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經驗與啟示

蘇珂　高懷霞

[摘要]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取得了非凡成就，主要體現在黨的執政能力不斷提高、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逐步完善、黨和國家機構設置趨于合理等方面。取得這些成就主要得益于中國共產黨始終以馬克思主義作為指導思想、始終堅持黨的領導、始終堅定不移走“中國道路”、始終將政治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緊密結合。總結70多年來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經驗，深入推進政治體制改革路徑，構建更加廣泛多層次的協商民主制度化體系，不斷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使全面從嚴治黨與全面從嚴治國相結合，確保政治體制改革在法治的前提下進行。

[關鍵詞]政治體制改革;成就;經驗;著力點

黨的十八大指出，改革開放以來，通過不斷推進政治體制改革，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取得重大進展，成功開辟和堅持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新中國成立以來在不斷探尋政治體制改革發展規律的過程中逐漸總結出一條適合中國政治發展實際的經驗和路徑。政治體制改革使中國的政治面貌煥然一新，顯示出強大的生機活力。

一、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取得了非凡成就

（一）黨的執政能力不斷提高。黨的執政水平和執政能力對政治體制改革能否完成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新中國成立以來，黨注重以創新精神推進政治體制改革進程，加快推進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從政治方面、制度方面、組織紀律方面等多角度嚴抓黨的建設，不但提高了黨員素質，保證其學習熱情和理論水平不斷提高，更提高了黨執政的科學性、民主性和合法性。另外黨的執政能力不斷提高體現在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之后，黨的基層組織建設取得重大進展。黨的基層組織建設的不斷完善切實有效地擴大和提高了黨在基層的影響力，夯實了群眾基礎。1988年中共中央印發《關于建立民主評議黨員制度的意見》，這是黨加強基層黨組織建設的一次重要探索和嘗試。1992年黨的十四大黨章指出：“黨的基層組織是黨在社會基層組織中的戰斗堡壘，是黨的全部工作和戰斗力的基礎。”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更加注重基層黨組織建設。2014年印發《關于加強基層服務型黨組織建設的意見》。2018年9月21日，習近平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審議《中國共產黨支部工作條例（試行）》，強調要把抓好黨支部作為管黨治黨的基本任務。黨的基層組織建設不斷發展，使基層黨員群眾凝聚力增強，對于黨的執政能力的提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共產黨執政水平全面提高，執政能力不斷適應形勢發展的需要，這對于發展國家經濟、加強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維護社會穩定、提升百姓的文化、思想、道德建設、提升百姓的生活水平起著重要推動作用。

（二）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逐步完善。國家的具體國情和國家性質決定了國家施行怎樣的政治體制。在新中國成立之初，中國共產黨建立起具有自身優勢和特點的社會主義根本政治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這些制度不僅較好地體現了社會主義民主原則與中國國情的統一，而且能夠適應日益深刻變化的經濟基礎和人民日益增長的人民民主意識。

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中強調：“加強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推動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與時俱進。這既是中國深化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目標之一，也是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發展更加廣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的重要途徑之一。”①隨著《決定》的實施，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更加健全和完善，人民行使當家作主的權利得到更充分的保證。

2015年頒布的《關于加強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建設的意見》中強調，“協商民主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人民內部各方面圍繞改革發展穩定重大問題和涉及群眾切身利益的實際問題，在決策之前和決策實施之中開展廣泛協商，努力形成共識的重要民主形式。”②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那樣，“協商民主是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獨特優勢，是黨的群眾路線在政治領域的重要體現。推進協商民主，有利于完善人民有序政治參與、密切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促進決策科學化民主化。”③實踐證明，無論是推動人民代表大會制度與時俱進，還是推進協商民主廣泛多層次制度化發展，最終目的都是保證國家公民都能參與到政治決定中來，充分體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的先進性和合理性。

