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男,邢 巖,姚麗娜,牛文明,來子曼
腎性高血壓是慢性腎衰竭患者的常見癥狀之一,主要由腎實質性疾病,如慢性腎小球腎炎、腎盂腎炎等疾病引起的血壓升高;這些疾病的發生、發展均可并發高血壓,進而加重腎臟損傷程度,且與腎臟疾病相互影響,形成惡性循環[1]。腎性高血壓的發病機制為腎素-血管緊張素系統激活而引起水鈉滯留,并導致腎分泌的抗高血壓物質降低[2]。因此,生物學指標水平在腎性高血壓中的表達情況逐漸受到了廣大學者的重視。
血漿內皮素-1(endothelin, ET-1)廣泛存在于血管內皮及機體各組織及細胞中,起到維持血管張力、調節心血管功能的作用。血管內皮細胞可不斷生成一氧化氮(nitric oxide, NO),以維持血管舒張度及血管張力[3]。醛固酮(aldosterone, ALD)屬于鹽皮質激素家族,對調節機體水鹽代謝、血壓、激素等具有重要意義[4]。本研究旨在探討ET-1、NO及ALD在腎性高血壓中的表達及與腎功能、血壓的相關性。現報告如下。
1.1臨床資料 回顧性分析2018年10月—2020年10月我院收治的腎性高血壓患者的臨床資料。①納入標準:均符合第2屆中華腎臟病學術會議(1985年)修訂的臨床分型標準,確診為原發性慢性腎炎[5];均合并腎性高血壓;臨床資料無缺失;年齡18~80歲。②排除標準:納入研究前服用過影響ET-1、NO及ALD的降壓藥、避孕藥等相關藥物者;合并其他惡性腫瘤及重要器官嚴重疾病者;治療依從性不佳者,對本研究配合度不高者;由妊娠期或膿毒癥引起的高血壓。按照以上標準最終納入腎性高血壓60例為觀察組。男36例,女24例;年齡40~72(63.51±3.57)歲;體重指數(body mass index, BMI)為24~29(25.14±1.05)kg/m2。并選取同期在本院體檢的原發性高血壓48例為原發性高血壓組,男24例,女24例;年齡42~74(63.58±3.62)歲;BMI為23~29(25.09±1.01)kg/m2。同期在本院進行健康體檢的48例無高血壓的健康人群為對照組。男23例,女25例;年齡44~75(63.61±3.65)歲;BMI為23~27(24.88±0.98)kg/m2。3組性別、年齡、BMI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1.2方法 3組患者均平躺或靜臥3 h以上,然后站立位抽取空腹靜脈血3 ml,3000 r/min離心,持續5 min,分離血清及血漿,樣本置于-20℃下保存待檢。分別檢測尿素(blood urea nitrogen, BUN)、血肌酐(creatinine, Cr)、胱抑素C(cystatin C, Cys-C)、β2微球蛋白(β2-microglobulin, β2-MG)、尿酸(uric acid, UA)水平。使用化學發光法檢測ET-1、ALD水平,儀器及配套試劑盒為鄭州安圖公司提供的AutO2000。NO采用光電比色法測定,試劑盒由北京軍事醫學科學院提供。儀器均經過校標和質控以確保結果的準確性,相關操作嚴格按照實驗流程及試劑說明書進行。正常范圍如下:ET-1為43~70 pg/L[6],NO為0.024~0.045 μmol/ml[7],ALD 為151~170 pg/ml[8]。
1.3觀察指標 對比3組ET-1、NO及ALD水平,并分析這三項指標與腎功能、血壓之間的相關性,采用ROC曲線分析ET-1、NO及ALD檢測及三者聯合檢測對發生腎性高血壓的預測價值。

2.1ET-1、NO及ALD水平 觀察組ET-1、NO及ALD水平均高于原發性高血壓組及對照組,且原發性高血壓組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3組納入者ET-1、NO及ALD水平比較
2.2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腎功能的相關性 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腎功能相關指標(BUN、Cr、Cys-C、β2-MG、UA)呈正相關(P<0.05)。見表2。

表2 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腎功能的相關性
2.3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血壓的相關性 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血壓呈正相關(P<0.05)。見表3。

