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文學獎檔案最新解密，林語堂曾獲第二次提名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萬之

最近瑞典學院解密的1970年諾貝爾文學獎檔案，第39號提名林語堂為文學獎候選人。這是自1940年林語堂首次被提名后的第二次獲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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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獎的評選是以嚴格保密著稱的，連誰被提名事先事后也都不公布，這和世界上很多大獎比如布克圖書獎或電影奧斯卡獎等就非常不同，那些獎被提名人都會事先公布。諾貝爾獎的這種做法不僅讓每年揭曉的評選結果都有了點神秘色彩，常常出人意料，也會留下一些懸而未決的疑問。比如，媒體上曾傳聞中國作家老舍1968年被提名，但是因為作家已經去世，這年就被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得了個便宜。到底有無此事，眾說紛紜。

但所有檔案在五十年之后都會解密，能厘清一些疑團。比如1968年的檔案在2019年解密了，我們才看到，那年的被提名作家名單上其實沒有老舍的名字。而川端康成不僅在1968年得到提名，當年獲獎，其實在更早解密的1965年、1966年和1967年的提名名單上，他都連續榜上有名，而且都是瑞典學院里的幾位院士自己提名的。這也證實了一種說法，即得獎作家往往要連續數次得到提名、經過評委院士們多年考察，才會授予文學獎。而從已解密的1968年前數年的檔案里，我們從來沒有看到老舍的名字出現，說明他離諾貝爾獎還很遙遠。

最近瑞典學院解密了1970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檔案。這年是蘇聯作家索爾仁尼琴獲獎，他的名字在1969年和更早的名單中也已出現過。而在這年的被提名作家的名單上，我們也看到了一兩年后就會得獎的作家的名字，比如第二年1971年就將得獎的智利詩人巴勃羅·聶魯達、1972年將得獎的德國作家亨利希·伯爾、1973年將得獎的澳大利亞作家帕特里克·懷特、1974年將得獎的瑞典詩人哈瑞·馬丁松和艾爾文·雍松、1975年將得獎的意大利詩人尤金·蒙塔萊等。名單上還有些作家，比如君特·格拉斯，因為他的德國同胞伯爾得了獎，他就需要再等二十多年，到1999年才獲獎。名單上更有些作家，其實非常優秀，但是卻始終未能出線，比如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

最有趣的大概是1970年這個名單上出現了一個中國作家的名字林語堂。林語堂先生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1940年確實得到過賽珍珠（1938年獲諾貝爾文學獎）和瑞典學院院士斯文·赫定的提名（賽珍珠提名林語堂的檔案編號是9-0，斯文·赫定提名林語堂的檔案編號是9-1），但是他的名字在1950年代以后的提名名單上消失了。1970年的提名人是當時在臺北的所謂“中華民國筆會執委會”。其實，筆會的執委會是沒有提名資格的，只有筆會會長本人才有資格提名，所以名單上在執委會后面用括號注明了“會長林語堂”。瑞典學院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委會每年都會給筆會會長發出提名邀請函，但只限會長本人知道，還要求保密。林語堂會長一向幽默，他想毛遂自薦，就委托筆會執委會來執行，然后在括號里寫上（會長林語堂）。在至今解密的上世紀六十到七十年代的諾貝爾文學獎被提名名單上，這是難得一見的中國作家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