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通”日常
——姜佳鑫訪談

姜佳鑫 Jiang Jiaxin

1姜佳鑫“美國連環畫”系列：在Rocket Fizz這家店（二）尺寸可變2018-2019

2姜佳鑫“美國連環畫”系列：在Wing Stop這家店（一）尺寸可變2018

3姜佳鑫“美國連環畫”系列：在Wing Stop這家店（二）尺寸可變2018

4姜佳鑫“美國連環畫”系列：在Wing Stop這家店（三）尺寸可變2018

《當代美術家》（以下簡稱“當”）：您的“美國連環畫”系列具有強烈的個人風格，這種略帶夸張、變形，充滿趣味性的繪畫風格是如何形成的？

姜佳鑫（以下簡稱“姜”）：可能跟我的性格有關吧，我就很搞笑嘛，很幽默對吧，對生活充滿了期待、計劃、激情。我不喜歡規劃時間，給我的時間安裝“這個時間段內我要做什么”的枷鎖，但是同時我又是一個非常努力的人，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有的時候我都難以置信。在玩世不恭的表面現象之下，我又十分在意生命中的種種境遇并勇敢地面對困難。我看起來不正經，但是我是一個很嚴謹認真的人，對社會中的文化和身份問題很敏感，我對我的藝術作品要求很高。

但是這些所謂的“感覺”真正到了畫畫風格上，還是受到了《辛普森一家人》和《馬男波杰克》的啟發吧。他們將各種元素融合在一起，非常自然，非常有趣，我每次看這些作品都感覺很輕松，同時他們又非常有社會和人的意義在里面。他們是成熟的體系，我從他們這里看到了我的作品的可行性。

當：您曾提到“美國連環畫”系列受到《辛普森一家》《馬男波杰克》的啟發，平時您還喜歡看哪些動畫作品？除了視覺風格上的影響，這些動畫作品在主題或內容上給您帶來了哪些影響或啟發？

姜：我平時其實都不看什么動畫片作品的，現在看電影也是一種奢侈了，打游戲更是。我現在處在一個新的人生和作品創作的階段，對我來說都是一些偉大的時刻。我強制性地把這些娛樂時間放在讀書上，我要用讀書來娛樂我的大腦。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有問題。

關于動畫片，我還喜歡宮崎駿，他的動畫片我都喜歡，畫風是非常人性的，充滿了溫暖和愛。

在我的人生中，我要學會三種畫風，一種是現在在做的所謂的“美式”畫風（別人這樣給我定義的），還有一種是宮崎駿的畫風，這種畫風需要非常好的基本功，由于我沒什么繪畫基礎，所以在這個畫風的學習上吃了不少虧，現在還處在擱置階段，太耗費精力了，那扇門還沒有進入，還需要幾個月的堅持才能看到一些進展吧。我還想學習比較寫實的畫風，有一位英國的年輕老師在油管（Youtube）上教，教得很詳細，基礎很扎實，我是他的“老粉”了，學到很多東西，而且進步很快。但是這個畫風我現在也是擱置中，因為現在精力實在是有限。

繪畫其實挺神奇的，如果完成了這三種畫風的學習，我就可以通過繪畫完成我的情感表達并創作出更多我想創作的藝術作品了。學習這些，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學習技術（technique）。畫面和故事的創作，其實是我多年腦中所醞釀的東西了，不是什么新玩意。

但是一個想法（idea）的落地，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來孵化的，我的創作都是這樣。非常嚴謹，一步步地實驗。

硫磺回收裝置中產生的有機硫主要是COS和CS2，主要來自于燃燒爐中發生的副反應，見式(1)～式(9)。

5姜佳鑫“美國連環畫”系列：夏威夷（一）尺寸可變2020

6姜佳鑫“美國連環畫”系列：夏威夷（二）尺寸可變2020

當：“美國連環畫”的所有圖像都源于現實生活中拍攝的照片，您選擇照片的標準是什么？這種日記式的創作方法給您的生活帶來了什么變化？

姜：照片是預先拍攝的，拍攝的時候其實我沒有準備用來創作這個“美國連環畫”系列的插畫作品。

從2013年8月到2018年9月，我在美國生活了5 年。在這段時間里，我堅持用蘋果手機拍攝日常生活。這就是“美國連環畫”的起源。

在跨文化的美國生活中，我有一個習慣，就是用手機捕捉觀察中的“一切”。從無生命的到有生命的，我記錄了幾乎在美國“流浪過程”中的“一切”。隨著數以萬計的照片被拍攝，我認為我的快照照片中的元素是大量信息的具象化，這些信息與人性、社會意識形態和冒險經歷有關。我捕捉到的快照不僅成為了生活的記錄，也成為了存儲世俗生活中收集到的豐富而有機的信息的資源。

在形式上，最能打動我的內容變成了快照。沒有一個預先確定的標準來引導自己去考慮“拍什么，在哪里拍，什么時候拍”。我遵循著“在美國漫游的旅程”，在現實的生活中偶遇各種事物或場景，這也是一個我對藝術的有機性欣賞的過程。最能打動我的內容是中國和美國之間的差異。在這個差異中，對人性和社會意識形態的思考，進一步推動了我“在美國的漫游”和快照的拍攝，成為了一個持續不斷的研究過程。

