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瑪，班瑪（節(jié)選）

2

窗外是十一月雪花的杰作

山頭起伏配合著飄落的節(jié)奏

嵌套在明亮的灰白往事中

高地欠缺沙啞與沉重，你看

他們剛從昨夜的宿醉中起身

拆除集體的傷感和啰嗦

天空的陰沉變得詼諧而誠懇

摘走核桃模樣大眼中的血絲

流下拆除布景的空空世界

4

雪后步行到沒有人的公園

草苗盯著冰露掩護在落葉下

寂靜得沒有故事可以講

西山的松樹在初冬的崗位上蒼翠

枯黃的草坡在東邊把距離扯得更遠

但不妨礙薄月在正午呼應太陽

陽光打開身體的按鈕

細想如何籌劃接下來的韻腳

抬頭找些來自天空的安慰

諸多紋理緩緩流下情緒的排比

稱為大地煙火的唇色不肯多說什么

普通話融入牧區(qū)口音的暮色時

縣城從現(xiàn)實的腳踝露出疲憊

我在上一個街口親自送走在乎

夜晚故作莊重的告別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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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得意的時候

沒有稀奇和趕著做的夢

抓起茶杯躲著清凈

剩下的不聞也不問

余生還有漫長

安靜坐在地墊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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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后的第一口空氣

從枯落的草葉爭向高處

撲棱棱飛起一大群麻雀

帶著覓食的吵鬧和焦慮

吵醒準備重復瑣碎的我們

時候尚早我?guī)ё约撼鋈プ咦?/p>

浮云排著陣列走得飛快

忍受藍天和清冽的紫外線

忍受枯萎和殘破的缺氧反應

也忍受微笑和客氣的招呼

太陽湖和月亮湖南北相連

繞過整個縣城的幾處中斷

昵稱喚做尼瑪措和達哇措

塑料船標簽一般擱淺在河岸

張望孤獨苦澀以及荒誕

聽說幾個月前還有劃船比賽

猜想一段引人興奮的熱鬧

夏季已經在故事中沉睡

12

這里真好

開窗看見額頭清涼

西山的風浮不起

眼角的張望

滑開手機

搜索影子交集

照片配著

“此刻，我的窗外”

白云漂泛無力

惆悵的藍

追蹤沁柔和惋惜

景色佯裝信心

支撐整個白天

14

密云共享片片雪花

銜接昨日飛散的夢

夢做著夢吐云納霧

探聽周身名字潮濕

黑箭射出去的星星

在窗口婉轉成白影

扮演暗語破門而入

手拉著手攔住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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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風嶙峋，閃進窗縫鉆進肩胛骨

棉花被子折疊冰涼、脆響與生硬的疼

一顆星嵌入墨藍拉動山脊的線條

也拉動浮著腦袋的枕頭，我們對望

假裝故事或深情，保持一閃一閃的距離

視線之凝，或睜或閉，或開或合

它當我是萬物之一，我當它是宇宙一點

碰到的難題需要噩夢復述，可惜

星光柔嫩，錯過黎明前撲倒的人和人

海藍寶戒指圈住一個夢和幾個愿

拐進三十歲的彎又多了兩年和兩年多

如果，我再開始一遍今天：早上好？

不如，我再結束一遍今天：晚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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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胃口吞下牦牛肉

換個心情說說新舊消息

講起這里的發(fā)展

你擔心保不住荒蕪和陳舊

山高礙山也障山

醉意漏進視頻群星清晰

酒海摻雜雄辯不分勝負

喝吧，一杯白酒一臉胃酸

飲吧，一頓夜酒以剛化柔

風高纏月不醉才是罪

詩人簡介：邦吉梅朵：又名祁發(fā)慧，文學博士，青海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青海省文藝加評論協(xié)會副秘書長，青海省“四個一批”暨文藝優(yōu)秀人才，主要從事文學批評與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