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中國寫意人物畫的藝術特點

摘要：中國寫意人物畫著重強調“以形寫神”的特點，通過對主觀感受進行提煉與想象，能夠有效勾勒出人物的特征，表現出獨屬于畫中人物的氣質。本文通過對中國寫意人物畫進行研究，并結合實際針對寫意人物畫的發展歷程、藝術特點提出個人觀點，希望為關注中國寫意人物畫的人群提供參考。

關鍵詞：寫意人物畫 造型 氣韻 藝術特點

寫意人物畫的發展歷史極為久遠，在其發展過程中，中國出現了非常多優秀的畫家。直至今日，寫意人物畫因為其獨特的藝術形式，仍然具有極為龐大的受眾。因此，有必要對寫意人物畫的藝術特點進行分析。

一、中國寫意人物畫綜述

截至目前，我國發現最早的人物畫作形式就是出土于新石器時代的彩陶人物圖，而成品人物畫作則是戰國的《龍鳳人物圖》，這代表著我國的人物畫具有非常久遠的歷史。人物畫的發展經歷非常曲折，因為相較于繪制其他事物而言，人物畫的難度最大。因此，雖然我國人物畫的起源非常早，但寫意人物畫的發展卻較為緩慢，在工筆畫達到了發展巔峰時，寫意人物畫才正式進入人們的視線。石恪的《二祖調心圖》屬于寫意人物畫里程碑式的作品。歷史上以寫意人物畫為核心的畫家數量相對較少。在20世紀初期，徐悲鴻通過融合西方繪畫技法豐富了寫意人物畫的表現力，此時的寫意人物畫在形式、觀念層面出現了非常大的轉變。可以說寫意人物畫的發展歷史非常豐富，不同時期的畫作其特點各不相同，如今的寫意人物畫由于多元化發展，其風格的豐富性已經超越了以往的任何歷史時期。[1]

二、中國寫意人物畫造型的客觀性與主觀性

（一）造型客觀性

造型客觀性代表著寫意人物畫需要在繪畫時保證人物形象的刻畫準確度，只有細致入微的人物刻畫方式，才能夠令人物畫的表達變得更加細致、真實。對于寫意人物畫而言，畫家的所有情感都需要通過足夠生動、鮮活的人物形象來完成表達，因此寫意人物畫中的造型客觀性非常重要，如果人物造型不夠細膩，便無法真正表現出畫家融入畫作中的情感意識。隨著西方繪畫藝術進入中國，徐悲鴻等畫家便在傳統繪畫中融入了油畫寫實手法。《愚公移山》等高品質寫意人物畫便是這個時期的作品。[2]

繪畫藝術是通過畫面造型表達畫家意圖的一種藝術形式，而寫意造型則能夠為畫作提供非常豐富的視覺張力。對寫意人物畫而言，人物形象的繪畫難度要普遍高于物象塑造，因為人物本身就具有動態性，所以畫作難度非常高。東晉顧愷之曾說過：“凡畫，人最難。”這種評價正是對于人物畫的認可。通常情況下，繪畫造型一般可以分為客觀形態與意象造型兩類，畫家為了能夠滿足意象造型就必須精確把握客觀形態造型，這種形態屬于寫意人物畫中的繪畫核心，只有當畫家同時具備高超的造型能力，才能夠令其情感順利在畫作中有所表現。因此，在寫意人物畫中，可以利用素描寫生的方式來表現出人物畫的基本形態與繪畫規律，然后通過速寫的方式來提高人物畫的自由造型水平。因此在寫意人物畫中，諸如周思聰等近代繪畫大師，之所以能夠創作出足夠生動、傳神的人物形象，就是因為這部分繪畫大師擁有過硬的素描能力。在五四運動期間，部分畫家主動走出國門，在中國的繪畫藝術中引入了西方的色彩、素描等理念，延續繪畫藝術的生命力。除此之外，近些年國學的崛起也有效推動了寫意人物畫與傳統繪畫藝術相互之間的融合。