表3 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血壓的相關性
2.4ET-1、NO、ALD水平及三者聯合檢測對腎性高血壓的預測價值 ET-1、NO、ALD水平及三者聯合檢測AUC分別為0.854、0.843、0.860、0.993,各指標AUC以聯合檢測最大。見表4、圖1。

表4 ET-1、NO、ALD水平及三者聯合檢測對腎性高血壓的預測價值

圖1 ET-1、NO、ALD及三者聯合檢測對腎性高血壓的預測價值ET-1為內皮素-1,NO為一氧化氮,ALD為醛固酮
腎性高血壓為繼發性高血壓,易出現心血管系統的嚴重并發癥,隨著疾病發展還可能會發展成惡性高血壓。腎性高血壓藥物治療效果差,嚴重威脅了患者生命健康;由于該病為腎臟系統疾病引起,有學者研究指出,腎性高血壓的主要發病機制為腎內灌注壓降低和腎實質疾病等因素使球旁細胞釋放大量腎素,引起腎素-血管緊張素-醛固酮系統高活動水平[9-11]。近年來,腎病發病率逐年提高,及時發現和治療腎臟原發病已成為臨床控制、根治高血壓的主要目標;同時對于腎性高血壓患者來說,有效控制高血壓可保護腎功能。
ALD作為檢測心血管損害的重要指標之一,逐漸受到重視;有學者通過動物實驗,指出ALD參與了高血壓病情發生、發展的過程,并會對腎臟造成不可逆的損害[12-14]。本研究對比了腎性高血壓患者、原發性高血壓患者及正常健康人群中的ET-1、NO及ALD水平,結果顯示觀察組ET-1、NO及ALD水平高于原發性高血壓組及對照組,且原發性高血壓組高于對照組。與Kunutsor等[15]報道結果一致。NO是一類血管活性物質,分布于腎小球、集合管等部位,是臨床公認的血管調節因子,雖然NO在腎性高血壓患者中的水平相關研究鮮有報道,但其在顱內動脈粥樣硬化、原發性高血壓等疾病中均呈高表達狀態[16-17]。
本研究結果顯示,ET-1、NO及ALD水平與腎性高血壓患者腎功能相關指標(BUN、Cr、Cys-C、β2-MG、UA)及收縮壓、舒張壓呈正相關。可見ET-1、NO及ALD水平的提高也會引發BUN、Cr、Cys-C、β2-MG、UA及血壓水平的升高,進一步證實ET-1、NO及ALD水平參與了腎性高血壓的發病過程。分析其原因為腎病顯著提高了患者機體內血壓水平,進一步加重了腎臟損害,這三項指標與腎性高血壓患者的腎功能相關指標、血壓水平之間存在著顯著相關性[18-19]。ALD的大量分泌可使鈉水滯留,不利于血壓、細胞外液正常循環從而增加外周阻力,加重了腎臟負擔[20]。有學者對比了原發性高血壓及腎性高血壓患者血漿中的ET-1水平,發現腎性高血壓患者ET-1水平明顯高于原發性高血壓患者[21]。ET-1半衰期較短,僅在1 min之內,因此ET-1的作用有限。但既往研究表明,較高濃度的ET-1在腎性高血壓的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21-22]。
Lee等[23]指出,腎病發展為終末期主要以腎性高血壓引起的腎損害為主要誘因;若對腎性高血壓進行早期診斷,并給予相應的干預措施可延緩腎病的進一步發展,對保障患者生命健康有重要價值。本研究結果顯示,采用ROC曲線分析ET-1、NO、ALD及三者聯合檢測對腎性高血壓的預測,發現聯合檢測的AUC最大,可見三者聯合檢測診斷價值相對較高。但由于本研究納入時間較短且樣本量較少,且未對腎性高血壓及原發性高血壓患者進行隨訪,未了解其預后情況;ET-1、NO及ALD水平變化對腎性高血壓的預測價值仍有待進一步研究,后續將進一步擴大樣本量,豐富實驗方法,并了解這三項指標對患者長期預后的影響,以獲得更有價值的研究結果。
綜上所述,腎性高血壓患者血漿ET-1、NO及ALD水平顯著高于原發性高血壓患者及健康人群;且血漿ET-1、NO及ALD水平越高,腎性高血壓患者的腎功能相關指標越差、血壓越高。提示臨床工作中可通過加強高血壓人群聯合ET-1、NO及ALD檢測,盡早制定診斷及治療方案,使疾病進展延緩,利于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