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先
摘要:“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修身”在中國古代傳統社會中作為一種最基礎以及最重要的教育內容,主要表現為道德倫理訓練。但是將修身科單列為一門學科,納入教育系統始于清末。本文通過對相關資料的查詢和整理,以時間為線索,分析修身科作為一門學科納入教育系統設想的過程。
關鍵詞:修身科;學科;過程
對于“修身”一詞的理解,可見于《禮記·大學》:“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修身,在中國古代,常被看作是一種道德倫理訓練,為人之初,以修身之為本。但是隨著國家和民族意識的覺醒,國人對于修身的理解不再僅僅是保有“中國固有之道德”,而是開始將政治、國家、公民等具有現代意義的概念滲透到修身科的學習,乃至將修身科完完全全變成一門學習現代社會理念為核心的課程。
“我國教育,素重道德訓練,粵籍古昔,圣門訓徒,列禮為六藝之一;而灑掃應對,定為弟子分內之事,是為修身教育之嚆矢。降及后世,師傅相承,未嘗或替。流風所及,垂二千余年。迨清季變法,廢科舉,設學堂,教育制度一宗日本,于是小學校之教科中始設有修身一科,與國文、算術等科相提并論,為實施道德訓練之科目。”中國古代的教育非常重視倫理道德訓練,往往將其作為教育最基本的目的。修身之教育在中國本就有很深的傳統。而到了清末,對于日本學制的學習和引進,修身教育逐漸變成教育系統中的一門課程,甚與國文、算術等地位一致。彼時之修身,已經不完全是一門道德倫理訓練了。
中國近代,修身課程設想的提出,取法日本。1887年,黃遵憲的《日本國志》出版,其中提到,日本明治四年,開始設立文部省,小學校設“曰修身。”1889年,傅云龍在《游歷日本余紀》一文中談到日本的女學校:指出高等女學校有“倫理”。
中國近代前期主要是對日本教育學制情況的基本考察。甲午中日海戰中,中方失敗,與此同時,中國開始全方面,主動地向日學習。
姚錫光受張之洞之令,遠赴日本考察教育。1898年他上呈《上張之洞查看日本學校大概情形手折》,其中指出辦學要實行體、德、智三育。他認為日本的教育包括德智體三類,其中,“言倫理,言修身,在德育也。”在這里,姚錫光將倫理、修身課程視作是德育的一種,對于倫理和修身也沒有明顯的區分。作為張之洞重要的部下,姚錫光的考察報告,對張之洞后來參與制定新學制,顯然有重要的參照作用。
除了姚錫光對日本的考察,張之洞的另一員大臣羅振玉也曾赴日考察。1901年年底,應張之洞和劉坤一保奏,羅振玉赴日考察。他在考察了日本的教育學制后,回國后也建議中小學開設倫理課程,以至“‘保持國粹’四字成一時眾人所言,持續其效果”。1902年3月,羅振玉在《教育世界》雜志上發表《學制私議》,進一步具體建議我國普通中學設置倫理科,同時對于倫理科的教科書也提出了要求,以《圣諭廣訓》為綱領,并習“五經”“四子書”,而高等小學校則學《論語》《曲禮》《少儀》《內則》。除此以外,羅振玉還參與草擬了《小學堂章程宗旨》。
有學者認為,就整體而言,中國的學制及倫理教育的專門學科化,都只能說是真正發端于《奏定學堂章程》的實施之日。而在《奏定學堂章程》真正頒布之前,修身科在師法日本的過程中,逐漸從中國傳統的教育內容和教育形式轉變成為近現代意義上的新式教育的一門課程設想。這是修身教育的近代化過程,也是中國傳統教育適應近代教育發展的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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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寧波大學2021科研創新基金項目,項目名稱:“塑造國民人格:民初小學公民教科書研究(1912-1926)”,(項目編號:IF2021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