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 嚴天露 楊佳妮



【摘 要】文章運用區位熵對長三角26個地級市裝備制造業進行測度,基于工業企業數據庫2005—2012年的數據,以長三角26個地級市為樣本,通過個體固定效應模型對長三角26個地級市裝備制造業集聚水平進行分析,總體而言,長三角裝備制造業集聚水平總體處于較高水平,就比較優勢而言,省會城市(包括上海)在裝備制造產業集聚上是具有比較優勢的,就整個長三角而言,裝備制造業就業人數總體處于“東多西少”的格局。
【關鍵詞】區位熵;集聚;裝備制造業;長三角
【中圖分類號】F273.1;F124.3【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688(2021)03-0110-04
1 研究背景與意義
“十三五”規劃以來,交通基礎設施建設一直是我國經濟建設中重要的一環。十三五”期間,我國將出臺推動交通提質增效提升供給服務能力的實施意見,圍繞強化綜合樞紐銜接、推進城際交通建設、大力推廣多式聯運、全面建設智能交通、提升快遞物流服務、增強支撐服務消費、促進綠色安全發展7個方面,實施28類重大工程。隨著“區域一體化”的提出,如何發揮長三角各市的比較優勢和效率,合理配置好長三角地區的資源,促進長三角各城市經濟穩定快速增長,是研究的一大熱點,由《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18》可以看出,長三角各地級市在工業產值、財政收入、稅收、科技、教育、文化、衛生領域的資源呈現出顯著的差異,因此結合這一區域的特點,從經濟地理角度出發,對該區域的制造業產業布局進行研究。
2 文獻綜述
關于產業集聚,德國經濟學家韋伯在1909年出版的《工業區位論》[1]中優先使用了“集聚”這一概念,韋伯工業區位論分成3個階段構筑成工業區位理論:①運費指向論,認為影響工業區位布局的因素只有一個,即運費;②運費指向基礎上的勞動力成本指向理論,將勞動力成本作為考察對象,考察運費與勞動力成本和最小時的區位。③運費指向和勞動力指向基礎上的集聚指向論,將集聚和分散因子對由運費指向與勞動力指向所決定的工業區位布局。以Krugman為代表的新經濟地理學派,Krugman(1979)、Krugman(1991b)[2]在1979年提出的D-S模型基礎上,結合薩繆爾森(1954)[3]提出的冰山成本,運用數值模擬方法,將D-S模型賦予了空間含義,用報酬遞增、運輸成本和要素流動的相互作用解釋經濟生產的地理結構及其演化——空間集聚的受益遞增來源。Rosenthal和Strange(2003)[4]認為影響集聚的因素包括投入品共享、知識外溢、勞動力市場共享、本地市場效應、消費和尋租,Puga和Duranton(2004)[5]系統地總結了集聚的影響因素,提出了匹配、學習和共享三大機制。Martin和Ottaviano(1999)[6]與Baldwin、Martin和Ottaviano(2001)[7]將空間因素納入新經濟增長理論,探討了產業集聚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為了克服Krugman建立在CES效用函數框架下不容易求出解析解的弊端,Ottaviano(2002)[8]開創了一種準二次效用函數框架下的中心外圍模型,克服了DCI框架下難以求出解析解的缺點,用線性運輸成本替代冰山型運輸成本,由于線性模型中所有內生變量都可以用外生變量的線性表達式表示,因此使得線性模型具有完全的解析分析能力,線性模型顯示了CP模型的大部分主要特征,并且具備完全的解析能力,因此線性模型的開發可以說是新經濟地理理論研究的一大進展。
國內文獻中,王章豹、郝峰(2009)[9]利用1999—2007年數據論證了我國裝備制造業產業主要集中在東部沿海地區的事實,而在經濟落后的省區,如西部地區裝備造業集聚水平業比較低。張弢、閆逢柱(2009)[10]利用2003—2008年中國工業統計年鑒數據,計算出7個行業的空間基尼系數和7個行業分別的區位熵,裝備制造業整體地理集聚程度在不斷上升,集聚的“擁擠效應”已經開始顯現,東部地區的裝備制造業的集聚程度有所下降,而中西部一些裝備制造業比較優勢在開始顯現。
