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甜·楊梅酸

文 小河丁丁 圖 肥嘟嘟

有一只全身烏黑的野貓，每次丁老頭吃魚的時候，它就來討魚骨頭，丁老頭管它叫老黑。

春天來了，丁老頭買來兩株楊梅樹苗，栽在屋前籬笆院里，一株栽在東邊，一株栽在西邊。

丁老頭很喜歡這兩株樹苗，隔一陣就給樹苗施肥。他在樹根周圍掏一圈淺溝，把肥料撒在淺溝里，再蓋上泥土。

老黑呢，每天從籬笆縫溜進來，輪流到兩株樹苗底下刨坑拉便便，然后用土把便便蓋上。

丁老頭忍不住就說：“老黑，為什么不固定到一株樹下拉便便？”

老黑說：“喵，其實我是給樹施肥。”

丁老頭施肥，老黑也施肥，兩株樹苗比賽一樣生長。

一年過去了，東邊那株長得比西邊那株高一些。東邊那株非常得意，風來的時候就把枝條搖得沙沙響。

丁老頭施肥的時候，說：“啊呀，西邊這株要加油，給你多施一點肥。”

老黑施肥的時候，說：“喵，東邊這株少施一點肥。”

這一年，西邊那株漸漸長得跟東邊那株一樣高，后來還超過了東邊那株。

東邊那株暗暗著急，還好，第三年春天的時候，丁老頭和老黑說：“東邊這株要多施一點肥。”“喵，西邊這株少施一點肥。”

第三年，東邊那株又長得比西邊那株要高了，可它不再把枝條搖得沙沙響。

……

到了第五年，兩株楊梅個頭一般高，枝葉一般密。初春的時候，丁老頭給它們倆施了肥，笑著說：“今年該結楊梅了，你們倆比賽吧，看誰結的楊梅多，看誰結的楊梅甜。”老黑給它們倆施肥的時候，卻什么也不說了。

四月里兩株楊梅比賽一樣開花，那不顯眼的小花開得都很多，不分輸贏。

五月里兩株楊梅比賽一樣掛果，那淡綠色的果實也都很多，仍然不分輸贏。

六月來到，兩樹果實都紅了，就像綴著紅瑪瑙。

丁老頭從東邊那株樹上摘下一顆楊梅，放到嘴里一咬，頓時直吸冷氣。“嘶……這么酸的楊梅，酸倒牙……嘶……”

東邊那株樹難過極了，它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不知道你怎么樣……”丁老頭提心吊膽，又從西邊那株樹上摘下一顆楊梅，輕輕一咬。“啊呀……好甜！比蜜還甜！幸虧這株是甜的！”

丁老頭高興極了。

西邊那株樹也特別高興。這些年來，它做夢都夢到自己長出甜蜜的果實，如今總算夢想成真。

丁老頭把西邊那樹楊梅采了不少，分成一小袋一小袋，送給鄰居們品嘗。鄰居們都說楊梅好吃，還到籬笆院里來參觀。

“要嘗就嘗西邊這株，東邊那株楊梅是酸的。”丁老頭說。

此外，我們還發現，制曲進程中，細菌與真核微生物種類的變化趨勢有差異（圖9）。細菌微生物種類遠比真菌豐富，細菌種類從入庫（T0）到第1次翻曲（T1，≈65℃）和第2次翻曲（T2，≈59℃）階段，增加近30%，在第3次翻曲（T3，≈43℃）階段，與溫度銳降趨勢一致，其種類相比T2減少了近52%，在之后儲存階段（T4、T5，≈37℃），細菌種類略微增加。相反，在整個制曲進程中，真核微生物的變化趨勢為種類持續減少。在第1次翻曲和第3次翻曲階段種類分別銳減28%和59%，之后，微生物種類較為穩定。

“明明長得一模一樣……”鄰居們將信將疑，可是他們嘗過之后，就不能不相信了。

一個鄰居就說：“把這株酸的砍了吧。”

丁老頭想了想，說：“有一只野貓經常來施肥，砍樹之前要跟它說一下。”

一連三天，丁老頭沒有見到老黑，西邊那株楊梅樹上，甘甜的果實被采光了，東邊那株楊梅樹上，酸酸的果實仍然掛滿枝，有不少還掉在地上。

東邊那株楊梅好想抖落身上的果實，那么多的果實，沉甸甸的，壓得枝條都彎了——那些耀眼的果實讓它多難為情啊！人們從籬笆院外經過，看見這兩株楊梅就說：“東邊那株楊梅是酸的，好看不中吃。”就連陌生人也猜到了：“那株楊梅果實掉在地上也沒有人撿，肯定是酸的。”

第四天上午，一個小伙子騎著自行車叮當叮當來了。他站在籬笆院門口，高聲問：“主人在家嗎？”

丁老頭走到籬笆院里回道：“什么事情？”

小伙子擦著臉上的汗說：“您好……我媳婦懷孕了，想吃酸楊梅，可超市賣的都是甜的……”

“恭喜恭喜！”丁老頭趕緊把籬笆門打開，說，“東邊這株楊梅是酸的，你盡管摘，吃了再來。”

“這些天你去哪兒了？”

“喵，我家阿白肚皮大起來了，這些天我分不開身。聽說孕婦喜歡吃酸楊梅，我想試試做酸楊梅湯……”

“恭喜恭喜！”丁老頭連忙拿來小塑料袋，親手摘酸楊梅，并且說，“多了你叼不動，吃完了再來。碰上我不在家，盡管自己摘。”

接下來的日子里，來摘酸楊梅的絡繹不絕，有步行的，有騎自行車、摩托車的，有開小汽車的。還有從籬笆縫里鉆進來的，有從籬笆門上爬進來的，有從天空中降落的……

丁老頭索性把籬笆門日夜打開，還掛了一塊牌子，上邊寫著：隨時歡迎采摘，無須告知主人。

那些吃了酸楊梅的，有的等到寶寶出生就把雞蛋染紅給丁老頭送過來。

丁老頭說：“啊喲，那么酸的楊梅……居然換來雞蛋。”

人家說：“這是喜蛋哦，報個喜。”

那些吃了甜楊梅的，有的把果核種下，也育出甜楊梅樹苗來了。幾年之后，有人就用小袋子裝上蜜甜的果實，也來送給丁老頭。

丁老頭說：“哎呀，我最不缺的，就是楊梅。”

人家說：“請你嘗嘗嘛，這么個意思。”

丁老頭還收到過許多奇怪的禮物，也不知是誰送的：

有時是一枝桂花，放在臥室窗臺上，半夜里把他香醒了。

有時是一片羽毛，插在窗縫里。

有時是一顆玻璃球，放在屋檐下的小馬扎上。

有時是一塊好大的骨頭，放在家門口。

有時是一枚山楂果，上面留下尖利的牙印。

有時是一只蟬蛻，金色半透明。

有時是一個貝殼，花紋非常美麗。

……

丁老頭如今很老了，可是他很快樂。他經常站在籬笆院里，看著兩株楊梅，真不知道更喜歡哪一株。

老黑呢？像往年一樣，除了來叼魚骨頭，還要來給兩株楊梅施肥，每次都給東邊那株施得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