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 陸衛群
摘要:本文通過問卷調查及深入訪談,探討當代大學生“喪文化”的傳播方式、特點及成因,提出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導,積極發揮學校和家庭培育大學生健康心態的積極作用,通過網絡傳媒健康輿論導向,弘揚網絡正能量,促進大學生自我意識在網絡虛擬環境中的良性發展。
關鍵詞:新媒體;“喪文化”;大學生;價值引領
中圖分類號:G64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1)04-00-02
2020年9月,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第46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截至2020年6月,我國手機網民規模達9.32億,其中學生占比最高,近2.23億的網民是學生。在移動互聯網時代,“90后”“00后”青年群體中逐漸流行一種帶有悲觀、頹廢、無所謂等情緒的文化[1]。“人間不值得”“我和咸魚沒什么區別”等一系列自嘲調侃式“喪”語言表達出了青年一代對社會的看法和心聲。久而久之,這種迷惘和欲望低下的“喪文化”已經逐漸滲透了大學生的生活,成為他們日常情緒表達的常態。類似“廢柴”“咸魚”的價值追求,會導致大學生群體遭受心理壓力和情感波折后采取逃避的態度,出現絕望的心態。因此,在網絡“喪文化”盛行的當下,有必要對大學生“喪文化”流行的原因進行分析。解決大學生群體負面社會心態等問題需要高校和教育部門的關注。
1 大學生“喪文化”的流行現象
為了更清楚地了解“喪文化”在大學生群體中流行的情況,本次調查通過調查問卷的方式,共收集有效樣本101份,并另選取5名大學生進行深度訪談,深入考察高校在校大學生對“喪文化”流行現象的看法和態度。
1.1 “喪文化”的流行特點與看法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大學生群體對新事物的了解變得更加便捷和快速,微博、微信等社交媒體以及抖音、快手等短視頻軟件已成為大學生課余時間主要應用的媒體平臺,類似“佛系考試、佛系聽課”的網絡“喪”氣息正在大學生群體中流行。網絡新媒體的發展,不僅為“喪文化”的傳播提供了載體,更為大學生群體之間的“喪共鳴”提供了契機[2]。
考察大學生對當前“喪文化”流行的看法和態度時,有80.2%的大學生表示聽說和了解“喪文化”,有49.28%的大學生表示自己只是“喪文化”的旁觀者,有60.39%的人持無所謂的態度。絕大多數學生并不覺得“喪文化”的流行會影響他們的生活和學業,反而認為這是釋放負面情緒的一種方式。對“喪文化”傳播持反對態度的一般為高年級大學生,持支持態度的一般為低年級大學生。理工類專業的學生更傾向于認為“喪文化”是一種網絡輿論和交流方式,能在自身群體中獲得身份認同;藝體類專業的學生則認為“喪文化”是對現實的逃避,不利于現實問題的解決。從大學生感覺“喪”的各類因素來看,排在前兩位的因素分別是學業因素和經濟因素。
1.2 “喪文化”流行的影響
第一,作為情緒表達的積極作用。大學生“喪文化”情緒表達的積極作用主要有排解壓力、自我防御和身份認同三個方面。使用“喪文化”等語言和圖片是對情緒的表達,是用另類的方式來表現自我,大學生在網絡虛擬環境通過“喪”符號的使用,消解現實生活中的壓力,用自嘲式或反諷式的口吻降低現實的自我期待[3]。調查發現,超過一半的人認為使用“喪文化”的語言、表情包只是因為好玩,不僅宣泄了情緒,也有一種滑稽的感覺。有訪談對象表示,“喪”只是一種減壓方式,“喪”過之后還是該干什么就干什么。網絡空間中的虛擬自我往往按照個人理想與社會期待塑造,在網絡社交中,示弱、喊“喪”似乎更有“意思”,也更能獲得關注與同情[4]。在自身表達“喪”情緒時,約半數人希望自己得到關注和關心,在社交中,“喪文化”式的戲謔表情包能更好地切入話題,聊天氛圍也更輕松。
第二,“喪”價值流行的消極作用。“喪文化”流行產生的消極影響主要包括大學生價值觀的迷失、“喪心態”的鑄就以及盲目消費三個方面。
