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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一部厚重的地下史書

2021-05-21 09:37:22吳維羲
傳記文學 2021年5期
關鍵詞:文明文化

吳維羲

三星堆博物館學術研究部

商代 青銅縱目面具寬138 厘米、高66 厘米 1986年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二號祭祀坑出土

三星堆古蜀文明作為巴蜀文化的生長點,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實證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兼容并蓄、綿延不斷的總體特征,并極大地豐富了中華文化一體多元的內涵,在中華文明和世界文明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2021年3月20日,國家文物局“考古中國”重大項目進展工作會在四川成都召開,通報了四川廣漢三星堆最新考古發現與研究成果。考古工作者在三星堆遺址新發現6 座祭祀坑,現已出土金面具殘片、鳥形金飾片、金箔、巨型青銅面具、青銅神樹、象牙、玉琮等重要文物五百余件。隨著考古發掘進展不斷曝光,三星堆火爆“出圈”,持續“霸屏”,社會各界探索古蜀文明的熱情被點燃,至今仍在持續發酵中……

從“巴蜀文化獨立發展說”與“廣漢文化”的提出,到“三星堆古文化、古城、古國”的確證;從“成都平原考古學文化序列”的建立,到“古蜀文明保護傳承工程”的實施,每一次巴蜀文化研究熱潮的出現,皆因考古新發現的推動。改革開放以來,巴蜀考古成就斐然,重大發現接二連三,曾經撲朔迷離的巴蜀古史經由這些發現得以逐漸廓清其本來面目。誠如李學勤先生所評價:“如果沒有巴蜀文化的深入研究,便不能構成中國文明起源和發展的完整圖景……中國文明研究中的不少問題,恐怕必須由巴蜀文化求得解決。”

三星堆遺址的考古發現、發掘及研究工作迄今已有90 余年歷史。在近一個世紀的歷程中,幾代考古學人在這片土地上前赴后繼、辛勤耕耘,取得了豐碩成果。一個個激動人心的精彩瞬間,記錄了三星堆考古篳路藍縷的心路歷程。

一醒驚世:從燕家院子到“兩坑”奇觀

“古來新學問之起,大都由于新發現”(王國維語)。20世紀20年代末至40年代,河南澠池仰韶村、安陽殷墟等重要遺址的發掘,標志著中國現代考古學的形成。

1929年春天,四川省廣漢縣南興鎮月亮灣村民燕道誠與兒子燕青保在自家院前開挖安裝水車的車水坑,無意中發現了一大堆形制各異的玉石器——一個塵封了三千多年的驚天秘密初露端倪。這批玉石器包括璧、璋、琮、刀、斧、釧、珠及玉料等共四百余件。后來,部分玉石器流入坊間,“廣漢玉器”名噪一時。幾乎在同時期,成都白馬寺壇君廟一帶也陸續出土了一批青銅器。這些偶然間的發現,盡管有許多不知所終,留下無盡遺憾,但新的探索、新的故事也由此開始,古蜀王國地下史書的一角由此翻開。

這些發現逐漸引起了學界的關注,一批著名學者如郭沫若、顧頡剛、徐中舒、商承祚、鄭德坤、董作賓、唐蘭、陳夢家、衛聚賢等紛紛加入研討,“廣漢文化”“巴蜀文化”等命名成為巴蜀研究史上的永恒記憶,成都平原巴蜀考古的序幕由此拉開……

1934年3月16日,由華西大學博物館具體負責,對月亮灣進行了首次發掘,發掘點選在廣漢太平場(今三星堆鎮)月亮灣燕宅北邊的田埂中。此次挖掘名義上是當地縣政府組織,華西大學博物館館長葛維漢作技術指導。通過探溝法發掘,找到了燕氏發現玉石器的原坑,出土器物及殘件六百余件,葛維漢據此撰成發掘簡報并發布,引起學界的極大關注和探討,這次科學發掘成為三星堆考古的亮麗序章。

