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養老保險的“新范式”

陳輝

近年來，我國商業養老保險發展較為迅速，但與發達國家成熟保險市場相比仍較為滯后。國家層面，也多次出臺政策鼓勵發展商業養老保險。

商業養老保險改革迫在眉睫

商業養老保險，又稱養老年金保險，是指以養老保障為目的的年金保險，是為了預防被保險人因壽命過長而可能喪失收入來源，或耗盡積蓄而進行的經濟儲備。可見，我們常見的年金保險還有不以養老保障為目的，而是以投資為目的，比如教育年金。年金保險，是指按照保險合同約定，以生存為給付保險金條件，按約定分期給付生存保險金，且分期給付生存保險金的間隔不超過一年（含一年）的人壽保險。

2020年9月底，年金保險實現保費收入9564億元，占壽險保費收入的47.38%，占壽險公司保費收入的36.23%；其中，以養老保障為目的的年金保險（商業養老保險）是多少呢？歷年積累的存量（養老保險責任準備金）又是多少呢？

2020年12月16日，國新辦舉行促進人身保險擴面提質穩健發展國務院政策例行吹風會，銀保監會副主席黃洪透露，截至2020年9月底，我國養老年金保險原保費收入僅為551億元，人身保險原保費收入僅占2.1%，積累的保險責任準備金超過5600億元。

個人商業養老保險存量僅5600億元，可謂微乎其微，要實現2025年6萬億元養老保險責任準備金目標也并非易事。為了完成6萬億元的新使命，中國商業養老保險需要“新范式”。

商業養老保險在國家養老保障體系中的現狀

目前，我國養老保障體系主要為三大支柱：基本養老保險和養老儲備基金（國家層面）、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企業層面）、商業養老保險（個人層面）。

人社部公布的數據顯示，2019年，基本養老保險基金總收入37830億元，總支出34631億元，當期結余3199億元，累計結余50869億元。

全國社保基金理事會公布的數據顯示，2019年年末，全國社保基金資產總額2.6萬億元，累計投資收益額1.25萬億元，年均投資率8.15%。在中國的養老金儲備中，基本養老保險基金和養老儲備基金占比為83%，以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為主的第二支柱和由個人儲蓄型商業養老保險構成的第三支柱僅占17%。

基于人社部、全國社會保障基金理事會、銀保監會公布的數據，結合筆者的測算，2019年年末，中國養老保障體系資產情況如下（見下圖1）：第一支柱是國家基本養老保險和養老儲備基金，其存量資產約為7.69萬億元，占比78.9%；第二支柱是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存量約1.58萬億元，占比16.18%；第三支柱是個人商業養老金，其存量資產約為0.5萬億元，占比5.12%。

中國養老保障體系資產情況

綜上，2019年年末，中國養老保障體系資產余額約為9.77萬億元，占2019年GDP總量的10%。與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50%左右的占比相比，中國養老保障體系資產占比差距較大。

2025年，如果個人商業養老保險存量達到6萬億元，將成為中國養老保障體系重要組成部分，其中中國養老保障體系第三支柱的作用將超過由企業年金和職業年金組成的第二支柱。為此，除了國家接連發文推動商業養老保險的發展之外，商業養老保險發展更需要“新范式”。

商業養老保險發展的“新范式”

《關于加快發展商業養老保險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我國將從四個方面推動養老保險發展：創新商業養老保險產品和服務、鼓勵商業保險機構投資養老服務產業、發揮商業養老保險資金長期投資優勢、提升管理服務水平。到2020年，基本建立運營安全穩健、產品形態多樣、服務領域較廣、專業能力較強、持續適度盈利、經營誠信規范的商業養老保險體系。

《關于促進社會服務領域商業保險發展的意見》提出加快發展商業養老保險。強化商業養老保險保障功能。大力發展商業養老年金保險，推動商業保險機構加快開發投保簡便、交費靈活、收益穩健的個人賬戶式商業養老保險產品；支持商業保險機構發展與養老服務相銜接的保險產品；完善個人稅收遞延型商業養老保險試點政策。在安全審慎基礎上，拓寬商業養老保險資金投資范圍和運用方式，實現長期保值增值。

2020年10月21日，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在2020金融街論壇年會上表示，對于養老金融改革發展，總的方針是“兩條腿”走路，一方面抓現有業務規范，就是要正本清源，統一養老金融產品標準，清理名不符實產品；另一方面是開展業務創新試點，大力發展真正具備養老功能的專業養老產品，包括養老儲蓄存款、養老理財和基金、專屬養老保險、商業養老金等。將選擇條件較好的金融機構和專營機構先行參與，堅持從我國實際出發，借鑒國際正反兩方面經驗，探索養老金融改革發展的新路子。

2020年12月16日，國新辦舉行促進人身保險擴面提質穩健發展國務院政策例行吹風會。銀保監會副主席黃洪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表示，下一步，將主要從五方面加快推進商業養老保險發展：一是加快發展專業化經營市場主體；二是擴大商業養老保險領域對外開放；三是加大養老保險產品創新；四是強化養老保險基礎建設；五是加強人才隊伍建設，提升專業能力。

綜上，商業養老保險為了完成國家的要求并實現2025年的目標，所需要的“新范式”如下：

1.第一個階段，改造形態（產品與技術）。實現商業養老保險產品的制度化、技術化、數據化，運營的互聯網化、自動化、智能化，將商業養老保險改造成金融工具、載體。

2.第二個階段，改造模式（賬戶與服務）。調整商業養老保險經營模式，利用互聯網理念（如以用戶為中心）改造自身體制來適應商業養老保險未來賬戶化、服務化經營的需要。

3.第三個階段，改造價值（配置與連接）。商業養老保險成為整個養老產業鏈的一個節點，在這個鏈條里進行資源的配置，逐步實現養老產業鏈協同。在這個階段，商業養老保險可以圍繞養老產業的配置和連接功能構建自己的生態，并讓自己的生態融入整個“養老中國”大生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