（二）造型主觀性

在傳統繪畫藝術中，中國繪畫具有獨特的審美觀念與意象造型，這也是造型主觀性的表現形式，通過獨特審美能夠令寫意人物畫始終保持足夠強大的發展潛力。在寫意人物畫中，造型表現形式會根據畫家在主觀認知下對人物觀察方式的改變而發生變化，通過這種方式對人物進行觀察，將會在自我認知中加入大量主觀因素，從而影響到畫作的真實性。通常情況下，抽象、意象造型觀察會使畫中人物造型變得更為主觀。其中抽象造型觀察代表著畫家的幻想與世界相吻合的一種觀察方法，而意向造型觀察則代表著畫家主觀物象與客觀物象實現交融的觀察方式。畫家通過這兩種觀察方式所創作出的人物造型，很多時候都會與預想效果存在偏差，這種偏差代表著審美想象與人物形態存在距離感，此時畫作中的人物造型屬于畫家在了解人物形象后提煉出來的一種具有藝術性質的真實造型。

在寫意人物畫的繪畫過程中，需要始終貫徹“以形寫神”的繪畫要點，這也是傳統繪畫藝術存在的一種特殊審美理念，因為傳統繪畫藝術的核心在于借助客觀對象來體現出畫家的思想情感，繪畫的目的是通過畫作來抒發自己內心的情感，而不是對于真實物象的一種臨摹。在中國繪畫技藝的不斷發展中，中國繪畫藝術從客觀物象描寫逐漸發展成了意象造型表達，而意象造型則具有主觀、客觀兩面性。其中客觀因素可以通過主觀的方式表達出來，而主觀的看法則能夠在客觀造型中有所體現，形、意之間的交融將會令寫意人物畫呈現出自然流暢的視覺效果。[3]

“以神寫形，以形傳神。”畫家在寫形的過程中需要將自己的真實情感融入畫作之中，而在面對客觀對象時，則要依托主觀思想來實現畫作的表達。對于畫家而言，畫作中的“神韻”是隱藏于自己心中的理想事物，為了將理想事物表現出來，就必須通過意象表達來將其寄托于看得見的事物中，只有這樣才能夠從真正意義上達到形神兼備的最終效果。所以，意象造型不僅可以表現出物象造型的內在、外在形態，還能有效實現對畫家個人真實情感的表現，進而在形象塑造中達到傳神的效果。在寫意人物畫中，畫家必須尊重客觀形象，并利用自己的主觀能動性，這樣才能夠有效表現出事物的神韻與本質，進而將自己的思想從事物客觀形態的限制中解放出來。對于寫意人物畫而言，形、神之間相互對立并相互依存，所以只有充分考慮畫作造型中的客觀性與主觀性，才能夠實現畫家意圖的有效升華。

三、中國寫意人物畫的藝術特點與形神氣韻

（一）藝術特點

1.意象造型

意象造型是繪畫藝術的基本要素之一，畫家通過觀察、提煉、分析能夠促使畫作從真正意義上滿足形神兼備。意象造型本身并不屬于對客觀物象的復制，而是畫家主觀意識在客觀物象中的映射，所以意象造型屬于寫意人物畫的核心。在表現意象造型時，畫家要發揮藝術創作中的主觀能動性，在表達客觀物象時，需要選擇有助于造型表達的元素，以便于突破物象在客觀真實性中的限制，進而避免因為色彩等因素對物象表達造成影響。而且通過將客觀物象轉變為筆墨線條，還能夠結合形式美來滿足畫家對繪畫藝術的實際需求，進而實現對意象造型的表達。

2.以線造型

在寫意人物畫中，筆法、墨法的使用方式極為復雜、多變，因此以線造型的表現形式，成為寫意人物畫中的典型畫法，能夠在寫意人物畫中非常充分地表現出來。在中國傳統繪畫中，通過線能夠靈活概括出客觀物象的寫意性。通常情況下，線的靈活性可以表現在簡潔的繪畫方式中，利用線來繪畫時，能夠幫助畫師排除色彩、光影等外界元素帶來的干擾，此時便可以表現出客觀物象的本質，而且還能通過有目的性的篩選來表現出客觀物象的主觀特征。通過變化無常的線條能夠有效構成人物畫的形式美感，進而在塑造形象時體現出物象的形態，并賦予其獨特的節奏與韻律感。