同年,葛維漢在廣漢玉器坑發掘簡報中首提“廣漢文化”概念,后鄭德坤先生在1946年《四川古代文化史》中為此作了專章論述。“廣漢文化”的提出,表明當時學界已關注到本地文化與中原文化的異同。1941年,衛聚賢通過對巴蜀青銅器的研究,提出“巴蜀文化”命題,引起學術界熱烈論辯。發軔于20世紀初葉的巴蜀文化研究,與三星堆有密切關聯,對后來三星堆的發展具有開創之功。

20世紀五六十年代,四川省考古工作者對三星堆遺址進行了多次調查與發掘。1956年春季和秋季,為配合寶成鐵路和川陜公路的修擴建,四川省文管會專家王家祐、江甸潮對三星堆遺址月亮灣和橫梁子進行了調查,并將遺址南北兩區分別定名為“三星堆遺址”和“橫梁子遺址”。1958年,四川大學歷史系考古學教研組結合三年級考古學通論課程實習,對廣漢南興鎮古遺址再度進行了田野調查,采集了部分陶片及石器,通過器形和紋樣對比,將當地遺址與新繁水觀音、成都羊子山等遺址聯系在一起,明確其皆屬同一種文化類型——蜀文化。

1963年,在馮漢驥先生倡導下,四川省文管會和四川大學歷史系考古教研組聯合組成考古隊,對月亮灣進行了一次規模較大的正式考古發掘。這次發掘實際工作40 天,發掘面積150 平方米,發現了玉石器、陶片、骨器、青銅器殘片和房址、墓葬、建筑基址等遺跡。此次發掘意義重大:首次從地層學和類型學上對月亮灣的發掘進行分析對比,指出該遺址是屬同一文化的不同時期的堆積,合理解釋了房屋基址和紅燒土硬面以及礫石遺跡的發現,確定了這里有可能是一處重要的建筑遺跡。此次發掘研究成果為學界提供了一批有地層依據的資料,為三星堆遺址的考古學分期奠定了科學基礎。馮漢驥先生在對當地進行了多次調研后,指出三星堆遺址可能是古代蜀國的“中心都邑”,二十多年后舉世震驚的重大發現印證了先生的這一預見。通過多年來不懈的努力,巴蜀地區的學者們在厘清和確立巴蜀文化的發展脈絡與文化內涵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為后來的研究奠定了堅實基礎。

20世紀80年代初,著名考古學家蘇秉琦先生正式提出“區系類型學說”,其后又發表了具方法論意義的“古文化古城古國”說,這是中國考古學史上的重要界碑,對考古工作有重大指導意義。在此期間,四川考古工作者對1980年以來的三星堆田野資料進行整理研究并取得了重要成果:三星堆發掘者根據歷年所獲資料,將屬于同一遺址群的各遺址點統一命名為“三星堆遺址”,并首次進行了分期研究。根據1980年11月至1981年5月三星堆發掘以及歷年所獲資料,報告《廣漢三星堆遺址》認為三星堆遺址文化分為三期(后據資料分為四期),年代上限距今4500±150年,大致延續至距今三千年左右,即從新石器時代晚期至相當于中原夏商時期,并建議將這一考古學文化命名為“三星堆文化”。1982年,國家文物局將三星堆遺址列為重點考古發掘工地。此后,考古工作者對遺址范圍和分布情況進行了全面調查,初步提出“三星堆古城”的看法。1984年3月,由國家文物局主持的第一次“全國考古發掘工作匯報會”在成都召開,三星堆遺址的發掘引起了代表們的關注。會議期間,蘇秉琦先生專程赴省考古所庫房參觀三星堆文物標本。會議閉幕式上,蘇先生發表了對考古學科發展具有指導意義的重要講話,其中特別提到對巴蜀文化的看法:“巴蜀文化有它自身的諸特征因素,但并不只是哪一種東西。我們現在說‘初步形成’,是說像月亮灣、三星堆和方池街的材料……四川有這樣一批材料和工作成果,我看這就是生長點。”

