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米爾繪畫中人物光影的特點研究

王肖元

摘 要：文章描述了維米爾人物畫中光影特點，具體分析了維米爾畫作中獨特的繪畫技法以及所展現出超越現實的藝術美感，剖析了代表作中的光影特點以及維米爾對之后歐洲藝術發展的作用和影響。維米爾作品呈現出他主觀世界與客觀現實相融合的獨特藝術，為后人所敬仰。

關鍵詞：維米爾;荷蘭畫派;繪畫技巧;光影

一、維米爾生平簡介

約翰內斯·維米爾（Johannes Vermeer，1632-1675年），17世紀的著名畫家。維米爾出生于荷蘭代爾夫特一個中產階級的藝術商人家庭，父親過世后他繼承了家族的生意，在經營畫廊的同時進行藝術創作。那個時期許多繪畫大師接觸繪畫初期都是在畫室做學徒，維米爾也于15歲加入法布里蒂烏斯畫室并系統地學習繪畫藝術，歷時6年多的努力學習，打下了扎實的基本功。此后維米爾于1653年加入圣路加教堂，并開始自己的繪畫生涯，同年4月迎娶了自己的妻子。在當時的荷蘭畫壇，維米爾的畫并不受人追捧，因此他時常入不敷出，生活拮據。1672年，維米爾不得不賣掉他父親生前的地產來維持生活與藝術創作，隨后帶著妻子和畫作搬進一個狹小的房子生活并繼續創作。1675年，正值壯年的維米爾去世，去世時年僅43歲，留下11個孩子與妻子過著貧苦的生活，因此不得不用畫作為抵押償還維米爾生前欠下的債務。維米爾僅有約三十多幅作品存世，其代表作品有《帶珍珠耳環的少女》《倒牛奶的女傭人》《德爾夫特風景》等等。維米爾、倫勃朗和哈爾斯被譽為荷蘭“黃金時代”的三位偉大畫家。

維米爾一生質樸，生前很少有人關注，但是與維米爾本人的凄苦和艱難相比，維米爾的作品反而更為柔和、安逸。人們在對維米爾的作品觀看的過程中也可以發現，維米爾在作品中融入的情感較為獨到，充分詮釋了維米爾對于生活和人生的感悟和認識。維米爾通過自己獨特的構圖以及光與影的應用，向人們展示了17世紀荷蘭的生活，光與影的結合讓作品中的人物被微妙的光暈所暈染，更加澄澈、恬淡又耐人尋味，維米爾的畫作特點鮮明，風格獨特，給后人帶來了很大的啟發和影響。

二、維米爾的繪畫風格

維米爾擅長表現許多繪畫題材，在其為數不多的繪畫作品中，風俗畫的成就尤其突出。維米爾風俗畫對整個歐洲地區，甚至全世界產生了巨大影響。其作品特征為，對光影作出了極致描繪，被后世稱之為“光影大師”。繪畫中光影的運用最早可以追溯到文藝復興時期，那個時期的畫家開始運用光影手法來表現繪畫情景。發展至17世紀，光影繪畫技法得到了廣泛的傳承和全面的創新。光影在繪畫中發揮著巨大作用，其不僅客觀展示了三維形體，而且有利于情感表達和畫面氛圍的營造。維米爾作品中對光影的運用表現出如下特征：弱化了明暗對比，通過柔和的光影促進畫面人物、景物間的融合，形成了靜謐的、動人心魄的美好氛圍。這或許便是這位超凡畫家生活的真實寫照，繪畫風格反映出他沉穩的性格以及他對畫面光影效果的極致追求。維米爾的光影呈現和色彩處理獨具特色，在他的著名畫作中多使用黃、藍、橙作為畫面主色，高明度色彩并不會使畫面突兀，經過他的特殊光影處理，呈現的畫面反而變得沉穩而靜謐，色彩的運用也成為其繪畫的重要特質。同時，其筆下的光影效果十分貼近現實，會讓人產生強烈的真實感。事實上，其繪畫特點正是通過主、客觀對比，調整畫面，并基于光影效果的處理，形成宛如自然光線的逼真效果。光影在其畫面中發揮著巨大作用，畫家正是通過光影來塑造畫面空間，以達到突出畫面主體、深入描繪人物心理的目的，并進行自我情感的表達。

