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行記（二十八）

文/王軍

聽說土豚一晚上能吃掉如此之多的白蟻，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那么小的白蟻，想要填飽肚子，也太累了吧。要從一數(shù)到五萬，我一晚上都不一定數(shù)得到呢。

“土豚的防衛(wèi)能力很弱，所以它就挖很多洞穴，一旦發(fā)生危險，就迅速跑到最近的洞穴里躲起來。但這個‘房東’的記性很差，常常忘記才挖不久的洞穴，又開始挖新的洞穴，所以蛇、蜜獾、疣豬等動物都喜歡住在土豚廢棄的洞穴里。”聞此，我們都笑了起來。

“外面的火堆快要熄滅了，我下車添了一些柴，火又旺起來。就在這時，樹林里傳來一聲獅子的低吼，我趕緊躲回車?yán)铩！比敯驮掍h一轉(zhuǎn)，把我們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是獅群來了嗎？”我問。

“不，是一只雄獅，它出現(xiàn)在樹林的邊緣，一邊朝車這邊打量，一邊低吼。我猜是只巡視領(lǐng)地的雄獅。”

“你怎么知道的？”我不解地問。

“因為它突然朝樹干撒起了尿，這是雄獅巡視領(lǐng)地時常見的行為。”塞魯巴解釋道。

“雄獅攻擊你們了嗎？”詹妮問。

“沒有。燃燒的火堆起到了作用，那只雄獅注視了我們很久，卻一直不敢過來。天色越來越亮，我拿出槍朝它揮了揮，它也就識趣地走開了。”

“你可真勇敢！”我佩服地說。

“那是，要不然我怎么能大喝一聲就嚇跑了花豹呢。”

我和詹妮相視一笑。塞魯巴也笑了，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一時得意說漏了嘴。為打破尷尬，他馬上說：“天大亮后，我們終于修好了車。早餐我們還吃到了一道特別美味的小點心，你們能猜到是什么嗎？”

“烤玉米餅。”我搶答。

“不是。”

“烤香蕉。”詹妮說。

“也不是。”

“不會是白蟻吧。”詹妮叫起來。

白蟻也能吃？我撇了撇嘴，覺得詹妮的回答太不靠譜了。誰知，塞魯巴竟然點了點頭，贊賞地說：“回答正確，就是白蟻。”

我張大了嘴巴，以為自己聽錯了。“白蟻能吃？怎么吃呢？是撿起來直接放進嘴里嗎？”我問。

“我們找到夜里土豚挖掘過的白蟻丘，一些工蟻正在努力地想把被破壞的地方修補起來。我們先在地上挖了一個淺坑，放入一些干草，然后把補好的地方重新砸開，白蟻便蜂擁而出，這時我們點燃干草，被火燎焦的白蟻紛紛掉入土坑。火滅后，我們就撿白蟻吃。”

“好吃嗎？什么味道呀？”我好奇地問。

“嗯，味道非常好，像炒熟的瓜子仁一樣美味。”塞魯巴說的時候，還砸巴著嘴。

“爸爸，我也想嘗嘗烤白蟻。”詹妮撒起了嬌。

“沒問題，烤白蟻值得嘗嘗呢。要是大量長翅繁殖蟻從蟻丘飛出來時，更是品嘗的好時候，因為繁殖蟻的個頭更大。”見多識廣的尼雷恩先生笑著說。

為了轉(zhuǎn)移詹妮饞白蟻的勁兒，塞魯巴講起第三個故事：“有一次我駕車到河邊巡邏——今天我們也要去河邊——快到河邊時，就見岸邊的灌木叢后趴著一只母獅，正透過枝條的間隙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獅子都是集體捕獵的，于是我仔細(xì)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果然在附近的深草叢里又發(fā)現(xiàn)了好幾只母獅影影綽綽的身影。這是獅群慣用的一種攻擊模式——灌木叢后的母獅負(fù)責(zé)發(fā)動突然襲擊，等受驚的獵物四散奔逃后，早已埋伏在獵物逃跑路線上的其他母獅守株待兔，在驚慌失措的獵物跑到面前時猛撲過去，給獵物以致命一擊。”

“獅群想捕什么獵物呢？”我雖知道獅群的獵殺每天都會在非洲大草原上上演，但聽到這樣的大場面還是很激動。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