1986年3月至5月,三星堆遺址的發掘工作分三個發掘區,發掘總面積達1325 平方米,共清理出房屋遺跡二十余處、灰坑104 個,出土大量陶器、玉器、陶塑動物、石人雕像以及漆木器。其中以第三發掘區最為重要、發現文物最多、文化層堆積最厚,其最厚的16 層文化堆積層使三星堆歷次發掘在此得到印證,為四川考古研究建立了年代學體系。隨著對三星堆遺址各期文化研究的深入,學者們通過對成都十二橋遺址群發掘與研索提出了“十二橋文化”概念,使之成為成都平原先秦考古學文化譜系中的一個發展階段。

1986年7月至9月,三星堆一、二號祭祀坑橫空出世,其年代為商代晚期(距今3250-3100年),其所揭示的一種獨特的青銅文化引起轟動,這是遺址考古半個多世紀以來最為重大的發現。兩坑出土各類文物上千件,其中以青銅器為大宗,尤以青銅大立人像為代表的80 余件青銅雕像為前所未見的重器。而青銅神樹、神壇以及金面罩、金杖等亦屬獨一無二的稀世之珍。

沉睡數千年,一醒驚天下。兩坑重大發現如平地驚雷,撥開了歲月迷霧,揭示出歷史真相,從此,“三星堆”成為一個響亮的名字。三星堆鮮明的地方文化特色,正是中華文化多樣性、豐富性的形象寫照。與此同時,三星堆也向學術界展示了一個全新的研究領域。許多重大學術問題有待人們上下求索、破譯其間暗藏的寶貴信息。

千載蜀魂:一、二號“祭祀坑”出土文物掠影

1986年三星堆遺址兩個大型祭祀坑的相繼發現,是20世紀人類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之一。在兩坑秘藏的曠世神品中,有以神秘詭譎的青銅雕像為代表的青銅器群,有以流光溢彩的金杖為代表的金器群,還有以滿飾圖案的玉璋為代表的玉石器群……其造型、紋飾神秘奇絕,其題材囊括人物、神靈、植物、動物等,深寓妙思玄想,堪稱神秘夢幻的藝術殿堂。三星堆從各個側面向人們展現出一個夢想充溢、無限精彩的古蜀社會,張揚著中華古代文明的無窮魅力,閃爍著人類文化遺產的璀璨光彩。古蜀精神的載體撼人心魄,古蜀文明的光華耀古爍今。

以下,選介三件三星堆古蜀國秘寶重器,藉此可知古蜀人獨特的美學趣味和卓爾不凡的造型藝術,古蜀人的神話祭祀活動亦可見一斑。

(一)青銅大立人像。青銅大立人像高180 厘米,底座高90 厘米,通高260.8厘米。在三星堆青銅雕像群中,足以領袖群像的最高統治者非大立人像莫屬。以往殷墟出土的玉石銅人像與之相比,真可謂“小巫”見“大巫”。就全世界范圍來看,三星堆青銅大立人也是同時期體量最大的青銅人物雕像。

雕像系采用分段澆鑄法嵌鑄而成,身體中空,分人像和底座兩部分。人像頭戴高冠,身穿窄袖與半臂式共三層衣,衣上紋飾繁復精麗,以龍紋為主,輔配鳥紋、蟲紋和目紋等,身佩方格紋帶飾。其雙手手型環握中空,兩臂略呈環抱狀構勢于胸前。腳戴足鐲,赤足站立于方形怪獸座上。其整體形象典重莊嚴,似乎表現的是一具通天異稟、神威赫赫的大人物正在作法。其所站立的方臺,或可理解為作法的道場——神壇或神山。