首先,“喪文化”中的價值迷失。在社會轉型過程中,社會問題紛繁復雜,社會大眾對“90后”“00后”的“污名化”不利于大學生人格的健全、理想的樹立。“喪文化”中長期低迷和自我否定的情緒,勢必會使大學生群體產生心理問題。其次,“喪文化”鑄成“喪心態”。同齡群體的“喪”情緒和行為會對自身產生一定的影響。此外,“喪文化”的流行引導“喪行為”,包括拖延癥、熬夜、情緒低迷、自我嘲笑等。其中,最高比例的是熬夜,其次是拖延癥,一批大學生習慣拖延事情,不到截止日期不做。這種“喪文化”促成的“喪心態”,容易形成“習得性無助”。最后,消費主義引發大學生盲目消費[5]。在“喪文化”的傳播過程中,由于商業經濟的滲入和包裝,青年群體盲目跟風、盲目消費。在調查中,43.56%的大學生表示,“喪文化”會促使自身沖動消費,并可能多倍購買;30.69%的大學生表示會超額消費。問到如何脫離“喪”狀態時,33.66%的大學生表示通過“買買買”轉移,73.27%的人通過娛樂等消費方式消解“喪”情緒。當大學生處于“小確喪”“小確幸”這種碎片化狀態時,往往更關注自我,陷入精致利己主義的追求中,近幾年“大負翁”現象導致的校園借貸問題頻頻發生。
2 大學生“喪文化”流行的成因
新媒體時代,大學生“喪文化”的流行實則是網絡社會的異化,“喪言喪語”式的情緒消解,凸顯的是新媒體時代現實與虛擬自我的一種焦慮和矛盾心態。網絡環境中對虛擬自我的丑化與無奈也是對現實的吶喊與抵抗。
2.1 社會成因
第一,移動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促進了“喪文化”的傳播。“喪文化”并不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產物,其之所以可以迅速傳播,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移動互聯網技術的更新和發展。截至2020年6月,網民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高達99.2%,以前需要多種設備才能制作的網絡文案,現在一部手機就能搞定,抖音、快手等短視頻軟件流行。
第二,社會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讓大學生對未來感到擔憂。大學生群體雖然還沒有完全接觸社會,但是網絡案例讓他們感到憂慮和困擾。尤其是消費主義和泛娛樂化思潮的興起,直接受到影響的其實就是學生。
2.2 成長與教育環境的潛在影響
第一,“喪而不頹”是對家庭期待的良好心態。樣本調查發現,父母的期望和要求與大學生的壓力和焦慮程度呈現出顯著性差異且具有正相關關系。在現代家庭中,子女承擔了父母更多的期待,而當大學生對父母的期望感到有壓力時,就會在網絡環境中尋找自我彌補的方法,通過“喪言喪語”降低這種期待。
第二,同齡群體的“喪”情緒對大學生自身焦慮存在一定的影響。在回答“周圍人喪狀態對自己的影響”這一問題時,40.59%的人認為存在一定的影響。感到“喪”時,大學生的主要傾訴對象往往是周圍的同學和朋友,并且這種傾訴并非是單向的,而是相互、持續的循環過程。大學生借微信、微博等社交平臺表露自己的情感,加快了“喪文化”在群體中的傳播。
第三,大學寬松的教育環境,容易導致大學生精神上“缺鈣”。大學較為輕松的教育環境為他們“喪心態”的形成埋下了隱患。大學教育一般采用通識的大班教育,學生和教師缺少深入的交流,教學方式的單一,使大學生覺得課程索然無味而選擇逃課、曠課。如不加以引導,容易導致部分學生缺乏責任擔當,因自控力差而無法完成學業,甚至遭到退學。
2.3 心理成因
網絡“喪文化”的傳播和流行與大學生的心理活動密切相關,主要包括三個方面。一是表達自我感情的需要,這種情緒的表達主要是對現實中未實現狀態的心靈補償。二是尋求群體認同感,也就是合群,大學生如果無法跟上微博熱門話題,很可能成為一個局外人。被關注的需要讓更多大學生盲目跟風,使“喪文化”二次傳播,同時滿足了大學生表達無助感和孤獨感的實際內心需求。三是大學生自身的弱點,促進了對“喪文化”的接受。研究發現,19.8%的人表示自己大學生活沒有明確的奮斗目標,責任意識較弱,容易迷失自我,在這種情形下,容易產生“喪心態”。
3 大學生“喪文化”流行的應對策略
“喪文化”的流行現象,應辯證看待,合理引導,促進大學生形成正確的價值觀,養成積極的心態。
3.1 學校發揮教育主體作用