3 數據來源、變量說明與計量模型設定
3.1 數據來源及描述
數據來源于2005—2012年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提取出2005—2012年長三角26個市的裝備制造業數據(裝備制造業代碼從34~42),總計329 829個觀察值,128個變量。
3.2 主要變量說明
解釋變量分別為全部職工數(emplyees),出口交貨值(export),外商資本(capital_? ?foreign)及分省的行業區位熵(RCA)及行業赫芬達爾系數關于赫芬達爾指數,我們按照傳統的做法進行測度,利用分年份、分省份的工業銷售產值(sale)對各省進行分年份、分行業計算。
3.3 計量估計方法及模型設定
改革開放以來,長三角地區一體化趨勢明顯加深,我國在這個階段經濟發展水平穩步推進且有進一步集聚的現象,就各省而言,制造人口最多仍然集中在各省的省會城市和上海且各省都有相應的增長極,此外除去省會城市,仍然有另外的次級集聚中心,類似于“雙核”結構模式,例如安徽省形成“合肥-蕪湖”的制造業人口集聚的雙核結構,江蘇省形成“南京-蘇州”的制造業人口集聚的雙核結構,浙江省有“杭州-寧波”雙核機構,整個長三角中制造業就業人數最多的兩個城市為上海和蘇州,上海依舊在整個長三角地區處于龍頭的地位,蘇州積極招商引資,尤其是引進臺資企業,大量外資企業在此集聚,使蘇州成為在整個長三角城市群當中的制造業中心,2012年,蘇州制造業就業人數超過上海。
關于集聚的測度,本文采用以下幾個指數對長三角制造業集聚程度進行衡量。區位熵一直是傳統測量區位產業空間集中程度的常用指標,又稱專業化指數,其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qij代表i地區j行業的產值,qi代表i地區的總產值,qj代表j地區的總產值,q代表全國的總產值。本文利用長三角分年份的總產值、長三角各行業和各省份分年份的總產值、長三角各行業分年份的總產值,以及長三角各省份分年份的總產值,計算出長三角中各省份分行業的不同區位熵,本文取的是兩位行業代碼計算的區位熵,其兩位代碼見表1。
安徽省較其他3個省份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其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也具有明顯的比較優勢。江蘇省的專用設備制造業和儀器儀表制造業較其他省份具備一定的比較優勢。浙江省的金屬制品業、通用設備制造業、計算機通信設備制造業及廢棄資源綜合利用業較其他省份也具備一定的比較優勢。2012年長三角各省行業區位熵計算見表2。
由表2可知,2012年,各省市的區位熵發生了不同的變化,相比2005年,安徽省通用設備制造業區位熵有了顯著的提高,從原來并不具有比較優勢上升為具有比較優勢,江蘇省總體區位熵沒有發生重大變化,延續2005年比較優勢產業,不具備比較優勢的產業到2012年依然沒有發生變化。浙江省2012年數據區位熵相比2005年的區位熵,除了專用設備制造從具有比較優勢下降為不具備比較優勢以外,其余產業延續了2005年的發展趨勢,那些具備比較優勢的產業在2012年仍然具備比較優勢。上海市2005年區位熵總體與2012年的區位熵相比沒有發生重大變化,具備比較優勢的產業仍然具備比較優勢,沒有發生實質性變化。
3.4 計量估計方法及模型設定
本文利用固定效應方法對長三角2005—2012年工業增加值(y,當年價格)進行擬合,解釋變量分別為全部職工數(emplyees),出口交貨值(export),外商資本(capital_ foreign)及分省的行業區位熵(RCA)及行業赫芬達爾系數HHIi,t。關于赫芬達爾指數,按照傳統的做法進行測度,利用分年份分省的工業銷售產值(sale)對各省進行分年份分行業計算。