這尊“紀念碑”式的大立人雕像究竟象征什么身份呢?目前,學術界有幾種不同的意見:一種意見認為,青銅大立人是一代蜀王形象,既是政治君王同時又是群巫之長。另一種意見認為是古蜀神權政治領袖形象。還有一種意見認為其形象酷似漢語古文字中“尸”字的字形,應將其解讀為“立尸”,這種觀點所提到的“尸”,即指具有主祭者和受祭者的雙重身份。與之相對的觀點則認為該人像與文獻所謂“立尸”或“坐尸”的內涵截然不同。我們傾向于認為,青銅大立人像是三星堆古蜀國集神、巫、王三者身份于一體的最具權威性的領袖人物,是神權與王權最高權力之象征。

商代 青銅大立人像人像高180 厘米、通高260.8 厘米1986年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二號祭祀坑出土

人像身佩的方格紋帶飾,當具有表征權威的“法帶”性質。其衣服上的幾組龍紋裝飾似有與神靈交感互滲的意義,其所穿之衣很可能是巫師的法衣。他手中是否原持抱有法器?或認為是琮,或認為是權杖,或認為是象牙,還有人認為是類似彝族畢摩(祭司)的神筒或簽筒,也有人認為其姿態和手形表現的是特定祭祀姿態。古蜀歷史早已偃旗息鼓,無言的文物拋給人們的是難解的文化之謎……

在三星堆出土的眾多青銅面具中,造型最奇特、最宏偉壯觀的要算有“千里眼”“順風耳”之譽的青銅縱目面具(見本文首頁)。它高66 厘米,寬138 厘米,重達71.1 公斤。其形象特征為:眉尖上挑,雙眼斜長,眼球極度夸張,呈柱狀向前縱凸伸出達16 厘米;雙耳向兩側充分展開;短鼻梁,鼻翼呈牛鼻狀向上內卷;口闊而深,口縫深長上揚,似微露舌尖,作神秘微笑狀。其額部正中有一方孔,原或鑄有精美額飾。超現實的造型使得這尊造像顯得威凌八方,其神秘靜穆、威嚴正大之氣給人以強烈威懾感。它是天神還是人中至尊?最令人費解的是其夸張的雙眼與雙耳,這是視通萬里、耳聽四方的神異能力的象征嗎?

文獻記載蜀人始祖蠶叢的形象特征為“其目縱”,而在中國上古神話中還有一個人面蛇身、掌控天地明晦的天神燭龍,其形象特征也是“直目正乘”(直眼球)。據此,縱目面具的造像依據可能與古史所記述的蠶叢和燭龍的形象都有關。目前,除普遍認為這尊造像表現的是蜀族始祖蠶叢外,尚有幾種不同意見:或認為它是獸面具;或認為面具左右伸展的大耳是杜鵑鳥翅膀,即其應是蜀王杜宇之偶像;或認為它是太陽神形象,等等。我們傾向于認為這件面具既非單純的“人面像”,亦非純粹的“獸面具”,而是一種人神同形、人神合一的意象造型,巨大的體量、極為夸張的眼與耳都是為了強化其神性,它應是古蜀人的祖先神造像。

(二)I 號大型銅神樹。I 號大型銅神樹由底座、樹和龍三部分組成,采用分段鑄造法鑄造,使用了套鑄、鉚鑄、嵌鑄等工藝,通高3.96 米、樹干殘高3.59 米,樹干頂部及龍身后段略有殘缺。在我國迄今為止所見的全部青銅文物中,該神樹是形體最大者。

銅樹底座呈穹窿形,其下為圓形座圈,底座由三面弧邊三角狀鏤空虛塊面構成,三面間以內擫勢的三足相連屬,構擬出三山相連的“神山”意象,座上鑄飾象征太陽紋與云氣紋。樹鑄于“神山之巔”正中,卓然挺拔,勢接天宇。樹分三層九枝,每枝上有一仰一垂的兩果枝,其上立神鳥,全樹共二十七枚果實,九只鳥。“三”“九”這一反復運用的符號構成數,當與古蜀數理觀有密切聯系。樹側有一條緣樹逶迤而下的繩索相辮狀的銅龍,其造型怪異詭譎,莫可名狀。

