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和守林老人

吳然

本期主持 廖宇娥

起初，鳥兒們非常驚詫：怎么來了個白胡子老頭？是捕鳥的吧？是打獵的吧？不像。帶了一條黑狗，可沒帶獵槍。老人在樹林里蓋了間小屋住下了。

奇怪，鳥兒們用晶亮的小眼睛彼此詢問著，用它們鳥國的語言爭論著。

不過，很快，鳥兒們就發現，他是個好老頭，是它們的保護神。

那天，來了一伙偷砍樹木的人。老人帶著黑狗，叫喊著去阻攔利斧的揮舞。激烈的爭吵，黑狗的狂吠。老人展開一張布告。那伙人雖然還在吼叫，但他們終于發現：老人是一尊真正的山神。他們低下了頭。

那伙人走了。老人輕輕撫摩受傷的樹干，撫摩流出樹脂的傷痕。

拾起從樹枝上震落的鳥窩，四只雛鳥在老人手里顫抖。輕輕地，老人把鳥窩安放在樹枝上，又捉來幾只樹蟲，安慰受驚的雛鳥……

老人取得了鳥兒們的信任，鳥兒們認定他是一個好人！

老人走動在濃密的樹蔭里。白發滿頭，像一朵碩大的蒲公英，是一盞明亮的神燈啊！

鳥兒們開始拜訪老人的小屋，嘰嘰，喳喳。翻譯出來是：“您好！您好！”

老人呵呵笑著，用飯粒和愛撫招待他的客人。一只大膽的黃色小鳥，銜著一顆草莓停落在老人肩上。老人伸手接住了這珍貴的饋贈。接著又是一顆，又是一顆……

這一夜老人睡得很好。

時間在樹葉上寫下了許多故事，許多故事深深地嵌進樹的年輪。

老人太老了，他要和每一只鳥、每一棵樹告別了。

林中小屋沒有升起炊煙的那天，鳥兒們知道老人走了。樹林里又寂靜又暗淡的一天啊。

這時候，鳥兒們都來了。成百上千的鳥兒，在林中小屋上空盤旋。

鳥兒們銜著無數的花瓣、無數的綠葉，伴著陽光，樹林里下了一場花瓣雨、綠葉雨。飄落的花瓣和綠葉啊，掩蓋了林中小屋……

（選自《大青樹下的小學》，人民教育出版社2019年版）

小燈泡亮起來

文章說“時間在樹葉上寫下了許多故事”，想象一下，小鳥和老人之間還會有哪些故事呢？

牽手閱讀

萬物皆有靈性，你用真心去對待它，必然收獲同樣的真心。守林老人趕走偷砍樹木的人，保護著小鳥的家園。小鳥，報以鮮果、陪伴、感激……他們之間的情誼真摯而美好。事實上，整篇文章處處可見美好。例如，文中說老人“白發滿頭，像一朵碩大的蒲公英”，多么有趣的比喻。而鳥兒們的嘰嘰喳喳聲，給樹林帶來熱鬧祥和，它們圍在老人身邊，多像一群孩子，想必老人很享受這份快樂吧。再例如，文末寫老人去世了，鳥兒們銜著無數的花瓣、無數的綠葉，伴著陽光，為老人送行，這是鳥兒們在為老人舉行一場葬禮。有鳥兒們美好的祝福，這位善良的老人，一定會去往天堂的。這一切的美好，來源于真心。

每一個生靈都值得真心對待，希望我們都學會真心待人待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