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輝 鞏浩然 張艷鋒 李文英 高潔
血管性癡呆是種由腦血管病變引起的癡呆綜合征,成為臨床第2大癡呆類型病變[1]。血管性癡呆主要以認知功能障礙、記憶力減退為主要臨床癥狀,近年來其發病率呈上升趨勢,給患者家庭和社會帶來沉重的負擔[2]。中醫在血管性癡呆治療中發揮著多途徑、多靶點的作用[3]。中醫認為血管性癡呆的病位在于腦,肺在發病中發揮重要作用,其根本病機為痰濁阻竅,肺氣虛,肺失肅降,可產生痰濁、瘀血等為病理產物,以此造成病情遷延難愈[4]。中醫當以宣肺祛痰、化濁解毒、活血化瘀等主要治療原則。本文對40例血管性癡呆痰濁阻竅證患者在西醫治療的基礎上,聯合參芪降濁湯治療,分析臨床療效。結果總結如下。
選取2019年9月~2020年9月在冀中能源邢臺礦業集團總醫院就診的83例血管性癡呆痰濁阻竅證患者,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全部患者分為對照組42例和研究組41例。研究組脫落1例剩余40例,其中男27例,女13例;年齡42~71歲,平均(57.93±6.28)歲;病程1~7年,平均(4.10±0.76)年;病情輕度26例、中度14例。對照組脫落2例剩余40例,其中男22例,女18例;年齡41~70歲,平均(57.50±6.39)歲;病程1~7年,平均(4.02±0.81)年;病情輕度23例、中度17例。兩組在男女比、病情、病程、年齡等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通過冀中能源邢臺礦業集團總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符合《精神障礙診斷和統計手冊》中癡呆的診斷標準[5];(2)用于明確的腦血管疾病的影像學證據;(3)滿足痰濁阻竅證的診斷標準[6],智能減退、痰多吐涎,頭昏頭重,神情淡漠、體型偏胖、寡言少語、脘悶不饑、舌淡苔白,脈滑;(4)書面知情同意;(5)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
(1)其他類型的癡呆;(2)腦炎、帕金森、癲癇等其他原因引起的癡呆;(3)外傷引起的神經功能、認知功能障礙;(4)對任一使用藥物過敏;(5)近7天內進行抗精神病、抗焦慮治療者;(6)參與其他臨床研究;(7)機體心、肝、肺、腎嚴重功能病變。
(1)未按規定服藥者;(2)出現嚴重毒副作用,無法繼續治療;(3)因其他原因主動要求退出。
對照組:采用多奈哌齊治療,口服多奈哌齊片(陜西方舟制藥,規格:5 mg,生產批號:20190810,20200210),每日1次,每次2片,連續治療2個月。研究組:在對照組基礎上,聯合參芪降濁湯治療,方中組成人參10 g、黃芪30 g、麥冬10 g、三七3 g、桔梗10 g、蘇子10 g、熟大黃10 g、石菖蒲12 g、苦杏仁10 g、蘇子20 g。隨癥加減:頭昏者,加白豆蔻10 g、佩蘭10 g;肢體困重者,加梔子10 g、薏苡仁30 g;腹脹者麥芽15 g、大腹皮10 g;痰甚者,加白芥子10 g、天南星10 g、前胡10 g。每日1劑,煎煮取汁200 mL,分2次口服。連續治療2個月。
1.6.1 臨床療效 參考《血管性癡呆的診斷、辨證及療效評定標準》中相關標準擬定[6],對主要癥狀進行量化分級評分,擬定:(1)基本控制,癥狀體征完全消失,證候積分降低≥85%;(2)顯效,癥狀體征明顯好轉>85%,癥狀積分降低≥50%;(3)有效,癥狀體征好轉>50%,癥狀積分降低≥30%;(4)無效,癥狀積分降低<30%。總有效率=(基本控制的例數+顯效的例數+有效的例數)/40×100%。
1.6.2 炎癥因子 于治療前后,抽取患者外周血4 mL,經離心、靜置后分離血清,在酶標儀(巴玖SAF-680T型)上運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白介素18(interleukin 18,IL-18)、白介素1β(interleukin 1β,IL-1β)的水平,運用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的水平。
1.6.3 神經遞質 運用放射免疫法測定血清5-羥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去甲腎上腺素(norepinephrine,NE)的水平。
1.6.4 認知功能 運用簡易精神狀態量表(mini 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評估患者的認知功能[7],包括語言、定向、視空間、延遲記憶、注意力等六個維度,總分0~30分,分值越高則認知功能越好。
1.6.5 生活質量 運用生活自理能力量表(activity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評估患者的日常生活功能[8],包括穿衣、吃飯、社交、出行、活動、洗漱等10項內容,總分0~100分,分值越高則生活能力越好。

研究組的臨床療效(總有效率為92.50%)比對照組(總有效率75.00%)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血管性癡呆患者的總有效率比較
治療前,兩組的IL-18、IL-1β、Hcy無明顯差異(P>0.05);兩組治療后的IL-18、IL-1β、Hcy顯著降低(P<0.05);治療后,研究組的IL-18、IL-1β、Hcy比對照組低(P<0.05)。見表2。