（三）黨和國家機構設置趨于合理。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為建立和完善結構合理、靈活高效的黨政機關進行了不懈努力。1951年12月，國務院制定《關于調整機構緊縮編制的決定（草案）》，其主要內容是合并分工不清和性質相近的機構，到1953年底國務院共有42個工作部門。1960—1964年為了貫徹國民經濟調整的方針，進行了較大規模的機構改革。中央各部門司局級機關減少15%，事業單位減少26%;行政機關精簡1.6萬余人，事業單位精簡6.5萬余人。1976年粉碎“四人幫”后延用并發展了五十年代后期的管理體制和機構設置，到1981年，國務院工作部門增加到100個，達到建國以來的最高峰。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為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中國又經歷了三次機構改革，首先是長達十年（1982—1992年）的第一段改革，被稱為適應經濟轉型的要求，以精簡機構為重點推動政府機構職能轉型。此次改革國務院部門的個數由100個精簡至61個。第二段改革出現在1993—2002年，被稱為迎合市場經濟以精簡機構為重點推動政府機構職能轉型。在1998年的機構改革中，將原有的3萬多工作人員精簡至1.5萬人左右。第三段改革是發生在2003—2017年，政府機構在管理內涵上將“放管服”作為工作重心，被稱為適應新時期發展的要求，優化政府組織架構及優化協同高效為著力點構建現代政府治理體系的職能轉型。這段時期的機構改革“實現了從計劃經濟條件下的機構職能體系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機構職能體系的重大轉變”。④

2018年2月，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中，以改革黨政關系為核心，就當前面臨的機構重疊、職能不清、權責分離、協同不夠等問題開啟了新一輪黨和國家機構改革。習近平提出，“統籌設置黨政機構：堅持一類事項原則上由一個部門統籌，一件事情原則上由一個部門負責，避免政出多門、責任不明、推諉扯皮，科學設定黨和國家機構，正確定位、合理分工、增強合力，防止機構重疊、職能重復、工作重合。”⑤發揮黨政機構的合力，使黨和國家機構職能更加優化、權責更加協同、運行更加高效。

二、新中國成立以來政治體制改革積累的寶貴經驗

（一）始終堅持黨的領導。新中國成立之初，毛澤東就提出：“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⑥鄧小平在改革開放初期也指出：“中國由共產黨領導，中國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由共產黨領導，這個原則是不能動搖的;動搖了中國就要倒退到分裂和混亂，就不可能實現現代化。”⑦由此可見，想要穩步推進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先決條件就是堅持并加強中國共產黨對政治體制改革的領導。

新時代黨情和國情都因改革進入了深水區而發生巨大轉變，“四大危險”和“四種考驗”已尖銳地擺在全黨面前。中國共產黨面對外部環境和黨內環境如此巨大的轉變，必須加強協調管理能力，發揮總攬全局的作用。在慶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60周年大會上，習近平強調，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中習近平又一次強調：“黨政軍民學，東西南北中，中國共產黨是領導一切的。”因此堅持黨的領導并使黨真正成為政治體制改革的領導核心和推動力量，是中國政治體制改革取得傲人成績的重要保障。

（二）始終堅定不移走“中國道路”。改革要始終堅持走“中國道路”是政治體制改革成功與否的基本前提。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之所以取得巨大成功就是始終堅定不移走“中國道路”，而不是西方的民主化道路，沒有對所謂的“多黨制”和“三權分立”這些西方民主模式照搬照抄。鄧小平就堅決反對照搬西方發達國家的政治模式，提出中國的改革要始終堅持社會主義基本制度不變，堅持四項基本原則不偏。于是根據這一原則，他提出了評價一個國家政治體制的“標準”和政治體制改革的“標準”：“第一、鞏固社會主義制度;第二，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第三，發揚社會主義民主，調動廣大人民的積極性。”⑧鄧小平在1987年再一次指出：“我們評價一個國家的政治體制、政治結構和政策是否正確，關鍵看三條：第一是看國家的政局是否穩定;第二是看能否增進人民的團結，改善人民的生活;第三是看生產力能否得到持續發展。”⑨以這些評判標準來判斷，中國的政治體制是非常符合中國發展需要的。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始終強調走自己的路，絕不照搬西方民主模式，突出了政治體制改革的“中國特色”。