三、維米爾繪畫技法表現

維米爾可以稱作是印象派的先驅之一，這是由于他對光影的應用十分獨到，畫作中多運用特殊的繪畫技法表現柔和且散漫的光影效果，畫作整體給人以晶瑩剔透之感，他筆下的光透明且有微妙的銀灰色調。他擅長使用黃、藍二色營造自然感，色調方面不再純粹，而是追求平靜、柔和的灰色色調。

（一）柔和且散漫的光影效果

在他的代表作中，對人物周圍光線的描繪也有色調的變化，表現了逼真的視覺色彩與自然光線的統一。維米爾畫作中大多以左側窗戶進入房間的光作為光源，畫中人物沉浸在光線中，營造了平靜與和諧的氣氛。欣賞他的畫作，觀賞者可以直接感受光線透過窗達到房間，以及淳樸、靜好的色彩關系。這些激發了畫面的和諧感，令人無法抗拒作品的吸引力與親和感，因為畫作的場景來源于現實生活。維米爾畫作準確地展現了物品材質、紋理、質感、顏色、形狀等，畫家把人物與背景處理得非常自然，融于現實卻又高于現實。

（二）特殊的光影表現技法

維米爾能夠在真實的自然光下主觀地呈現畫面中的人物，這透明的光感也得益于他特殊的繪畫技法。資料顯示，維米爾繪畫先采用暗箱，將所繪物體投影至灰色畫布上，再通過白粉筆勾畫人物草圖。完成后，以黑白調出的灰色進行精修，這個過程是逐步完成的，每次進行一部分，在完成整體后，再進行融色技術處理，從而使人體形象擁有柔和的線條。局部修改使用黑色和白色，在顏料充分干透之后才會進行下一步的著色，仍然只使用黑色和白色。維米爾通過半透明的白或灰色進行膚色及周邊物體的提亮處理，為接下來工作的開展打好基礎。若背景過于暗沉，會降低上光效果。接著維米爾進行上光處理，將油畫顏料與調色油調和形成半透明顏色，以干刷的方式融色。

維米爾通過調色油、顏料并輔助一滴威尼斯松節油（明亮但不透的色調）來潤色畫的亮點。用威尼斯松節油輕輕突出邊緣，能給人一種顏色已被干刷融過色的感覺，以表現色彩的深淺，呈現出云霧般的邊緣效果。維米爾在他的畫作中使用了大量圓形斑點描述高光，根據真實視覺體驗處理其精度，以營造光和形式間的虛擬關系。所有的質感、形體、色彩均將被這樣的關系替代并表征，且這樣的關系十分貼合我們視覺感受，呈現出動人的效果。

其著名代表作品《倒牛奶的女傭人》中的光影柔和且散漫，人們能清晰感受到寧靜的自然光，仿佛能聽到牛奶涓涓流入陶罐、觸摸到陶罐粗糙不平的質地、感受到時間流動，進而產生由身體到靈魂的空虛感，形成崇高的世俗感。畫家用敏銳的洞察力，精確地捕捉了人物的瞬間動態，烘托了整個畫面的氛圍。畫家必須對他所描繪對象的自然性保持敏感，同時用敏銳的洞察力捕捉人物性格，呈現出真實自然卻又高于自然的藝術作品。人們總是渴望美麗，知道如何模仿自然的藝術是正確的，但真正優秀藝術作品不僅能夠模仿自然，更能給觀賞者帶來感官的享受。維米爾擅長將光影描繪得自然而柔和，讓畫面展示自然之美，形成流暢、優雅的氣氛，體現了其高超的技藝。正是因為其對光影高超的操縱能力，讓他獲得了“光影大師”的稱號。

