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謀求大幅增加科學支出

編譯 高斯寒

美國總統拜登的首份預算提案強調應用研究和公共衛生，并旨在應對氣候變化和種族不公。

2021年4月9日，美國總統喬·拜登揭曉了他的首份聯邦預算提案，發出大力支持研發的信號。該支出方案會全面提高科研資金，為抗擊COVID-19和氣候變化的行動投入數十億美元。

預算提案會增加幾乎每個主要聯邦科學機構的研發資金，其中包括增加資金來改善公共衛生和對抗種族不公問題。與拜登在2021年3月31日公布的美國2.3萬億基礎設施提案相一致，本預算提案也清晰地強調那些意在讓美國更健康、更清潔和更具競爭力的應用研究項目和發展方案。

目前的提案對總統優先考慮的重點僅提供了寬泛的介紹，進一步的細節預計會在未來幾周內發布的更完整的提案中給出。盡管每年在美國都會由總統的預算要求啟動一場對于如何分配資金的大討論，但最終是由國會控制預算并決定給科學機構分配多少資金。

盡管如此，這份提案還是讓許多科學家松了一口氣，因為在過去的數年里，時任總統唐納德·特朗普一直號召削減科研資金，由于國會的阻止才沒有得逞。“與我們在過去四年里看到的情況相比，這是徹底的改變。” 美國科學促進會預算與政策項目主管馬特·胡里安（Matt Hourihan）說道。

抗擊COVID-19并為衛生健康撥款

隨著COVID-19疫情繼續在美國肆虐，拜登提出了一項對美國公共衛生系統的大規模投入，并大幅推動生物醫學研究。這是今年早些時候決定的疫情響應和救濟一攬子方案的重中之重，當時國會分配了494億美元給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其中部分資金指定給予衛生部門。在疫情期間，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已經收到超過36億美元的資金，用于疫苗、治療和檢驗方面的研究。

為了重振美國受到忽視的公共衛生系統，拜登要求為CDC提供87億美元的預算。假如這筆預算獲得國會派發，增長幾乎達到23%——在將近20年里CDC預算增長的最高比例。這筆資金會資助用于長期改善項目，譬如全國數據收集現代化工程，增強美國應對新興疾病的能力，為聯邦、各州和地方衛生部門培訓流行病學家和公共衛生專家。

“這是個信號，代表白宮對支持美國公共衛生的工作是嚴肅認真的。”KFF全球衛生與艾滋病毒政策主管詹妮弗·凱茨（Jennifer Kates）說道，KFF是一家總部位于舊金山的非營利衛生政策組織。根據全國縣市衛生官員協會的數據，在2008年到2019年間，美國各地的地方衛生部門一共減少了31 000名雇員，預算則被削減了30%。

拜登早已表示過他會著重在美國實現衛生公平，而他的預算提案中的各個預算要求都證實了這一點。比如，預算方案分配1.53億美元給CDC，用于追蹤衛生差異和收集數據，分配2億美元給予衛生與公眾服務部，用于解決產婦死亡危機，降低美洲原住民產婦和黑人產婦高得不成比例的死亡率。

根據預算提案，美國獲得最龐大科研資金的聯邦機構NIH的預算會增加90億美元，總數達到510億美元。增加的預算中大部分（65億美元）會用于成立一家新聯邦機構“高級健康研究計劃局”（ARPA-H），以加速開發癌癥和其他難治疾病的療法。這家計劃中的機構與拜登過去擔任副總統時自身對科研的興趣點相呼應。拜登的長子博（Beau）在2015年死于腦癌后，拜登領導了奧巴馬于2016年提出的“癌癥登月行動”。

拜登的預算提案中沒有包含對于食品藥品管理局（FDA）的特別預算要求，僅僅提到未來用于應對公共衛生危機的部分撥款會提升“FDA的組織能力”。拜登政府尚未提名FDA正式局長，該局目前由代理局長珍妮特·伍德科克（Janet Woodcock）領導。

對抗氣候變化

拜登早已確定氣候變化問題是他的優先事項，讓美國重返2015年的《巴黎協定》，白宮在4月召開國際氣候變化虛擬峰會。拜登在3月提出的基礎設施方案中提議投入數千億美元用于清潔能源，本次的預算提案大幅增加多家聯邦機構的科研預算，用于調查氣候變化對環境和公共衛生造成的潛在影響。

特朗普在他的四次年度預算提案中，每一次都嘗試削減美國國家環保局的預算。這次的預算會增加超過21%，達到112億美元。增加的預算中有將近一半（9.36億美元）會用于一項全新的環境正義倡議，該倡議將促進環境清潔，并在弱勢社區提供就業機會。美國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的預算增長超過25%，達到69億美元，其中包括8億美元用于氣候研究和社區韌性項目，還有5億美元用于氣象氣候衛星。

在拜登的支出方案中，最大筆的氣候相關支出增長出現在應用能源研究。能源部的預算猛增，用于大量清潔能源創新項目，其中包括20億美元的基礎設施與工作培訓項目，旨在幫助美國到2035年時達到零碳電力的目標。這筆預算也會增加清潔能源技術的科研投入，增幅超過27%，投入資金達到80億美元。另外會投入10億美元建立“高級能源研究計劃局”（ARPA-E）和“高級氣候研究計劃局”（ARPA-C）。

“將這些加在一起，拜登的支出提案會代表美國有史以來對氣候和清潔能源領域的最大規模投資，比奧巴馬時期的投入還大了一個數量級。”丹·拉什夫（Dan Lashof）如此說道，他是一家環境智庫——世界資源研究所美國分部的主管，“會有一些波折起伏和調整，但我認為核心趨勢是朝前走的。”

投資自然科學

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在本次預算提案中獲得撥款將增加20%，獲得102億美元。其中有12億美元用于氣候變化和清潔能源研究，還有1億美元（差不多增加50%）用于推進科學和工程領域種族公平的項目。拜登的預算要求會將基礎研究資助增加到94億美元，并重申本屆政府有興趣建立一個全新的NSF技術、創新和應用研究理事會。在預算提案中沒有對于新理事會的特別撥款要求，但拜登的三月基礎設施計劃中包括一筆對NSF的500億美元投資，用于推進美國在新興技術領域的領導地位。

拜登2022財年的科研預算請求

美國國會也已經發出信號，他們有興趣大幅增加NSF的預算和增加一個技術理事會。獲得兩黨支持并呈交給眾議院和參議院的法案也提出要大幅增加對NSF的資助。國會和拜登政府都提到美國亟須保持競爭力，跟上中國等主要經濟體大舉投資科技研發的步伐。

美國宇航局（NASA）的預算增長較為節制：拜登計劃將NASA的預算增加6.3%，提高到247億美元。預算提案包括對于“阿爾忒彌斯計劃”的投入增加5%，該計劃旨在讓美國宇航員重返月球。

拜登作為一名民主黨人，謀求在國會中推進這個銳意進取且“昂貴”的議程，勢必會面臨種種挑戰。聯邦政府的財政赤字日益增長，美國經濟尚未從疫情中恢復穩定，共和黨人和部分中間派民主黨人早已對聯邦開支的另一輪急劇上升表示擔憂。

當最終預算案在未來幾周內出爐后，科學家會有再次瀏覽的機會，獲知拜登政府工作重心的更多細節。但就目前而言，胡里安說：“這就像一份野心勃勃的開場提案。”

資料來源Na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