3.筆墨互動

筆墨屬于寫意人物畫中的核心元素，兩者通過緊密配合能夠促使人物畫從精神層面得到升華。[4]“筆以立骨，墨以傳神”，在筆墨互動中需要滿足以下幾點：第一，意在筆前。寫意人物畫在正式落筆之前必須具有完整的構思與設想，然后通過醞釀才能夠保證畫作一氣呵成。第二，落筆有形。寫意人物畫極為重意，形神兼備正是畫作的靈魂，落筆無形將會促使畫作失去其應有的神韻。第三，色調統一。色彩屬于筆墨輔助方式，能夠幫助畫家實現畫面色調的協調，當畫家僅憑筆墨難以描繪出畫作的意象造型時，可以結合色調的大膽運用來彌補筆墨繪畫期間無法表達的意象。

（二）寫意人物畫的形神氣韻

寫意人物畫是歷史流傳下來的瑰寶，是一種獨屬于中國的藝術形式。對于寫意人物畫而言，其難度非常高，因為在繪畫過程中存在形的制約，筆墨與造型相互之間存在矛盾，所以很難實現落墨時同時兼具形體準確與筆墨變化。寫意人物畫屬于傳統畫中的分支，從歷史縱向層面出發，宋代之前的人物畫為工筆人物畫，這也是當時繪畫藝術中的主流。而在宋元之后，文人畫中的山水花鳥成為繪畫領域的核心，而寫意人物畫也在此時獲得了部分畫師的關注。梁楷等人物畫家將書法用筆的形式融入水墨人物畫中，文人寫意人物畫占據了人物畫的主導地位。但是由于人物畫的限制非常多，所以此類題材的畫作逐漸在文人畫作中被取代。

在寫意人物畫中，形神關系是其最為重要的特征之一。對于人物畫而言，寫形就是寫人，形神都是人物畫的核心元素。畫家通過人物自身的外在形態能夠有效表現出人物畫中的精神與氣質，若畫作中表現出的人物氣質與畫家融入的情感背道而馳，則該畫作的欣賞價值將會大打折扣。在清代，沈宗騫從美學思想角度論述了寫意人物畫中的形神關系，從沈宗騫的角度出發，人物畫中的形神相互依賴與成就，只有兩者同時達到一定境界，才能夠令人物畫表現出其應有的效果。形神關系并不是從表現形象中刻畫出人物自身的深層次性格，也不是通過外在體驗其所代表的繪畫含義，其本質在于畫家本人所表現出的精神意象，這種意象與傳統思想中的“天人合一”極為接近，是畫師賦予人物畫的內涵。[5]

在寫意人物畫中，神便是神韻，神韻便是畫中的意象，屬于畫師能力的體現，在繪畫過程中，畫作中的神韻是畫師追求的一種境界，當畫作滿足形似之后，便需要通過神韻來表現出畫作中的靈氣，進而促使畫作形成主觀、客觀層面的雙向合一。對于畫師而言，在繪畫期間需要結合精神需求從客觀現實中找出具有意蘊的素材，而人物畫的題材本身便是一種限制，如果畫師自身無法達到清凈澄明的心境，便無法從主觀意識中得到啟示，此時便會對畫作造成影響。因此需要在畫作中重點強調形神氣韻，這樣才能夠令人們在欣賞作品時感受到畫中的美好，進而形成思想層面的碰撞。

四、結語

總而言之，寫意人物畫的藝術特點在于其意象造型與繪畫方式，畫家利用筆墨可以在客觀物象中表現出獨屬于自己的主觀想法，進而促使畫作產生獨特的神韻。相信隨著更多人了解到寫意人物畫的藝術特點，其發展前景一定會變得更好。

參考文獻：

[1]王君衛.星火燎原眾志成 黨人風格萬年貞——孫敬會《飲馬暴動》寫意人物畫[J].東方收藏，2021（05）：53-54.

[2]姜大偉.渾厚與樸實——陳華寫意人物畫的審美意象探析[J].美術，2021（01）：144-145.

[3]許向群.高歌奮進——品讀畫家于立學先生的水墨寫意人物畫作品[J].美術界，2020（12）：40-47.

[4]王蔚.筆精墨妙 氣象萬千——王首麟中國畫的寫意精神[J].美術，2020（12）：69-73.

[5]舒凱紅，高凡.純情濃烈的黑白灰交響樂——品讀畫家于立學先生的水墨寫意人物畫作品[J].僑園，2020（11）：96-97.

（作者簡介：胡藝熙，女，碩士研究生，吉林藝術學院，研究方向：寫意人物）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