學校教育要積極發揮價值引領的作用,積極關注大學生群體的現實壓力,增強大學生內生動力。首先,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大學生思想素質教育,促進學校教育對大學生獨立人格在網絡虛擬環境中的塑造。其次,把大學生心理健康課程引入大學教育。應加強學校教育,設置班主任制,關注學生心理和行為的變化,積極引導大學生健康生活和學習。最后,弘揚積極向上的校園文化,成立校園社團組織,為大學生提供有效的情緒排解渠道。通過校園文化活動的開展,讓大學生放下手上的手機,積極參與校園實踐,以娛促學,培養大學生發現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提升大學生的創造能力,鼓勵大學生自覺抵制網絡文化中頹廢、消極的觀念。
3.2 優化家庭教育方式
步入大學生活,往往需要更強的獨立自理能力,在上大學之前,父母對孩子的照料往往比較周全,孩子的獨立自主性并不強,但是進入大學后,學生要開始學會自己照顧自己,遠離家鄉的大學生往往較難適應大學生活,孤獨感導致大學生感到焦慮。父母和孩子之間的疏離感會因為地域上的距離變得更加強烈,這時候父母需要給予孩子更多的關心和愛護,不斷通過學習強化自身的網絡知識,多與孩子溝通,做孩子的傾聽者和朋友。通過家校聯動的方式,了解孩子的在校表現,培育其獨立、自信、自強的性格,養成良好的大學生活習慣。
3.3 強化網絡媒體健康文化導向作用
加強網絡信息傳播管理,積極宣揚主流文化。對網絡信息安全和網絡健康內容的宣揚,是每一家媒體都應當做到的。要加大對“喪文化”信息的審核力度,對一些極端的“喪文化”信息及時進行處理,防止這種文化傳播。媒體應積極宣揚主流文化精神,做“正能量”的使者。各大互聯網社區、交流平臺以及具有影響力和權威性的媒體運營機構都應積極創新和弘揚主流文化,優化校園網絡空間環境,而不要以流量為目標,嘩眾取寵,應針對國內青年群體的價值理念和思維方式,選擇適當的傳播方法,弘揚主流文化,確保其傳播范圍和影響力。
3.4 社會企業積極承擔社會責任
社會企業尤其是網絡企業,要以宣傳先進文化、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為己任,引導大學生合理消費、健康消費,警惕和抵制利用“喪文化”形成“喪”產業鏈,并從中獲利。“喪文化”是互聯網時代的產物,是群體心理與社交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社會企業不應過度解讀,不能一味尋求商業經濟利益,違背社會責任。樹立企業公信力、弘揚社會正能量是社會企業應積極承擔的社會責任。
4 結語
“喪文化”是基于新媒體技術的快速發展出現的一種青年亞文化。個人的“喪心態”通過新媒體平臺不斷放大,形成“喪共鳴”。“喪文化”的流行是大學生群體在網絡虛擬世界“悖反型”的人格塑造,這種自我保護式“污名化”既是對現實壓力的焦慮和反抗,也是現實自我和虛擬自我的一種和解與協調。“喪文化”這種自謔式的表達在釋放壓力的同時,也容易導致大學生價值判斷的情緒化。因此,客觀、辯證地看待“喪文化”的流行是引導大學生培育積極健康心態的重要前提,幫助大學生堅定理想信念,“補足”精神上的“鈣”需要各方的努力。
參考文獻:
[1] 施蕾.無力頹廢與抵抗消解——網絡“喪文化”現象解讀[J].福建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06):168-174,179.
[2] 滕國鵬,林雪婷.青年抖音使用中“喪文化”的流行和引導分析[J].中國青年社會科學,2020,39(04):87-93.
[3] 董扣艷.“喪文化”現象與青年社會心態透視[J].中國青年研究,2017(11):23-28.
[4] 馮銘鈺.年輕人喜歡在朋友圈傳播“喪文化”的心理機制分析[J].新聞研究導刊,2018,9(01):47-48.
[5] 曹遠.喪茶背后“喪文化”火爆的傳播心理分析[J].新聞研究導刊,2018,9(01):70-71.
作者簡介:張艷(1993—),女,江蘇常州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人口社會學。
陸衛群(1960—),女,貴州貴陽人,博士,教授,系本文通訊作者,研究方向:性別與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