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會慢慢長大

黃子林

春，悄無聲息地，伴隨著星星點點的綠色，回到了我們的身旁。當初那段看著自己播種的綠苗慢慢成長的回憶，也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第一次知道學校居然還有園藝社團時，我就蠢蠢欲動想報名參加。園藝是做什么的？不外乎種種花、摘摘果，做一些輕松簡單又文藝的事情。偶爾跟著爺爺下過地的我，自認為對此領域有所了解，對加入這個社團充滿信心。但學校的社團課需要搶，我沒有搶到，為此失落了整整一個學期。

偏偏學校的善耕園就在操場旁邊，無論是做操還是上體育課，大家都會經過那兒。木質欄桿里的那片神秘土地，一直吸引著我走進去。我曾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跑去那兒，透過圍欄，依稀看見一些蔬菜。我試著去數蔬菜的種類，只認出了青菜和茄子，其他的看著熟悉，卻叫不出名字，這更是激發了我的好奇心。

第二年我終于如愿成了園藝社團的一員。我滿懷期待地迎來了第一節課——種火龍果。老師給每人發了一顆火龍果，正當我尋思怎么把籽（火龍果的種子）取出來時，旁邊一組居然有人開吃了。我一邊聽著他們嘰嘰喳喳議論味道如何，一邊按照步驟開始了操作：首先，把果肉挖出來放入盆中，將其碾碎。接著，在盆中加入清水，把浮在水上的果肉撈出，留下沉在水里的種子。這一步需要不停地重復，足足忙了大半節課，我的雙臂都發酸了。最后，大家將篩選出的種子鋪開，等它們曬干，然后播種。

在上了幾堂室內的課后，我終于推開了善耕園的那扇門，見到了整整齊齊的田地。地頭一旁放著鏟子、耙子和一個運土的小桶。初進園子，大家都很激動，迅速分工完畢。我和同桌負責刨土，另一個同學負責運土和石子。刨土這活聽起來輕松，其實不然，土地下面“暗藏殺機”。當我刨得正起勁時，突然，“咚”的一聲，震動隨著鏟柄傳到我的手心，可別以為挖到了什么寶貝，那不過是一顆堅硬的石塊罷了。頭頂上的太陽分外熱情，我們一開始的興奮勁兒不見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真不比跑1000米輕松！我的雙手被鏟柄磨得紅腫，輕輕一按，就有刺痛感從掌心傳來。可看著眼前的土地從干裂堅硬到細碎松軟，一股喜悅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接下來，就是撒種子了。我們組分到的任務是種青菜。對于撒種，我還是有點經驗的。種子不能埋太深，也不可以太淺，憑借以前被爺爺強拉去地里學到的經驗，我們組很快就完工了。青菜種子長得一點也不起眼，像一顆顆黑色的圓潤的小米粒，真難想象這么小的種子是怎么慢慢抽芽、長葉，最后長成翠綠的胖嘟嘟的青菜的。

之后，每隔一個星期，我們都會來澆水，學校的阿姨還會幫我們做一些除蟲的工作。每次推開善耕園的門，都會發現地里的青菜在慢慢長大。

原本以為種地很簡單，把種子放進土里之后，種子就會自動生根、發芽、長大、結果，我們只需要給它澆澆水，還是用那種很漂亮的花灑。等我親自從頭到尾體驗了一遍種地的過程之后，我才發現，原來還要松土、施肥、除蟲……種地其實是件挺辛苦、挺不容易的事情。

而那些生在土地上、長在土地上的人，比如我的爺爺，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地辛苦忙碌著。

轉眼到了假期，我回到了爺爺奶奶家。一天，爺爺試探著問我：“子林，陪爺爺下地去啊？”“好啊，正好天氣不錯！”我不假思索就點頭同意了，然后在爺爺的臉上看到了驚訝的神情。“更讓你吃驚的還在后頭呢”，我暗自想，待會得在爺爺面前大展身手一番。

走過坑坑洼洼的小路，到了爺爺那一望無際的地里。摘青菜這件事情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只需掐著菜的根部，往上一揪，很輕松就能拔出來了。沒一會兒，我就將它們收拾好捆好，妥帖地放到了籃子里。完成后，我悄悄跑到爺爺旁邊：“我來幫您松土吧！”爺爺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來：“子林長大了，有出息了，可以幫爺爺干活了。”我笑著撓了撓頭，拿起鋤頭，翻起地來。爺爺的地里是經常種菜的，比起學校的石頭地，翻起來會輕松一些。我用之前在園藝社團學到的刨土經驗，一下下揮著鋤頭。休息的間隙，我扭頭看到爺爺坐在一邊用草帽扇著風，欣慰地看著我和這片土地。

回到家后，爺爺一個勁兒地在奶奶面前夸我能干，還問我為什么。我和他們分享了自己和土地之間有趣的事。那一天，我真的很開心，我想，這大概就是勞動的喜悅吧。

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見過土豆開花嗎？你們聞過土豆花的香味嗎？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嘗試著走近褐色的土地，在春天里播下一顆種子吧！