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樹上的糧食

◎詹亮湞

種稻容易割稻難

毛小毛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每年一到暑假爸爸媽媽就要把他支回農村老家參加勞動。其實，毛小毛并不排斥勞動，放牛、割草、插秧……他樣樣精通，甚至比農村孩子做得還好。最讓毛小毛抵觸的是割稻子。

暑假正是水稻成熟的時候。頭頂是火辣辣的太陽，面前是金燦燦的稻谷，風吹過，稻浪翻滾，熱浪襲人。毛小毛頭戴草帽，手握鐮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爺爺奶奶一遍遍的催促下，他才很不情愿地挪開步子，踏入稻田，準備割稻子。

彎下腰來，整個人淹沒在稻田里。水稻叢中蠅蟲飛舞，黃黃的稻葉像鋒利的刀片在人的臉上、腳上、手上來回劃拉。不一會兒，皮膚裸露的地方就被稻葉割得傷痕累累，被蚊蟲叮得遍體鱗傷。烈日炙烤，毛小毛全身汗如雨下，汗水流經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有苦難言。

毛小毛直起腰，對爺爺奶奶抱怨道：“唉，真是種稻容易割稻難啊！”奶奶一邊飛快地揮舞鐮刀，一邊說道：“那能有什么辦法，咱這是梯田，收割機上不來啊！”

毛小毛轉身，對爺爺說：“爺爺，您不是大科學家嗎？就不能想想辦法？您看，咱們這兒種的是雙季稻，年年種，年年割，一年得折騰兩回。別說人了，就是這腳下的土地也被咱折騰累了。您老人家就沒什么一勞永逸的辦法嗎？”爺爺直起身來，一邊把剛割好的一捆稻子放在田埂上，一邊微笑著說：“行，明天爺爺就帶你去看看不用收割的稻子。”“真的？”毛小毛瞪大眼睛驚異道。

稻谷長在樹上

第二天，爺爺奶奶把毛小毛帶到一片山坡上。爺爺指著山坡上的爺指著山坡上的一大片樹林，說：“小毛，你看！”

毛小毛定睛望去，只見那些樹上掛著的既不是什么水果，也不是什么花兒，而是一串串金黃色的東西。他連忙跑到樹林里，抬頭細細查看，驚奇地發現那些金黃金黃的東西竟然是稻谷，顆粒飽滿，閃耀著陽光的色澤。

“ 爺 爺，這……這稻谷怎么都長在樹上啊？”毛小毛百思不得其解。“哈哈——”爺爺笑著說，“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這是長在樹上的糧食，不用插秧，不用除草，不用收割，成熟了就成批采摘，新谷重新發芽，再次成熟……一勞永逸嘛！”

“啊！這……這……”毛小毛驚訝得不知該說什么好了，昨天自己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爺爺早就行動了。他仰著頭，又問：“爺爺，這些谷子該怎么采摘啊？難不成要爬到樹上去摘或者等它們自然脫落？”

“搖一搖，把稻谷搖下來啊！”爺爺回答道。“搖一搖？這么大的樹，誰能搖得動？”毛小毛撓撓頭，沒有明白爺爺的意思。

奶奶笑瞇瞇地將一塊巨大的塑料布攤開，放置在樹下。爺爺來到大樹旁，樹干上掛著一個小鐵盒，他輕輕一按那鐵盒上的紅色按鈕，便聽見一聲巨響，大樹開始抖動。“嘩啦啦——”轉眼間，樹下就下起了“雨”，金色的稻谷雨。“哇——太厲害啦！”毛小毛手舞足蹈起來。

大約5分鐘后，大樹停止了抖動，樹下的塑料布上鋪著一層金黃的稻谷。毛小毛捧起一捧稻谷，仔細瞧了瞧，又湊近聞了聞，一臉驚喜道：“爺爺，奶奶，這……這真的是稻谷呀！”爺爺奶奶對視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解放雙手和土地

過了很久，毛小毛才回過神來。他繞著那些長滿了稻谷的大樹轉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看不夠。

爺爺說：“小毛，我給這些谷子取了個名字，叫‘木本糧食’。”“為什么要叫木本糧食？”毛小毛問道。“當今世界的糧食，水稻也好，玉米、高粱、小麥也好，馬鈴薯、紅薯也好，無一不是草本糧食。而我發明的這些稻谷長在樹上，是名副其實的木本糧食。”“噢，對，對！”毛小毛忙不迭地點頭。

“過去，為了增加糧食產量，世界各國都爭相開墾土地，導致土地荒漠化越來越嚴重。農民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耕了收，收了再耕，辛苦不說，糧食產量還不高，如果遇上旱災、洪災、寒潮等，可能顆粒無收。此外，草本糧食抗病能力弱……結合嫁接、扦插和轉基因等技術的優點，實現糧食作物的木本化……”爺爺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

毛小毛朝爺爺豎起大拇指，給他點贊。試想一下，如果爺爺研發的木本糧食培育技術得以大力推廣，那么在不久的將來，越來越多的農田退耕還林，土地得以解放，環境變得越來越好。包括水稻在內的各種糧食都長在樹上，一年四季都能產糧食，糧食產量上去了，質量提升了，農民的雙手也就解放了。那該多好啊！

“爺爺，您研發的這項新技術太棒了，將掀起一場糧食的革命啊！”毛小毛由衷地贊嘆道。“不過，”毛小毛又說，“如果能在收割和加工技術上再下點功夫就完美了。”爺爺拍了拍毛小毛的肩膀，說：“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孫子，爺爺正在努力試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