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切羅《狩獵》寓意探究

王磊

摘 要：烏切羅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偉大藝術家之一，藏于阿什莫爾博物館的烏切羅作品《狩獵》是一幅出眾的作品，其描繪了不平凡的主題，文章主要描述《狩獵》的背景及寓意。

關鍵詞：烏切羅;狩獵;斯帕特拉畫;象征意義

烏切羅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偉大藝術家之一，《狩獵》是他創作中一幅非常精彩的作品。

一、《狩獵》畫作相關信息

阿什莫爾博物館珍藏的烏切羅作品《狩獵》（圖1），從很多方面來看，都是一幅出眾的作品。從1400年到1900年間，在以建筑為主題的作品中，沒有任何一幅畫，對保留圖形排序、征服世俗的自然場景，像這幅畫一樣表現出如此持久的嘗試。

具有可比尺寸的非歷史性世俗畫作，很少能在15世紀中期后幸存。盡管現存作品表明，它們在15世紀90年代意大利宮殿和別墅室內裝飾中是比較常見的。作為一幅由一位大師描繪狩獵場景的幸存畫作，在整個15世紀中，嚴格來說沒有與《狩獵》類似的作品。阿什莫爾博物館的畫作《狩獵》僅于1898年才被列為烏切羅經典作品，缺乏直接文件佐證，在民眾中早期也并沒有相傳，這幅畫所有主要的歷史問題，都必須根據畫作本身進行解答。

主題形式和功能。根據現存的知識儲備狀態，很難概括出15世紀宮殿、別墅和房屋中裝飾的世俗面板畫是什么概念。而現有這些保留下來的實物，其中的一部分往往與它們可能構成的裝飾物分開了，或者說相對于意大利大箱畫來說，被刻意改變，使其原始狀態變得模糊了。15世紀的存留作品很少提供繪畫的設置和主題相關的精確信息。然而，將這種類型的證據全部匯總在一起，推斷出烏切羅的《狩獵》是一幅斯帕特拉畫的說法，是合理的。

有資料表明，在15和16世紀，術語斯帕特拉（spalliere）用來表示在齊肩水平上家具的裝飾性元素，其分為兩種主要類型，第一種，斯帕特拉可能是用各種媒介而做成的平面裝飾，包括各種繪畫支撐物、織物掛飾或昂貴的皮革裝飾品，被放置于護墻板和檐口之間;另外一種，斯帕特拉可能更具體地用于指代作為家具項目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的裝飾面板，例如沙發、帶有整體箱子的長凳、長箱、書柜或者衣柜。

卡索納長箱畫的一般尺寸長寬都在40至160cm之間，其中一組20個左右的裝飾方案，可以被識別為“幸存”的斯帕特拉類型，這表明它們的典型尺寸是60～80×120 ～190cm。烏切羅的《狩獵》尺寸為73.3×177cm，完全在斯帕特拉典型尺寸范圍內。

我們知道的斯帕特拉畫作集合，來自可識別的布景——最著名的是波提切利為普奇·比尼婚禮所作的納斯塔吉奧德格利奧尼斯蒂系列畫、皮耶羅·迪·科西莫為維斯普奇所作的神話故事以及安德烈亞德·薩托為博格里尼·阿契約繪制的喬瑟夫的故事嵌板畫，這些都晚于烏切羅的單幅作品?！夺鳙C》屬烏切羅獨自創作，作為家具的主要裝飾的一部分，再完美不過，并且作為家具裝飾這種方式還可以避免丟失。瓦薩里特別提到，保羅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家具畫的委托，“佛羅倫薩的許多房子都很像正方體， 可以容納衣柜、床和其他小東西”。

二、畫作《狩獵》的主題探究及其寓言的暗示性

《狩獵》為一個不平凡的主題，與罕見的畫作相比，有相當數量的狩獵掛毯得以保存下來，同樣，還有一些關于在阿爾卑斯山北部狩獵的、包含了該項運動各個方面及其主角——動物和人類的生動說明的手稿紀錄?！夺鳙C》的象征意義：追逐是一個象征主義構思豐富的領域。追逐的過程，其正式事件的后序和儀式性的殺戮，很容易被賦予意義，“狩獵”則被廣泛認為具有追求愛情的隱喻。例如，在伯雷爾藏品中，有一幅15世紀晚期的掛毯（圖2），畫中一個年輕人和他高雅的女伴一前一后騎在獵物（顯然是一只矮小的紅色牧鹿）身上。這個不可思議的場景，象征著這對優雅情侶對忠誠的追求。在這樣的內涵背景下，每種獵物都可以很輕易被賦予特殊的品質或優點。雄獐不會與一個以上的異性交媾，整個季節里，雄鹿和母鹿都會在一起，如果將它們分開，并使其中一個遠離另一個，那么它們會盡自己所能盡快重新回到一起，相互尋找，直到重聚為止。而烏切羅《狩獵》中的獵物是小只、輕巧、敏捷和嬉戲的鹿，很容易被認為是“一夫一妻制”的象征。