關于這株銅樹的內涵,目前在學術界尚存不同看法,但將銅樹界定為“神樹”則是共識:一種意見認為,這株銅神樹的造型與內涵應與《山海經》中記載的“建木”相關,銅樹是古蜀人溝通人神、上下天地的天梯,反映了古蜀人通于天人之際的特殊宗教權力被古蜀國神權政治集團所獨占的情況;與此相對的觀點則認為青銅神樹并非“建木”,從其構型分析,更多的與《山海經》描述的“若木”相似。另一種意見則認為,青銅神樹具有“社”的功能,與載籍所記“桑林”一致,應為“社樹”。其他的觀點還包括,銅神樹為古蜀人的宇宙樹,反映了蜀人的世界觀;青銅神樹起源于古人對日暈現象的認識,代表東西兩極的扶桑與若木。

這里,我們對這株銅神樹作一簡要分析:銅樹上鑄有九只鳥,有何具體寓意呢?在古代“十日神話”中,太陽的運行是由自在飛翔于天宇的“陽烏”(金烏)背負而行,這是先民對太陽東西移行現象富有想象力的解釋。古代很多民族都將鳥作為太陽的象征,這在文化人類學資料中有大量記述。中西考古資料中亦有不少鳥日并見的圖像。三星堆銅樹上所鑄的神鳥當即神話中金烏(即太陽)的寫照。三星堆神樹三層九枝及其枝頭分立九鳥的形象,符合“扶桑”和“若木”的“上有十日”這一最為顯著的特征。銅神樹鑄飾九鳥,原頂部或有一只鳥,也可能制作者表達的構型意圖是另有一只鳥正在天上值日。銅神樹也具有“建木”的特征和功能,載籍描述建木有樹葉、花卉、花果與“黃蛇”,銅神樹的造型符號中同樣有“天花地果”與神龍,而銅神樹所在位置恰是古史神話傳說中所謂“天地之中”的成都平原,“天地之中”意即“世界中心”,表征這是一株挺立于大地中心的神樹。

商代 I 號大型銅神樹樹干殘高359 厘米、通高396 厘米1986年四川廣漢三星堆遺址二號祭祀坑出土

我們傾向于認為三星堆神樹應是古代傳說中扶桑、建木等神樹的一種復合型產物,其主要功能之一即為“通天”。神樹連接天地,溝通人神,神靈藉此降世,巫師藉此登天,樹間攀援之龍,或即巫師之駕乘。

三星堆神樹是中國宇宙樹偉大的實物標本,當可視作上古先民天地不絕,天人感應,人天合一,人神互通之神話意識的形象化寫照。三星堆神樹反映了古蜀先民對太陽及太陽神的崇拜,它在古蜀人的神話意識中具有通靈、通神、通天的特殊功能,是中國宇宙樹最具典型意義和代表性的偉大實物標本。

商代 青銅“太陽形器”直徑84.5 厘米1986年三星堆遺址二號祭祀坑出土

(三)太陽形器。三星堆出土的“太陽形器”全部被砸碎并經火焚燒。從殘件中能識別出6 個個體,經修復復原的兩件“太陽形器”直徑均在85 厘米左右,構型完全一致。這里介紹的是其中一件。

器物構型為圓形,正中陽部凸起,其周圍五芒的布列形式呈放射狀,芒條與外圍暈圈相連接。陽部中心圓孔、暈圈上等距分布的5 個圓孔均是做安裝固定作用的。器物系采用二次鑄造法制成。先將暈圈和五道芒條鑄成后,再用嵌鑄法將太陽嵌鑄在芒條上,然后在與暈圈銜接處兩面鉆孔,最后用鉚鑄法在孔中灌注銅液將芒條鉚接牢固。

