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墨家獨特的教育方法

何云標

摘? 要：墨子在先秦時期與孔子齊名。墨子之所以偉大，還因為他是一個教育改革家。他不僅創建了代表“農與工肆之人”（《墨子·尚賢上》）群體利益的墨家學派，而且在吸取他人優點的基礎上，對教育方法進行了革新，建立了四種獨具墨家特色的教育方法。

關鍵詞：強學強教;專攻一科;量力而為;學以致用

中圖分類號：G78?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 ?DOI：10.12296/j.2096-3475.2021.07.349

墨子認為，教育不僅僅是為了踏上仕途，更重要的，教育是一種為天下“大義”的活動。與此目的相適應，墨子提出了有墨家特色的教育方法。

一、強學強教

在闡述教育的目的時，墨子認為教育是為了天下的“大義”，學生的學習是為“義”，老師的教學也是為“義”，那么作為學生就必須強學，作為老師就必須強教。“強學強教”的方法體現了墨子對教和學兩個方面所提出的基本要求。

墨子以撞鐘為例來說明強學強教的重要性。他說鐘只在人們撞擊的時候才會響，否則它就不會發出聲音。人也是如此，如果外界不強求，他就不會主動學習，因而學生和老師都要改進自己，做到“不扣亦鳴”。學生應該主動向老師求教，而不是被動等待老師來灌輸知識，而老師更應該主動去教導學生，不能處于“待問后對”的被動地位。學生可能意識不到學習的重要性，因此需要老師去“強”教，讓學生“強”學，以此來推動教育的開展。

《公孟》篇記載了一個墨子勸人“強學”的例子。墨子勸說自己的一位弟子學習，這位弟子以“自己的族人中沒有愛學習的人”為理由來推脫。對此，墨子通過類比的方法論證了學習的正當性。墨子說，如果一個人愛美，他不會因為自己的族人都不愛美而放棄自己對美的追求;一個人向往富貴，也不會因自己的族人都不想富貴而放棄自己對富貴的追求。而學習是天下的“大義”，是最應該做的事情，不應該因為周圍人不學習而放棄了自己的追求。墨子最終說服了這個學生。由此可見，在學生不明白學習意義的時候，老師的強教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推動教育進行的作用。

墨子不但在言語上勸導別人學習，他自己也身體力行地去“強教”別人。《墨子》一書記載了很多關于墨子主動施教的例子，比如墨子發現自己的弟子中有天資聰慧的可塑之才，就會主動勸說他去學習;墨子聽說禽滑厘喜歡勇時，就親自上門給他講解勇的真正含義;再如人盡皆知的墨子止楚攻宋的故事等。這些都證明了墨子在強教過程中“摩頂放踵利天下”（《孟子·盡心上》）的偉大情懷。

墨子曾列出老師應該具備的三個行為原則，即“默則思，言則誨，動則事”（《墨子·貴義》），“在沉默時自己努力思考，在講話時主動教誨別人，在行動時符合天下之義”。這是墨子關于“強學強教”教育方法的經驗總結，也是他自己遵循的教學行為準則。

二、專攻一科

先秦時期各家的教育主張中，都提到了“因材施教”。而墨子在因材施教的基礎上，還主張學生應根據自身的特長專攻一科。他要求學生“能談辯者談辯、能說書者說書、能從事者從事”（《墨子·耕柱》）。墨子認為人的精力和能力都是有限的，因此不主張培育全才，而是根據因材施教的教育原則，發展學生的專長。墨子在培養學生專攻一科的教育過程中，既不盲目地下結論給學生指定方向，也反對弟子不考慮自身的條件，盲目地學習，而是考察被教育者的具體情形，進行區別對待，使他們學有專長。

《公孟》中就有這方面的記載。有幾個弟子告訴墨子，自己想要跟墨子學習知識，又想練習射箭時，墨子拒絕了他們，告誡他們說：“智慧的人應該衡量自己的能力和現實情況，選擇自己力所能達到的地方，然后再進行實踐。即使是國士，也不能做到一邊作戰一邊去扶人，何況你們想既學好學業又學好射技呢？”

從墨子的回答看，他不主張學生貪多，而是希望他們根據自己的能力“量力從事”“專攻一科”，實現“專精一科”的結果。

墨子“專攻一科”的教育方法，是“因材施教”的進一步延伸，因為“專”才能“精”，因而也更具有實用價值。

三、量力而為

墨子的教育方法中還提到了“量力所能至”的原則。他要求教師在教育學生的過程中，要根據學生的具體情況安排教學程序，以學生個人程度的不同來安排課程的深淺，做到“深其深，淺其淺”，使學生能“淺者求淺”而“深者求深”，進而“淺者入深，深者入專”。這是墨子對教學過程由淺入深發展規律的正確認識。

墨子認為教學應該是“學生力所能及”的學習過程，并提出了量力性原則。這個要求包括兩方面含義。一方面，從學生精力有限的角度來看，人不可能同時進行多方面的學習，因而要“量力”;另一方面，從學生知識水平有高下之分的角度來看，老師應該針對學生的不同知識結構，“量其力而教之”。

量力性教學的方法，是墨子把握了教學的客觀規律后所提出的正確方法。

四、學以致用

墨子十分強調學以致用，他說：“士雖有學而行為本”（《墨子·修身》），認為學習的目的在于行，學習到的知識只有運用于實踐才算真正地掌握了，知識的價值才能夠得以體現。并且，墨子在提出評價人的標準時說“合其志功而觀焉”（《墨子·魯問》），其中“志”指的是動機，而“功”指的是結果，一個人行為好壞的判定，需要把行為動機的“志”和行為效果的“功”結合起來。在學習上也是如此，“學”能“致用”才算成功。

墨子注重實踐，認為實踐才是學習的目的，只有通過實踐才能體現學習的意義。并且，墨子的實踐觀十分寬泛，除了道德和政治，還包括生產、軍事、科技等方面。

注重學以致用有多方面原因，墨家認為“愛天下”的“兼士”必須具備實際的生存能力和堅定的意志。在嚴酷的社會環境下，人如果懶惰就會有“懶其力者不生”的命運;而“志不強者智不達”，沒有在艱苦實踐中磨練出來的頑強意志，兼愛天下的社會理想將失去實行的動力。因此墨子在教育學生時十分強調學以致用的重要性。

強學強教、專攻一科、量力而為、學以致用的教學方法，成為墨家獨特而有效的教育方法，通過這種教育、墨子培養出了一大批優秀的人才，為實現兼愛天下的社會理想而奮斗。墨子的這些教育方法，不僅在古代教育史上有獨特的價值，在今天，仍為我們的教育思想提供了多方面的借鑒。

（中共西安市委黨校? 陜西西安? 7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