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看不上的告密者

蔣光宇

北宋史學家、政治家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記載了杜肅暗告張德的故事。

公元692年5月，武則天因尊崇佛教而下了一道“禁殺令”：天下人不得屠宰牲口及捕撈魚蝦。

此后不久，有個叫張德的右拾遺（官職）喜得貴子，同僚紛紛到張家賀喜。幾天后，為了答謝來賓，張德偷偷地宰殺了幾只肥羊，擺酒宴請同僚和親朋好友。

杜肅的官職是補闕，比張德的官職高一級，應邀參加了宴請。席間杜肅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地把一塊羊肉藏在了懷里。回家后，他連夜上表武則天，告發張德違反了“禁殺令”，并請旨將張德罷官，關進大獄。杜肅以此來表達忠心，欲博得武則天的歡心。

第二天，在君臣相見的朝會上，武則天不露聲色地問張德：“聽說你添了個兒子？很高興是不是？”張德以為是武則天關心他，非常高興。沒想到武則天又問：“你家里的羊肉是哪里來的？”這一問，張德明白違禁宰羊的事情暴露了，嚇得立刻叩頭如搗蒜。隨后，張德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殺羊慶賀得子之事，請求皇上網開一面。

參加張德家宴的那些同僚嚇得面如土色，大氣都不敢出。唯有打小報告的杜肅暗自得意，認定武則天會表彰自己，加官晉爵。

可是，武則天冷冷地看了杜肅一眼，又轉向張德說：“我禁止天下殺生，意在不準追求過度奢靡生活。你生兒子殺羊慶賀，沒有罪。不過，你以后請客，應該有所選擇，不要請錯人啦。對那種剛喝過好酒、吃過佳肴，轉身就告密的小人，以后就不要請了。”說完，武則天將杜肅的告密信交給了張德。此刻，杜肅羞得無地自容。

武則天通過張德私自宰羊之事，意識到“禁殺令”有失偏頗，便讓群臣討論后，對“禁殺令”做了修改，規定婚喪嫁娶過節過生，不再受“禁殺令”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