這種形制的器物從未見于以往的出土文物,因其與同坑出土的銅神殿屋蓋上的“太陽芒紋”的形式相似,整體圖像特點也與我國南方地區出土銅鼓上的太陽符號頗為相像,故發掘者將其定名為“太陽形器”。但也有研究者認為此器表現的是車輪:中心部分是輪轂,放射形條狀物是車輻,外圈是輪圈。還有觀點認為既非太陽,亦非車輪,而是用于軍事作戰的盾牌上的盾飾。多數意見認為,這種形制的器物即是“太陽形器”,是常設在古蜀國神廟中的神器,又或用于祭祀儀式,釘掛在某種物體之上,作為太陽之象征接受人們的頂禮膜拜。從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許多重器如青銅大立人、青銅神樹及其他一些青銅重器上的大量各式太陽紋飾表明,“太陽崇拜”在三星堆古蜀國的宗教文化中頗為突出。由此可以推知,商代的古蜀國已有專門的祭日儀式,并在古蜀國諸多祭儀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作為成都平原古族的信奉習俗,“太陽崇拜”一直延及至東周。據《華陽國志》記載,末代蜀王族的號為“開明”,其詞義即與“太陽升起”密切相關,如《楚辭·天問》“何闔而晦?何開而明?角宿未旦,曜靈安藏”即是旁證。金沙遺址出土的金四鳥繞日飾、銅立人像等正是商末至西周早期古蜀太陽崇拜的實物例證。作為宗教觀念的物化形式,它們與三星堆同類器物前后銜接,為進一步研究古蜀宗教文化提供了重要依據。

三星堆文物,是具有世界影響的文物,是罕見的、作為集群展現的人類上古史奇珍,在蔚為壯觀的中國文物群體中,屬最具歷史科學文化藝術價值,且最富觀賞性的文物群體之一。三星堆文物填補了中華文化演進序列中的缺環,展示了中國古代文明的多樣性和豐富性,是古蜀文明對世界青銅文明的杰出貢獻。

上下求索:1988年至今的三星堆遺址考古

手鏟釋天書。縱觀20世紀,三星堆考古所取得的重大發現為探索古蜀史之謎提供了新的途徑。一個塵封千年的蜀國古都再現天日,一段久已消逝的上古歷史重被釋讀。自三星堆一、二號大型商代祭祀坑發現發掘以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遺址工作站在三十多年的考古工作成績明顯:遺址分布范圍、三星堆古城分布范圍、年代序列、文化內涵等基本清楚,城圈結構、營建過程和區域聚落形態大致清晰,遺址第一期和第四期遺存的重要性更加凸顯。

商代 金箔虎形飾通長11.6 厘米、高6.7 厘米1986年三星堆遺址一號祭祀坑出土該文物用金箔捶拓而成形,遍體壓印目字形斑紋。金虎昂首張口,猶如咆哮山林。形象生動傳神,堪稱佳作。

自1989年至1995年初,三星堆工作站先后6 次對城墻進行試掘,劃定了面積達3.6 平方公里的三星堆古城范圍。多道城墻的時代和筑法不盡相同的現象表明,龐大的三星堆古城可能是由若干個不同時代的小城逐漸演變發展而來。1997年搶救發掘的約當新石器時代晚期至夏代的仁勝村墓地,是三星堆遺址首次發現成片分布的公共墓地,為三星堆城址布局和三星堆文化因素的認識提供了新材料,出土的玉石器包含的良渚文化、二里頭文化等文化因素也為研究中原和東南遠古文化,以及成都平原新石器時代晚期至夏代的古代文化之間的關系提供了新的線索。1999年初,在發掘月亮灣臺地和城墻時,發現屬三星堆一期文化階段多層地層直接疊壓在一起的現象,使該期各段的劃分有了直接的地層依據,同時明確了月亮灣城墻建造的具體年代及其與上下層文化之間的關系。