（三）始終將政治體制改革與經濟體制改革緊密結合。對于政治體制改革和經濟體制改革順序上，中國經歷了一個認識不斷更新的過程。“有認為先搞經濟體制改革，后搞政治體制改革的‘先后論;也有政治體制改革寓于經濟體制改革的‘寓于論。”⑩鄧小平針對這個問題給予了正確的解釋，鄧小平表示：“政治體制改革同經濟體制改革應該相互依賴，相互配合。只搞經濟體制改革，不搞政治體制改革，經濟體制改革也搞不通。”?即現在大多數學者所認可的“適應論”。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沒有任何政治體制可以脫離經濟基礎。正因如此，鄧小平強調：“經濟體制改革每前進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體制，就不能保障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經濟體制改革繼續前進。”?因此政治體制的改革不能只做經濟體制改革的陪襯，一定要與經濟體制改革并駕齊驅。但是，“政治體制改革又不能超前，人們只能完成他們有條件完成的任務，當條件不具備的時候，政治發展就不能夠實現，在不具備條件的情況下推進政治發展往往會帶來嚴重的問題”。?新中國成立以來的政治體制改革的實踐中，也證明了中國堅持政治體制改革和經濟體制改革平衡發展的方法是非常正確的。

三、新時代深入推進治黨及治國的政治體制改革路徑

習近平指出：“我們始終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不斷深化政治體制改革，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黨和國家領導體制日益完善，全面依法治國深入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日益健全，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保障和法治保障更加有力，人權事業全面發展，愛國統一戰線更加鞏固，人民依法享有和行使民主權利的內容更加豐富、渠道更加便捷、形式更加多樣。”?改革永遠在路上。新時代推進政治體制改革要在有利于鞏固社會主義制度，有利于鞏固黨的領導，有利于在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下不斷改革，使政治體制改革路徑更加明確起來。

（一）構建更加廣泛多層次的協商民主制度化體系。從黨的十五大到黨的十八大，黨中央一直強調“民主選舉、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黨的十九大又新增加了“民主協商”。習近平強調：“要把我們這樣一個大黨大國治理好，就要掌握方方面面的情況，這就要靠發揚黨內民主而來，靠各級黨組織和廣大黨員、干部廣泛聽取民聲、匯聚民意而來。”?在“十四五”規劃編制工作中，黨廣納群言、廣集民智，生動體現了協商民主制度的優越性。在今后推進政治體制改革的過程中，要繼續深化以黨內民主帶動人民民主，通過黨領導制度與國家法律制度的整合，不斷擴大人民民主、健全民主制度、豐富民主形式，拓寬民主渠道，從而實現整個政治體制的民主化、科學化、法治化。

（二）不斷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將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確定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這就意味著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總體框架下進行的。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強調，必須在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上下更大功夫。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涉及內容是多方面的，因此在新時代必須要注重改革的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調動不同治理主體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進一步轉變政府職能，厘清黨和政府、政府與社會的關系，進一步將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

（三）全面從嚴治黨和全面依法治國相結合。習近平指出“堅持黨的領導，要更加注重改進黨的領導方式和執政方式。黨領導人民制定憲法和法律，黨領導人民執行憲法和法律，黨自身必須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這就是黨的領導能力的體現。”?全黨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這是黨的高度自覺，也是堅持黨的領導的具體體現。十八屆四中全會通過的關于全面依法治國的決定，不僅提出要加強和改進黨對法治工作的領導，而且強調把黨的領導貫徹到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全過程，健全黨領導依法治國的制度和工作機制;強調依法治國首先要依規治黨，將黨的建設內容融入法治建設中。新時代要進一步建立健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將政治決策、政治監督的民主機制以法律的形式保障起來，將黨的領導和推進社會主義法治統一起來，確保政治體制改革在法治的前提下進行。

[注釋]

①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問題的決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

②關于加強社會主義協商民主建設的意見[N].人民日報，2015-2-10.

③習近平.在慶祝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成立65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4-9-22.

④⑤《中共中央關于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的決定》《深化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輔導讀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

⑥毛澤東文集（第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⑦鄧小平文選（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⑧⑨??鄧小平文選（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⑩?王棟，郭丹.權威 平衡 漸進：新中國60年政治體制改革經驗探析[J].探索，2009（6）.

?習近平.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8-12-19.

?姜赟.用好治理大黨大國的“法寶”.人民日報，2010-02-13.

?習近平.在首都各界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人民日報，2018-12-04.

[參考文獻]

[1]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一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版.

[2]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年版.

[3]鄧小平文選（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4]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

[5]何增科.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研究[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4年版.

[6]劉峰，于軍.政治建設與政治體制改革[M].北京：國家行政學院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