在“美國連環畫”項目中，照片和插畫之間形式上的轉換并不影響想法的表達。我從照片中提取元素，通過插畫的媒介將這些不同的元素精心地放入一幅畫面中，畫出拼貼式的插畫。這種自由創作的方式能使我完全專注于作品所表達的思想。

在創作“美國連環畫”項目之前，我花了5年的時間在iPad上進行繪畫實驗。對我來說，創作“美國連環畫”系列，已經成為了一個重新創造一段經歷和想象力的過程。通過插畫這一媒介，我找到了一種獨特的表達方式，這種方式提供給我一個將自己的真實生活故事和想象有機地聯系起來的機會。我熱愛在iPad上畫插畫的體驗，每一條線、每一種顏色，以及它們所組成的元素都流露出了我“做真實的自己”的喜悅。我相信，對于觀賞者來說，一起去探索我創造的世界也會是一種有趣的體驗。通過參加藝術節，藝術家在講述自己生動故事的同時，與觀眾分享了每一幅插畫的想法。這些插畫架起了藝術家與觀眾之間的橋梁，在彼此的藝術和生活中起到了啟示作用。

7姜佳鑫2020（上）（視頻截圖）紀錄片2020

每幅插圖都是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繪制的，而且是在分開的場合和情境中繪制的。“美國連環畫”整個系列仍在創作中。

當：從環境科學專業跨專業進行藝術、科技、文化方向的學習，成為藝術創作者，這種跨專業、跨領域的學習經歷和留學經歷是否是您思考文化認同和身份問題的契機？

姜：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是的，環境科學專業和本科所學習的大學都不是我做出的選擇。而學習藝術，是我的選擇。并且這是我做出這個選擇的第7個年頭了，目前在這整整7年里，我沒有做出讓自己遺憾的事情。這7年的時間讓我經歷了方方面面各式各樣的很多事情，所有的經歷都幫助到我思考文化認同和身份認知的問題。

當：除了畫風輕松有趣的“美國連環畫”系列，您還以家鄉、家庭為題材拍攝了《來自中國吉林敦化的視頻和音頻（1.26—2.13）》《狗年》兩部紀錄片。在這兩種形式的創作上，您的創作思路和狀態是一致的嗎？

姜：除了這兩部作品，我的第三部紀錄片《2020（上）》也已經制作完畢發布到網絡上了。紀錄片項目和插畫項目的創作，都是從我的個人經歷出發，來探索和研究我所關注的有關文化和身份的問題和現象。這兩件事情的動機是類似的，但是發展出來的故事和其他事情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我盡量簡單回答一下，當然，我喜歡展開聊天。

創作思路：兩類作品動機基本是一致的，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但是創作思路不同，插畫是從我拍攝的照片和我經歷的故事中提取元素和故事情節，在插畫中以類似“拼貼”的形式展示出來。紀錄片基本是記錄，記錄各種家庭對話和場景。在最新的《2020（上）》影片中，我發現這部作品也是我對于紀錄片本身的一個陳述，我太喜歡紀錄片的形式了，但同時也往往會讓我疲憊，因為我記錄了太多的故事，在后期的時候往往讓我非常疲憊。

關于狀態是否一致：不一致。總體感覺的話，插畫讓我興奮和開心，紀錄片讓我沉重和疲憊。

既然這樣，那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情呢？因為不論是插畫還是紀錄片，他們終將會從泥土中走出來，釋放萬丈光芒，給未來的人們觀看和欣賞，這些作品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當：無論插畫作品還是紀錄片作品，您的創作工具都沒有脫離手機或平板電腦這種可隨身攜帶的智能終端產品，它們也是年輕一代每天接觸、使用時間最多，最無法割舍的必備裝備。這兩種創作工具的選擇是有意為之嗎？

姜：怎么說呢，我也不知道。

要說有吧，其實有。要說沒有吧，其實也沒有。

我要說有，也能講到明年，但最后總感覺我是在故意貼題來解讀這個“有”。

我要說沒有，其實在整個創作階段，都有在考慮媒介這個因素，任何時候都有在考慮。其實就很簡單，就問自己一個問題“你為什么用iPhone SE拍攝紀錄片？”以及“你為什么用iPad來畫你的插畫作品？”其實我都可以講出來為什么，可以講到明年。

有點奇怪。

當：請談談您下一步的創作計劃。

姜：首先要繼續創作這兩個系列作品，《美國連環畫》我會進行比較短的動畫片的制作，30秒到1分鐘這么短的，然后會進行宣傳和放映活動。紀錄片會繼續保持這個風格（沒有人喜歡看）來制作下去。

我要開始制作一些大地藝術作品，這是我非常非常期待的一些作品，表現出來可能有表演、墻繪、裝置等，這些存在短暫的或者長久的作品通過影像或者照片來記錄下來。因為這些作品的制作，我作為藝術家的身份會發生比較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