進入新世紀以來,考古人員又在遺址展開了大規模考古勘探和試掘工作,并獲重大成果:一是“北城墻”的發現,改變了北面為河水屏障的舊有認識,新發現的北城墻與以前發現的三面城墻合圍,構成了四面完整的城池;二是“宮殿區”的發現,由此確定了遺址的核心區域。與此同時,考古工作者在遺址分期、遺跡面貌、文物內涵、文化概況、文化影響等諸方面也頗有收獲。現有資料表明,三星堆遺址是迄今我國西南地區發現的分布范圍最廣、延續時間最長、文化內涵最為豐富的古文化遺址,其文化堆積距今約4500-2800年,面積達12 平方公里。其核心區域面積約3.6平方公里,為古蜀國都城遺址,年代約當商代。1986年,三星堆一號、二號“祭祀坑”年代為商代晚期(距今3250-3100年),所揭示的一種獨特青銅文化引起轟動,被認為是20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之一。隨后發現三星堆東城墻、南城墻、月亮灣小城和大型宮殿基址等重要遺跡,逐步廓清了三星堆古城分布范圍。專家們認為,三星堆文化面貌既呈現獨特性,又與中原地區、長江中游地區夏商時期古文化有著緊密聯系。專家們認為,三星堆文化面貌既呈現獨特性,又與中原地區、長江中游地區夏商時期古文化有著緊密聯系。

此外,20世紀90年代以來,成都平原和川東峽江地區的巴蜀考古調查與研究取得了豐碩成果。各種考古學材料匯成巴蜀“信史”的華麗篇章,其中如成都平原古城址群、成都商業街船棺葬遺址、四川茂縣營盤山新石器時代遺址、成都金沙遺址及什邡桂圓橋遺址等,為尋找巴蜀文明的來龍去脈開啟了窗口,為求證古蜀史傳說的真偽指明了路徑,為破解三星堆文明的去向提供了證據。

新時代的考古工作使三星堆文明的起源及其嬗變的脈絡愈見明晰。而各種考古新設備和新手段的運用、多學科的參與,則為探討三星堆文明發展過程中的各種社會現象,以及復原古蜀先民的生產生活方式等,提供了更加完整系統的信息與解釋途徑。

2019年11月 至2020年5月, 三星堆新發現了6 座文化“祭祀坑”。此次發掘,考古工作者充分運用現代科技手段,建設考古發掘艙、集成發掘平臺、多功能發掘操作系統,在多學科、多機構的專業團隊支撐下,構成了傳統考古、實驗室考古、科技考古、文物保護深度融合的工作模式,實現了考古發掘、系統科學研究與現場有效保護相結合,確保了考古工作高質量與高水平。目前,三、四、五、六號坑內已發掘至器物層,七號和八號坑正在發掘坑內填土。相對于三星堆遺址12 平方公里的分布范圍而言,目前的發現發掘只是冰山一角。但環境考古、實驗室考古、科技考古以及現場文保等“生力軍”的加入,讓我們對三星堆遺址未來的考古更加充滿期待,深信“三星堆”這部厚重的長江上游文明的地下史書將不斷翻開新的篇章。

商代 “祭山圖”玉璋通長54.2 厘米、寬6—8.8 厘米,1986年三星堆遺址二號祭祀坑出土

“祭山圖”玉璋表面紋飾線圖玉璋兩面紋飾相同,正反相對呈對稱布局,每幅以帶狀云雷紋分隔為上下兩段。上、下段圖案均以人居上,山處下,人山之間用平行線分隔。兩山為一組。一般推測該圖案的總體內容與原始宗教的祭祀儀式有關。從每幅圖案上各有四座山,山側有主要用于祭山的璋及人像做祭拜狀等情況來分析,大概表現的是“山陵之祭”。

三星永耀:三星堆遺址考古成果實證中華文明多元一體

煌煌中華,歷史悠久,文化璀璨,歷劫不磨。渾灝宏壯的黃河與長江是哺育中華文明的搖籃,融匯百川而灌溉滋茂了中國文化之生命。長江文明與黃河文明共同匯成中華文明之主體,其在歷史進程中相輔相成、互為依托,相互促進、共同發展,最終與古代中國其他區域文明融合為大一統的中華文明。