其中,解釋變量sale代表工業銷售產值,emp為企業職工數,export代表出口交貨值,foreigncaptial代表外商資本,y_new代表新產品的增加值,rd代表研發費用,由于區位熵和赫芬達爾系數為指數型解釋變量,直接進入回歸有時并不能反映與被解釋變量的關系,因此本文將區位熵與工業總產值相交乘,行業赫芬達爾系數與新產品的增加值相互交乘。
4 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表3報告了各年度漸進式的鼓勵外資進入政策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從第(1)到第(8)列,我們在回歸中均加入了企業固定效應。從第(2)列開始,我們依次加入企業職工數、出口交貨值、外商資本、新產品的增加值、研發費用、區位熵與工業總產值相交乘、行業赫芬達爾系數與新產品的增加值交互項,我們可以看出工業增加值與工業銷售產值、外商資本、新產品的增加值、研發費用均呈現正相關關系,工業銷售產值增加,工業增加值也會相應增加,外商資本進入裝備制造業也會相應增加其工業增加值,新產品的投產也會相應增加,裝備制造業企業又會增加研發費用,其工業增加值就會相應提高。
接下來,考慮區位熵與工業總產值對裝備制造業工業增加值協同影響,顯示區位熵對工業增加值反而成負相關關系,說明裝備制造業中并不是那些具備比較優勢的區位中制造業的產值越大,制造業新增加的產值就會越大,比較優勢就能發揮出對裝備制造業工業增加值的正向影響,外商資本的投入對裝備制造業企業工業增加值有正向影響。
下面對省會城市區位熵與區位熵與工業總產值相交乘,進行面板固定效應回歸發現,省會城市的區位熵與工業總產值交互項為正,這說明省會城市的裝備制造業集聚的比較優勢明顯,驗證了省會城市在產業集聚的上具有正外部性。對于全樣本而言,長三角各地級市中比較優勢與工業總產值對工業增加值的效應為負,體現了長三角各地級市裝備制造業產業布局不平衡,對于剔出了省會城市的各地級市而言,比較優勢在各地級市顯示的比較優勢為負效應,相比省會城市而言,長三角各地級市的裝備制造業并沒有比較優勢,這也就進一步驗證了省會城市在產業集聚方面依然存在優勢。基準回歸結果見表4。
5 結論
如前文所述,總體而言,長三角裝備制造業集聚水平總體處于較高水平,就比較優勢而言,省會城市(包括上海)的裝備制造產業集聚是具有比較優勢的,就整個長三角而言,裝備制造業就業人數總體處于“東多西少”的格局,長三角經濟圈內,江蘇、浙江兩省和上海市裝備制造業從業人數明顯多于安徽省,符合經濟的發展規律。分省份而言,長三角每個省份的裝備制造業中的不同行業又具有不同的比較優勢,2005年和2012年安徽省和浙江省的裝備制造業整體上具備比較優勢,上海市和江蘇省的裝備制造業相比上述兩省并不具備比較優勢,這可能也體現了制造業的“擁擠效應”使上海和江蘇省的裝備制造業的集聚程度有所下降,而中西部一些裝備制造業的比較優勢開始顯現。此外,從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增加研發費用和加快研發新產品對裝備制造業的產值有正效應,長三角裝備制造業的主要影響因素有新產品的增加值、出口交貨值、外商資本、研發費用及地區的區位熵、行業赫芬達爾指數等,長三角裝備制造企業可以增加研發費用,多開發一些新產品,加強研發,推陳出新,同時利用好外商資本和增加開放程度,積極走向國外市場。同時,省會城市要發揮自身的優勢,合理地進行政策引導,長三角地區的裝備制造業可以合理利用區位之間的資源,例如開設分廠,與其他企業加強合作,優化裝備制造業的布局,區域間加強聯系與合作,打破一些制度上的行政壁壘,提高長三角裝備制造業的集聚水平和層次。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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