畫作中寓言的暗示性：在烏切羅的系列畫作中，大量雄鹿（沒有雌鹿）給從忠貞寓言方面解讀他的繪畫帶來明顯的困難。然而，還是有跡象表明，他的畫作可能存在一些寓言性的暗示。在黑暗的天空中可以看到新月，給馬裝飾上畫的多個月牙，都強調了這種寓言性的存在。他畫作的描繪內容為已知的實踐——無論如何，烏切羅的觀眾很可能對狩獵有充分的了解，他的描繪在很大程度上表現了已知的實踐。烏切羅追逐的暮色，甚至夜間照明也引起人們對其真實性的懷疑。涉及北方狩獵的廣泛教學文獻騎士手稿和意大利16世紀的論文明確表明，捕鹿是日間活動，而從常識角度出發，捕鹿確實需要強光。烏切羅畫作的準確性在其他方面也遭到了質疑。他的畫作中獵人只有灰狗為伴，而事實上，一場成功的狩獵似乎還需要嗅覺敏銳的獵犬。

這樣一個描繪奢侈的宮廷主題的畫作表明，該畫作是由一位王子保護人，或一個有著王子品味的人委托創作的。它過去曾被認為與費德里戈·達·蒙泰費爾特羅有特別的聯系，年長的烏切羅在1465年至1468年間為此人工作。

然而，并沒有理由認為，烏切羅的畫作更有可能受委托于像烏爾比諾公爵這樣的貴族，而不是佛羅倫薩的王子保護人。洛倫佐·德·美第奇就在詩歌中證明了他對狩獵的興趣，因而，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認為，洛倫佐·德·美第奇也有可能是烏切羅《狩獵》畫作的委托人。因而，在沒有進一步的發現之前，烏切羅繪畫的委托人到底是誰，是有待商討的。

《狩獵》的畫面其實不是真正的狩獵，而是提供一種視覺上令人愉快的追逐。在烏切羅繪制的森林中沒有雌鹿，這很奇怪，而認為地面上的“指向”樹干是由伐木人為引導獵人而設置的想法是非常有吸引力的。但是所有的指南手冊都表明，這些標記要由折斷或彎曲的小樹枝來做，而不是其繪畫中清晰可見的結實的原木。烏切羅畫作中的不同的狗、雄鹿、騎兵和步兵活潑四射，使得畫面效果充滿活力，但似乎也顯得很不可信。特貝維爾在狩獵手冊中專門譴責這樣來去匆匆的場景：“因為有很多獵人騎在馬背上，無法完美地打擊、瞄準和刺向獵物，還有獵人在穿越他們的獵犬之間，與其混在一起，并打破他們的路線，如此一來，他們不可能真正捕獵?！?/p>

在烏切羅繪制的森林中，整齊有序的樹木，且樹木下部的樹枝經過明顯的修剪，也可能會受到質疑。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有證據表明，在遠離野外的地方，有可能會進行人工狩獵。例如，1515年弗朗西斯一世的隨行人員保存的日記中，描述了一個公園，其興師動眾地被布置為包括“美麗的森林，其中有成熟的樹木，其中曾經有過很多地方分開安置過狼、雄鹿、野兔、野豬以及可以離開指定地點的鳥類，但這些鳥類只能按照公爵或他的獵人和仆人的指示才能離開”。松樹林或相對正規的木材，為追求狩獵結果的獵人提供了保障。即使考慮到早期作品中描述的意大利狩獵和北方現實狩獵之間的差異，烏切羅《狩獵》的總體印象是，提供一種視覺上令人愉快的追逐，而不是對實際上真正狩獵的描述。

以上是對烏切羅《狩獵》主題及寓意等的探析。眾所周知，烏切羅將晚期哥特造型藝術和透視法這兩種完全不同的藝術潮流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關于他《狩獵》中運用的技法等筆者將進一步探析，烏切羅作品的真正價值還需要我們進一步去研究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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