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橋的傳說④

姚興宏

上期連載講到金老漢為了救“紅肚皮”小男孩奮不顧身跳下河去，又因其對鬼友的內(nèi)疚，想用自己的生命換回鬼友。

本期繼續(xù)講述失去還陽機(jī)會的鬼友與金老漢的故事：他們從此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常約定在寺廟會面，鬼友還留銀子給金老漢安享晚年。但金老漢把所有的銀子都用來修橋，他的善舉感動了很多人，后人以“老金橋”給這座石橋命名來紀(jì)念他。雖然金橋早已不復(fù)存在，但那淙淙的流水會一直向岸邊的人們敘說他們的往事。

66 摯友一見面便抱頭痛哭，淋漓的號啕聲，劃破了曠野的寂靜。

67 鬼友見老漢哭得如此悲愴，又想到自己被淹死時的難受味兒，深切勸道：“大哥做得沒有錯，我死的時候非常痛苦，別人去死，同樣痛苦不堪，人啊，總得講良心，你為他們消災(zāi)是善事，不必傷心。”邊說邊為老漢抹淚。

68 見鬼友這般寬容大度，老漢更是老淚縱橫：“賢弟錯過還陽機(jī)會，是我斷了你的生路，今后的歲月你可怎么熬呀！”說到真切處，他雙膝一軟癱在地上。

69 鬼友見他如此愧疚，又擔(dān)心傷其身體，便和顏相勸：“今后的年年歲歲，我就待在這里不走了，雖然我已經(jīng)失去了還陽機(jī)會，好在咱兄弟能常在一起，滿足了！”聽了這話，老漢雙手撲地，連叩響頭。

70 這一夜，兩個好友你解我勸，且哭且訴，傾心的話一串串，直到殘月西垂，村雞報曉才罷休。

71 又是幾天過去了。一個晚上，金老漢剛到那個逮魚的地方，鬼友就從水中走了上來：“大哥，今后我不能幫你逮魚了，閻王爺念我厚道，封我為鐵佛寺住持，馬上就要動身。”這意外的消息，使老漢聽了直發(fā)怔。

72 見老漢發(fā)呆，鬼友道：“你年事已高，我走后，你就別再逮魚了，我每天在寺中香爐里放一兩銀子，供你安享晚年，大哥可以夜夜來取。”話音剛落就倏然不見了。

73 鬼友走后，金老漢慢慢緩過神來，他獨(dú)對冷月，頓覺孤寂難忍，踽踽徘徊一陣，就收起漁具回家了。

74 鐵佛寺就藏在村后深山中。第二天傍晚，順著田間小道，金老漢疾步向寺廟走去，因眷念鬼友，天剛黑就到了寺前。

75 寺廟前陰森森寂靜無聲，老漢正在猶豫，忽然“吱呀”一聲，院門輕輕閃開一道縫，那鬼友瞬間出現(xiàn)在面前。

76 鬼友忙將老漢讓進(jìn)寺內(nèi)，茶酒款待，熱乎勁不必多說，直到東方天空發(fā)白，老漢才起身告別，并順便從香爐中取走了銀子。

77 以后的日子里，金老漢每晚都到寺中與鬼友聊天，然后取回銀子。不幾年，家中的銀子多了起來。

78 這天，老漢跟老伴說：“這些銀子都是好心的朋友送的，好心錢要往好處用，咱就用它在白馬河上架座橋，這樣，既給鄉(xiāng)親們帶來了出行之便，又減少了墜水的災(zāi)難。”老伴聽了直點(diǎn)頭。

79 說辦就辦，老兩口拿出全部積蓄，日夜操勞，不久就架起一座石橋，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無不歡欣鼓舞，到處頌揚(yáng)。金老漢謝世后，為了銘記這樁善舉，人們把那座石橋稱為“老金橋”，后來為了順口，簡稱“金橋”。

80 多少年過去了，現(xiàn)在，白馬河上那座石橋早已不復(fù)存在了，只有汩汩的河水晝夜奔流，像是在講述著那段遙遠(yuǎn)的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