近年來,長江流域不斷增多的商周時期考古資料改變了我們對長江流域乃至對整個商周文明圖景的認識,探索長江流域的文明對研究中國文明的產生和發展具有重大意義。公元前16世紀,湯創立商王朝。與商朝國力日益強盛相表里,中原商文化南下,在今武漢黃陂盤龍城建立據點,留下了盤龍城遺址。以盤龍城為基地,商王朝將南方銅礦資源北運,同時也將中原青銅冶鑄技術和其他文明成就帶到南方。這一歷史事件帶來了中國青銅時代面貌的根本變化,開啟了長江文明的新時代。

以盤龍城的出現為契機而發展起來的江西吳城遺址和牛城遺址,四川三星堆、金沙等遺址成為長江流域早期青銅文明的共同代表。長江流域的文化生態從此改變。具有本土文化基因的長江流域居民,擁抱、接納中原青銅冶鑄技術的同時,將青銅這一物質載體與本土精神信仰、生活傳統和審美趣味相結合并推陳出新,反哺中原文化。這是本土文明接納外來文化后融合創新的成功例證。中國歷史自茲整體步入新的勃興期。此后,長江青銅文明與黃河青銅文明一并成為中華文明重要支柱,為西周時期南北文化的融合乃至秦漢帝國的形成奠定了堅實基礎。以三星堆遺址為突出代表、以長江為依托的一系列青銅文化遺址,作為業已消失但在中國歷史上影響深遠的文明成果的獨特見證,具備了不可否認的突出的普遍價值。

三星堆文化是以本地文化因素為主發展起來的一支具有強烈地方色彩并廣泛吸收其他地區文化因素的復合型文化。三星堆文物包含諸多外來文化因素,如以三星堆銅牌飾、銅鈴、陶盉、玉璋及玉戈等為代表的器物所體現的夏文化因素,以三星堆青銅尊、罍為代表的器物所體現的商文化因素,以三星堆玉琮、玉錐形器為代表的器物所體現的良渚文化因素。除此之外,三星堆獸面具與陜西石峁石雕神像、三星堆人頭像與江西新干大洋洲神人面具還遙相呼應,具有關聯的特征。這些不僅為關于夏與蜀有共同先世的傳說記載提供了佐證,亦深刻揭示了其與中原夏商文化、長江中下游文化等互動往還、滲透融合之史實。三星堆先民在汲取來自黃河流域、長江中下游地區的文明成果時,復將青銅、玉石、陶等載體與本土文化相結合而創變求新,最終形成了特征鮮明、高度發達的青銅文明,并對東南亞地區青銅文明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三星堆古蜀文明作為巴蜀文化的生長點,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實證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兼容并蓄、綿延不斷的總體特征并極大地豐富了中華文化一體多元的內涵,在中華文明和世界文明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2020年9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三次集體學習時強調:“重視考古工作,努力建設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考古學。”當前三星堆遺址新發現的6 個“祭祀坑”的發掘工作正是積極響應這一號召,秉持精細發掘之理念,采用多種現代科技手段,其所“構建的考古發掘現場預防性保護新模式,可以說為今后考古發掘和研究豎起了一個新標桿”(中國考古學會理事長王巍語)。我們深信,隨著三星堆“六坑”發掘和研究工作的推進,必將深化對三星堆文化的認識、豐富三星堆遺址的內涵,亦必將為認識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為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增強文化自信提供堅強支撐。

千載蜀魂,精氣長存。三星永耀,光焰萬丈!

注釋:

[1]李學勤:《略論巴蜀考古新發現及其學術地位——〈三星堆考古研究〉序》,《中華文化論壇》2002年第3 期。

[2]蘇秉琦:《提高學術水平 提高工作質量——在文化部文物局考古發掘工作匯報會上的講話》,《四川文物》1984年第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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