表2 兩組血管性癡呆患者IL-18、IL-1β、Hcy比較
治療前,兩組的5-HT、BDNF、NE無明顯差異(P>0.05);兩組治療后的5-HT、BDNF、NE明顯升高(P<0.05);治療后,研究組的5-HT、BDNF、NE比對照組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血管性癡呆患者5-HT、BDNF、NE比較
兩組治療后的MMSE評分均明顯升高,研究組升高的更明顯(P<0.05)。見表4。

表4 兩組血管性癡呆患者MMSE評分比較分)
兩組治療后ADL評分顯著提高,研究組比對照組更高(P<0.05)。見表5。

表5 兩組血管性癡呆患者ADL評分比較分)
血管性癡呆是由于腦卒中、腦出血等腦血管疾病引起的嚴重認知功能障礙綜合征,好發于中老年人、低血壓、吸煙、癡呆家族史等人群[9]。血管性癡呆的病因復雜且異質性較強,具有患病率高、病程長、致殘率高等特點,嚴重影響患者的身心健康[10]。西醫認為血管性癡呆的發病與膽堿能缺陷有關,多奈哌齊可以高選擇性、非競爭性抑制神經中樞乙酰膽堿水解,作用時間長,有助于改善患者的認知功能,但單純的多奈哌齊治療往往臨床療效不明顯[11]。
中醫認為,血管性癡呆的癥狀屬于“健忘”“呆病”的范疇,既往中醫注重健脾養心,疏肝補腎,化痰祛瘀,缺乏從肺論治[12]。而肺為五臟六腑的統帥,具有保護諸臟的作用,肺臟受損則易累及各臟腑,肺失肅降,機體水液輸布紊亂,痰濁蘊結于腦竅,引起腦竅蒙蔽;肺氣虛則無力推助血行,可引起腦竅氣滯血瘀;肺病及腎,腎失封藏,腦髓空虛,脾氣虧虛,精微生化不足,腦失所養,痰濁阻于腦竅,發為癡呆[13]。本研究選用參芪降濁湯治療,方中人參、黃芪為君,相須為用,既能健脾益肺,又能養肺固本,大補元氣;麥冬、苦杏仁、桔梗、大黃用作臣藥,麥冬能潤肺止咳,滋陰生津;苦杏仁能降氣通便;桔梗能宣肺祛痰,排膿利咽;大黃涼血解毒,祛瘀通經,泄熱。以三七、石菖蒲、蘇子用作佐使藥。三七能消腫止痛,止血祛瘀;石菖蒲能開竅豁痰,醒神益智,祛濕;蘇子能祛痰降氣,潤腸。全方諸藥合用,有升有降、補而不滯,共同發揮補肺益氣,降濁解毒,化痰祛瘀的作用。本研究結果發現,研究組的療效高于對照組,MMSE評分、ADL評分均比對照組高。結果提示,參芪降濁湯可有效提高血管性癡呆痰濁阻竅證的療效,改善患者的生活質量和認知功能。
炎癥因子是引起血管性癡呆發生、發展的重要因素,是目前研究的熱點,腦組織在缺血或再灌注后,可激活大量炎癥細胞,并釋放大量的炎癥因子,導致局部炎癥反應[14]。IL-18是腦血管病變引起認知信號傳遞障礙的主要炎癥因子,還能增強炎癥細胞的毒性作用[15]。IL-1β是種前促炎因子,可促使炎癥細胞黏附于炎癥部位,促使血栓形成,還能引起神經元損傷,導致神經功能和記憶功能下降[16]。Hcy是引起腦血管病變的獨立危險因素,能直接作用于血管內皮,引起血管損傷,還能誘導海馬神經元凋亡,其水平與認知功能障礙成正比[17]。本研究結果發現,研究組的IL-18、IL-1β、Hcy的水平低于對照組。結果提示,參芪降濁湯有助于進一步減輕血管性癡呆患者的炎癥反應,有助于減輕腦組織細胞損傷,對認知功能具有保護作用。
腦組織缺血缺氧可引起神經遞質分泌明顯降低,神經遞質異常是引起血管性癡呆認知功能障礙的重要原因,5-HT屬于抑制性神經遞質,能增強記憶功能,對腦細胞具有保護作用[18]。BDNF可促使神經突觸結構和功能的恢復,改善機體認知、記憶、學習等功能,還能營養中樞神經系統,提高神經元的活性[19]。NE是種α受體激動劑,能促使冠脈擴張,在急性腦缺血后呈低表達[20]。本研究結果發現,研究組治療后的5-HT、BDNF、NE比對照組高。結果提示,參芪降濁湯有助于進一步調節血管性癡呆患者的神經遞質分泌,對改善認知功能具有積極意義。
綜上所述,參芪降濁湯可提高血管性癡呆痰濁阻竅證的療效,改善患者的認知功能和日常生活功能,降低炎癥反應和調節神經遞質分泌,具有良好的臨床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