四、維米爾繪畫光影重要性與價值

光與影的設定和應用往往會對畫面的效果、表達的情感、營造的氛圍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光的使用可以讓物體的形態更加鮮明、立體感更強，而光影的結合可以讓畫面呈現出不同的效果。光與影的運用對三維視覺效果的凸顯，以及現實主義寫實畫派風格的形成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通過光與影的結合，維米爾將客觀世界與主觀情感糅合在一起，展現在畫面當中，將情感與現實淋漓盡致地刻畫出來。毫無疑問，在光與影的運用上維米爾已經登峰造極，對光元素的運用更是堪稱典范。

維米爾的代表作品尺寸不大，他在有限的畫幅內進行細致入微的刻畫，其作品吸引人之處是深邃而安靜的光影效果，雖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但一定會讓人印象深刻。維米爾生前生活拮據，不同于同時期藝術家繪畫作品的華麗布景，他的作品多刻畫一些平民人物。維米爾并沒有因為物質生活的限制而降低自己的藝術審美，而是將現實生活中最普通的人物與生活場景作為繪畫題材，經過藝術處理使其成為高貴的藝術作品。當觀賞者欣賞他的作品，都不禁沉浸其中，產生無限的遐想。維米爾通過主觀的選擇將繪畫作品中構圖場景光線來源安排在左側的窗戶，畫面呈現出寧靜的氛圍，仿佛時光慢慢流淌，表現了生命的質感。維米爾對光線把控是極其微妙和隱蔽的，光影畫法有著強烈的個人特征，令其在眾多畫家中脫穎而出，成為整個歐洲的驕傲和世界聞名的畫家。盡管其畫作曾被忽略200多年，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其畫作逐漸被人們所認知，在當代沒有人能否認他極具特色的藝術魅力，在他的筆下，普通物體亦可以呈現出更強的神秘感。維米爾將光影融入畫作構圖的技巧給人的視覺感官帶來了極好的秩序感與平衡感，將繪畫中光影運用研究推至頂峰，其對光影的理解比印象派繪畫早了200多年。維米爾的藝術深深啟發了許多前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大師。

維米爾運用光與色彩賦予繪畫生命。他的作品所傳達的美應該由畫家和觀眾共同感受，其作品不受時間及空間的限制，給人無盡的想象，散發出人性的光輝。對此，我們可以通過其畫作領略詩意般的生活，感受他對平凡生活的挖掘。其畫作以靜物作品為主，呈現出無盡的寧靜、永恒的溫暖，延伸了畫作的意義。維米爾的繪畫藝術展示了人們內心深處的真誠，挖掘人們對寧靜、安逸生活的向往。由此可見，維米爾是用心繪畫，用心講述生活的細節。其作品深刻地體現了美好的生活、安靜詳和的詩意、圣潔的人性，是對平凡生活的呈現，表現出人類對于美好生活不懈的追求，通過藝術的呈現，形成了一幅攝人心魄的美麗畫卷。

五、結語

本文主要是通過對維米爾繪畫光影藝術的研究，多層次探索其運用光影的高超技巧。維米爾一生中只留存有十多幅作品，盡管數量不多，但件件都是精品，體現了畫家對生活的態度。其作品完整呈現了17世紀荷蘭百姓充實、簡單的生活和中產階級的生活。我們通過欣賞維米爾畫作，挖掘他對繪畫的態度，了解其對生活的態度，強調光影在繪畫作品中的重要性。

參考文獻：

[1]阿爾珀斯，龔平.陌生的維米爾[J].世界美術，1996（4）：49-53.

[2]汪磊.藝術的歷史巡禮：維米爾油畫作品的賞析[J].上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3）：119-124.

[3]謝麗君.經典而樸實的人性贊美：解讀維米爾《倒牛奶的女人》[J].美術，2003（7）：136-139.

[4]張桂燁.論維米爾繪畫中的寧靜與固守[D].杭州：中國美術學院，2010.

作者單位：

澳門城市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