲廟的漢族商人也開始接受這一信仰,為當地貿易保航運暢通。另一位地方神伏波,是指漢建武年間的伏波將軍馬援。當年馬援南下嶺南平定交趾叛亂,清理礁石,疏通航道,被邕寧一帶壯漢族民眾奉為“伏波安瀾”的水神,保佑邕江航行平安。對伏波神的共祭,體現了南疆兩大民族的凝聚力。
古代邕江水道把五種與水相關的神明匯聚在一起,成為南寧壯漢民族延綿至今的共同信仰。“聯赫濯之聲靈,陟降共隨天左右,萃神通于簡閱,帡幪亙蔭粵東西。”五圣宮門前的這副名聯道盡了恭列諸神,會同四海的氣象。一方面,粵商為蒲廟當地帶來了繁榮,土著壯民漸漸接受他們的族群信仰文,以至于北帝和媽祖信仰在壯漢民族間達到和諧共生的狀態。另一方面,當地壯族的原始信仰如龍母、伏波和三界神,已經深深植根于他們心中,故以一種兼容并蓄的方式影響并融入遷移而來的漢族商人的日常生活。
結語
綜上所述,古代南寧壯漢文化交融離不開邕江,兩者之間的歷史命運緊緊相連。南寧緣水而興,水城相依,而邕江既給人以灌溉之利,又予人以舟楫之便。事實上,作為民族交流融合的走廊,邕江水道見證了壯漢兩個民族在族群、語言、經濟和信仰上的互動,使南寧成為“言語類荊襄,衣冠同中州”文化交融之地。千百年來,世居在南寧的壯民族與來自不同地區的漢民族,都保持著各自族群鮮明的文化特質,并以兼容并蓄的態度去看待對方的文化,從而最終形成獨特的區域民族文化。回顧南寧壯漢民族的文化交融史,對于當今的文化交往、交流、交融,促進南寧作為以壯族為主體的多民族和諧共處的現代化城市,以及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無疑有著重要的啟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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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汪洸(1989—),男,漢族,廣西梧州人,博士生,廣西醫科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南方民族歷史與文化。
(責任編輯:易衡)
基金項目:本文系2019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能力提升項目“‘一帶一路背景下南寧市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現狀與對策研究”(編號:2019KY0475)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